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醉年

24、（八.二）

　　“所以，这就是期货，买卖的东西可以是任何东西，任何将来可能会有的东西，卖方等于在预售而买方就是预定，双方都只要承担定金就可以。所以，我们可以用比较少的钱来买卖大量的物品。而如果你判断正确的话，你预定的东西的价格很可能会在一夜之间成倍的上涨，那时再抛售给真正需要的人，不仅交易的风险小了，还能获得相当大的利润。”柳剑飞眉飞色舞的说着，“不过说起来容易，要做出正确的判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或者可以这样，你们把钱交给我，我来投资，我可是非常有经验的。”
　　“不，我自己可以做。”奥菲路西亚从回到旅店后就一直在看着那台租来的行情机上的情况，现在终于说话了。
　　“可是你不是要去图书馆吗？这里的资料可是非常丰富的……”柳剑飞的语气里满是诱惑。
　　“清风去吧。好吗？”奥菲路西亚很少用这样乞求的眼光看我。当然了啊，这种崭新的经济模式，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尝试的机会……
　　“我带阿云去可以吧？”
　　“那当然，我明天先带你们到图书馆，然后回来看我们亲爱的奥菲利如何在期货市场上叱咤风云。”
　　“不要叫我亲爱的！”奥菲路西亚真的生气了。
　　“哈哈哈，你真的太开不起玩笑了。对了，不知道你们听过股票这个词没有？从某个角度来说它和期货是相同的呢，只不过期货投资的范围更广，而股票则只是投资在具体的赢利性企业上。奥菲路西亚，我觉得这个东西你也可以研究一下，那是很有意思的经济表现形式。”柳剑飞意味深长的说完最后一句话，转头走了：“我回房休息了。”
　　“清风，你们去图书馆的话，也留意一下什么是电脑吧。据说这台行情机也是这种东西。还有我们来的时候那个车上也有电脑。看上去它们就是用电工作的而已，可是居然使用的这么普遍……”奥菲路西亚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钱真的得让它们流动起来才好。”奥菲路西亚很认真的总结到，那是他们“从事期货买卖”七天之后。柳剑飞已经很顺利的让他的六百镍金变成了六万，奥菲路西亚在小小的赚了一点之后又赔了一点，但是现在也赚到了不少。阿方颂对此仍然稀里糊涂：“我只要关心好大人的衣食起居。”他用一种逃避的语调这么说。
　　“那么，亲爱的奥菲利，你有兴趣再研究一下股票吗？”柳剑飞的眼里又是那种危险的闪光，语调里却充满了诱惑。
　　“当然了。这个国家的经济基础我以前从来没见到过。太有意思了……”奥菲路西亚还在出神，甚至没意识到柳剑飞又称呼他“亲爱的”了。
　　“对了，明天你们去教堂吗？”
　　“教堂？”对啊，在这里依然还有基督教的教徒吧，鲁西斯就在不远的更南方。教堂，多么陌生，虽然在曾经的记载里那是人们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连带的我又想起了□□教的圣殿和佛教的庙宇。那遥远遥远的回忆啊，那是个有神明的世界……
　　“柳大哥，教堂是什么？”阿云一脸的好奇。
　　“去了就知道了。”
　　“可是不信教的人也可以去？”我不记得这种东西是对随便任何人都会开放的。
　　“很久以前不可以吧，不过那是我们祖宗时候的事情了，其实现在教堂就是大家集会的地方而已，有时会安排一些小的仪式缅怀一下过去，不过大多数的时候都好像茶话会，对了，那里可以听到很多老旧的宗教故事，有次我还听到他们讨论中土的宗教。他们爱说宗教已经没落了这样的话。”

