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Y侦探事务所II》乱聿

16、第十六章

　　“小米不是凶手！”宋源几乎有些愤怒地脱口而出。
　　李清空和周文越不免有些愣住，随即后者就不坏好意地笑起来。相处这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宋源这种表情。
　　周文越向前倾出上半身笑得别有用心：“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是凶手？”
　　“我、我直觉告诉我她不是凶手。”宋源看了看小米，为自己先前激动的态度红了脸：“我想、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嚯~那你觉得是哪里弄错了？”周文越决定趁这个机会好好逗逗他。
　　宋源想了想：“动机呢？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你问她咯。”
　　“我问……”宋源看了看小米显然已经被周文越给绕了进去：“我……”
　　在一旁看戏的李清空觉得再这么下去宋源迟早得下不来台，于是端起杯子又重重一搁，嗙，还好杯子结实：“好了，还是说一下整个案子的经过吧。”
　　周文越立刻跟被针扎了的球一眼，瘪了，重新窝回沙发喝着他的咖啡。
　　李清空直勾勾盯着小米的眼睛，似乎正在挖掘她的灵魂深处埋藏的秘密：“凶手先是给公安局写了封信，然后按照原定计划打电话邹予将他约出来，地点就是在小竹林公园。有人拍到邹予一个人在案发地点打电话，我想电话那头的人就是凶手。警方派人将小竹林里面所有木屋都仔细搜查了一遍，当然并没有搜出什么，也不会让警方搜出什么。在这次作案过程中，凶手利用了一个盲点，时间与光线的盲点。凶手想必在之前就对现场进行了勘察，也很清楚如果警方知道了地点就一定会严加看守。果然，再搜查完所有小木屋之后，白奕就立刻安排了人监视小木屋的一举一动。”他说到这儿就不慌不忙喝了口咖啡，问小米：“你知道凶手是如何带着死者进去的吗？”
　　小米盯着李清空一言不发。
　　于是他李清空只好自己接着讲：“很简单，凶手利用了警方检查完到接受分配上岗这段小小的时间差打电话给死者让他自己偷偷上楼，自己紧跟在后面。由于小木屋外地楼梯扶手是被水泥整个封上来，所以只要他们弯着腰就不会被人发现。警方当然也不会想到在这短短的十分钟之内凶手和死者就已经溜进了小木屋，他们还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盯着木屋外的人。”说到这里李清空忍不住笑了笑。
　　周文越挠着椅子扶手发出磨牙似的声音：“说的好像你就在旁边偷窥一样。”
　　“然后凶手杀了邹予，并且按照计划破开了他的肚子并且留下密码。”李清空双手撑着椅子两边换了个姿势又舒舒服服靠回去：“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时候，就是如何逃走。这个手法想通之后其实并不困难，可是能想到这个方法的人必然非常心细。”
　　宋源知道李清空的矛头直指小米，可他自己又找不到更好的结论到推翻李清空，于是慌乱之中他也只好提一些问题：“可是现场并没发现有足够的空间隐藏一个人，就算有一面承重内墙可也只有一米宽的样子，警察只要走动一下就能看见他。而且，阳台外地楼下还有其他便衣守着，如果藏在那里一眼就会被看见。”
　　李清空似乎并不想解释，他只喊了声文越，后者就拿起桌上放的塑料餐牌放在宋源面前。顶上柔和的灯光并没给它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过是上面印着的一只猫更加显宋源的眼罢了。于是周文越拉开了桌角的台灯。
　　宋源更加迷惑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凶手利用了这一块的阴影。”李清空伸出食指点了点餐牌前的桌面：“只要蹲在这个地方不动，阳台下的人就不会察觉到这里有人。不过实现这一项需要两个条件，第一，天气，如果没有很强烈的太阳这个手法不可能会实现。不过现在是夏季不用担心光照问题。第二，衣服的颜色要是深色系，这个也很好解决。凶手作案之后，就躲在墙后面等待警方上来或者离开，而之所以要换上死者的鞋子来开膛破肚，是因为不想弄脏他自己的鞋底不然会暴露行踪和隐藏地点。”
　　“可、那面墙并不宽，只要警方随意走动几步就会发现后面藏着人的啊。”
　　“你以为凶手为什么要费力拖动尸体？”李清空对周文越扬扬下巴“告诉他。“
　　后者竖起一根手指：“公安局的非专业人士都有个坏习惯，就是看见尸体立刻保护现场等着刑侦队，所以他们不会随便走动更何况还是这么个情形。”然后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尸体所处的位置正好比较靠近承重墙的方向，这样就大大缩小了墙后面的可视范围。”
　　宋源脑内着现场的情况，仔细翻来覆去的想了想，不钻牛角尖的话还真的是这样。
