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回：令妃小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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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佛爷回宫之后，宫中的一切暗流都归于平静。皇后那边我常去坐坐，同皇后和容嬷嬷画些花样供她们刺绣。老佛爷也看见了我的画技，对我也不像刚开始那样，还让我给她画了一张画像。之前那幅大油画也被她挂在了寝宫之中。我和晴儿也经常见面。她撒娇要同我学习西洋画。我故意问她：“班杰明不可以教你吗？”
晴儿的答案让我很吃惊：“班杰明教了我很久，我都没有学会。小燕子你比班杰明画得好，我要同你学。”
晴儿的话让我恍惚好久。我一直说我的西洋画是班杰明所教，原来晴儿才是他真正的徒弟。
因为整个皇宫里只有如意馆才有我要的颜料和画笔，所以我依旧去如意馆画画。但是半夜偷偷溜过去的次数也渐渐减少了。就算是半夜睡不着，我宁可趴在桌前看着烛火闪烁，我也不愿意过去。我和他的话渐渐少下来。晴儿的出现取代了我。
令妃那边据说又有了身孕。但发现时已经有四个月大了。宫中的人都清楚，令妃一个生了两个孩子的嫔妃，怎么可能连有了孩子都不知道。现在才报，是怕别人趁老佛爷不在宫中，加害于她吧？也的确，老佛爷不在宫中的话，皇后就是后宫之主。她一个汉氏包衣奴才，娘家势力虽然在她得宠之后逐步培养起来，但也比不得皇后。太后不在，要一个嫔妃掉一个孩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我想到的却是上次我身上的迷药。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个迷药是五阿哥下的。一直以来，五阿哥又是令妃的人……我想到这有些胆战心惊。令妃好心计，如果五阿哥的剂量再多一些，我便再也不能醒来。而所有的证据，会指向送我回来的五阿哥身上。而那时候她便已有了身孕……这么急便迫不及待要致五阿哥于死地么？
好在，老佛爷回宫之后，令妃便也待在她的延禧宫养胎，福家兄弟也安分了许多。我也就不想去理会他们。反而是五阿哥，因为老佛爷看到我那一手难看的毛笔字之后，三令五申让我学好书法。五阿哥便成了我的老师。因为令妃有孕，五阿哥便也减少了前往延禧宫的次数。
不过，没等我的书法练好，乾隆便又要南巡。但没像原著那样，小燕子啊紫薇啊金锁啊通通没有带上，只带了一个五阿哥和一个班杰明。
我在如意馆一边画画，一边看他收拾自己的行李。他见我没说话，大概是以为我没能去南巡心情不好。便出声安慰我：“没关系的。我这次同皇上去南巡，就是为了随时替皇上画下沿途风光。这样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也就可以看到了！”
我淡淡地“噢。”宫里和宫外的差别在我眼里一直没有任何概念。原著里的小燕子视宫外为天地。而齐燕现在只能做一棵宫墙柳。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了尊贵的身份，在宫外我便什么也不是。我一个现代来的女孩子在这里无依无靠，不像原著的小燕子里在宫外有大杂院的家，有柳青柳红这样的朋友。所以我从来不想这些。
“小燕子格格，来，笑一个！不要沮丧个脸的。”班杰明使劲逗我开心。又掏出一个盒子，一打开，里面是满满的一罐巧克力：“来，我把这些巧克力全部留给你，好不好？上次你不是说喜欢吃吗？”
听到我喜欢吃的巧克力，我原本黯淡的眼睛里才有了一些神采。抬眼看了他一会，伸手接了过来，将巧克力盒紧紧抱在怀里，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噢，对了。”他好像没有发觉我的变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嘱咐我：“我不在的时候，白日里师傅可能在这里。但是到了晚上，师傅就会回教堂去，如意馆里就没有人。我把钥匙给你，如果你晚上想来画画的话，随时都可以来了。”
我的睫毛颤了颤，又伸手接了过去。
“小燕子格格，你有什么心事吗？我发现好像自从老佛爷回来之后，你就一直这样闷闷不乐的。”班杰明半蹲在我跟前，犹豫一会，终于轻轻问出这句话。
“没什么。就是，你一定要好好画，回来时给我看。”我突然觉得，何必为难他？从嘴角挤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眉眼弯弯：“回来时如果画得不好，我可不依。顺便给我带各地的小玩意！”其实在宫中，什么东西有应有尽有，我根本无需让他从千里之外路远迢迢地给我带回来，只是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给他知道我的心思。
我真的有些喜欢上他了。
