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妄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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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人痴念
不过是一场妄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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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或人在将要死去的时候若有未完的心念，会化成执妄的妖。
往生河上方的暮霭无规则地纠集凝起，暗溟帝君修长的身影像是从蘸墨的笔尖般缓缓滴落。
他微微抬眼，望见适时转身的白药，银发银眸，和一刹那失神的容颜。
再一次，自语般地轻问：
暗溟，那是掌管死者的王，你不相信
我已经死了么
在这暗色空间响起的声音清澈而略显低沉，却黯然得不带一丝生气。
白药看着他，慢慢地痴迷了脸上神情，被鼓惑似地喃喃念：
帝君，我的帝君，你可知道，我究竟用了多少时间
来爱你？
别过去！
眼见白药立刻变成陷入情网的小女生样就要往暗溟王子身边靠拢，孔雀未及多想，一闪身挡在白药身前。
让开。
白药淡淡开口，连眼皮都没掀动半分，孔雀却不由自主地乖乖让到了一旁。
恢复记忆的公主从此幸福地跟王子生活在一起，你应该喜欢这个结局吧，小鸟？
不，该说是狡猾的小狐狸？
魔王在耳侧留下的话语带了异样的妖气，孔雀看着他走向暗溟的背影狠狠地咬起下唇。
果然现在这纯情小女生德性也是装的，喂喂，所以说到底谁狡猾啊！
我可是全为了镜子好……
自我宽慰的嘟喃在看见白龙远远站着的寂寥影子后没了下文，半不甘半焦躁地继续蹂躏可怜的下唇。
不要紧的镜子，独自一个人太寂寞的话，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我找了那么久那么久，才找到你的。
一切都很顺利，白妖的记忆被自己提前唤醒--虽然个性依旧是魔王掌绝对优势，但只要还有一丁点的思绪，他就会是爱着帝君的。
所以镜子，我是为了你好……
那么为什么，眼泪还是要流下来？
小狐狸伸出爪子在脸上胡乱划拉几下，然后抬起头，从模糊的泪眼中看到白药同学以一个飘忽忽的优雅姿态在暗溟身前三步外停住。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善解人意地柔柔拂过，在黑白的风景画中卷起一阵衣袂纷飞。
红色在下一刻荼靡，花谢花开。
往生河畔的蔓珠沙华，是断肠花。
忘却寂寥的代价，是撕心断肠的苦。
帝君，如果你已经死去的话，我可以认为是--
殉情么？
就这样相对静立许久，白药终于开口打破沉寂。
语气中，三分嘲弄，却带了三分只有他自己没察觉的哀伤和期待。
因为我会一样地爱你。
暗溟帝君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想起了什么最温暖的事。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笑，柔和了全身的黯然绝望，竟有些阳光普照春来花开的效果。
一直昏暗的空间也在这一瞬明亮起来。
因为我会像你爱我一样地爱你。
这句话，我迟了多少年？
暗溟缓缓地垂下眼，其间深沉如一切都已经死去的黑。
这句话，你迟了一千年。
不见得心有灵犀，白药的答案却承接着给出，语声清聆，冷冽如冰。
然后他又柔和了眉眼，笑得美丽惑人：
他说，那之后的生生世世，他将不再爱你。
你负了他。
身前的人发如银丝容颜绝世，美丽如昔，只是悠然地用了第三人称说着别人的往事。
一如千年前的场景，可惜物非人非。
--他说
--他将不再爱你
--你负了他
是的轩辕，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个罪无可赦的妖，早就不在了，早在一千年前就不在了--
现在那边的不是他，即使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可是日曜帝君，也早在一千年前就跟着死去了--
剩下的暗溟，现在站着的我不是他，即使我们，有着一模一样的思绪。
物非人非。
所以不会有人，看着我对着我艳艳地笑：
因为我，喜欢你啊。
OK，传话完毕，
白药依旧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两个皮套把碍事的长发扎得干净利落，然后拍了拍手吸引回众人的注意力：
那么我可以走了吧？
对了，我现在是妖怪哦，自己也可以回去的。
没等暗溟他们反应过来，白药又自顾自拍了下手，恍悟似地哦了一声。
颜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走上两步，白药老大就停了下来挑起眉，看着刚才绊到自己的物体--把自己修长挺拔的身躯团成一个搞笑的圈圈窝在花丛中的郝颜同学。
