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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五回(2) ...

  •   那官便又名衙役取了唐遂随身褡裢查看。内里有木块数截,都是芳香扑鼻触手温润,堂上众人不由都啧啧称奇;另有一个小小雕像,却恰恰就是那唐遂样貌。涉案人是从被拘时起就同自己行囊分开的,故而此物当是案发之前就已刻好,看来那唐遂所说却也不差。
      子瞻同山谷混在人群中,见事态如此发展,着实出乎意料。若按那孟焦所说,岂非过错都在自己身上?因着自己辨认不清导致误认死者,还带累无关人士涉案。现如今那尸首面貌俱已被毁,如要取当时见过的其他人证,这一来一回必然要耗费大量时日,倘先把自身拘了,这可就大大的不妙。
      正自忐忑不安,却听堂上那官道:“虽如此,当日情况,本官亦不能以你一家之言为准。且若尸首并非唐遂,自当另有其人。”
      遂又转头问那侑霜道:“你方才所说,那尸首身上确乎穿着你外甥衣物,这却何解?莫非死者同你家仍有牵连?”
      侑霜便又磕头,道:“回老爷话,此事民妇却是不知,要问我这外甥。”
      “既如此,来人,且领唐遂去看那尸身一看,看是有何话说?”
      不多时唐遂回转,复匍匐在大堂之上:“回老爷的话,那尸首衣物确乎同小的的一件袍子相仿佛,但小的那衣物尚在住处,随时可以取来。想来应只是血液浸染,致使颜色腌臜认不真切,故而姨母才会错认。”
      听到此处,堂下子瞻同山谷不由面面相觑。按这理论,当日临安所作结论岂非全然无用?那唐遂竟是与案件全然无关?若说起来,还要查自己个办事不力,这却该从何说起!
      堂上却是不容他每多思量,那官一拍惊堂木,已然定论:“种种疑团尚须时日查证,本案今且到此为止,所有涉案相关人员暂且皆不可离京,在京无有居所的,可由本衙统一安排,专候本衙从临安取证回来再审。退堂。”那尸首被毁一段竟是根本未曾理会。
      料想应是百里勤那里打点到了位,且如今事出突然,那官也正好借口回避,莫管百姓喧哗,此事暂且摆过一边不提。现下无论如何,此案必然已经搁置,且听那官的口气,倒不像是要认真追究的样子,此同刑部一开始火急火燎的做法却是差异甚大。但无论如何,总也是有了时间,可以去细细查探,二人也就不在衙门口多等,速速回去开封府仔细商议。

      闲言少述,一展眼便到了欧阳老大人同仲针约定再次入宫的时日。因此番总是有事,倒不似前番隆重打扮,子瞻同山谷俱都青衣小帽,混做了欧阳老大人的仆从。为此明月同清风还是好一阵叹息。只因自家大人于这些场面打扮再不上心,上次盛装,着实惊艳了两名小童。就是山谷,事后虽然笑他“人面粉蕊相映红”,其实也颇为欣赏。此时同样是要入宫,却是改作仆从打扮,两个小人便大为惋惜。
      无何一行来至东华门外,倒也不曾惊动得人。宫中早有寿禧等候在此,便引了三人入内。走了一回,堪堪将近延庆殿,却猛听得内里传出瓷器破碎之声,并有人大声呼喝。方自惊诧,却见那福德急匆匆出得门来,拦住他们道:“你每暂且莫要入内,且在那边屋中等候片刻。”
      欧阳老大人对此不慌不忙,就随福德引路,走至一旁一个阁子内,坐下慢慢等候。苏黄二人总是好奇心重,俟两名大太监离去,便开始偷偷张望。一旁端茶的小太监见他每模样,偷偷好笑,却也不拦。欧阳老大人便开言道:“天下之事,多莫如少。”
      二人闻言,心下惴惴,终于低头不语,一时间阁子内便安静了下来。
      这一等,便是盏茶时分,终于那福德又来请他每过去。此时三人俱都严肃起来,紧紧跟在那福德身后往延庆殿而去。方到得大门外,却突然一道身影自几人身边闪过,内里传来仲针大喝:“切莫再来!”那福德对此置若罔闻,把另外几人俱都吓了一跳。子瞻更是疑惑,方才那身影虽则动作极快,倒颇为熟悉,似乎就是那百里阁主?
      只此刻也并非思考之时,一众人不时便来到仲针身前。此时仲针已然恢复了平素优雅风度,见他每到来,自便笑着迎了过来,扶起见礼的欧阳大人,亲自引他们进到书房之内。等宫人送过茶,便挥退了身旁宫娥太监,这才正式开言道:“今日三位前来,想必是已然思虑再三,要应得这差事了。但不知三位可知此事查察方向该当如何?”
