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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相依相随 ...
金暮烟回头看着诗儿,“诗姑娘,你跟着岳千墨时日不短,对她的为人并不了解呢。完颜宗弼便是你们宋人深恶痛绝的大仇人金兀术。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每一个宋人都不会放过!”
“不用你说,”诗儿冷冷的说道,“你蛊惑千墨报仇不过为了一己之私。这招借刀杀人的伎俩真是高明,无论成功与否,你一点不吃亏!哼,刺杀金兀术谈何容易,此人深谙兵法,武艺超群,当世除了岳飞,根本无人抵挡。凭你这点实力,根本无力撼动金兀术的权势。别以为我们是傻子!”
金暮烟摇了摇头,看着千墨笑道:“诗姑娘说得不错,此行甚是危险,你可得考虑清楚了。我也不勉强你。”
千墨脸色凝重,盯着脚下的路,也不答话。
“还考虑什么?我不想送死,更不想看你去送死!”诗儿拽着千墨就走。千墨低声制止:“小心说话。金兀术不是莽夫,这里极可能已布置了暗探。”
诗儿柳眉一挑,“知道危险,你还留在这里?”
“怕死就滚远点,我们大金国的事情用不着汉人操心!”少年阿亮冷冷的说道。
千墨转身去看,阿亮表情冷漠,嘴角含着讥诮。邬桑已经把女儿许配给他,为了相助他,不仅赠与金银珠宝,还拨给他几个身手不错的贴身护卫。能不能扳倒金兀术,就在今日。皇室斗争向来残酷,同室操戈,血肉相残,各朝亦然。阿亮十分聪明,熙宗对这个兄弟甚是喜爱,金兀术却说阿亮狼子野心,养虎为患。而且他是太后党的人,熙宗更不能容忍,派人诛杀之。阿亮只好跟着金暮烟逃亡。颠沛逃亡的生活,让这个少年失去本该有的纯真浪漫,复仇充斥着他的生命。
“不错。我们可不想搀和你们金人的事。”诗儿乜了阿亮一眼,看着千墨,“人家又不要我们帮忙,我们还是走吧。”
“我不是帮他们,我为自己。”千墨表情沉重。阿亮哼了声,傲慢的走到前面,几个随从紧跟着他,警惕四周,神情冷酷。
“你犯傻吧,这女人够狠毒,她在利用我们呢。”诗儿气呼呼的拖着千墨走进一家毡包,一个蒙古族妇女热情的迎了上来,捧上硬梆梆的大饼和煮好的奶茶。
金暮烟也没阻止,带人走进对面一家宽敞的毡包,要上酒菜吃上了。
诗儿咬了口大饼,立刻吐了出来,“哎呀,这怎么吃?”端着杯子就喝,那味道。。。她难以忍受,全给喷了出来,“妈呀,这是奶茶还是马尿?”
千墨皱眉叹气,将她手中半块饼子包好,揣在包袱里,转身对满脸尴尬的妇人说了句,那妇人朝诗儿瞟了几眼便走了。
“这里如此贫瘠,粮食比金子还珍贵,半块饼也是人家一天的口粮。”千墨缓缓咀嚼口中的硬饼。
诗儿气道:“你别转移话题,就甘愿做人家的棋子?”
