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同人）定风波》醉年

25、第九回（1）

　　第九回别苗寨众人归路途，抵钦州整装只待发

　　总因县令到来，村人们倒也安分许多。只因这县令虽然是因循了汉家的传统，读书考试来的功名官位，但本家祖上却有苗人血统，故而虽无建树，当地百姓却还服贴。
　　他每到时，村中已经请了邻村的巫医来同去看过那老妇情状。那巫医到时，便不多话，就从那老妇口耳并脐中引出蛊虫三条。如此一来，村民们回忆起日常都由自家那位巫医看病，心下惶恐不已，若不是龙二压制着，只怕早上前将人拆了，倒也再无人说龙二鲁莽。
　　待现时县令到来，入了村中议事的大屋，问过寨中事务详情。龙二此时摆出他大将军的风度，又有官印在身，那县令也不去分辨真假，只龙二说什么他便应承什么。村中有那搬回之老妇并邻村巫医作证，那人犯白林本身在龙二续好他关节之后又几次试图自裁，现下双腿被断开，双手捆了，口中实实的塞了布头，更是声音都不曾有。
　　子瞻见状便悄悄问龙二：“他至今一言不发，一旦去掉口中物件，更是几次妄图咬舌，如此可如何是好？”
　　龙二便笑道：“要人给出口供，未必一定要他开口。只要将此人活着带离此间，到吾手里，联络上京，自有办法。”
　　子瞻知他军中必有狠厉之法，此时不便多说，也就不再追问。就看那头人同县令说了一会子，县令便来请示龙二道：“那族长方才说了，要带这人走自是无有不可，只他此番举动到底惹人厌烦。本来族中规矩，对村中人不利者，皆要杖刑并丢至野外喂食野兽；但既要将人提走，此却是不能了。只寨中众人到底众怒难平，大人您看……”
　　龙二便点头道：“不妨事，他们要打便打，或者要做何羞辱刺青之类皆可，只小心莫要让他死了。那是要拿去京中对质的，死人无用，头人当能体谅。”
　　那县令领了他吩咐，自去安排不提。
　　此时天色已暗，那县令的落脚之处都已安排好。明月见状，便上前问他家先生：“先生，既然事情查到，吾每明日便要上路了吧？”
　　子瞻见问，倒也省起，就答：“确实。今夜当整备好行李，明日一早恐就要动身。”明月方应了走去准备，一旁跑来清风，怀中抱着黑瘩兴奋不已：“先生先生！它同吾每一起走，可否？”边说边将那小狗抱出给他家先生看。
　　山谷见他那样便觉好笑，道：“你如何又诳了人家狗！快些儿还回去！”
　　“不是不是！这是那银杏赠与我的。先生你若不信，自可去问她！”
　　“她赠你你便收？那岂非只能带着上路？你这孩童，何时学会了要挟主子！”
　　“咦？啊？……”听山谷这句，清风却是愣了，他虽并非愚钝，但于这些逻辑干系却是十足天然，再想不到的。此时被山谷这样一说，又是同自己想法绝然相左，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应。
　　子瞻见状便在一旁暗笑，看清风那呆愣样十足有趣。还是龙二心下不忍，走上前解围道：“黄大人莫要再捉弄于他罢。吾看此狗虽还小，却是有野狼的种，一路调教，长大之后必然得派用场。银杏既然赠送，就收了也罢。”
　　山谷听他那声“黄大人”便脸上羞赧，直道：“龙侍卫如此称呼实在折杀在下。既然龙侍卫如此说，”转头望向清风，“你去找你兄弟，拿上一些儿京中带出来的蜜饯果子，好好去谢谢银杏。”
　　清风醒悟，欢喜不已，忙忙应了跑开，看的山谷大大摇头：“看看过年便要十五了，如何还是如此孩童气。”
　　龙二笑道：“其实是二位大人教养的好，清风小兄弟为人真诚，心灵通透，其实极为可靠。他家兄弟明月则是心思细腻，思虑周到，里外打点的妥当。这一静一动，相辅相成。一般人家决计教导不出的。”
　　一席话说的一旁子瞻面上都烧起来，直道：“龙侍卫谬赞！”
　　说笑间外头便有人来报，村人已经散去，那白林现下押在堂前等候发落。龙二便率众走至外间，只见那白林此刻已然全无此前神采，蓬头垢面，身上血污斑斑。龙二俯下身查看一回，见他虽然形状可怖，却果然并无致命伤口，便让兵丁押了去一旁无人的空屋之内好生看管，就待明日一早上路。