乾隆一行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便出发了。我送完他们，顺便转到坤宁宫，想去找容嬷嬷学学绣花。虽然在现代，我的手算是巧的了。能用各种废布缝出一些图案，有时候也会破费买了十字绣来绣，但到了古代与皇后和容嬷嬷一比，才觉得这水平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了。不过我把一个绣完的手机吊坠给容嬷嬷看时，容嬷嬷倒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我们一拍即合，和皇后一起，齐心协力研究，绣出了不少好看的手机吊坠，分散给了坤宁宫和淑芳斋的太监宫女。因为这年头的图案都太过于死板，不是牡丹就是鸳鸯，现代那些新颖的图案让所有人爱不释手。我记得我看过一本小说，叫《绾青丝》，里面的女主最初就是靠从现代带来的新颖图案赚到人生第一桶金的。眼下我这种生活，并不需要银子，便靠着这些图案拉拢人心。以至于其他宫的太监宫女都在偷偷羡慕坤宁宫和淑芳斋的人，让小桌子明月彩霞他们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抬头挺胸。
老佛爷到圆明园【1】礼佛去了。把晴儿也带了去。在我到坤宁宫时，在门口看见惊人的一幕，大腹便便的令妃给了皇后一巴掌。
老佛爷前天才到圆明园去，还没离开北京城呢，令妃就仗着个肚子，嚣张到这种地步，实在让我受不了。但骨子里的性子，还是让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冲进去，而是嘘声阻止了太监的通报，站在宫门口听着她们在说什么。
皇后不知是没注意我，还是不想让我搅合进来，所以也没有出声唤我。我仔细一听，竟是关于后宫缩减开张的事情。令妃占着自己一个肚子，不满待遇降低，跑到坤宁宫里吵吵嚷嚷。因为令妃怀着身孕，皇后也不与她计较。在令妃越恼越凶之后，便给了皇后一个巴掌，就是我刚进门时见到的场景。
令妃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的声音中，我也不难猜出，她定是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她得意道：“皇上已经承诺了，如果我这肚子里的是个儿子，便是太子，今后的皇帝！你这皇后又算得了什么呢？”听到她的话，皇后同我都大吃一惊。这样的话，令妃既然敢这样嚣张地在这里说出来，说明她必定有了十足的把握，而且乾隆也确实给了她这样的承诺。我看见皇后的一张脸顿时煞白煞白，对令妃下面的话也没有再仔细听，只是愣愣地注视着她。
令妃见皇后这副神情，更加得意了，正待开口，却不料被我冷冷打断：“令妃娘娘，您还是想想夭折的十四阿哥吧！【2】”说话间，我迈过门槛缓步走入，脸上看不出表情的喜悲。
令妃听了我的话，竟无回嘴之力，只瞪了一双眼怨毒地看着我。我继续走着，与她擦肩，来到皇后面前，乖顺地请安：“皇额娘吉祥。”又转过身看她，语气一如既往轻轻巧巧:“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汉氏包衣，靠着那些狐媚手段与过世的孝贤皇后，才爬上今天的位置。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一个奴才，还指望能生出什么不成？”虽然我是接受了现代的平等教育的，但是令妃就是一个小人货色。就必须以牙还牙。
我这一番话，更是让令妃咬牙切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还珠格格。你记住，你身为金枝玉叶，却也要唤我这个奴才一声‘母妃’，不是吗？”说罢她笑着看我。那双眼睛里有说不出的风情万种。也难怪乾隆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竟连带着他们家的亲戚也个个一步登天。
听她这话，我也没有畏惧，坦然看她：“你有什么资本？你凭什么？这个宫里，什么肮脏都有。你不要忘了，想要抓住一个人的把柄，有的是千百种办法。”如果她做贼心虚，她应当听得懂我这番话。有一个好皮相，好身段又怎样？表面上善良天真，实际比谁都恶毒。她那些事情，皇后没查，是因为皇后比不过她的心眼。而且那件事太匪夷所思。而我查了，是因为我来自未来，是喜欢看野史的一个小姑娘。
我本来以为这一番话下去，令妃会有所收敛，不想她却反过来指着皇后厉声质问：“皇后，这就是你一手教导出来的好格格吗？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说罢，竟疯了一般张牙舞爪扑向皇后。