千墨没答话,倒了杯奶茶喝。忽听外面响起一阵锣鼓鞭炮声,人群奔走相告,欢天喜地。
诗儿掀开布帘,只见一队整齐的金兵踏着标准的步伐走来,盔明甲亮,军纪严整,居中一人头戴一顶金镶象鼻盔,金光闪烁;旁插两根雉鸡尾,左右飘分。身穿大红织锦绣花袍,外罩黄金嵌就龙鳞甲;坐一批四蹄点雪火龙驹,手拿着螭尾凤头金雀斧。好像开山力士,浑如混世魔王。
千墨握紧了剑,眼睛里霎时布满了血丝。此人就是金兀术,侵宋的主要人物,也是害死岳飞的凶手。当年岳飞屡次打败金兀术,收复大片失地,正准备收复中原时,金兀术突然向奸相秦桧提出‘杀岳飞便议和’的条件。朝廷为了乞和,以‘某须有’的罪名处死岳飞。金兀术是间接害死岳飞的凶手,宋廷一帮奸臣不过是揣摩上意,付诸于行动罢了。
诗儿瞪大眼睛看着金兀术从门前经过,那种气概足以顶天立地,无与伦比。
“金暮烟想杀他,真是做梦!”她讥笑,“此人声势如日中天,怎么看都不像要死的人,我们还是别做傻事了,走啦。”她看到对面的金暮烟也打量着金兀术剽悍的军队,忿然却无可奈何。
千墨的手按在剑上,仿佛没听见诗儿的声音,目光跟着金兀术远去,星眸里那股杀气叫人害怕。
诗儿慢慢蹲了下来,仰头望着她,“我明白你的心思,一日报不了仇,你这心结便永远解不开。责任对你来说,比其他的都重要。可我们也要审时度势,有的事情暂时做不了也不要紧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千墨摇摇头,“金暮烟说得对,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眼神坚定,不容反驳。诗儿知道,千墨这样的人只要决定的事情,即便赴死也义无反顾。
夜幕降临,毡包里点上了油灯,微弱的火光映照着寒光闪闪的剑,反射出一张冰冷的面孔。
“天亮之前我没回来,离开这里。”千墨擦拭着手里的剑,头也不抬。
诗儿怔了下,俏脸一变,怒道:“你这是要丢下我?怕我连累你?”
“我不想连累你。”千墨叹了口气。
“你连累我还少吗?从离开竹林的那一天起,我的命运就跟你连在一起了,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诗儿咬着唇角,一双晶亮的美眸带着郁闷和气愤。
千墨抬眼看她,只一眼就转移视线,“你还小,不该如此。”
“什么‘不该如此’?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该不该的?你休要用世俗那一套规矩来教训我!以前我跟着班主出生入死,也没指望过什么。自从遇到你,我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千墨,这辈子我就跟着你,休想撇开我!”诗儿仰脸望她,娇俏可人的脸布满怒气。
千墨眉间锁着忧愁,叹了声,“你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没资格渴求什么,更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举剑,刃口碧波萦绕,杀气凛冽。
“我不管,反正你别想丢下我,即便上天入地,我也跟你去!”诗儿嘟着嘴巴,却听到一阵轻微的拍掌声,“好痴情的女子!”
金暮烟走了进来,笑道:“岳千墨,你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呢,诗姑娘对你一往情深,怎的不解风情?”
被人撞破表白,诗儿也不在乎,搅着耳畔的发辫,哼道:“偷听人家讲话,郡主也不害臊!”
金暮烟犯不着跟小女孩一般见识,微微一笑,“抱歉,事情紧急,打搅你们了。”
千墨道:“金姑娘请说。”
“金兀术今晚就住在驿馆,这是驿馆的地形图,”金暮烟打开手中的图纸,说道,“我们兵分两路。。。”
驿馆,演武厅。当中一个练武的场子,周围列着许多兵器架子,举凡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无不具备。金兀术居中坐在一座虎皮椅子里,满面虬髯,仪容威风,霸气十足。正和部下谈笑风生,大碗喝酒,吃肉。气氛十分酣畅。
高墙上突然跃下一个人来,黑衣冷剑,气场凛冽。“金狗,纳命来!”一道剑气攻袭,金兀术扬手挥去大碗,一声炸响,酒碗碎裂,酒香洒了一地。
他崇尚汉文化,身穿汉人服饰,乌黑油亮的辫发垂在胸前,戴着一顶软帽,腰悬美玉。看着千墨这阵势,立刻明白了几分,说道:“姑娘报上姓名,为何行刺于我?”纯正的汉话,带着京腔。
