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同人）定风波》醉年

16、第五回（1）

　　第五回刑部堂上唐遂复活，延庆殿前子瞻领命

　　百里勤走后三人又细细商议了一会子，看看就到早朝时分。
　　子瞻他每自是还未到要早朝的品级，倒是无妨，就苦了欧阳老大人，一宿不曾休息。子瞻心中愧疚，倒叫老大人翻过来安慰了他一番，道是：“既一朝为官，自是要为民做主。此事吾若不知便也罢了，今既知晓，自不能坐视不理。这才是做官的本分。”
　　事已至此，老大人就忙忙写了奏表，墨迹未干便携了早朝去。子瞻同山谷商议，仲针的暗示也自是必然要接的了，只是这千头万绪要从何查起，却是个大大的问题。思想半日，倘若还能同那百里阁主再问上一问就是最好，他必然知晓那唐遂之死同涿州之事之间有何干系。只是如今欧阳大人那头尚未妥当之际，却是无法可施的。左右思量，目前也只能先耐心等候，便自散去抓紧休息，单候老大人早朝毕回衙再叙。
　　二人回到偏院之内，明月同清风兄弟俩才渐渐醒转，自是纳闷不已；又见自家主子衣冠整齐，显见得是一夜未眠，心中又未免惴惴不安。倒叫苏黄二人好一通戏弄才罢，闲言不表。
　　等了约莫二个时辰，老大人才终于回转，却原来是同圣上在内书房密谈许久。圣上意思，如今所有事务情况俱都不明，也不好就此直接下旨去查，且二人均都身居要职，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今之计，先寻个抽查的名头，将案件审批执行的速度阻上一阻，中间便由圣上亲自指派心腹大员暗中查访真相。
　　“那指派大员便是曾明仲曾相。既是曾相，我知他最是耿直，必然会一查到底。只不过你每二人也决不可就此袖手，皇太孙那里，待后日堂审之后，我便携你每再去见他。他手中必有可用之人，你每也可多多借力。”
　　“是。学生明白！”
　　此事议定，大家便都散去，为后日早做准备。

　　斗转星移，展眼便到了刑部堂审的日头。欧阳大人是不便去旁听的，子瞻便同了山谷，带着两个书童，换了便服，早早来至衙前，看这案子会如何审查。
　　蔡州地方离开封不过几日路程，往来商贾不知其数，就早有人将那尸首被毁惨状传了过来，是以不多时这府衙前便围了不少人，内里竟还有专程从蔡州过来的，只为亲眼目睹案子进展。子瞻不由感叹，亦让山谷大呼世人皆痴颠，只怕不多时日这桩案子便会成为街头巷尾说书先生的新故事。
　　众人熙熙攘攘的等候了一个时辰有余，日头渐高，天也愈发热起来，汗味捂出，气息就不大好过起来。正等的不耐烦，府衙大门终于打开，众人一拥而入，却见堂上已然坐了位官老爷，两旁衙役各持水火棍站立，大堂上一溜排了几名人犯，那孟焦侯三俱在内里，百里阁主却是不曾得见。见众人入内，那老爷便一拍惊堂木：“开堂！”
　　威武声中，众人也渐渐安静下来，观看审理过程。
　　子瞻同山谷混在人群之中，细细觑那官老爷，倒也面貌周正，脸面之上并无刻薄。就听他先问了提押人犯的差役案件过程，此后便是取孟焦侯三等人供词再做比对，一番过程倒也四平八稳，不多时，便审到了唐遂尸身。
　　那官老爷便一声令下，提了唐遂姨母上堂。这姨母子瞻同山谷俱是初次见，闻听人群窃窃私语，说这侑霜却是本地侑红院的妈妈，果然这个外甥亦是个不安分的，现如今还是被人杀死云云。把眼望去那妇人，却直觉一股出尘的气质，并无勾栏女子的风尘气息，心内暗暗吃惊。
　　那侑霜只随身带了一个小丫鬟，虽然年过半百，身形却依然窈窕，虽则无有身侧少女那班跳脱之感，却自有种成熟风韵。着一身浅绛色淡滚金边袖的襦裙，外罩了一袭淡天青色褙子，应是日常服饰。然则头上却戴了偌大一个斗笠，斗笠上罩纱巾，将头脸乃至肩膀俱遮了个严实。见她如此打扮，人群中就有那不着调的乱说些昏话，更有人言语间就便开始作践那美貌丫头。
　　那官倒也不管，见她上得堂来，跪拜之后，便命她去往一旁认领那尸首。却原来这大堂左右两侧都有小小隔间，可以暂时安置犯人或者停放尸首。
　　那侑霜便由差役领着去右侧隔间，不多时出来，复在堂前跪下。便听那官开言问道：“兀那侑霜，方才着你所认之人你可认得？”
　　那侑霜伏在地上磕了个头，才低低应道：“回大人话，那尸首情状着实吓人，民妇无胆多看，只那衣服倒是认得的，是民妇外甥常穿的一件。”
　　那官便道：“既是你外甥衣服，那尸首当也应是他？”
　　“这个却应该不是。”
　　“此话从何说起？已有人指证那便是唐遂尸身，你外甥莫非并非唐遂？”
　　“回大人的话，民妇外甥确是唐遂，但并非那屋内之人。”
　　那官闻言便吩咐道：“带孟焦上来。”
　　就有那衙差去至一旁，将那孟焦复提了上来，跪在侑霜一旁。那官就接着问道：“孟焦，现有人提出，你当日指证当是不实。你且将你当日情景再说一遍。”
　　那孟焦就算此时亦是落落大方，就将之前所说又复述一遍。那官就问侑霜：“你可曾都听到了？可有何话说？”
　　那侑霜便答道：“回禀大人，民妇虽则身在勾栏，到底也不是那日常市井劳作之徒，其实外甥平时如何，民妇并不甚清楚。也不知为何会同这孟先生有如此瓜葛，乃至让这位孟先生误认了人。但民妇外甥确乎尚在人间，那隔壁尸体绝无可能是他。”
　　一席话，说的堂下围观众人俱都暗吸了一口气。
　　子瞻同山谷对望一眼，心中暗叹：果真如此！就听堂上那大人又问：“你既如此说，可有证据？你那外甥又非常年在你身边，或者是他在外时出了事，你却不知？”
　　“回大人的话，以往或者确乎如此，但民妇外甥此半月内一直在京未曾离去，是以民妇才能如此笃定。”
　　此时堂下已是哗然，尤其那些专程从蔡州赶来的好事者，当日唐遂尸身异状，他每便见过，后又看了那被毁惨状，着实印象颇深，这才有这劲头专程北上看这官司。侑霜此番言辞，显见得那时间真唐遂并未身死，这班人便大声起来，道是：“既不是真唐遂，真唐遂也来堂上走一遭教大家都认认才好。”随即被衙差一叠声的威武又喝了回去。
　　那官爷沉吟一回，开言道：“那侑霜，你既如此说，本官现安排人手，与你去将你那外甥也一同提来大堂对质，你可有话讲？”
　　“回老爷的话，此是最好。也免得民妇外甥莫名被当作了死者。民妇小环翠儿便可带领差大人前去领人的。”
　　那官闻言，便拔了一根签丢到堂下，吩咐堂审暂停半刻，着人跟去领取那唐遂到场，自退去内里暂歇不提。
　　子瞻同山谷混在人群里，看的亦是目瞪口呆。旁边清风便同明月说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原来那死了的还是可以复活的！”明月便捣他一拐子，道：“莫要瞎掰，闭嘴！”
　　山谷被他每兄弟一闹，醒悟过来，向子瞻道：“这时间绝对不对！”却见友人亦是眉峰紧蹙，大大的疑惑：“这时间自是不对。却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如按那侑霜所说，倒仿佛死在临安的就是旁人了。”一时思量不通，只得按捺住了，且等那唐遂提到再论。

