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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七回(3) ...

  •   龙二见是他,颇觉意外:“如何二位大人就让你来了?”
      清风见问,就便撒赖道:“哎呀龙大哥!大人们都不知我来这里。看在我助你捉拿人犯,回去之后你定要帮我说话。”
      龙二知他擅自行动,倘若被他家先生责罚起来,只怕吃罪不轻。但这孩童虽则莽撞,却也颇得他缘,且又确乎是大大助力了一把,亦就应允下来:“这个可以。只不过以后决不可再如此。今日是恰巧,倘若此人正式同你对上了,只怕绝不会讨好。到时失误事小,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说你家兄弟,便是你家大人,亦必会痛苦难当,你也要同他们考量。”
      清风此前从未想过这一节,然则本性并不愚钝,此时被龙二提起,倒似醍醐灌顶,突然间就明白了自家两位先生平日里苦心,一时就有些迟滞起来。龙二却不管他,语毕径自抽出腰间绳索,俯下身先将那人捆了个结实。想起他方才似会缩骨,只怕捆绑无用,干脆先将他双手双脚关节捏了开。又去掉他披风,就见露出一张白净脸皮来,那人手脚俱被硬生生脱开,疼痛难当,亦慢慢清醒过来。
      清风虽则脑中种种思绪,到底眼下情景亦不容他多思量,就上前帮他龙大哥捆绑人犯。低头一看,不由“哎呀”一声惊叹。龙二闻声把眼望他,只见他满脸诧异道:“此人同那孟焦绝似!”
      地上那人听到孟焦名字,脸上变色,无奈身体无法动弹,竟张口就要咬舌自裁。龙二见他如此动作,自知此番果然绝有斩获。当下迅速捏住那人下颚,又一下脱开。那人疼痛难忍,眼中几乎流泪,却是一声不吭,倒也硬朗。
      龙二深知此种人最为难审,便道:“若果如此,此次便真正是巧极了!这个且待回去慢慢验证,”俯下身,去往那人怀中掏摸一回,果又摸出两截黑乎乎圆木,当下小心取出,给清风看道:“你先帮我去那屋中,找一种小木块,同此相仿。你且小心,这木头内里怕是有蛊虫,极毒之物,找到之后莫要用手直接触碰,以免不测。”
      清风闻言自去屋内搜寻,不多时复奔出,道:“找到了,龙大哥你且看看是不是这件?”
      龙二望他手里,是垫着衣襟一小截木头,同自己手中的类似,当就是方才见那人使用之物。遂道:“正是,你把衣襟撕了,包上它,与吾一同回村。说来,屋内那老妇情状如何你可曾注意?”
      “因找这木头,我倒是都看了一下,那老妇似在沉睡,呼吸均匀,看上去并无不妥。”
      “那就好。吾每抓紧回去寨中,稍后或可请人将那老妇运回自家,也是救人一命。”
      “是!”