　　事情既已妥当，众人便回自己屋内。子瞻猛然间想起一事，便问道：“龙侍卫，那银杏家祖母现下可好？”
　　“大人放心，那老妇本身病因多半是由那蛊虫引起，现下已有邻村巫医帮忙医治，已无大碍。只吾后来听那巫医说，那蛊虫同普通存尸用的蛊虫不同，因用活人身体喂养过，其性更烈，足以令死者面目如生，同生者一般无二，绝非灵场内那些不过不朽的尸身可以比拟。那巫医不明白为何要做此种事情，吾却觉得此人同孟焦必是一路，只怕做那许多事情都非偶然。”
　　山谷听了，颇为不解：“要死者面目如生有何用处？此不过此间风俗，外地就无用了。难不成还打算保留尸体，做那复生神仙不成！”
　　明月在旁一个机灵，道：“吾曾听坊间说书先生说过那活死人军队，乃死后被异术催发，面目如生，但因是死的，刀砍不倒，所向披靡，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那不过市井闲话，总不可能还当真罢。”
　　龙二却道：“海外总有未知之物，倒也不能一概而论。”
　　几人说了一回，又整理行囊，明月便凑到窗前喊他家兄弟：“清风你快进来帮忙！”
　　清风得了黑瘩，正喜不自禁。方才又与银杏道过谢，此时算是全无牵挂，一心同那小狗玩耍，就琢磨要给它再起个名字。听他兄弟喊，就将那小东西夹在腋下冲到屋内，缠他家先生道：“先生先生，你说我若要给它再取个名字，该叫什么好？”
　　山谷本在收拾自己衣物，见他不仅不帮忙，还要捣乱，便道：“你且莫乱给它改名字。狗最通灵性，它既叫黑瘩，你换了它名字它亦是不认的。”
　　清风闻言十分沮丧，却又不死心，盯着问：“真的无法么？”山谷终被他缠不过，道：“你带它到一旁，将想到的名字都对它唤一遍，令它自己挑选罢！它欢喜哪个，自会叫唤答应。早点弄完便来帮忙！”
　　那清风对自家主人从来言听计从，果真带着黑瘩去到一边选新名字，子瞻好笑：“这哪里作得数来，你就不怕他试了一夜都无有结果？”
　　“你同狗儿说话，它迟早都会对你吠叫。”
　　“这倒也是。”

　　一宿无话。
　　只清风在试过无数名字之后，黑瘩终于应声，此后它便有了新名字：黑蛋。
　　明月笑他：“这同此前名字有何差别？”
　　清风兀自高兴：“这是我起的！”
　　翌日一早，黑蛋便跟随子瞻他每大部一同上路。银杏家母女在村口送行许久，依依不舍，惹的明月都几欲落泪，这才终于上路。
　　自到县城之后，龙二便忙碌起来，一边是要给京里送信，一边则是要防范那白林逃脱，另外还要提防消息走漏有人前来营救或者灭口。
　　子瞻他每跟同在他身后，这才发觉，就算是小小一座县城都极可能藏龙卧虎。那街头小贩说不得就是京中密探，那走镖头子指不定便是特殊邮递，更有街头歌女会贩售古怪药材，旅店伙计能通晓南北消息。
　　回到客栈内便教导清风明月道：“你每看看，也都学着，将来也能不至一无是处。”
　　清风憨笑答应，明月扭过脸偷偷嘀咕：“爷你不也要学学的么。”被子瞻听到，一把耳朵拧起，痛的直叫。山谷看得好笑，连那小黑蛋也来凑热闹，“呜呜”不停。龙二进屋之时，只觉热闹非凡。
　　此一路行来，他因是被叮嘱了机密，故而总感觉沉重。但如今同他每主仆四人相处下来，倒颇有种相见恨晚之感，遇事亦就愈发尽心。现下里听子瞻他每说起自己所识那些儿朋友同伴，便存了引见结交的心思，道：“大人若想要同他每相识，吾便寻机会同大人们介绍也罢。横竖此地还要盘桓几日，待京中来人将那白林取走。吾倒是可以乘此机会，亦给清风兄弟指点一下公门中人种种渠道辨识之法。”
　　清风见说，自是欢喜不已，就连明月都央着要学。子瞻迟疑道：“此种事情，往往机密。总因万一不慎，极可能暴露紧要事情。如此便告知可否不妥？”
　　龙二闻言，笑声爽朗，道：“其实也总不过那几种，公门中人，举凡捕快衙役，种种需要长途押送人犯者都是熟知的。大人每日常做的都是文案事物，故而不知罢了，谈不上机密。”
　　两个小童见如此说，自然高兴，子瞻他每见龙二说的也轻松，就只嘱咐道：“你每随龙侍卫去学习，却要认真记忆，莫要混闹。”
　　“这个自然，先生放心！”
　　此后二日，两个小童便日日跟在龙二身后在那县城内到处游荡，颓院废庙乞丐聚集之处去了，青楼瓦肆红袖添香之处亦去了，医馆书院衙门班房统统走到，颇学了不少见识。只龙二是经年累月的积累，两个小童却是初初上手，总有记忆不到之处，想要拿笔记了，龙二却道：“这却不可，虽然这些事情与吾辈算不得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倘若落了笔，日后被有心人拿去，却也麻烦，还要细细用心只记在脑中才是。”
　　两个小的听他说的有理，连连点头，自加倍努力记忆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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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点更～～～
嗷嗷的周六还有事，头大……不过不去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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