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不见》某五狐

11、第十一章 大家一起抓河蟹（四）

　　白玉堂这一笑，引得三人都呆呆的看向他。
　　“三千军队怎可能牵住三万大军，你看那府尹就知道这地方驻军也是些酒囊饭袋，比不得边关将士，如何指望他们以一抵十？”
　　“这……”李绍皱眉。“不然投毒？”
　　“他们军中有一位郝大夫，据说是神医。”展昭叹，“看来，我要回客栈去拿无暇。”
　　白玉堂摇摇头，笑着看展昭。“你这猫儿，平时逗人就挺机灵，这时候却傻了。”
　　一句话说得展昭红了面皮。什么猫儿，他是御猫，是江湖人敬仰的南侠！且白玉堂的语气颇有些调侃的味道，展昭不知为何听了之后心跳加快。“那……不知白兄有何良策？”
　　“擒贼先擒王。”
　　“抓辽王？”
　　“如果展大人轻功了得能在一日之类往返大宋与辽土，那么白某坐等展大人回来。”
　　“呃……抓庞舒有用么？辽人可不像是会对庞舒言听计从的。”
　　“就是看上这一点，我们抓了庞舒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忌惮我们对庞舒不利，二是觉得庞舒无可用之处，将其弃之。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为了大局着想他们暂时都不会直攻颖昌府。他们收到庞舒的信报之后必然不会马上攻城，一定会派个探子在附近查探情况，天亮后林伯成死讯传出，他们必然认定是庞舒杀的，我们先前造成林伯成和刘长要杀庞舒灭口的假象，这时候再鼓动刘长与我们一起将庞舒抓了，对方觉得我们另有防备肯定更加忌惮。”
　　“所以……等于我们还要唱空城计？”展昭眼睛开始发亮。“不如我去城台上弹曲子？”
　　白玉堂一笑，笑得展昭眼睛发晕。“对的，就是要你去弹曲子。”

　　颖昌府百里外，三万大军驻扎地。
　　白玉堂说的没错，郝繁接到那辽族侍卫带回去的凤凰令牌之后并没有如庞舒之意直接帅军攻进颖昌府，而是连夜派了个人过来打探消息。
　　林伯成死了，刘长府中乱成一锅粥，庞舒却是给林伯成安了一个半夜行刺的罪名，让刘长搜查林党余孽。刘长抖如癫痫，只得照办。心中却暗道：这林伯成死了，下一个不就轮到我了？可怜这刘长本就是一个局外人，身在局内却还是被蒙在鼓里，分明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林伯成的死讯很快就传到郝繁耳中。
　　“郝神医，我们要攻进去吗？”
　　“天子脚下，不可妄动。”郝繁坐在主帅大营正中，一只手拿医术，一只手捏着药草，颀长的身影微微有些晃动，他一身白衣，脸上还蒙着一块白纱，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主帅大营中另外的几位将领。冷清的话语自纱中透出来，破有些不耐。“这个庞舒，急利反弊。”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做事不经大脑，徒有些小聪明。那林伯成也是一样……他们二人本就互看不爽，让他们接手颖昌府这一茬实在是主人失意之举。”
　　“这事态变化太快，原本以为颖昌府可一举拿下，谁知竟出了这样的变数。”
　　“林伯成死得不简单，定然不会如庞舒所说，看来……流萤的行动暴露了。”郝繁步伐轻晃，站到布帐边挂着的颖昌府地势图边。“攻打颖昌府之事只怕要延后。”
　　“什么！”其中一个大将站起来。“此事万万不可！颖昌府一战乃是逼宫的关键！”
　　郝繁看了那大将一眼。“蠢……愚昧至极。”
　　“你说什么！”又一个大将拍案而起。
　　“呵，你倒是告诉我，林伯成身上的毒每过十五日便要吃解药，否则便会腹痛难当，绞痛而亡，他有什么理由要背叛流萤？”
　　“这……”
　　“这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借刀杀人。”郝繁冷笑一声。“你们再告诉我，既然这暗中捣乱的人能借手杀了林伯成，那么庞舒手无缚鸡之力，即是身边有一个护卫，又如何能在颖昌府三千驻军的铁蹄下突出重围，回到我们三万大军的庇护之下？”
　　“这庞舒好歹是个皇亲……”
　　“正因为是皇亲，所以死的是林伯成。这林伯成手中有免死金牌，在大宋有这金牌就等于庙堂不死，他们要借庞舒的手杀林伯成，就说明他们是朝廷的人……加之前日我收到密函，我们流萤的人员名单都到了开封府手中……你说，皇帝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在场的几个大将一听“皇帝”二字，顿时面如死灰。
　　“那么依郝神医所言，我们现下应如何应对？”
　　“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主上，不日便能得到回复。在主上命令到达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那庞舒那边……”
　　“他好歹是个皇亲国戚，应该不会拿他如何吧……不过这段时间还是要派人盯着颖昌府，他们若是不知道我们驻扎了三万大军在此，便寻个时机把颖昌府占了，若是知晓……他们必定还有动作。”
　　“其实我们大可不必顾虑那庞舒，直捣颖昌府，只要确保不走漏一人。”
　　“你想的太天真了。”郝繁用手点着地势图。“别忘了，之前花怀玉背叛流萤，找的可是白玉堂这座靠山。你们久居辽国，莫非都没有听过白玉堂的名声？”
　　“我听说白玉堂为人乖张，不喜与人结伴，借刀杀人这样的事情看起来并不像是他所为。”（= =、你心目中白白的形象过分高大了，这点子就是他想的。）
　　“啧，愚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花怀玉负责送到辽王手上的名单被白玉堂截了出去，又将自己偷来的另外一份名单送到陷空岛，现在两份名单都在开封府包拯手中。”郝繁的手指着开封府。“白玉堂到了开封，自然就要遇到展昭。”
　　“御猫展昭？”在场众人面露难色。白玉堂虽然有“天下第一刀”的称呼，却因为鲜少在江湖上走动，更不曾与辽人发生过争斗，所以提及白玉堂，辽人只有“闻其名而不见其人”不知无畏的感觉，展昭就不同了，在外族展昭的名字可算是声名远播，那是辽国的田鼠听到名字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这是真的？御猫展昭在颖昌府？”
　　“既然名单在包拯手上，一定知道林伯成是流萤的一员，很有可能就是派展昭过来，白玉堂也许会跟他一起。”郝繁从地势图上移开自己的手指，继续回头摆弄自己的瓶瓶罐罐药药草草。一边道：“派人过去暗探，我们按兵不动，就这样吧。”