      待得龙二他每回转时,子瞻主仆三人已然发觉清风走失。正自恼怒,幸而二人平安而返,且还带回了人犯。龙二又将清风大大夸赞了一番,众人便先将正事办起,就先喊了亦是一夜无眠的银杏。银杏到来一看,就是惊讶:“巫医大人?!”
      虽则众人之前都有猜测,此时听银杏如此说,到底还是吃惊。龙二便追问:“你可看仔细了?可不能弄错!”
      “才不会错!只是巫医大人如何会做这种勾当?”
      此种疑问自也是屋内众人疑惑。但因众人见那巫医之后便都发觉,此人虽然身量高挑皮肤白净,但同那孟焦确实面貌五官极为相似;且子瞻见那圆木便是沉吟,却是那木头之上香气浓重,再加上那巫医面貌,终于令他忆起孟焦包裹中那几截朽木,却是同样香味,而此种气味,亦在此前误入灵场时在那不朽尸身上闻到过。
      众人都知只怕此人同自家搜查事件必有干系,又怕此间风俗,倘若就如此将人压去见族长,只怕就私下了断,未必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众人商议一番,龙二便道:“此地县城距离不过百里,莫若吾立时前去请那县令过来主持公道。”
      子瞻闻言,不禁担忧:“此法虽则或可阻止当地人自行裁决,但吾们行踪本就隐蔽,如此一来岂非会暴露?”
      龙二倒是不以为然:“无妨。南夷地方,不比中原,管理其实疏松。况且此地县令是个小官,又是个倚老卖老只靠朝廷养的平庸之辈,扈州那边平日里并不会照顾到此处。吾只亮吾海事都督之职,就说此人是逃走发配钦犯。此类事件每年都有无数,绝不会引人注目。”
      子瞻他每闻言大惊失色,纷纷起立拱手行礼道:“却不知龙侍卫竟原来是位大将军!失敬!”
      见他每如此大礼,龙二反倒面皮泛红,连道:“大人们莫要如此。不过稍微有些军功,勉力其职而已。”
      又道:“吾此去往回约莫亦要一日,吾行动迅捷,但恐那县令行动迟缓,路上必有耽搁。”沉吟了一回,苦闷道:“此间村人同吾还是相熟,吾若在此,这一日耽搁必然无妨;只如今吾若先去请了那县令,只怕这里无人压制……但吾若不去,又该如何是好?”
      山谷见他如此苦恼,便上前询问道:“请那县令,是否必须龙将军亲往?或者可以有一二凭证,令旁人代替前往就可?”
      “黄大人切莫如此称呼,就同往日那般便好。倒也可以着人持吾信物代替前往,只必须是个机灵且认路之人。”
      话到此间,山谷便笑,把眼望向一旁缩在众人背后的清风身上。众人见他目光,俱都猜出几分,子瞻便道:“让清风戴罪立功倒也可以。只他不认路。”
      龙二思量一回,便转身问银杏道:“吾每有法将那坏巫医正法,替你家祖母报仇。只你可否助吾们一臂之力?”
      那银杏自然无有不可,直到:“一定!”
      龙二便又问:“你可否寻一稳妥识路之人,陪这位清风小兄弟去县城衙门走上一遭,请那县令过来?”
      银杏闻言道:“只需识路便可,还是需要能同衙门中人交道?”
      “只需识路便可,其它事情通不用管。”
      “既如此,银杏可去否?”
      龙二闻言失笑,苗家女子,从来胆大,尤其事关至亲,颇有些万死不辞的意味在内。便道:“这也无妨。只你同清风言语不通,二人上路,倘若有事又如何彼此照应?”
      银杏歪头想了一会子,向屋外打了个呼哨,不多时便钻进来一只毛茸茸肉乎乎小黑狗,进来同银杏唤了两声当是招呼,便转身就向清风扑去撒欢,却是前日里所见那黑瘩。银杏上前几步一把将狗抱起,道:“黑瘩也认路,而且它同清风哥哥亦投缘。路上若有危险,它自会提前知晓,吾便寻安稳处躲起,待清风哥哥处理完毕,吾再出来。绝不会拖累清风哥哥!”
      她自进门便听说那巫医是被清风砸中才得生擒,如今对清风亦是崇拜的五体投地,话语间自颇为神往。
      龙二见她如此说,料想应当无妨,便将银杏话语转述与众人听,又问清风:“你看如何?”
      清风便把眼望他家主人,山谷好笑,道:“既如此,你自不能连个女子都不如,就去吧。此番顺利做成,便既往不咎。”
      清风闻言大喜,便忙忙的应承道:“吾自当全力以赴,不请到那县令过来不罢休!”
      商量已定,众人又将细节推敲一番,总觉无碍。此时天光已然大亮,屋外村人都已起身,正是行事时机,银杏先自回家请家中母亲,龙二同子瞻山谷他每便拖了那巫医,直往族长家行去。

