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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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J市的一家名叫泉水的咖啡店关门了。
原因很简单而又让人不得不感叹人的命运太过坎坷与戏剧，这个原因就是泉水咖啡店的老板米一帆在某个寒冷的清晨被人发现死在咖啡店里。
如同往常，这个早晨依然是不太热闹的，上班的人还没起床，上学的人还在家里闭着眼睛吃早饭，街上并没有太多的人来人往，只是几个推着三轮车贩卖包子豆浆什么的，偶尔一辆公交车开过，上面也还空出许多座位。
咖啡店的营业时间是从早上九点开始，虽然这个时间段并没什么人，但米一帆却喜欢在这个时候悠闲地清理着杯具享受一天中空气最新鲜的时刻。
咖啡店里只有五名员工，两名早班两名晚班，还有一名则是从早上到晚，最后和米一帆一起离开。
她就是小米。
米一帆已经快三十六岁了，就算不笑都能看见眼角的皱纹，而小米却只有二十一岁。本来是应该念大学的年纪，小米却读到中途退学了，在别人印象中她一直都不合群，只有和米一帆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说有笑像个开朗的人。
半个月前，店里突然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眼神却闪烁得厉害，非常不讨人喜欢。这三人进来后直奔吧台坐下，也没见点了什么。米一帆抬头见到他们的脸，刚露出的微笑就将在嘴巴边儿上，忽然就没了。
上下衣着都是名牌腆着啤酒肚子的中年男人环视了咖啡店一眼，笑眯眯地朝米一帆打招呼，那副表情着实看着像不怀好意：“米老板的咖啡店位置不错，就是装修简陋了点儿。”
另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出一只鼓得相当大的牛皮信封放在吧台上，倒是没说什么。
米一帆看了看信封，整张脸铁青：“你们什么意思？”
“不明摆着的嘛。”年轻男人抖动着全身，那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样子看了就让人恨不得上去抽他一巴掌：“这么多够你吃一年了。”
“你如果嫌不够，我这里还有张支票。”眼镜男从外套西装内袋里拿出钱夹抽出一张支票摆在米一帆面前，上面已经写好了数字，一只手都不够数：“如果你肯忘了那天发生的事，这张支票就是你的。”
米一帆将手里刚洗好的杯子用擦水巾擦干净放在架子上。
啤酒肚大叔以为他是嫌少，于是取下食指上的金戒指放到支票上：“这只金戒指跟了我十多年，现在我把它送给你米老板，就……当做是朋友见的礼尚往来。金子的价值只会增不会减。”
“米大叔，你这里的服务员长得真不错啊。”痞子男的目光追随的小米回到吧台前，刚伸出手想吃吃豆腐就被米一帆泼了他一脸的冷水。于是痞子男拍案而起抹了抹脸上的水指着米一帆的鼻子骂：“你他妈你不是不想活了敢泼老子冷水！你信不信老子一刀捅死你！”
他话刚说完就被眼镜男摁住，这眼镜男表面上看着彬彬有礼慈眉善目的，眼神却显得特别阴狠。他将痞子从凳上提起来对米一帆说：“我们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考虑，一个星期后我们再来找你。”说完眼镜男就拎着痞子男走出了咖啡店。
小米抱着托盘盯着吧台上的支票和金戒指发呆。
米一帆抬手揉了揉她脑袋，笑着说：“没事儿，有我在他们不敢怎样。”
小米点了点头，走进吧台后面握住米一帆的手。
一个星期之后，这三个男人并没有再次光临这家咖啡店，就似乎从来没出现过那样。小米时不时不经意瞟向店门口，却没见到他们任何一个的影子。
就在米一帆和小米都已经淡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三个男人的存在的时候，米一帆却突然死了，腹部插着一把没有指纹的水果刀，是那种随便那家超市都能买到的水果刀。后来警方根据各个超市的监控录像都没找到买到的人。
发现米一帆尸体的人正是小米，她和往常一样坐着地铁来上班，推开挂着正在营业的牌子的玻璃门，她还没来得及放下斜挎包就看见仰面躺在地上的米一帆，白色毛衣上全是殷虹的血，好似穿透他身体开出来的红牡丹，那么一大朵。
小米拿出手机报了警，然后就蹲在米一帆的尸体旁边看着他的脸入了神，就连什么时候流出泪来的她都不记得了。
