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同人）定风波》醉年

22、第七回（1）

　　第七回夜宿苗寨龙二救人，得察蛊术银杏赠犬

　　再说子瞻这里，心内着急，也顾不得脚下高低树根草藤牵绊，只一路往那声音来处疾奔，却始终不见山谷身影，倒是那女子哭声愈发明显。此刻听来，或者是离的近了，倒不似先前若有似无的幽咽吓人，子瞻也便放下心来。既是人，或者是遇到甚烦恼，夜半偷偷躲起来哭也是常有之事。
　　思量至此，反倒怕惊了那人，索性放轻了脚步，于那树丛阴影间一点点寻找过去。不多时便见眼前一小片林间空地，一名少女嘤嘤哭泣，却是那白日遇到的银杏；身旁男子似在安慰与她，那男子却是熟识，正是那龙二！
　　子瞻大吃一惊，呼喝几要脱口而出，旁边猛可里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嘴巴，耳边便听得是山谷放到极低的声音：“莫出声。”
　　虽然眼前情状颇为诡谲，山谷那动作又实实吓了他一跳，但身后传来友人体温，鼻端萦绕山谷肌肤上常年散发的一种清幽气息，心绪倒也就此平静下来。
　　见他不再惊惧，山谷便放开手，又拉过他手，在他掌心写道：“回去再细说。”子瞻明白其中必有缘故，亦就点头。二人又望向那空地上，此时那银杏虽则还有些哽咽，却也不再哭泣，只同龙二叽里咕噜说了许多话，龙二间或应一声，或者打断一下，似在询问，然而子瞻却是完全不懂他每言语。倒是身旁山谷听的认真，有时眉头微蹙，仿佛在极力分辨。子瞻此刻恍然想起，山谷幼年时毕竟曾经到处游历，难道说此间话语他其实尚能听懂一二？
　　好奇心起，便也拉过山谷手，在他掌心写道：“你懂？”
　　便见山谷点头，又对他比一根手指，一忽儿又比了二根。心知原来是略懂一二，就不再打岔，但等他听后再同自己说。
　　那龙二同银杏说了一刻，似是有所为难，就便站在那里沉吟起来。那银杏见他沉吟，脸上便是着急，此地民风开放，男女禁忌比之京都要松散许多，她也无甚顾虑，就拉住龙二臂膀，像是要下跪。龙二见她如此倒是吃惊，想要伸手去扶，又觉不妥，只得又叽里咕噜说了许多话，方才让那银杏平静下来。二人又说了一会子，龙二便起身送银杏回去，当是商议已毕。
　　见他每离去，子瞻待不得回屋，便拖住山谷问：“这却是怎地一回事？”
　　“吾亦不甚清楚。方才就只想过来走走，不想就看到那银杏等在当地。吾一青年男子，既要避讳，便想离开，不想就看到龙侍卫突然而至。而后那银杏便同他说起来，之后又哭。依稀仿佛是那少女祖母有疾，久治不愈。只不知为何会求到龙侍卫这里。”
　　子瞻见并非古怪之事，便打趣道：“难不成那还是龙侍卫在此间的相好不成？”
　　却听龙二应道：“非也。大人切莫乱猜，那银杏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
　　子瞻此一惊非同小可，脸上顿时大窘。山谷虽也被龙二突然而至惊到，但难得一见友人被当场抓包，此刻实在忍俊不禁，捂嘴扭过脸偷笑。
　　那龙二倒是落落大方，先便向他二人行礼，又笑道：“二位大人深夜不睡，出来这林中观月，倒是好闲情。”
　　子瞻知他玩笑，无奈方被人捉了正着，此时无脸反驳，只得闷闷吃下。倒是山谷在旁问道：“龙侍卫怎地又回来这里？难不成你知晓吾们在此偷听？”
　　“吾辈习武，于感知一途总也比较灵敏。先前那银杏偷偷约我，到底她总是个黄花闺女，吾来时便暗自留心，当时就知这林中有人，只不知是谁。方才那银杏同我所说之事又总是比较不方便人知。故而送她回去之后，吾便想回来看看到底是谁。”
　　“那银杏可是为祖母求医？此等事情，乃孝心所至，怎地会不可与人知？”
　　“黄大人有所不知。那银杏祖母所染之病乃鼠疫，是旧年里田间做活，被此间水中大鼠所咬而至。那病久治不愈，会传染村人，故而现下已被送去那灵场，只当她是名活死人了。吾每若被发觉同她有来往，只怕亦会被驱逐。”
　　子瞻闻听，便惊道：“咦？还有此等事情！”
　　那龙二便答他道：“此间地处偏僻，虽有诡谲古法，但于生病之类，倘若久久不愈，便会当做是那人行恶遭了天谴。这也是银杏那祖母年龄已大，又一世为人和善，才不曾被当作恶人带累全家，只还是不得回寨中。”
　　见子瞻还要插话，山谷便拦他道：“各地自有各地的习俗，入乡随俗便是。”又转头问那龙二道：“既如此，你同吾们说了，却是无妨么？”
　　“这道无妨，只莫让他寨中人知晓便可。何况此事牵扯到另外事件，同吾们所查案子或者有关。吾本也要来寻二位大人商议的。”
　　“此话怎讲？”
　　“此间并非久留之地，二位大人请先回屋，吾稍后即到，当和二位大人一一分说。”