      彼时村民都已纷纷出门,早猎的甚或已然回转,村内颇多人众。见了子瞻他每拖了个人走,都围上来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几不把些村人吓破了胆。内里便有人愤懑起来,却又忌惮龙二,不敢擅自行动,就有人忙忙跑去族长家通报。
      故而子瞻他每行至半路,便见前方一众人簇拥着寨中族长到来。那族长面上愠怒,只努力克制,上前拱手道:“龙大人,吾每村人敬你是条汉子,一直以礼相待。如何今日却如此对待吾村中巫医大人?”
      龙二亦自上前拱手行礼,便见恰巧银杏带同她家母亲赶到,当下也便不多言语,只让银杏上前诉说。那银杏机灵,就拖了母亲直直跪在当地,将事情前因后果一一述说,边说,眼泪只是不停,连那黑瘩都趴伏在一旁呜呜咽咽,情状甚是凄惨。
      那族长便道:“虽然银杏家中情况确实悲惨,但吾们亦总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何况巫医大人乃吾村中至关重要之人,如此作践,总是其罪难恕。”
      龙二便从怀中摸出一个本子,乃离京时仲针塞与他与此案相关人犯画像一册,当日不知有何用,今日恰恰大派用场。翻至孟焦那页给那族长观看,又道:“敢问头人,这位巫医大人是何时来至村中?大家可知他底细?吾这里有每年朝廷通缉要犯名册,此页面上之人当就是这位巫医大人。无何抓捕之时他曾试图缩骨逃窜,被擒后又要咬舌自尽,故而吾无法,只得卸了他四肢关节及下颚。只不过他既对银杏祖母做了那样事情,只要派人前去查看一下,真伪自然立辨。”
      那族长便接过那图册细看,却是真真五官轮廓极为肖似,心头不由疑惑。因这巫医其实到村内也不过十数年,之前底细大家都是不知的。只他来时自己恰巧身中蛇虫剧毒,原有巫医年迈,无法可解,当时便被他救了。后来此人留下,老巫医不日辞世,他便接了那位子。此人平时深居简出,甚是神秘,在村中居住十数年,至今都无人知晓他来历。如今见了那图谱,上头汉字或者识不太清,但那官方文印却是往年同县衙交道时常见的,决然不假;又有龙二身份在此,此事只怕内里另有故事,当下沉吟起来。
      龙二见他沉吟,便知自己这一诈果然正中靶心,也不催他,只道:“此人既是朝廷钦犯,吾要押他回京亦需本地父母官为证,吾每现下便去请那裘老爷,来回总要一日,头人可以慢慢考虑。”
      语毕便暗示清风同银杏速去县城,又拖了那巫医到村中广场,将他绑在那里,自己便在一旁席地而坐,专心等候。此时村中众人俱都惊异,纷纷围在广场中观看,却又被龙二气势所摄,不敢上前。子瞻他每见他此刻神情,不由暗暗咂舌:果然是久经风浪的大将军,真有万人军中取主帅首级之镇定胆识。
      那头人却是不曾闲,思量了一刻,便着手安排前往灵场,又寻了几个手下去邻村速速再请一位巫医过来帮忙验看。如此来回,倏忽午时已过,众人前往灵场验看银杏祖母情况不提。

      却说银杏同清风一路急赶,二人虽则话语不通,却是相处融洽,不为其它,就因那黑瘩。那小狗亦不知是哪里看清风最是对味,一路的讨好撒欢,绕着清风脚边几次差点将他绊倒。待到二人请到那知县回转路上,银杏便看着自家小狗叹气,直到:“都说狗最忠诚,吾家这只却是如何的这般外向!”
      清风不知她说的是甚,此时队伍前有仪仗后有官兵,他同银杏都搭了衙门的驴车,更是有了大把时间同黑瘩玩耍,便一头玩的不亦乐乎,只差和黑瘩称兄道弟起来。银杏本就敬重他,眼下见此番模样,又寻思他每日后还要往南,便动了念头,心道:“那黑瘩虽然此时还小,到底是野狼同自家母狗杂交所生,凶猛非比一般。倘若它就是认了清风哥哥,到莫若就由它跟着去了,说不得将来会有何种奇缘。”
      这也是她小姑娘家,心思浪漫,清风自是完全不知,一路同那小狗玩耍,引的左近官兵都忍俊不禁。不多时,便遥遥望见村口就在前方。

  • 作者有话要说:  嗷唔又是一章~~~~~
    最近大家都去哪里了啊啊啊?都开学要走掉了咩?这文点击涨的好慢收藏干脆不涨了……TAT
    努力做法:人来~~人~~来~~~~人~~~~来~~~~~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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