警察赶到之后对她做了询问笔录，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个问题，她也就和复读机似的不停回答，直到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小米就已经在医院了，身边只有一名女警。不管之后有谁再同她讲话，她都低头盯着被子全不没听见。
由于现场没有没有搏斗痕迹，而在吧台的日志薄里发现了一张遗书，于是米一帆被警方判定为自杀。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小米瞪着眼前的警察充满了怨恨，因为米一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自杀，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咖啡店关门了，房东将铺子转租给了另外一个人，因为米一帆的死而导致房租不如从前这让房东碎碎念了好几天，就连小米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也至始至终跟在她身后不停叨念。
小米在一百来块钱一个月的出租屋里呆了十天，在这整栋楼都是工人的楼房里就只有她一个小姑娘。有时候会有喝醉了的跑来敲她的门，敲得惊天动地也没人管，她自己也不会管。
只有以前米一帆还在的时候知道了会买了好几把锁给小米装上，或者让小米搬出去和他一起住。
如果当初小米搬去和米一帆住了，那他们就能每天一起去上班，说不定米一帆就不会被人杀死。
后来辗转了几个城市，小米才在C市遇上了马铭，租下一间店铺开了咖啡馆。在四处漂泊流浪的那些日子里，小米写了一个故事，故事里充满了对凶手的仇恨，她变成杀人魔将他们开膛破肚用最凶残的手段折磨致死。
也就是她给李清空看的那本笔记本上的故事。
李清空放下笔记本看着小米：“你是想说马铭是因为看了你的笔记本所以就照着这上面写的步骤去杀人？”
小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李清空不夹带任何表情：“我不知道。”
宋源盯着桌上那张男人的单人照不自觉的有点儿不开心了。周文越盯着他挑眉笑起来，拿过照片边看边问：“右边这个男人是齐有财，左边这个我猜是你的米老板。”
“嗯。”
“你和你们老板是情人关系？”周文越摇晃着照片故意这么问，眼睛较有兴致地瞥着宋源。
小米沉默了小会儿，才开口：“不是，也不可能。”
“为什么？”周文越的八卦神经逐渐苏醒。
见小米皱起了眉头，宋源立刻替她解围：“只要在笔记本上找到马铭的指纹，是不是就能证明马铭是照着这个故事杀人和小米没关系？”
“也不排除是她故意给马铭看的可能性。”李清空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不等到宋源反驳他就又继续说道：“不过，小米和这个案子确实没关系，虽然我们昨晚去你家时你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我想你并不知道马铭为了你去杀人。”
宋源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他这一松气周文越就跟发现变种蛇一样嘿嘿笑了两声。
“如果你知道马铭杀人，就不会把三年前用的围裙挂明目张胆的在家里。我想马铭尸体旁边那道被抹过的血迹是说出凶手是谁，可他怕牵连到你，所以自己又抹了。本来我们一直找不到两名死者的联系，直到在你家见到那条围裙的时候，文越才想起三年前J市也有一家泉水咖啡。顺着这个线索，终于查到米一帆的那个案子，知道了邹予和齐有财的联系点。”
小米深吸口气眼睛忽闪忽闪眨巴了两下：“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她抹了抹眼角刚滚出来的泪：“我只见过他一次。”
李清空又问：“你知不知道当年他们和米一帆之间到底发生的了什么事？”
小米咬着下唇摇头。
周文越将照片往桌上一放，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老板，我饿了。”
李清空也朝后面转动了一下轮子：“给白奕打电话，也差不多该让他请客了。”
“电话没电了，宋源给他打。”
“哦好。”宋源摸出手机习以为常地给白奕打去了电话。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周文越突然又坐下来，眼睛里似乎总算是有点儿神采了：“最后那道密码怎么解？就是齐有财死的现场留下的那串密码。”
“八卦密码？”