　　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我们几乎都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要看要记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们的脑子里塞满了各种新奇的事物，奥菲路西亚告诉我有几次晚上他甚至听到阿云说梦话都在嘀咕机器人和空间旅行什么的。
　　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从晚饭后奥菲路西亚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柳剑飞照旧嘻嘻哈哈的，但是奥菲路西亚瞪着他一言不发，终于柳剑飞发现有些事情不对头了。
　　“怎么了，奥菲利老兄，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他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可是收敛了不少，原来这家伙还不是完全的无所谓……
　　“你为什么要瞎说布里斯的入海口停航了。”奥菲路西亚开口了，目光冰冷的仿佛可以冻结任何东西。
　　“啊……那个啊……我没瞎说啊，一个月前真的停航了。”柳剑飞还在笑着。
　　“如果真的是一个月前才停航，你怎么可能当时马上知道。”
　　“老兄，你忘了我们是在哪里吗？”柳剑飞不再笑，脸上是冷冷的轻蔑。“这里的通信可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发达的多了。我想你已经知道即时通讯是什么东西了吧？”即时通讯，那可真是神奇的东西，我到现在搞不懂它的原理，它似乎可以随时随地把发生在其他任何地方的事情根据你的需要传达过来。
　　奥菲路西亚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
　　“我想关于那件事我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那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碰巧在这里东海岸的检测站工作。至于当时我提到的那两个人嘛……那是中土的信史，你知道的，这几年中土的信史站可是一直建到了西部海岸。”柳剑飞往椅子里深深的靠了下去，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奥菲路西亚突然站了起来，一声不响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嘿，老兄，等等。”柳剑飞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想这一个月没让你浪费时间吧。”他大踏步的从奥菲路西亚的身边走过，还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奥菲路西亚的身影几乎都凝固住了。
　　“别生气。”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柳剑飞已经回他自己的房间，阿云从晚饭后就一直躲在房里看电视，他最近越来越看的入迷了。
　　“我没生气，他说的对，这一个月实在很有启发……对了，菲利普送来第六幅王子的画像了，你想看吗？”奥菲路西亚转过了身，脸上的血色已经回来了，但是眼里的神情显得很疲惫。
　　呵……画像……那么就是说王子的生日又到了？我们离开中土已经半年了。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奇怪的预感，我大概再也看不到生我养我的故土了……

　　圣劳伦斯图书馆的资料真的丰富的让人无法想象，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电脑，也发现了大量的电的产生方法和使用途径，现在我终于能大概的明白我们来这里时乘坐的那些船究竟是怎么回事了。那一定是太阳能转换装置，能直接将太阳的光线所蕴涵的巨大能量转化为推动力，可是柳剑飞始终不肯明说究竟是转化成热能还是电能还是直接转换成了推进力。奥菲路西亚对一种叫做电话的通信工具非常感兴趣：“很多东西我们现在还不一定有基础实现，但是这种初期的电话是可以的，又简单又方便，还不需要耗费很多的能源。”他看着博物馆展览室展架上的一部古董电话，眼里是渴望的目光。

　　柳剑飞今天很少见的过了晚饭时间还没出现，阿云一直在旅馆大厅里张望。我问他是不是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结果阿云告诉我其实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他就很少知道柳剑飞一直去什么地方。奥菲路西亚对柳剑飞的举动一点也不在意：“他不会有事的，我回房间看书了，阿云你要来吗？你爱看的节目也快开始了。”最终还是电视的诱惑战胜了等待，阿云跟着奥菲路西亚也回了房间。
　　夜色越来越浓，柳剑飞的房间就在我隔壁，可是我一直看书看到到半夜也没听见隔壁有人回来。担心的感觉渐渐浮了上来，虽然我不能说很喜欢这个人，但是，我还是担心。
　　旅馆大厅里静悄悄的，值班的人也回值班室打盹儿了吧？有风从大厅的门缝里漏了进来，我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还没回来，他会去哪儿了？大厅玻璃门外是漆黑的夜色，但是这里的街上路灯很明亮，把街面照的明晃晃的，远处似乎有个黑影在晃动，那是个人吗？在往这边来？那样子可真象柳剑飞，天啊，真的是他！

　　“真糟糕，我又欠你们一个大人情了。”奥菲路西亚终于给他处理完了伤口，我也能进来了。
　　“阿云不知道吧？不然他一定让我不得安生。”柳剑飞的眼角肿了，嘴角和面颊上都是淤血，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缠了纱布。
　　“阿云还在睡。”我刚看过了，这孩子睡的很熟。
　　“你干嘛去了？一个人打狮子去了？”奥菲路西亚冷冷的问，一边收拾着药箱。
　　“一点小麻烦而已。”
　　“这是小麻烦？那大麻烦是什么？真是奇迹你的骨头居然没断，不过你受的内伤看样子要调养一阵子了。”
　　“所以说只是小麻烦啊。”他还在笑，笑一下就疼的呲一下嘴。
　　“柳先生，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帮忙呢？”被打成这个样子，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那会是小事情。
　　“清风你放心，我没事的，明天就好了。再说了，那几个小子才惨，我的剑可不是吃素的。”他的眼里竟然闪过一道寒光。“要不是怕把麻烦带到旅馆，我也早就回来了。”寒光突然消失了，又变成了那个笑嘻嘻的柳剑飞。
　　“清风，我们走吧，让柳先生休息一下。”
　　“等等，奥菲路西亚！”奥菲路西亚已经走到了门口，又回过身来。
　　“谢谢！”柳剑飞难得的，看着奥菲路西亚很真诚的笑了。奥菲路西亚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嘀咕了一句：“不用。”
　　“我会记着这次的。我发誓。”柳剑飞的眼睛闭上了，呼吸开始变的均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