“金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千墨一双眸子闪闪放光,恨不得立刻手刃仇人。
金兀术坐在当中,脸色不动,打量着面前的女刺客,道:“姑娘,我不认得你。”
“不需要认得我,每一个大宋人都有资格要你的狗命!”言罢,长剑划了道圆弧,卷起一阵罡风,纵身朝金兀术刺去。身旁卫士早已团团护住金兀术,叽里咕噜的骂着什么,被他喝退:“敢行刺我的人没几个,这女子不一般,待我亲自会会她!”卫士不敢走远,紧跟在金兀术身边。刀光霍霍,杀气奔腾。
此时宋金休战,金兀术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他武将出身,整日享福也难受得紧,生活索然无味,今日遇人行刺,兴致大增。只见他走到演武厅中央,摆了个架势,喝道:“本王力大无穷,姑娘纤弱女子,本王即便取胜也胜之不武。”
千墨喝道:“一介莽夫而已,叫你开开眼界!”剑微微一晃,扬起一道圆弧,朝金兀术周身点去,金兀术袍袖一挥,舞起阵阵劲风,挡去剑气,同时运掌拍去,威力无穷。千墨急忙变换剑势,踏步走八卦方位,避开金兀术的掌风,运剑而上,其形宛若游龙,翩若惊鸿,叫人惊叹。
金兀术喝道:“好剑法!我素喜中原武术,真没想到今日遇见你这年轻姑娘家,身手也这般凌厉高超!”连呼妙哉。
千墨冷哼,连击数剑,剑剑攻其要害,金兀术再不轻视,掌力雄厚,招招化去剑气,再使出一招‘大摔碑手’,力道如狂风直扫,卷向千墨。而步伐却不笨重,就像是一阵旋风扑到千墨身前。千墨面色一寒,脚尖点地,弹开身去,宛若一片枯叶落在气场之外。
金兀术大为惊讶:“你这女子竟能避开我这绝技,当真厉害得紧!”
‘大摔碑手’是昆仑派的武功,霸气十足,威力无比,金兀术并没有用全力,否则以他神力,千墨绝对避不开。千墨暗想,此人神力,力拼根本没有胜算。再拖下去连命也难保。情急之下,忽然想起当日在武当山上阿琰使出的剑法,暗暗演算一遍。
金兀术见她垂目不语,狂笑一阵,“当世之上,还没人胜得了我。你这女子不自量力,还不束手就擒!?”
“岳帅手下败将,还敢言勇!”千墨冷笑一声,挥剑再刺。
金兀术发出牝牛似的一声断喝,竟发出了浸淫数十春秋的最厉害掌力‘横劈紫金桩’,一掌劈出。这一掌看似粗狂,实则包括着劈、点、印,慢说千墨还是侧着身子,就算她是正面接招,像这种沉实的掌力,她也是万万当受不起的。
千墨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五脏晃动,一口真气涣散,足下婆娑摇晃不已。心知自己是在对方掌力范围之内,再想从容进退,可是难比登天了。她奋力一按双掌,要以‘一鹤冲天’的轻功绝技把身子拔起来。但,又一股浑厚的掌风袭来,千墨身子未起,斜着弹了出去,就听得‘咕咚咕咚’一连两声,足下方砖接着倒了两块。身子只不过拔起了三尺左右,便又落了下来!但,更霸道的掌力又到面前,震飞她的剑,余力威猛,铺天盖地的罩向千墨,极度凶险,千墨也是顾不得了,用身体奋力撞去!
两股内力较量之下,那金兀术伟岸的身子,只不过是前后地摇动了一下,可是千墨却斜着飞出了丈许以外。她身子往地上一落,‘扑通’一声,控制不住坐在了地上。幸亏她内力深厚,这一式借力而退的身法,施得恰到好处,即使如此,她已是面红如血,心跳频繁,一阵头晕目眩,差一点儿倒了下去。眼看剑在脚下,立刻抓在手中。
她见几个金兵围了上来,正要拔剑力拼,眼前又是一阵眩晕,只好仗剑支撑着自己站好。
那边金兵蜂拥而上,大呼救驾。金兀术被她的飞刀刺中手臂,瞪圆牛眼,不敢置信:“姑娘武功精湛,本王疏忽,中你飞刀。”
“哼,我今日要为岳帅报仇的,没能取你狗命,憾事!”千墨被金兵团团围住,冷笑。
“两国交战,死伤难免。我与岳飞各为其主,何来私怨?姑娘来行刺本王,实在笑话,莫非是受了什么人的旨意?”金兀术单手接过部下抬来的劈山金斧,走向千墨。
千墨挺剑而立,风呼啸而过,沉重的杀气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要杀便杀,何须多言?”忽然的,她想到客栈里的诗儿,丫头会不会逃走呢,万一被金兵抓住,是我愧欠她了。
“我敬重岳飞,也佩服姑娘的胆量,中原有句话说,是英雄重英雄。我不杀岳飞,岳飞因我而死。我有心放过姑娘,可他日又会有人来行刺于我,”金兀术慨然道,“请问姑娘,本王岂能放你?”