　　苏黄二人回至屋内，虽有倦意，到底睡不着了。明月浅眠，自他每回转便也醒转，听说了他家先生们一会子还有话要同龙二侍卫讲，就干脆拨大了炉膛里睡前压下的火星，给他二位先生煮茶。一来二去，便是清风也清醒过来。待龙二到时，一屋子人都直直盯着他，倒叫他好一阵不自在。
　　总算等众人都坐定，龙二便同他每细细讲述。
　　原来此地有存尸之法，就是子瞻他每误入那灵堂里那般，能将死者长期保存。其实此法本是用于保存鲜肉，后来有蛊师将那方法改良，引入蛊术，渐渐便可以令生肉长期不腐。此间风俗，死者都要停放至秋后才能入土，本来停灵之时既长，各种腌臜情况倍出，此法出现之后自是大受欢迎。只此法有一件不好，便是因它使用了蛊虫，待尸体入土之时，那蛊虫是要取出的，一旦取出，尸体便会即刻腐烂。
　　那银杏祖母旧年秋收时被水中大鼠所咬，本来村中巫师与她治疗，因怕感染，是用的剃肉挖骨之法，当或者至多月余便好。只不知为何期间好好坏坏，竟就拖了二月有余。入冬时稍有好转，待来年开春，却愈发严重起来。待到入夏时分，更是情况恶劣，周身甚至开始发黑腐烂。
　　此时寨中便谣传那是久治不愈天神惩罚，最后无法，只得将那老妇搬去灵场那里，同死者一起摆放。当日子瞻他每遇见银杏，便是那少女去往灵场探望自家祖母路上。
　　本来如若真是感染不治，那银杏也只自家苦痛便罢了。无奈今年夏中有一日，她前往照拂老人家，将要离开时天色突变，下了暴雨。她一时离不开，躲在屋中等那雨停，竟不知不觉缩在屋角里睡着。醒来时已然天黑，方要起身离去时，便见屋门被打开，有人入内。
　　因她所在屋角位置隐蔽，那人竟也不曾发觉屋内有人，就直直往银杏祖母窗边走去。那老妇已然昏迷许久，自是全然不觉；银杏本就是个小娘，见此情景早就呆愣，亦不曾想到上前阻拦。
　　直到那人在她祖母窗前施法完毕离去，她才恍惚回忆起那似乎竟同寨内巫师对死尸施法以求不腐做法相同。只那时间她已全然混乱，再想不起当时细节。但从此便在心中存了个心思，无奈家中人无人理会她得。
　　到如今已是将要一年，她那老祖母却已然如此不生不死。她自小便是这祖母带领，感情非同一般，现下见她如此状况，又加之那晚所见情状，她便怀疑是有人谋划。无奈她祖母亦不过村妇一名，又何故会遭人如此计算？
　　当此百思不得其解，苦于全无出路之时，恰逢子瞻他每到来。那龙二曾经去往海南水军之中，亦曾途径此处；当时银杏虽小，但于他却是有印象的，知道那是中原来的武术高手，本领高强。且最重要的是，他非本地人，绝无先入为主的印象。若他愿意出手相助，想来真想绝会大白。
　　其实此也不过是那银杏疾病乱投医，无奈无法之中的下策。只既然起了这个念头，她便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是以今夜才不顾一切，偷偷留言约了那龙二到林中相见。

　　龙二将此番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道：“本来此种闲事，内里向来颇多他每族中牵扯，吾是不愿意相帮的。只后来听她说起那些死尸情状，又对比她家祖母现下情状，倒令我想起大人们日常讨论时，提起那唐遂尸身状况，似乎颇有相似之感。都是死后不腐，面色如生，而后又是突然腐烂颓败。倘若是用了此地蛊术，那尸首便极可能始终就是那唐遂。”
　　歇了口气，喝两口明月泡制清茶，龙二见大家都屏气凝神等他下文，便继续道：“吾每倘若就要求那蛊术之方，此地必然不允。但此术在此间亦不算甚深奥珍贵之物。吾便想卖这银杏一个人情，帮她将这事情查了，到时无论结果如何，都能有个借口央她将那蛊术细说一下。就算未必可以全然知晓，定然也能发觉一些关窍，或者对案子也有利导。就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子瞻同山谷见他如此说，倒是同自己此前猜测不谋而合，且还提到了新佐证。自是无有异议，只好奇道：“既如此定了，龙侍卫你又要从何下手去查？”
　　“这个大人不劳操心，只需在此多做几日停留。吾至夜便溜去那灵场观察，按那银杏所说，那动手脚之人当是经常会去，候他几次，自能捉到，到时真相必然大白。至于那老妇之病，除却蛊术，倘若找出真正病根，吾身上有万全丹，能治百病。只这几日劳烦大人们晚上切莫乱走，吾去了那边，这里自然照顾不到，大人们倘有损伤，龙二万死难辞其罪。”
　　见说，苏黄二人不约而同便想起方才自己行为，那确乎便是“乱走”，面上不由都有些哂哂，便忙忙应道：“这个自然，以后入夜吾每便留在这屋内，哪里也不去。龙侍卫只管放心去干那事便是。”
　　龙二见他每答应，遂一抱拳，凛凛然决意道：“既如此，多谢二位大人信任。龙二必将此事查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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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满地打滚
一个问题就要解决了～筒子们应该都已经明白了吧，内死人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呃
这故事希望能在10W上下完结，然后就能进入第二个故事了，咱现在十分非常异常的，想写感情戏啊啊啊啊啊可是对着word又一个字都憋不出来Orz
还是写这种事件过程比较顺……这就是干物女的悲哀咩……继续滚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