老大……你讨厌我……
花丛中的男子抽抽噎噎地侧过半边脸庞，眼中水汪水汪，哀怨得无以复加。
他左手抓了根只剩一枚花瓣的梗子，颤巍巍捻着那枚花瓣的右手在看到白药的时候抖了个剧烈的幅度。
于是最后一枚花瓣飘然落下。
哇，老大你果然讨厌我……
从最基本的花语占卜中得出的结论让人高马大--呃，本来人高马大的郝颜同学立刻又缩小了几分，伏在地面那一层花瓣上哭了个惊天动地。
白药微笑着抽抽嘴角，放弃得到答案，然后面不改色目视前方地从郝颜身上踩了过去继续前进。
郝颜小强哀叫一下随即翻过身，一把抱住白药左腿死死缠上：
呜……老大你不要抛弃我……
声声泣下字字吐血。
颜子，对不起。
白药蹲下身，眉目间敛去了狡黠的神色，语带温柔。
没关系，只要你别再抛弃……哎？老老老老大，你，你刚才说什么？
不对不对绝对不对！白大魔王怎么可能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对不起”这三个字的存在，受惊过度的郝颜同学好象这才发现眼前白药的头发眼睛甚至容貌都有了一丝异样。
于是快速地后退几步，警觉地盯着身前疑似白药的--生物（？）：
老，老大，你是谁？
强装镇定说出口的却还是老大，像是不得不承认，奇怪的感觉。
颜子，对不起。
白药居然又轻轻地重复了一次，然后撩撩额前头发，眯起眼：
可我现在还是不想看见你的脸，你自己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吧。
哎？
白药没再多说，脸上依旧凤眼斜飞，笑得继续无害纯良。
然后，抬起右脚狠狠踩下。
痛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是更加凄苦悲凉的惨叫：
老大我错了，你不要抛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果然，内在才是检验事物的唯一标准。
怎么感觉气氛一下变了？
孔雀瞪大了眼，看着总算接受自己妖物身份的某人走到河边闭上眼开始喃喃念起各种“咒语”并符以各式动作:
瞬间转移大法，我转！--其实，这个不是武侠电影。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那个什么，你真明白你是妖怪么？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哎，跨国召唤？
嘛咪哞嘛哄波若波罗密！--这也是表达你对大X西游的爱么？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魔教口令？
要有光--喂喂！人，呃，妖不能无耻到这地步！
……
（我知道这段很无耻，可是我写得很欢乐~~~不过实在不敢再拿这个凑字数了...OTZ）
无病呻吟的文艺转变成无耻恶搞的KUSO原来这么简单……
孔雀钦佩似地顿了顿脑袋，然后看到耐心耗光的某人（？）或说是某妖（？）直接抓了一只不幸在附近飘荡的幽魂微笑着“询问”通往阳世的鬼门所在。
再然后看到郝颜同学以视全身伤痛为无物的速度叫着“老大不要抛下我呀”追了上去。
……
那个郝颜……
一直远远站着默默看看着的白龙直到白药和郝颜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缓缓走了过来。
暗溟看着他们的消失的方向，许久，低低应了一声：
他才是日曜帝君……
哎？
不会吧？
恢复镜子记忆后一直处事不惊大家风范的白龙首次难得地失了态，一时间和孔雀红眼对绿眼，金星四冒。
那个白痴白痴的郝颜，居然会是那个高贵俊美，日华一般绚烂夺目的神祗？
确切地说，他才是日曜帝君最纯粹的思念。
那是舍弃了杂念之后，他对白妖的真实情感。
舍弃了身份立场信念等等，之后。
暗溟平静地继续解答，声音悠远，似穿越了千年光阴。
所以，我是他抛弃剩下的，身为天界武神的最后一点坚持。
注定了作为那时候的他，接受你们的怨恨。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看管书库的小仙，他的修行尚浅连神都称不上，在一次偶然之后，他却不自量力地恋上了最耀眼的日华。
神仙或人在将要死去的时候若有未完的心念，会化成执妄的妖。
帝君，我的帝君，你可知道我究竟用了多少时间
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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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暗溟叫的轩辕就是镜子同学，还有人记得他的本名（？）是轩辕昊天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妄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