“住口!你授意宋廷除去岳帅,昏君为了乞和默许秦桧奸贼设下圈套害死岳帅。此等险恶勾当路人皆知,何必假惺惺澄清自己?”
金兀术笑道:“姑娘可是岳飞至亲?若是,本王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岳飞之死怨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试想你们大宋皇帝看到岳飞收复半壁江山之后却提出和谈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他自己,若是灭我金国,迎回徽钦二帝,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往哪儿站?可惜岳飞看不清楚形势,非要跟你们皇帝对着干啊,不是自寻死路吗?”
千墨心如凉水,怒形于色:“一派胡言!金兀术,你也是帮凶之一,今日我要取你狗命!”
跃起,挥剑,侧击。如水的剑光,卷去一片刺骨的寒风,透过骨髓深处,围在四周的金兵皆中剑气,惨呼阵阵。
金兀术大喝好剑法,举金斧格挡,刀剑磕碰,一片杀气。金兀术惊异:“好剑!我见过这把剑,是,是岳飞的佩剑!”
千墨冷笑:“不错 。今日我要用岳帅的剑割下你的人头!”她愈战愈勇,完全忽视自身受其神力压迫,强压一股上涌的热血,又使出一招‘风卷残叶’扫向金兀术,无奈这一招形似神不似,威力不足,被金兀术一斧劈下,险些震飞了手中剑。
千墨手臂发麻,猛地喷出一大口热血,倒退数步方才站稳。
“姑娘罢手吧,本王饶你不死!”金兀术单手持斧,豹眼圆睁,对千墨不屈不饶的精神甚是惊叹。
千墨吐了口血渍,面如寒霜。
突然有金兵奔来,向金兀术禀告什么,神情极度紧张。金兀术大惊失色,奔入内廷,整个驿馆也骚乱起来,呼喝叫嚷声不绝,似乎有敌人攻打进来。千墨情知金暮烟已经行动,暗暗松了口气。
一个身穿铠甲的头领喝道:“你是金暮烟的人?”
其时,金暮烟已经带人攻进驿馆,掳去金兀术的妻儿老小,金兀术这才神色慌张,急着去救妻儿,也顾不得千墨这个刺客了。
“你拦得住我么?”千墨内力严重受损,虎口震裂,鲜血顺着剑身滴在地上,她松了松手指,又抓紧剑柄。
头领喝道:“宋人奸诈有余,胆怯如鼠,大王好英雄,我金狼可饶不得你!”言罢,挥手命弓箭手射杀刺客。
一排训练有素的弓箭手举弩放箭,嗖嗖嗖,一阵密集的箭矢朝千墨激射,千墨大惊,急忙举剑格挡。可内伤过重,体力渐渐不支,她想脱身也不能,心里焦急,身法也缓慢下来,险些中箭。
只听哧哧两声尖风,两口薄叶飞刀一闪而至,打在最前面的弓箭手咽喉之上,立时毙命。金兵骚乱起来,扬起弓弩对准半空飞来的一个巨大斗篷激射,数支箭矢呼啸而去,那斗篷仍然落下,罩住千墨,“快走!”
千墨惊道:“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走得了么?”诗儿轻叱,“你把我弄晕了,就不怕我出事?”
千墨也顾不得解释,揽住她细腰,二人施展轻功跃出高墙,逃之夭夭。
金兵还要追赶,被喝止:“不用追了,宋人怎会知道大王的行程?”金狼跟军师耳语了几句,军师奉命离去。
一到空地,诗儿气道:“我说你胆子够大,单枪匹马的就来刺杀金兀术?”