　　军营是笃定了在局势未明之前不动颖昌府，可怜庞舒还在刘长府中等待救援。林伯成死了，还有一个刘长“据说”也是要他性命的，他自然坐立不安，可是等了半天，等到的却是一拥而入的颖昌府护卫军。
　　庞舒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刘长狗急跳墙了？
　　然而展昭施施然从众多的护卫军中走出来，一身红艳艳的官府，腰间一根黑色的绸带，别着一把黑中带红的无暇佩剑，恭敬的对他行了个礼，嘴角还带着调笑：“小侯爷，不知颖昌府有什么好东西，竟然吸引侯爷离开封地来到此处？”
　　庞舒面有难色，眼珠转了转，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本侯与林刺史交好，此次不过是受邀前来参加百家宴。谁知道林刺史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说着，庞舒不免露出一脸伤心的表情。
　　“哦，原来如此。”展昭点点头，心中却在冷笑，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庞舒啊庞舒，这次庞妃和庞太师想要保你都保不住了。
　　“倒是展护卫。”庞舒指着一群带刀护卫。“这是何意？”
　　“展某受包大人所托，送点东西给刘大人，不想路上耽搁，昨夜才进城。一来就听到了林刺史的噩耗，刘大人便吩咐展某一同调查此事。”
　　“……”一听展昭要介入此事，庞舒便皱眉。他日前就来到颖昌府，不知刘长是个怎样的人，为了不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并没有与城外三万军队联系，至今还不知道流萤名单外泄的事情，因此对展昭的话深信不疑。只是御猫展昭在此，那三万大军……“如此，还要展护卫多多伤心了。”唉……那三万大军都是辽人，平时听到展昭的名字都忌讳三分，若是让他们知道展昭在此，定然不会来营救自己了。
　　“那么还请小侯爷配合，回答展某的问题。林刺史昨夜三更时分遇害，那时候小侯爷在何处？”
　　“自然是在房中就寝。”
　　“我听闻小侯爷此番前来带了一名小厮两名侍卫，怎么就看见一位？”
　　“本侯差他回封地看看。”庞舒面不改色。
　　“如此……”展昭又点点头。“展某知晓了，不过林刺史之事兹事体大，展某已经快马传书给皇上，希望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小侯爷一直留在颖昌府做客。这几个护卫军还望小侯爷暂时留在身边，好保护侯爷安全。”
　　“什么？”庞舒瞪大了眼睛，看着笑眯眯的展昭，心中哀叹：这是软禁啊！
　　殊不知，他早已入了白玉堂织好的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