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同人）定风波》醉年

35、第十二回（2）

　　俄顷龙二复返。将此前潜出，半途偶遇白森并带他过来之事大致细说一番，众人不由感叹世事奇妙。山谷心细，总觉白森来的蹊跷，把心头疑虑一说，只问那白森究竟是何身份。不想龙二那般精细人此番亦是脱漏了这节，却是那白森见他，便把他看那路安随身暖玉当作身份凭证，却并不曾说明其它。
　　众人一径的思量，却道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此时已过寅时二刻，外间渐渐的便有喽啰行动声响，人多眼杂，只得作罢，暂且静观事变。唯独明月始终惦念兄弟，喜忧参半，浑浑噩噩半晌，仿似魂游天外。
　　适时清风正随那路安军队上路。
　　他此前被贼人追逐，幸而路遇一名壮汉，功夫了得，就携了他从那数十丈高之悬崖上一跃而下。本以为不死也残，不想那壮汉艺高胆大有备而来。他每本就紧贴悬崖而下，待坠至半途，那壮汉抽出腰间所系钩链，一手抖开，往那崖壁抛去。
　　二人身重吃到那钩链之上，虽则不曾阻住坠势，倒也减缓颇多。待到崖下，平稳落地，那崖上追踪之人仍未放弃，纷纷寻路下来。
　　此时自无暇分说，清风紧随那壮汉跃入海水之中。游出不远，身侧便有活物直冲过来，定睛看去，却是那黑蛋不知如何竟然得法紧跟其上而至。
　　清风心喜，顿觉浑身有力。随那壮汉紧游了一会子，绕过眼前峡口，这才总算摆脱身后追兵。只那壮汉亦不多言，问明他是要前往琼州，便一径埋头赶路。直至抵达那琼州府衙，清风才得知眼前之人正是琼州知府路安。
　　彼时距那冯延庭抵达琼州不过一日半光景。路安到底能干，兼且查察这伙贼人时日已久，多是准备充足的手段。这才整顿下那瓮中捉鳖之计，一举将那冯贼轻巧拿住。进而安排下顺水推舟的计策，要将那贼窝连根拔除。
　　清风此时随那征战船队悄然出发，怀中搂着黑蛋坐在船头，恁大的海风迎面扑来，直觉这几日生死关头间峰回路转，一股豪侠之情油然而生。复转念又想到自家兄弟并先生现下情况全然未知，虽不致生死未卜，终究是放心不下。
　　如此一路，第二日傍晚时分船便要靠岸。

　　他每一行，因是军事的海船，倘若靠近前便被发觉，事情就糟。故而那日擒住冯延庭之后，路安便已安排下亲信部队，是夜偷偷将冯贼自身船只人手扣留，替换了自家兵丁上船。
　　那冯贼在琼州耳目众多，且已然颇有实力，故而此前总是不将路安放在眼中，自惯得手下一众兵卒亦不曾将那驻扎琼州之朝廷命官摆在眼中。此番却是吃了不小苦头。先是被那知府巴结他每酒肉麻翻，后被捆绑收押，有那迷糊中反抗的，俱是格杀勿论。竟是悄没声息便被截了整队船。
　　之后路安又分出部分亲信驻扎那琼州府衙内部，以防贼人事发后反扑，其余兵卒俱都乔装改扮上了冯延庭那三艘大船，足有近千人。又有龙二与他那二团兵丁，约有数千之数，俱都上了战船，远远坠在冯延庭大船之后，只待前哨上了岸，这厢便从海中接应。
　　闲话少说，这日傍晚前头那三艘大船便都靠了岸。那冯延庭早被路安做足了手脚，此时坐在那软轿内其实动弹不得。那寨中寨主即所谓震远将军只得远远向他行了礼，那轿帘便放了下来，说冯大人风寒未愈见不得风，当下抬了就去厢房中安置，连那一众姨太太要见都挡了。