      “老臣只约略知晓那风传之事似乎已造成涿州数千百姓流离失所,曾相当全力以赴查明真相,其余确难猜测。”
      “小王也是近来才约略知晓一事,却是同那首《定风波》颇有干系。”仲针呷了口茶,慢慢道:“不知大人可知那广南西路安抚使冯延庭?”
      “老臣与此人不甚熟悉,只知他当年似乎是被人保举才入的仕。不过据说此人颇有手段,将那南蛮之地管理的井井有条。”
      “此止其一,其实此人祖上同兵部崔尚书家颇有渊源。就算那人当年入仕,也是崔尚书的保举。”
      仲针复又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见欧阳老大人沉吟不语,便自笑笑,自顾道:“那冯大人做的好官!养的那扈州兵精粮足,只那些兵丁粮草朝廷这里却是无有备案,且已被移往琼州。大人却猜猜这又是为何?”
      “咦?”老大人闻言,不由疑虑出声,身后苏黄二人更是怔愣。在朝廷眼皮底下私自囤积兵马粮草,自古以来便只有一种可能。此事倘若是真,那确实真真大事了,就算让圣上派兵去镇压也是情有可原。
      却听仲针又道:“此事小王也是最近才听到风传,手中却无佐证。无何据称那冯大人同京中某位要员之间的联系关键就在临安。且因最近太祖秘宝一事,已然有传递话语之人失风被杀。”言毕就把眼望着苏黄二人,看他们面上神色变化,端是有趣。
      欧阳老大人便问道:“莫非那位要员便是崔大人,那失风之人便是那真假不明的唐遂?”
      “正是。”
      老大人抬眼看那仲针,见他脸上并无一丝玩笑意味,就便侧身问身旁苏黄二人:“你每于此,却是如何看法?”
      子瞻上前一步,深深一揖,又思索了片刻,才开言道:“依臣所见,那唐遂之死十分蹊跷,内里必有内情。那日刑部堂审臣也同山谷一起前往观看,那堂审官员虽则功夫做的不错,其实却是敷衍。且无论此中内幕如何,那唐遂之死已是疑点重重,如今既还有如此传言,当不尽然空穴来风。”
      仲针听他次一番话,面上笑意转浓:“既如此,你每现下可知此事要从何查起否?”
      “臣等即日启程回转临安,务必顺藤摸瓜,找出那真正死者到底是谁,并死因为何。”
      “嗯,不错,次也是一种办法,但却不是好办法。尤其倘若对方已然察觉,有备而来,则必然一无所获。欧阳大人,依你所见又该如何?”
      “殿下,臣以为,打蛇打七寸,既然此刻曾相已然着手涿州之事,涿州地方事件同崔尚书又有干系,此刻唯一尚可能有纰漏的,只怕只有琼州地方,屯兵之所。”
      仲针闻言,抚掌大笑:“确乎如此!老大人见解果然与仲针不谋而合!既如此,”复又望向苏黄二人,“不知二位可愿走一趟琼州?”
      顿了一顿,又补充道:“琼州地方遥远,路途艰难,小王自会替二位做好安排,另有可靠部下供二位差遣。只求琼州一行,能够圆满而归,至于所需费用之类琐碎事项,二位绝无需担心便是。”
      子瞻见仲针话已至此,又见恩师对自己微微点头,回首与山谷对视一眼,二人一同跨前一步,向仲针叩拜道:“臣等愿为殿下分担。”
      仲针亦是跨前一步,双手扶住二人:“好!小王果然不曾错看,二位俱是有担当的人,朝廷有栋梁如此,实乃大宋福音!”
      待苏黄二人起身站定,便由袖口中抽出一封书信,交于子瞻手中:“此乃小王亲笔印章书信,说明二位身份。二位此番,路途之上如遇波折,可持此信与当地官衙交涉,当能得各地方支援。”
      见他每将书信收起,复又走至窗边打了一声呼哨,便见檐前闪入一名武士,黑带束冠,长身玉立,腰侧悬着三尺青峰。子瞻一见来人不由惊呼出声,那武士见到子瞻也是目露讶异之色,却原来此人就是当日欧阳大人寿宴时在宫门外拦住子瞻那殿前兵士。
      仲针见他每如此情状,便是忍俊不禁,上前道:“来来,苏兄,我说与你知。此人乃小王殿前侍卫龙二,亦是小王影卫之一。平素为人耿直,于礼义法度执行最为严苛,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苏兄莫要放在心上。”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啊不对是昨天是被雷炸醒的,于是一直处于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这章字数有点少了大家见谅Orz
    猛然发现这文的0点击这剩下这一章了!嗷嗷原来那两章之前一直被大家忽视掉了么……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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