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同人）定风波》醉年

18、第五回（3）

　　仲针既如此说，子瞻也就将那事撇开一边不提，拱手道：“龙侍卫，苏某这厢有礼了。”
　　那龙二也抱拳回应，仲针便道：“此番琼州之行，因此事总归机密，若你每有需要随身的侍童，也要尽量保密。龙二会与二位随行，此一路之上一般任何地方打点，击退草寇，并克服路途艰难等等事宜，皆可交予龙二，他自会有应对之法，二位可以放心。”
　　顿了顿，呷口茶，又补充道：“此番小王也需做些准备，诸如苏兄以临安府通判之职，却要离职数月，都是不得不早做安排的。准拟三日后送二位上路，此间龙二可随二位回去，看该作何准备。二位意下如何？”
　　“臣等随殿下安排。”

　　虽则还有三日才会出发，到底事件发展还是极为迅速，只有三日留与他每做远行准备还是极为紧张。也幸亏那龙二就跟随而回，此人平时话是不多，但却极为可靠，兼且各路生意买卖人都极为熟悉，三教九流无处无有熟人，帮着子瞻他每打点出发，倒也省却他们很多麻烦。
　　只不过虽如此，到底还有无数事情需要准备。尤其清风明月兄弟二人，闻听说要前往琼州，连去做甚都不曾理会得，先就雀跃起来。一说琼州虽则路途遥远，但闻听说那边水果海产一绝；又说琼州虽是南蛮之地，但风光绝佳；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倒仿佛是要去踏青一般。
　　被那龙二听去，接口道：“此去琼州路途遥远绝非虚传，就算轻车疾行，怕也要数旬，就算迅捷，也是深秋时分了。”语毕见他每闻言颓丧，又道：“不过那里四季不甚分明，就算隆冬时节，也是温暖如春，水果也是四时都有。”两个小童便又鼓舞起来，忙忙的准备出发。
　　子瞻同山谷这几日却有另外心思。
　　子瞻始终疑惑那日在延庆殿前所见那极肖百里勤之人到底是否就是百里勤本人？如若是，他又是怎地白日就可在大牢之外行走？况且那日所在正是仲针寝殿，那百里阁主同这皇孙又是怎样干系？涿州之事便是他的情报，此番琼州又是仲针的授意，此间到底有何联系？一心想要找那百里勤问个清楚，试验多番前去刑部大牢内探监，却被狱卒死死拦住不得入内。
　　山谷却是对那孟焦在大堂之上说辞颇多不满，又觉这孟先生当不至于此，或者是被人胁迫？遂一心亦想入牢去问个究竟，无奈始终无法进得大牢之内，同子瞻情状一般无二。
　　这日二人又是无法可施，正相对无言，忽闻听得院内清风明月同龙二厮磨：“龙大哥你便把你的牌子都拿出来让吾们见识下罢。”那龙二被他每兄弟缠的无法，就真取了出来给他每观看，引得兄弟俩又是大呼小叫一番，道：“龙大哥好生厉害！这御林军牌子同殿前侍卫的牌子都有！吾们都以为这两个职务是同一个！”
　　子瞻同山谷听的好笑，两个小童又问道：“龙大哥，你这牌子可去多少地方？皇宫大内是必然可去的了，那各地府衙之内可去否？天牢可去否？”那龙二也老实，就便答道：“可以的，殿前侍卫要维护主上周全，必要时可越级前去天牢提取人犯拷问。”
　　此一言却是实实点醒了苏黄二人，当下商议一番，便出门来寻那龙二。只见他忙里抽闲，此时正指点清风习武招式一二，明月站在一旁观看，三人许是年龄接近，倒是相处融洽。
　　山谷便上前拱手道：“龙侍卫辛苦。吾家小童天资愚钝，见笑了。”
　　龙二摆手：“不会不会。小兄弟虽则天生根骨平平，但好在后天得了奇缘，如今体质倒是绝佳的，多加锻炼，日后当成大器。”清风闻言便乐：“果然如此！百里阁主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
　　龙二诧异：“原来替清风小兄弟后天调理的却是百里阁主？怪道了。吾便说天下奇药，可遇不可求，更何况能有如此功效者呼。倘是百里阁主，那倒是有可能。”
　　清风闻言自是十分得意，明月也替自家兄弟心喜，便忙忙将蔡州那日事情粗略说了一遍，听的龙二不由抚掌：“这位阁主果然妙人！”
　　子瞻见他每提起那百里勤，心道：正好。遂上前一步道：“龙侍卫，如今本官倒有一事相求，就是有关这位百里阁主的，不止龙侍卫可否应允。”
　　“不敢，还请苏大人明示。”
　　“百里阁主当日被拘进京，关在那刑部大牢之内，现下苏某就要离京，念着他的情分，一直想要入牢内去探看一番，却屡屡被拒，不知龙侍卫可否相助？”
　　龙二听他如此说，却是一愣，道：“苏大人这说的哪里话来，百里阁主现下岂非正在彩云天？虽则是不曾透露行踪的私访，暗地里查看自家店铺也是情有可原。却不知他哪里又有官司了？又怎会在刑部大牢之内？”
　　“嗳？”闻言子瞻同山谷俱是一愣，就连清风明月也呆愣住。当日百里阁主锒铛入狱，及至从蔡州出发之日兄弟想送，一幕幕尚在眼前，怎地此时竟然全然变化了？
　　子瞻不由便追问道：“龙侍卫此言当真？百里阁主真的在彩云天内？”
　　“那是自然。他往日常从宫中往来，在下再熟识不过了。何况他前日方才入宫，绝不会弄错。”
　　“那不知龙侍卫可否引领本官同他见上一面？”
　　龙二见问，面露难色，道：“这个在下却是无法担保的。吾辈平时求见也未必能见得到百里阁主，何况他今此行本就是秘密行事。倘若大人想要见他，倒不妨直接去彩云天看看。只不过还请大人莫要提到在下才好。”
　　子瞻见他话已至此，也便不再强求，拱手谢过。同山谷商议了一回，便一同寻往彩云天而去。

