《（苏东坡同人）定风波》醉年

36、第十二回（3）

　　路安手下兵力虽说不少，终究与那冯贼此地屯兵总数相差甚巨，倘若正面对上，虽则对方不过草莽乌合之众，但总有个蚁多咬死象，是以他从一开始便使的偷梁换柱之计。
　　那三船精兵上岸，混入贼众之内，待得天色暗下来，大船上顷刻间火光冲天，那便是发动的信号。那官家正规军人，对付些许草寇，以一挡三绰绰有余，兼且顶了贼人身份上岸，正是袭他个措手不及，不多时寨内场面便掌控下来。
　　此时随后水军大船靠岸，大批人马入得寨内，正撞上那闻风而来驻扎寨外当地守军，只抵挡得小半时辰，寨内便有信息传出，大寨正厅已然顺利被围，那一众当家首领俱被瓮中捉鳖。
　　不多时就见大寨内那“冯”字大旗轰然倒塌，众负隅之徒便是一愣。攻击之势方弱下来几分，又见由那寨内鱼贯而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个瘦小汉子，颌下三缕山羊胡，一身青布衫，骑在马上摇摇晃晃，仿佛疾病缠身的模样，却又目露精光。
　　众贼人不由心神一振，那靳三爷这些年来于那寨中，里里外外协同打理，威信不低，贼人见他露面，自是心喜。却不想他来到阵前，往边上稍稍一让，后头轰隆隆推出数十架囚车来，那车俱是岛上之物，便是那车中所载之人，亦是岛上众人所熟知人物！
　　战场上众小贼心知不好，当下便有人掉头就跑，被随后追上前来官兵一刀两段，唬得其余人等腿脚发软。耳边就听那靳三声音响起，不甚嘹亮，却是字字清晰：“兄弟们莫怕，当今天子圣明，只要弃暗投明，不仅饶得尔等性命，便是前程，只要一心响应朝廷招安，自是光辉灿烂。却不比汝等在此听那反贼号令，其实朝不保夕的好？何况如今反贼已然被获，汝等倘要反抗逃跑，下场便同此贼一般！”
　　那一众囚车里便有一架被推了出来，车上正是那震远将军。此时怒火中烧，呼喝的口眼俱裂，却是一字也说不出来，却是下颌已然被卸，想来此前顽抗剧烈，便是捉拿了起来亦是叫骂不止。
　　那贼头被推出人群，就有官兵上前将他拖出囚车。推到阵前，亦无多言，手起刀落，人头便似西瓜般骨碌碌滚出数丈之外。
　　那寨中本就是乌合之众，人心早便散了，此时眼见的自家贼头被就地正法，立时放弃抵抗，三五一群，由着众官兵驱赶捆绑，聚拢到一处，此地战事就算了结。
　　清风自放完火便趁乱脱离大队，复又偷偷寻回子瞻他每躲藏之处，寨中狼烟四起之时他每正悄然潜伏而出。路安自己已然带兵下船，船上留着自己手下得力的一名干将名叫时兴的。清风带同子瞻他每摸至岸边，掏出怀中火箭点了，那时兴便从大船上放下小舟，接了子瞻他每回来。
　　船上条件简陋，好在随军的大夫都在，众人草草擦洗过，让大夫看过身上伤势，包扎妥当，来至甲板之上。举目看去，那来时路已然火海茫茫，偌大一座山寨，此时已然烧个罄尽。
　　其实此地地处极南，又在海中，本来湿气重，火势不致如此庞大。无何既有内应，该当烧的地方少不得都加了佐料。火光冲天，把个偌大的基业干干脆脆付之一炬。
　　众人站在船头观瞧，此时方才寻的时间细细询问清风逃走后情状，说到跳崖求生，山谷便道：“这便是了，黑蛋虽则聪明，终究是犬，它能追到，那围捕之人哪有追不到之理。怕是真有人内里接应，故意放走清风才是。”
　　众人又议一回，夜色浓重，却见从那大寨方向，路安率领部下一路前行，不多时来至岸边，这厢放小舟下去接引众人，就都传开这一仗旗开得胜，大队乘胜追击，去歼灭另有的五万反贼余部。
　　路安这里要坐镇，便自先带领部分手下压着人犯回船。上得船来，同子瞻他每一一见过，道过受累，又命人妥善安顿下榻处。子瞻人群里寻不到龙二，不由问道：“不知龙侍卫有否一起回归？”
　　路安见问，自不瞒他：“龙大人将那反贼证据交予我，便同靳三爷一起，领军剿灭残匪去也。”
　　山谷抚掌：“果然是那靳三！”不由暗道一声侥幸。那人亏得也是路安一路，否则此事怕是极为不易。
　　当夜众人回舱内歇宿不提。次日路安留下兵丁把守此间，等待龙二他每剿匪归来，自先带了子瞻一行拨船回程。那冯贼在此间屯兵已有近十年，琼州地面党羽无数，此地祸根一端，他要抓紧返回掌控琼州地方大局。