　　开封府是也不大，不过一炷香光景，那唐遂便带到。衙差领了直往大堂而去，子瞻同山谷便在人群中努力细瞧，却和之前所见尸身面貌并无二致。同时“嗳”了一声，心下疑惑，俱各不语，且自观看。
　　那官老爷见唐遂带到，也就从内院走出，重新开堂。先将唐遂提到堂前，看他嗑了头，便对一旁孟焦道：“你且来认上一认，这可是你当日所见唐遂本人？”
　　那孟焦初初见唐遂真的走得到堂，面上便现欣喜之色，此刻听问，忙忙的挪前一段，细细觑那唐遂容貌，欢欣鼓舞道：“确乎是唐恩人！恩人你原来不曾有事，着实太好了！”
　　那唐遂脸现不耐之色，无奈碍于大堂之上，不得发作，只对着那官磕头。
　　那官见孟焦如此纯然，心下觉得有趣，面上却不得泄漏，遂又问那唐遂道：“你可认得此人？”
　　那唐遂便答曰：“启禀大人，此人小的认得，是当日小的随手所救一名手艺人。后带他去往临安，便就此别过。”
　　那官听他承认，便对孟焦怒喝道：“兀那孟焦！你每如今俱以当堂相认，你当日所认尸首当不是唐遂。你却如何说是唐遂？有何谋划，快快从实招来！”
　　孟焦闻听如此呼喝，当时便吓的直直打了个哆嗦，一头扑倒在地，口中大呼冤枉：“此事小的着实不明！小的在临安当日并未曾真的看过那尸首，只因当时衙内有大人说那尸首面貌同小的雕刻人物相仿佛。小的雕刻乃唐恩人，盖恩人救命之恩永世难忘，当铭刻以佐日日参拜。见说同那雕刻一样，小的自以为恩人被难，故此就错认了。小的记挂恩人大恩大德还不够，怎可能另有谋划！还望大人明鉴！”说罢就扑在那青砖地上连连磕头，甚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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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小卡，不过还是出来了～～～唐遂到底是死是活，有人来猜不？
这文的收藏虽然还是很可怜，但是已经是咱这一堆里最高的了……咱保持更新的动力来源就是这数字啊亲们哪！TTvTT
另外那啥，最近事情可能会多起来……完全断更应该不会，但是如果真的事多了，咱会来跟大家提前招呼的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