　　那彩云天却原来是个大大的成衣作坊，毗邻着桑家瓦子。想来此处来往人众，又多女子，日常生意就十分红火；又有大内的承担，果然规模十足。二人在院墙外颇走了些时刻，方才到得大门前。见他二人气度不凡，便有伙计忙忙的围上来：“二位里面请，二位是想要扯布呢还是做衣服呢？”
　　子瞻笑答：“吾要寻人。可否请你东家出来一见？”
　　那伙计闻言，自是疑虑，便把眼直直望着他每。山谷不管他，上前找那掌柜道：“还劳烦这位先生，吾们是从开封府来，确有要事要寻你家先生。”言毕，便扯了子瞻，让他取出欧阳老大人此前为二人行事方便特意发放的牌子给那掌柜的看。
　　那掌柜多年生意人，目光自是犀利，当下也不多言语，就引了二人至堂后隔间内，请他每坐了，自去找东家商量。
　　不多时那东家到来，却不是百里勤，而是须发白半一位老者，见了他每便拱手作揖道：“二位大人见礼了。小的彩云天是本分生意人，不知有何事能惊动开封府？”
　　子瞻见他客气，又是皇商，也自拱手作揖道：“劳烦当家的了。吾每此来，其实是为求见百里阁主一面，还望通融。”
　　那老者闻言面上便有些变色，只仍自强撑道：“这位大人，却不知大人所说何人？那什么百里阁主，恕小民愚钝，却是不知。”
　　子瞻心道果然如此。正待要再同他厮磨，就见后堂急急跑来一个总角小童，脆生生同那老者道：“万先生，阁主说了，这两位贵客当是来访他的，故而命锁阳来请二位大人进去。”
　　那老者见东家发话，也就不再多言，由着那小童将苏黄二人引领入内。
　　这彩云天内里又同外间不同，方才经过那做衣物生意外间，是三间打通的大堂，足足可容纳近百人，熙熙攘攘生意兴隆；内里则是曲院回廊，小桥流水，衬着万绿掩映中一角飞檐，端的幽静。
　　那小童领着他每兜兜转转，走了一刻，终于到得一所院门之前，便上前叩门。不多时，内里传来莺声晏晏：“来了来了，锁阳你每来便急匆匆，再也不管别的。”话音落，院门便开，内里闪出个小环，不过豆蔻年华，五官艳丽肌肤赛雪，梳着两个小髻，益发显得活泼可爱。
　　那小环猛抬头见苏黄二人站于身前，身形挺拔眉目俊朗，神采风度俱非凡俗，亦是吃惊不已，脸颊微微就有些泛红。只总算还记得主人命令，瞬时收回眼光，向二人福了一福，娇声道：“二位先生请随紫葳入内，阁主已等候多时。”
　　遂又随着这小环指引很是走了一段，才遥遥望见那百里勤正等候在前方廊檐之下。
　　那百里阁主见他每到来，便笑着迎上前拱手行礼。子瞻回礼罢，不由脱口而出：“你这院子端的绝妙，这兜兜转转直走的人头晕眼花，再无法认路！”
　　百里勤闻言朗笑出声：“哈哈苏大人可还觉得这院子尚可？在下平素里也嗜好些奇门遁甲的玩意儿，此间便是在下游戏之作，拙劣之处大人同黄先生都还请海涵。”
　　子瞻心内苦笑：你这都是游戏之作，认真起来只怕不是要陷人无数！
　　三人说笑一回，百里勤挥退了那小环，自领着子瞻同山谷入那屋内稍坐。一时奉过了茶，子瞻便直言不讳道：“阁主好大神通！亏吾还屡次三番想要去那刑部大牢探监！”
　　百里勤又是一阵豪爽大笑，道：“惭愧惭愧！苏大人如此抬爱，反叫在下愧疚了。其实说来，罪民此刻还是被押之身。只不过罪民实在俗务缠身，片刻不得离开，不得已，只得将一名手下亲卫留在那牢内代罪民受罚。想来实在不该！”
　　子瞻同山谷见他如此爽利就便承认了，情知必有内情，反倒是无话可说，遂也只得附和着笑笑便罢。
　　既如此，子瞻心中也便笃定了当日所见。便同那百里阁主闲扯了一会子，山谷又谢过那高丽参并赠予清风之药丸。话语来去，提起后日就便离京，那百里阁主又要增金银当作路上盘缠。吓的子瞻山谷俱都坚辞不受，匆匆便告辞出门。那礼收了一回也就够了，倘若真再收，未来如何，只恐未必他俩能够担待。
　　横竖此行目的达到，就便回了开封府，专心等候后日上路前往琼州。

---

作者有话要说：　　要去海南岛啦～天涯海角哇哈哈～～
好吧那时候条件没现在这么好，其实会很艰苦……不过艰苦木有关系，反正有彼此相随~~~
现在很犹豫要不要加感情戏进去……尊的尊的很犹豫很犹豫很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