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醉年

22、（七.三）

　　“原意是希望？难道这里使用的语言就是通用的世界语？”虽然似乎很正常，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意外，我原以为来到这片遥远的土地一定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不过不对啊，这一路走来我听到的语言确实是陌生的。
　　“各个国家还是保留了自己的本土语言，但是确实世界语在这里是通用的，而且在末日战争前是这里的官方语言，战争后也依然是使用频率最高的语言。不然你们觉得我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就那么迅速的了解这里的？”似笑非笑，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男人脸上就一直是这样的表情了？
　　“柳先生，你可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奥菲路西亚也用同样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柳剑飞，柳剑飞的眼里闪闪发亮：“承蒙夸奖。”
　　突然阿云发出了一声叫喊，他本来一直跟着柳剑飞走，兴奋的东张西望，但是现在被撞到了地上，一个粗壮的男人正瞪着他破口大骂。我一下子着了急：“阿云，你没事吧？”
　　“又来一个，黄皮肤娘们儿，看好你的小崽子！”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也有这样的人！
　　“您太无礼了，阁下。”柳剑飞这时也靠了过来，他对着这个男人微微的欠了欠身，眼睛里却是那种危险的光芒。奥菲路西亚帮我扶起了阿云。
　　“又一个黄皮肤，最近这里怎么了。呸！”这个粗鲁的男人一脸的蛮横，身边的四五个下人模样的人围了上来。
　　“阿方颂，你们才到。”老管事带着行李队赶上来了，我看见那些从当地雇来的工人们一脸紧张的注视着我们，仿佛随时准备逃跑。……为什么？
　　“哦？你是纯种的白皮肤。那么说这三个是你的手下？”这个男人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依然还是一脸的轻蔑。“老兄，你是从别处来的吧，看好你的手下别让他们在街上乱晃。”他说完突然转身走了。
　　“柳先生，那是谁？”奥菲路西亚眉头微蹙。
　　“我以前没见过他，不过他的领子上有十字徽章，应该是教皇身边的人……怪不得战后虽然民众的信仰没变，但是鲁西斯却始终无法再现当日梵蒂冈的辉煌……”柳剑飞的脸上神情竟然和奥菲路西亚的相似，那是种厌恶，夹杂着危险的讯号……

　　“宗教朝廷的请贴。”这是一张薄薄的纸片，却印刷的相当精美，金色的镶边，银色的装饰花，纸张中间还有淡淡的花纹隐隐约约，中土的技术无论是造纸还是印刷都无法与之媲美，苏伊菲兹也没有这样精致的东西。
　　“哦？我原以为我们是被教宗排斥的人。”奥菲路西亚非常有兴趣的捻起了这张纸，仔细的看着。
　　“那个白痴我打听到了，叫札得莱拉•伊凡尔斯•福里切斯，是教皇身边二等秘书雷札尔的心腹。教皇当然不会受他影响而改变对柳剑飞的看法的。”他脸上难得的不是得意，而是自信。
　　“好了，我们得准备准备，再怎样这里毕竟还是个真正的宗教圣地。”

　　教皇的接见多少让人觉得有点虚张声势，或许是因为被柳剑飞戳穿了宗教领袖那层神圣的外衣，也或许是因为我们来到这里接触到的第一个“宗教人士”实在太差劲，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一种腐烂的味道。夸张的排场，过分丰盛的筵席，连人们必恭必敬的态度里都多少带着一丝刻意。
　　我们在这里停留了三天，计划第四天继续启程北上。“不过今晚我们还得见一次教皇。”柳剑飞下午突然神秘兮兮的说。
　　“你都安排好了？那太好了。”奥菲路西亚淡淡的笑着。他们两个似乎在筹措什么事情……