　　李清空喝口咖啡接着说：“在发现尸体之后，所有的警员无一列外都会赶往现场包括阳台下的那些人，可是在到达现场时又会花几十秒的时间，于是在这几十秒内，凶手利索地从阳台上跳下去逃走了。我知道你会说阳台到地面加上围栏至少也是四米高，就这么跳下去难免会摔着。可逆别忘了，一个人本身就有接近两米的长度，在这长度基础上再加上双臂，那么所剩余的距离相信你自己也能算出来，我就不必在废话一遍了。”
　　宋源大致算了算，如果一个人事前吊在围栏上，那么脚底到地面的高度也就两米左右，掌握好了平衡最多就是弄脏手。手？对了，手！宋源突然就眼前一亮：“凶手作案时并没带手套，那受伤肯定沾满了死者的血，但是从现场看并没有血手印啊。”
　　“冬天很冷有没有手套你怎么给手取暖？”
　　李清空这个问题弄得宋源瞬间又茫然了：“放衣服包里。”
　　“那你想端一碗很烫的汤可是没有垫布怎么办？”
　　宋源还是很茫然：“用卫生纸。”
　　周文越噗哈哈就笑出来，丝毫不顾虑这里是有情有调的咖啡馆。不过他这一笑似乎正好把颇有点儿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些许，虽然这压抑对他来说就是厕所里拍不死的苍蝇与厨房里的他毫不相干。
　　可宋源这娃平时还是挺有慧根的怎么今天突然慧根就断了？李清空叹口气：“袖子，把手缩进袖子里。凶手作案时穿着一件外套，为避免手臂上也溅到血所以这件外套它是长袖的。行凶之后，凶手脱下外套卷起袖子再从袖口把手伸进去，这样既不会把血沾到身上，又不会留下血迹顺便还能擦手。”
　　宋源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自己的迟钝压根儿就没察觉出来。
　　“至于马铭遇害，可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法，不过却有几个疑点和违和感。为什么凶手要带走凶器，为什么其他受害人临死前都没发出任何声音而马铭却叫了起来。他身上除了手臂上有刀上就没有一处自卫伤，可是现场却有花盆打碎了并且碎片飞到根本不可能飞去的地方。”李清空看着小米勾起三分嘴角：“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一切都是马铭自编自导的独角戏。”
　　“独……独角戏？当时厕所里只有马铭一个人？！”宋源无比震惊到差点打翻他面前的杯子。
　　“带走凶器是怕被人发现上面只有他自己的指纹，如果与前一把凶器做指纹对比他就无所遁形。大声喊叫引人进来比起被人发现结果活着所带来的疑点要小得多可行性要高很多。而花盆呢，只有故意摔才会弹得那么远。一切种种迹象看来，当时马铭并没遇险，可他却故意装出遇险的样子。为什么？”
　　“真正的凶手，是马铭？！”宋源茫然地看着李清空茫然地问：“不是小米？可你们刚才说的……我都被你们弄糊涂了。”
　　“马铭想杀第三人，可本该是第三名受害的人却将他杀了。前两名死者没有大喊大叫这点看来，马铭当时手里拿着足以对他们产生威胁的上面，可在马铭被害的现场并没有找到这样的东西，说明已经被第二凶手拿走。还有现场留下的被擦过笑而血迹，我想，那应该是第二凶手的名字或者能够指证他的信息。”
　　宋源担心地看了看小米“动机呢？”
　　“复仇。”李清空不管说什么，与谁说，都自始自终盯着小米：“确切地说，是帮你复仇。”
　　小米深吸口气，眼睛也恢复了一些神采，可依旧不说话。直到几分钟后，事务所的三人都沉默以待的几分钟后，她才缓缓开口：“你们，还知道什么？”
　　“三年前的事。”周文越摊摊手：“不过不是全部，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小米咬了咬嘴唇，似乎开始有些发抖。
　　“还有件事我不明白。”李清空撑起身双手靠在桌上：“马铭并不是很聪明的人，这些手法以及密码很难想象是他考虑出来的。但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宋源顺着他的眼睛看向小米：“老板你的意思……”
　　“能想出这些手法并且轻易给他提供的人，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李清空眯起眼：“我想我说的应该没错。三年前的事让你对他们恨之入骨对不对？”
　　迟疑许久，小米竟然点了点头。
　　“所以你就指使马铭去杀他们？想必马铭也非常愿意为你效劳，他那么在意你。”
　　“老板！”宋源开始坐立不安。
　　周文越慵懒地向他招招手：“淡定，年轻人别太急躁。”
　　李清空完全就不搭理那两人专注地盯着小米的眼睛不知不觉就露出带了丁点儿邪恶的笑：“你也没想到马铭会死，你以为他会替你杀了那些人然后你们幸福地在一起。”
　　小米很平静地看着李清空：“我和马铭不可能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因为你们杀了人？”
　　小米摇摇头，起身走到吧台后面拿出一本笔记本，又回到三人面前。她翻开笔记本取出一张照片，随后将两样东西一起放到李清空面前:“看完你们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