“八卦……密码？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老板自己想出来的。”
“你肯定知道怎么解吧？”
小米抿了抿唇，从围裙口袋里拿出笔和纸：“先将括号外地两个数字对应着转换成天干地支，甲和子是1。”
周文越整个人都快贴到桌上去了：“然后类推？”
“嗯。括号里的数字对应天干地支年表，天横地竖。从1924年开始算。”
“为毛？”
“之前没有公历。”
“原来如此。阴和阳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年表里没有想要的数字就需要和其他数字相加减，阴1是往后数一个数相减……”
“阳就是往前数一个相加？”
“不，还是往后数。”
周文越抢过小米的笔和纸自己亲自动手抄刀：“我记得那串密码里有两位数也有四位数。”
“两位数就代表是一个数字，四位数是两个数字。”
“唔唔，最后得到的这串数字又要对照什么？字母表？”
“嗯。”
周文越将笔一扔摊在沙发上，满脸大功告成的满足微笑：“心里终于踏实了。”
被他俩完全说晕的李清空揉了揉太阳穴：“周文人，走了。”
小米将三人送到了店门口，宋源突然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于是只能挠头，边挠边对小米说了句没事了。站在车门前的周文越伸长了脖子看戏似的望着，边望还边抿着嘴笑，叹一声情窦开喽。
李清空自己放好轮椅一瘸一拐走到驾驶坐那边打开车门，顺便挪揄了周文越一句：“你钱包里那棵情窦我看开得也很奔放嘛。我还从没见你用过钱包，怎么着，现在专门买了一个养情窦？”
周文越摸了摸裤袋里的钱包，说：“错，我养的是摇钱树。”
李清空冷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可是周文越摸着钱包那一瞬间他的确看见了些些个哀伤。
晚餐类别在李清空开车路过一家鱼火锅门外而定为海鲜，白奕扯着嗓子嚎啕了很久也没用，最后还是只有带着可怜的小工资卡磨磨蹭蹭走进海鲜馆。
而此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虾贝蟹，他一口凉气没抽过差点晕过去。
周文越允着手指上的汤汁微笑着对他说：“还有一条多宝鱼立刻就来。”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李清空擦了擦手，喝了口茶，然后才不慌不忙让宋源将整个案子的推断讲给白奕听，而他自己则和周文越一起享受着美味的晚餐。
听宋源讲完，白奕立刻就发问：“马铭个头并不高，他怎么可能轻易就一招制服了受害人？”
“小米说，米一帆曾经有一张照片是和他们三个一起拍的，这张照片一直放在她的笔记本里可是后来不见了。我想马铭就是用这张照片来威胁他们。”
“结果威胁不成反而被第三人给杀了。”白奕自个儿开始分析：“这第三人将现场收拾得很干净，一点线索都没有，就似乎从一开始就只有马铭一个人。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人不是第一次作案，而且很有经验。”
周文越衔着筷子双手拿起一只大闸蟹放进自己盘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李叔叔：“李叔叔，你看这蟹黄像不像拉肚子的产物？真恶心，给你了。”
李清空冷眼瞥着他：“周小朋友，你拉肚子能拉成这样？”
“能。”周文越说得斩钉截铁。
李清空不慌不忙捏起蟹壳用筷子掏出蟹黄蘸了生抽芥末，说：“我也能。”
白奕一副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人还偏偏怎么就被我认识了的且无奈且抓狂的表情：“两个神经病！”
“老板他骂你神经病。”
“没关系，你也被骂了。”
“你应该回去告诉文希姐。”
白奕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宋源，为他感到惋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周文越放下刀伸手握住宋源的手上下晃动：“恭喜你，已经完全入乡随俗了。”
宋源抓抓突然有点痒的额头尴尬笑笑，似乎并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
—杀人密码待解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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