　　闲言少述。众人返回琼州，因龙二尚在征讨残匪，少不得来回几日的耽搁，子瞻一行帮同路安整顿安置，又准备那要往京中递送的奏章。路安是个能干的，凡事并无需多说，众人倒算是忙里得了闲。
　　那白森同着冯贼那众姨太太每一起，亦被押运回来。但总因他本来就并非冯贼家中之人，又是路安的内应，此时亦是暂脱了干系。路安遵守承诺，出钱与他除了娼籍，总算干净一人，平日里无事便来寻清风明月他每玩耍。
　　子瞻同山谷此时方才得知，那白家三兄弟，两个哥哥都于蛊术一道颇有研究，老大精通易容之术，老二于武学一道极有天赋，故此颇得冯浩赏识；只这老三先天资质一般，竟是无一学成，那冯浩心狠，待得养到十二岁，便直接将他卖入勾栏做个了个下仆。
　　倘此事就此完结，所谓人各有命，就算一世做个龟公，也只得认命。奈何那白森天生的一副白净面皮，身子又弱，就有那好男风的，每每把眼觑他，贼心色胆不一而足。
　　开始时，虽则他是被卖了来当那奴仆，但终究有两个哥哥在，那兄弟二人虽然亦是寄人篱下，总算镇住那些市井之徒还是绰绰有余。如此两年功夫，忽一日那冯延庭就去了那家玩耍，冯延庭位高权重，白森噩梦便由此而始。
　　本想以死明志，无何心下总觉不甘，忍辱负重数载，一日外出时被当地轻薄子拦路阻挠，正好路安经过，将他解救而出。白森感恩，又敬重路安为人，有心交结，二人渐有来往。这此后才渐渐的成了路安摆在冯贼身边的一枚旗子，期间探听往来消息，传递贼人动向，大小功劳亦是有了数件的。路安这才承诺一旦事成，冯贼倒台之日，便是他白森出头之时。
　　这些事情都是机密，是以就算同白森最为亲近之白木亦是不知。白木当日只知晓弟弟被冯贼霸占，又道这弟弟年少无知又是被逼无奈，这才会求告子瞻他每照应。
　　众人闻听，心下唏嘘，都道还好此行顺利，贼人得除，就只由白森一事都可知得救百姓正不止几何。
　　又同他打听那靳三，他却所知不多。那路安办事沉稳，凡事都留有后手，这些儿内应之间，事先竟是彼此都不知晓的，也就消去一旦一人败露则要牵扯他人之可能。
　　感叹一回，众人徐徐将白木之事告诉与他知晓，白森闻言面容惨淡，神色间却是坦然，虽则不甚清楚他大哥到底所为何事，却是一心相信决然事出有因，大哥不似二哥，绝不会助纣为虐。
　　既提到白木一直以来所行之事，山谷便又问他可知瓷花阁方暧。
　　这个他却是知晓，就道乃本地第一古董商行，那方暧是那商行二当家的。见说大哥临终嘱咐要去寻那方暧，便知个中原委，当下同众人约定，单等龙二一行凯旋，便择日前往瓷花阁。
　　商议已定，子瞻同山谷总算安下心来，放清风明月自同那白森出去逛街玩耍。二人聚在一处又说些闲话，子瞻便道：“既是古董行，保不齐皇太子提示所要寻访之物亦可在那里觅到线索。”
　　山谷点头称是，又觉那三件物品始终是大内禁品，倘若真流入民间，只怕要找，难度极大。只为今之计，茫茫人海，随手去查必然如大海捞针，倒确实不妨先去那瓷花阁看看。横竖那方暧既是同孟焦有交情，或者亦能卖他每一个面子亦未可知。思量一回，暂且放过一边不提。
　　不多时日，南边就有捷报回传，龙二同靳三，由时兴率部征缴那五万残匪，所到之处所向披靡。那贼人残部本就是山野草莽，哪里有甚忠义可言。当初冯贼恩威并施，顺者重赏逆者重罚，这才弹压住这一班混世的魔王。
　　如今大树既倒，猢狲四散，早有无数人离了那驻扎之地，回去做自己的山大王而去。五万残匪，龙二他每官兵到时只余下不足万人，其间俱是落魄莽汉，本就心存反意的，更有海外流寇聚在此处。被龙二一行天兵到来，碾压斩除了个干净，不日就要凯旋。
　　闻听此讯，子瞻他每自是欢喜。心下轻松，倒是生出些不安分来，子瞻就想自己或者可以先去那瓷花阁探看一番。虽有山谷劝他左右不差这二日，只这活络心思一旦动了，便是跃跃欲试，难以遏制。更找出道理来同山谷辩驳：“他若真藏有大内禁品，必然不会承认，倒不如吾扮作那收藏家，或者可以哄骗出真相。”
　　一旁清风听闻便道：“若爷的想法只要探看东西是否在他手上，那岂不简单。今晚吾去那里一回，自然就能看个明白。”
　　想他身手虽不及龙二路安这些正经公门里出来的，但到底至今亦算是经历了不少，自不比江湖上宵小。那瓷花阁不过一个小小古董行，他又无需偷盗物品出来，只打探消息，想来必然手到擒来。
　　众人见他极有把握，思量有人做个前哨，亦是于己有利。各个叮嘱一回，也就放他前去。
　　不想清风这一去，当晚不曾回转得，第二日亦不曾回转得，待到第三日，龙二随时兴大队返回，他是依旧不曾回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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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
于是这章后头应该还有一节，咱尽量抓紧节奏吧……不然每章都拖多一节那就又是一万字的字量增加了Orz
事情快要全部水落石出咯～～那个最大的boss是谁能猜出来不？o(≧v≦)o
不过这文好像被我写的木有高潮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