　　他身边那几个长随早前被路安带去看过此行大队人马，心下俱都明白只怕此番主家大势必去，内里便有二人心下动摇。路安将那二人留住，许他每事后无罪，更有军功论赏，把人招了安。此时跟在冯延庭身边明里服侍暗中挟持，遇事都是他每代答，岛上众人竟也不曾起疑。
　　盖那冯贼向来自视极高，专一的拿腔拿调，虽则有手段收服那些兵丁，实际与那寨中诸人都不甚熟悉，竟至此番无人看出蹊跷，也算他天命该绝。
　　这边厢一众人在路安安排之下，按计行事。清风是个无甚事的，早早便同路安招呼过，自悄悄从那海岛港口约有一里开外便下了船，一路绕开人多地方，往那岛上自来寻觅他家先生。
　　因此前已被追捕，料想这岛上必然有人识得自己，倘若不慎被发觉，前功尽弃，自是十二万分小心。放那黑蛋先头探路，自己专捡那树丛草坷，隐没身形悄然前进。如此一路摸索，走了将近一刻，看看已然接近那大寨围栏木墙，瞅准空档无有看守，几步蹿至那木墙之下，寻个墙头树枝茂密的地方，纵身一跃而上，几下爬上墙头，小心翼翼探头去看。
　　就见那大寨内此时人声鼎沸，都要准备当晚冯贼洗尘之宴。虽则兵丁把手似有松懈，然而人来人往，反较平日里热闹许多，倒未必能顺利潜入。清风眼珠子一转，又落下墙来，一声唿哨将黑蛋叫回，带着它沿那大墙寻了一段，找到个狗洞令它先进入去，偷了几件寨内贼人晾晒衣物，乔装一番，脸上摸了好几把黑泥，这才跃入寨中寻那羁囚之处而去。

　　子瞻他每自从得了白森消息，这二日在牢中总觉心绪起伏不定。今日天光甫亮，闻听得外头较之以往愈发喧闹，便知大约就是今朝。
　　少顷那看守贼子端来饭食，龙二便与他搭话：“这位大王，今日外头较之往常愈发热闹，是甚缘故？莫非要处决吾每？”
　　那小贼不识龙二气度，只把他与子瞻他每一样看待，只道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虽则上头有命不得与子瞻他每四囚接谈，其实从未放在心上。现下听他喊声“大王”，又因冯贼到时寨中都有了赏，心下欢乐，嘴上便松了：“莫要太看得起你每自己。今日是那延王万岁驾到，弟兄们乐和，这才喧闹！”
　　“咦？万岁莫非当今天子？现如今天子正在京中，如何此地也有一位万岁爷了？”
　　那小贼只顾看守监牢，于他自己看守何人其实不明，听龙二如此一问，便自夸耀：“你每读书人都是读昏了头的！那京中的天子算甚！将来延王起兵，就教他下得台来。到时老子少不得混个一官半职，也做做那食俸禄之人，倒看还有谁敢欺负老子！”
　　龙二见他所说对头，早腾出手来，照他脖根一记掌刀将人砍翻，扒了他衣物与自己对调，又用捆自己那绳索绑了他，塞住嘴巴，丢去监狱角落。
　　转身悄然对子瞻他每比划，示意莫要出声，自己便摸出牢来，低垂了头冒充那小贼来到前面看守小间之内。那小间里本恰恰还有三人，龙二入内乘其不备一气将那几人统统点住了穴道，拖入牢房之内。与子瞻他每去了枷锁，同那三人对换过衣服，一一面朝墙堆在牢中冒充自身，复用暗藏于贴身暗袋之内麻药将那四人麻足了要睡三四时辰，就领着子瞻等三人出了牢房。
　　那大牢看管其实甚严，门口另有八人站岗，分四人一班轮替。龙二便从那看守小间内取了贼人草帽，一人一顶与大家戴上，压低帽檐，领着三人来到牢门口。
　　少顷来到大牢门口，紧赶几步，于那看守背后远远便招呼道：“大哥，吾每内中无聊，出去看下热闹，一刻便回，内里人犯刚上了顿刑罚，晕在当地，大哥们多担待！”