　　“雷札尔，怎么可能！”这位宗教皇帝不顾身份大叫起来。
　　怎么可能！我也在听到奥菲路西亚对教皇所说的那番话后大吃一惊。
　　“陛下，在您看过这些证据之后您还不相信吗？”奥菲路西亚的镇定和不卑不亢始终是他有力的致胜法宝。
　　“这，你这个异乡人究竟有什么企图！柳先生，这可是你带来的人，你必须给我个明确的说法。”
　　“陛下，您也看到了，这些证据可是确凿无疑的。其实这本来不干我们的事，但是既然我柳剑飞承蒙陛下垂青，那么我就不能对我眼皮地下发生的事情假装毫不知情。”他深深的弯下腰，鞠了个非常标准的躬。
　　“陛下，对于对您的冒犯我实在很抱歉。我也知道雷札尔对陛下您的重要性。只是他确实辜负了您的期望。”奥菲路西亚还是那副镇定的样子，不慌不忙的说着。
　　“而且，想必您也知道他身边那个札得莱拉•伊凡尔斯•福里切斯，雷札尔秘书本身其实并不是那么不可靠的人，不过有这个札得莱拉•伊凡尔斯•福里切斯在他身边，一切就变得有点不可收拾了。”
　　“可是，你们举报的可是叛国罪啊。雷札尔怎么会把我们的秘密卖给圣西亚兹……他不会……”
　　“陛下，”柳剑飞的声音突然温柔了起来，“我们都知道其实雷札尔秘书是您的……亲戚，不过您恐怕也知道他不是那种会随便放过机会的人，特别是边上还有一个札得莱拉•伊凡尔斯•福里切斯……”我又看见那危险的光芒在他眼里一闪而过。
　　教皇看着手里的通信记录呆住了。
　　“陛下，我们告退了。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呢。”柳剑飞不失时机的告辞。
　　“不过请陛下仔细考虑一下，我们毕竟只是路过而已。”奥菲路西亚加了一句。
　　“那么我们告辞了。”

　　“居然给你找到了雷札尔的把柄。” 柳剑飞用有点钦佩又有点不服气的口气说到。阿方颂看着阿云睡了，行李都已经装好，天亮后就要出发。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们三个。
　　“只是碰巧罢了。说来还得谢谢你的提醒。”
　　我试图集中注意力改阿云的功课。
　　“哦？那么说那天我不多话就好了。”
　　“你真这么觉得？”这两个人互相凝视的时候我仿佛都能听到某种摩擦的声音，居然我们还能一路同行。
　　“果然是苏伊菲兹三世手下的人，直觉真是灵敏。”柳剑飞突然坐了下来，从我手里把阿云的功课拉了过去。
　　“你不也查出札得莱拉•福里切斯的事情了？他做的那么隐蔽的海盗和走私你都能查出来，就不要讽刺我了。说来，今天你本来是要跟教皇说这件事的吧？你后来没说？”奥菲路西亚也坐了下来，淡淡的说，淡淡的拿起茶钟呷了一口。
　　“有你那么有说服力的事情在前头，我何苦用小事让教皇分心呢。我那点东西……”
　　“如果教皇陛下还想庇护雷札尔的话你那些东西可是会很有用的哦，所谓敲山震虎。雷札尔也不是笨蛋。教皇亲自下令查一个二等秘书的手下，呵呵。”
　　“你们真的是出于道义？”柳剑飞会管闲事我还相信，可是奥菲路西亚……难道这也是苏伊菲兹三世的指使？难道三世的势力也已经到达这里了？
　　“这个嘛……”柳剑飞看着我，突然不说话了。奥菲路西亚似乎想在离开前仔细研究一下他手里的茶钟一样……

　　离开鲁西斯五天后雷札尔逃亡被杀的消息传到了我们耳朵里，札得莱拉•伊凡尔斯•福里切斯，这个雷札尔的心腹被教会枭首示众，据说这是鲁西斯从末日战争后五百年来最严厉的一次审判，为此教会又赢回了相当的民心……
　　“一本万利的买卖，我就知道那个教皇老头儿会干的。这片土地所拥有的活力是很可怕的。”柳剑飞的眼里冷冷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过了这个渡口，对岸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但距离我们要拜访的城市圣劳伦斯则还有一段路程。不过，过去之后就会有更加迅捷的交通工具了。说来好笑，这里本来是有祖先们辛苦建设的联系起这两片大陆的陆路的，可是末日战争中又被人类自己亲手毁了。”
　　“这个圣劳伦斯和鲁西斯有什么关系吗？”本来我不知道鲁西斯的存在，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我无法不联想起来，圣劳伦斯这个名称散发着一股久远的气息，那是曾经在这个星球上有过的极度辉煌的艺术时代的气息。
　　“果然清风小姐对人类的文艺史了解颇深。那可是年代久远的事情了。不错，圣劳伦斯曾经一度是梵蒂冈来到北美大陆后的栖身之所，直到鲁西斯成立。也所以，那里得以保存了相当珍贵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