因为她怀着龙种，皇后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只能踉跄后退几步，却见令妃不顾一切扑了过去，只得躲闪。谁料令妃却没有及时控制住向前倾的身子，一个不小心，竟摔倒在地上，当即就捂着肚子狼嚎起来：“皇后娘娘要害臣妾！皇后娘娘要害臣妾！”下身竟血流如注。因为刚刚皇后与令妃让所有伺候的宫女都退了下去，所以这时候大厅上只剩下令妃一个贴身宫女，显然她和令妃是一根绳上的，见此情景她当即也大叫：“皇后娘娘要害令妃娘娘小产！快传太医啊！快叫太后啊！”本来安静的宫中，被她这么一喊，竟都混乱起来。
皇后看着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呻吟的令妃，脸色苍白。因为这屋子只有四个人，令妃和她的宫女这么一喊，皇后便再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纵然是我可以作证，但我同皇后的关系宫中是众人皆知的，我的证词是不会被采纳的。而谁也相信，令妃摔到地上小产竟是她自己要打皇后而不小心摔的。没有人相信一个嫔妃敢做这样的事情。我见此情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与狠毒，几步上去，一手揪住令妃的头发，一手捂住令妃的嘴巴，狠狠地将她的头往地上撞击。几下之后，令妃的头部便也鲜血直流。我这才缓缓放开捂住令妃的手。
我这样的年纪，虽然穿越之后一次又一次地宫斗，但亲手这样折磨一个人，我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害怕。双手也不由颤抖起来。令妃的那个宫女跑去叫人了，而坤宁宫的奴才没有皇后的命令并不敢进入，所以大厅之中只剩我们三个人。令妃已经昏迷。她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滚圆的肚子和裙摆上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皇后已经被眼前发生的情况吓得不出声了，我也顾不得皇后惊愕的目光，又往她下身摸索着。我没学过医，但看过的书籍中，似乎孕妇摔一跤，下神见红，并不会严重到小产。但是，令妃刚才那样子喊，意思很明显，如若她如何，皇后便得负全部责任。就算她不小产，皇后也会被责罚。
与其被她这样威胁，让她生出阿哥。还不如……让十五阿哥胎死腹中！
我心里划过这个念头，定定地看着那个肚子，脸色不由苍白了几分，攥紧的手也满是汗水。
我收敛了所有的恐惧，突然对着令妃的肚子，狠狠地捶了下去。目光渐渐阴冷。令妃，你平日对怀有龙种的宫女，嫔妃，不都是这样子的吗？要不风流成性的乾隆，子嗣怎会如此稀少呢？【3】我继续狠狠捶打着令妃的腹部，却不敢去看她下神涌出的那些鲜血。
令妃，我今日便要让你从今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大清朝的太子，也绝无可能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
可是，尽管我的目光阴冷，强迫自己。但是我还是止不住地害怕。我想，这个深宫，真的把我吞噬了呢！我不是这种狠毒的女人，可是我却做了这种事情。
我突然想到班杰明，我还想过某一天和他一起离开，去他的国家看看，去摸摸两百年前的钢琴。眼下，怕是没有办法了。我试图谋杀嫔妃，这个罪可不轻。不说《大清律例》，就单是福家，握住了我的罪状，定是不会放过我的。我突然身上一阵阵发抖起来。
“小燕子，不要，不要！”我还想继续的时候，突然被背后的一双手拉住了，皇后不敢注视我的举动，也不敢看躺在地上的令妃，拉住我尖叫。
我挣脱了皇后的手，回头看她：“皇额娘，这些日子您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令妃想要她的一个孩子，来换你的皇后之位，我偏不要她如愿。是我居心不轨要害她，我还要她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让她一辈子绝望！”我的语气先是哽咽轻柔，最后慢慢锐利起来。令妃与我并无深仇大恨，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也不认识皇后和容嬷嬷。可是她们现在是我的亲人，我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齐燕不仅要改变还珠的原著，还要改变整个历史。
我不再理解皇后的哭喊，就差拔出头上的簪子将她杀了，一边喃喃：“是还珠格格害的令妃。”
注：
【1】圆明园建于康熙年间。至乾隆年间，虽然没有完全完工，但已经可以入住。
【2】皇十四子永璐，生母令妃，该子于乾隆二十五年夭折，年仅四岁。
【3】乾隆的子嗣在现在看来虽然很多，但拥有风流之名的乾隆，对比一下其他皇帝，子嗣还是不多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回：令妃小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