　　龙二此前便留意过那送饭贼人嗓音，此刻模仿十分相似，又低头领着三人一径冲出大牢大门，往大寨中心而去。那看门几人被他觑到空档，待反应过来那四人早已跑出一丈开外，又闻听得声音都是，只道是那几人贪玩心重，骂骂咧咧几句，分了人手入大牢查看，就见四个人犯都面朝墙躺着，料想果真是晕了，竟也就此罢了不曾起疑。
　　龙二这边带着子瞻他每脱开贼人眼界，便翻转身寻那人烟僻静地方拐去。众人正寻思或者应当摸去码头，看是否有机会得见路安，就听得身旁草丛内悉索脚步之声，当下无不警觉。龙二迅速将众人推至一旁树后，方待转身，便见黑乎乎一团毛球迎面扑来，下意识伸手去挡，触手温软熟悉，不由改挡为抱，拿住定睛一看，却不是黑蛋又是哪个。
　　此时树后众人亦俱都听得有人压低嗓音呼唤：“黑蛋！黑蛋，快出来！”不由噗笑出声，只有明月，情绪激动，眼泪夺眶而出。
　　众人碰面，颇感悲喜交集，说起来往过程，原来清风自入寨便失了方向。
　　盖此大寨，虽则是冯贼自己拉起的草莽，但那冯贼自身有那舅父冯浩，冯浩此人虽则心思不正，于巫蛊之术奇门遁甲却是有根基的。此间大寨便是按了八卦之法排布，虽然不甚精细，把那行家来看不堪一击，颠倒清风感官却是十分容易。
　　他在这寨内乱走了有将近一刻钟，几次差点被撞破，最后再不敢自己乱闯，便同黑蛋道：“你可有法领我去与大人见面？”
　　那黑蛋亦是神奇，“汪”了一声，扭头就跑，如此竟真领着清风寻到了越狱而出的子瞻一行。
　　众人闻说，都觉黑蛋恁地聪明，愈发喜爱。无何时间不多，清风带来消息，那路安人手已然混入此间寨内，就待时间一到，里应外合。
　　既然如此，众人商议一番，子瞻山谷同明月都非习武之人，一忽儿发动起来，倘若在那人群之中，只怕误伤，便让他每先行找地方躲起。清风同龙二，一人摸去粮仓马厩左近准备到时点火捣乱；另一人就去潜入冯贼所住院落，将他留在此间谋反证据取出。拿去谋反证据，兹事体大，去的自然便是龙二，清风就去准备放火之事。
　　商议定当，兵分三路，龙二同清风各自公干不提。子瞻他每躲在暗处，等人心焦，自是神不守舍。山谷思量来去，就问子瞻：“方才清风说了，那路安路大人在这大寨之内亦有内应，你看却是哪个？”
　　子瞻沉吟半晌，道：“此间一路行来，倘真无人照应，只怕吾每受苦绝不止眼下这些。清风说不得亦可能早就被抓……”
　　“所以那位内应说不定是位旧交？”
　　二人此时脑中不由俱都想起那日船上那靳三，却又疑惑不定。正自揣测之间，暮色四合，就听得寨内突然大乱，炮声隆隆，半边天瞬时间映着火光通红，就有人声呼喝“有官兵！官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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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挠墙，老娘成福楼拜徒弟了，一天只写500字神马的……（pia飞！你明明是一天只写得出500！
好吧，就是酱紫……越到要收口，一边要注意不要拖沓，一边又要注意不要漏写，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码字速度直线下降Orz
所以今天又是只有半章，后头的下回补齐……
亲亲们表抛弃咱啊～～虽然慢了点，但是再承诺一次，绝对不会坑，咱发誓！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