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回：小燕子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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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老佛爷对我的试探还是没有结束。只见她慢慢走近我，语气带笑，却是绵里藏针：“还珠格格，你说，你这样违反宫轨，哀家应该怎么处罚你呢？”
我还没有回答的时候，突然身后清清脆脆一声响：“晴儿叩见老佛爷，老佛爷，您一路辛苦了。”人群最末，晴儿一袭粉衣娉婷袅娜，眉间全是笑容，楚楚动人。她缓步上前，扣了个双扣，走到了老佛爷身边，语气轻柔：“老佛爷，还珠格格也是一片孝心。晴儿看这画画得真是逼真，把老佛爷您的神韵都画上了。这又是大喜的日子，您就饶了她吧！”晴儿一袭话说得滴水不露，句句是为我求情。可是不知为什么，早上那种排斥的感觉又是油然而生。看来，我确实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姑娘，不肯接受他人的援助。
晴儿不愧是老佛爷面前的红人，一袭话轻轻柔柔，便把老佛爷说得笑开了花儿。一挥手让我自身，高高在上地看我：“也罢。今个儿晴儿替你求情，哀家就饶了你。”言罢，又仔细看了几遍那幅画，也由衷赞叹：“你这画技，倒真不错。咱们宫中一直以来只要班杰明同郎教士两人会画这西洋画，没想到你从民间来，居然也会画。这手字也写得不错。”
老佛爷训起人来毫不留情，夸起人倒也是毫无保留。可见在这后宫中，老佛爷还是公正的。
我也实话实话：“画是小燕子同班画师一同完成的，并不是小燕子一个人之功。字也不是小燕子写的，小燕子的字写得太难看，便找了五阿哥代写。”
听我这样回答，老佛爷瞥了我一眼：“你能有自知之明，也是好的。只是以后做事要懂得分寸，不能想当然便去做。要知道，宫中也有宫中的规矩。”
我俯首受教。
这时乾隆插话：“老佛爷，咱们就别在这轿子前耗着了。还是入殿去吧！”
晴儿在一边也赞同：“老佛爷，您一年没回来，可要好好看看了，这宫中的变化可不少呢！”
老佛爷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初，不忘嘱咐乾隆：“皇帝，记得等会立马差人将这画拿下来。”不过说到这里，还是犹豫了一下，目光停留在画面上：“不过这画画得还是很不错的。比起之前班杰明或者郎教士给哀家画的画像，更多几分创意。看得出，小燕子还是很用心在画的……这画拿下来之后，便让人送到慈宁宫吧！也不辜负小燕子的一片孝心。”
我听到这里，知晓老佛爷并没有真正讨厌那幅画。刚才无论是借题发挥给我一个下马威也好，还是因为不符礼仪而恼怒。这些都不重要了。经过这么一闹，我在老佛爷心中的印象也深刻了。而且她会记住，她有那么一个孙女，画得一手好画。
太后有那么都个孙子孙女，能让她记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要老佛爷记住了我，如何让老佛爷喜欢上我，还不是小事一桩吗？我从小便和老人相处，怎样才能让老人高兴，我太清楚了。
太后回宫之后，所有人便要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歌舞又继续了一天。直到晚上在慈宁宫用完晚膳，我才回到淑芳斋。
自从到了古代之后，我就彻底养成了半夜不睡觉到处飘的习惯。这时候虽然不是入夜，但天色已经晚了。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停在如意馆门口。透过门缝，我看着里面灯火阑珊，却失去了推门而入的勇气。
我站在门外，一会儿抚摸着木质的门框，一会儿看着高高屹立的宫墙。静夜里灯笼高高悬挂在空中，看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晴儿的娇俏容颜还在眼前。她可以在人前大大方方地唤班杰明的本名。而我却只能与他保持五步之遥，含笑一声“班画师。”我记得，早上见到晴儿也在的时候班杰明流露出的欣喜。偌大的广场，明明有那么多人，可是班杰明在老远便直呼晴儿的闺名，而称呼我“小燕子格格”。
我不叫小燕子。我叫齐燕，爱新觉罗.齐燕。我并不会比晴儿差。只是没有晴儿那种不问世事的天真淡然。可是又怎么样呢？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我有什么办法呢？
远处是数不清万家灯火，我并不想回淑芳斋，也不想推门进去。不顾仪态地蜷缩在了如意馆宫门边。
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会诗书歌赋，我画了一手好画，我的过往的所有时光，也如许多女子一样纯真美好。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子呢？我还想起早上班杰明对晴儿说的“那就拜托你了”。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认为老佛爷会因为这个生气？即使他都猜得透彻，可我依旧伤心。在这里，我不知道可以找谁倾诉。因为所有人来来往往，在我生命之中都是过客。我也不想和他们扯上任何一丝关系。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一个那样骄傲的姑娘，当她抛弃了一些东西，一定要个某个人有些瓜葛的时候，她便是喜欢上了那个人。我不认为在这紫禁城里有爱。尽管我曾经那么迷恋言情小说。
今天晚膳上我为了顾忌仪态，吃得并不多。一路从慈宁宫走过来，胃已经有些隐隐发痛。如果这是在现代，如果我没有在这里的话，一切便会不同。北方的秋季风中已经带了寒冷。我捂着手，低下头将眼泪蹭在了衣袖上。
可是今天那些眼泪却越抹越多，我很害怕，也很孤独。我那样倔强的女孩子，从今年的春天一直走到现在，走过那样多的路，从来便不知道痛。可是今天因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晴儿的出现，我却心慌了。
一直虚掩的宫门突然被人打开。没等我看清来人，班杰明便一眼看见了我，蹲下身来：“小燕子格格，你怎么不进去？”我抬头看他。明明今晚的月光并不亮，可是他却一眼看见了我脸上的泪痕。吃惊道：“小燕子格格，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就算是在人后，他也不会像唤晴儿那样叫我的名字。如果说“小燕子”是亲昵，而后面的“格格”，却让我和他隔了万水千山。我吸了吸鼻尖，站了起来：“我没有哭，我走了。”
他叫住了我：“是不是因为今天受到太后责罚的事情？你别伤心，太后不是也说你画得好吗？”
我看着走到我面前的这个外国人。黄头发，蓝眼睛，高鼻梁，是我并不熟悉的人种。可是在这寂寂深宫，他却使我备感亲切。我沉默地看着我脚上的花瓶底，上面绣的牡丹花开得正艳丽。我摇摇头，落寞道：“没有，我不是因为这个。”
“就是觉得来了个晴儿，她比我优秀，说话比我温柔。”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完这句话又迅速低下头去。
“晴儿啊！”他并无觉得不妥，耐心同我解释：“晴儿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她的性格也确实很好。和你一样，她诗词书画也样样精通。只不过她没你能干，我教不会她西洋画。”
我淡淡地“噢”了一声。觉得这个话题真是越谈越心伤。看了一眼如意馆里透出的那些亮光，我疲倦地道了一声：“今天我累了，就不进去了。”
也没理会他是作何态度。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小燕子格格，不要再哭了啊！”
听到他还是唤我小燕子格格，我又抬起衣袖抹了一把面颊。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整夜噩梦。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回：小燕子吃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