千墨也不说话,闭目,疗伤。诗儿也看出她内伤不轻,压下心头怒火,愠声道:“金暮烟不是和你约好一起动手的吗?人呢?”
“驿馆有她的内应,双方打了起来,金暮烟劫走金兀术的妻儿,达到了目的。”千墨皱紧了眉头,微微叹息。
“我就说你犯傻,还不听呢。她本来就是利用你的,那个金兀术厉害得很,也只有你这傻子才会去送命。。。”诗儿说得很气,声音却渐渐变低,“你伤得这么重,我们还逃得了吗?”忽的发出一声隐忍的痛苦呻吟。
千墨觉得奇怪,睁开眼睛,见她脸色发白,落眼之处一片鲜红,一簇箭矢穿过腹部。
“你,你受伤了也不说?”千墨吃惊非小,忙着撕开她的衣服,脸色凝重,低声道:“以后不许鲁莽行事,看看,多危险。”
诗儿疼得眉尖直颤,气道:“你会心疼人吗,人家受伤了还训人!”
“金暮烟已经攻入驿馆,你这时候没必要来。若是。。。我怎么对得起你师父?”千墨一边说着,一边用刀割断箭杆,一截箭头还留在体内,她的动作很轻,诗儿仍然龇牙咧嘴的叫痛。
“关我师父啥事?啊,轻点,喂,轻点好吗?”
千墨只好停下,见她一张俏脸疼得煞白,有点不解:“好奇怪,诗姑娘可是皮影世家的高手,怎的越来越不济事?”
被她揶揄,诗儿脸上挂不住了,叫道:“以前杀人救人是任务,跟谁叫屈?今儿又不是任务,是我自讨苦吃!”狠狠的瞪了千墨一眼,“人家不领情,我活该!”
千墨哦了一声,低头擦拭手中剑,气得诗儿真想扇她。可是又不敢,只好别过头去看车外的风景。
哎哟!一声凄厉的叫声从马车里传出,“你干吗呀,有你这么治伤的吗?”千墨用剑划开伤处,挑出箭头,力道稍重了些,鲜血直窜,疼得诗儿几乎晕阙。
千墨盯着带有倒刺的箭头,忧虑的说道:“这种箭头很少见,中箭者很难治疗,金人的兵器又改进了许多。”
诗儿一口咬在她的手臂上,怒道:“你先给我包扎啊!”
“还有力气咬人呢,真是胡闹。”千墨吸了口气,也不忍心责怪她,在患处洒上金疮药,撕下一块布条替她包扎好。
疼痛难忍,失血过多,诗儿昏沉睡去。夜色不知不觉笼罩了整个天际,诗儿靠在千墨的怀里,紧紧搂着她的手臂,喃喃道:“我好冷,别推开我好不好?我怎么总是做这样的梦呢,你扔下我不管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荒野里。。。”
千墨愣住,又说不出话来,只见诗儿眼神迷离的望着她,梦呓了一阵,头一歪,又沉沉睡去。
千墨低头看她脸色发暗,满面凄凉,长长的睫毛挂着水珠,心中一疼,轻声道:“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扔下你。”将她搂紧了些,掖好斗篷。从当初相遇,她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七窍玲珑的少女,手段狠辣,心思巧妙,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忽然变得叫她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她。有时候,习惯一个人的存在,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
窥破亢天剑的秘密,阿琰大喜:“澜儿,有了亢天,以后我们行走江湖,无人可敌了啊。”见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亢天,漪澜凝眉道:“哪有这么神奇的,‘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亢天剑有吸取众剑魂魄的能力,也会有其极限。所谓物极必反,没有永恒的完美。我感觉亢天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一面,慎用才是。”
阿琰笑道:“别想太多,你总喜欢想得这么深奥,头痛的。”
说着,握住她柔荑,放在唇边轻吻,“这把剑再好,我也不要。无极是我们的定情之物,我要永远带着它呢。”
漪澜轻声道:“亢天是叶姰的,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把亢天交还给她。”
“不能给她。”阿琰急忙劝阻,“叶姰居心不良,要把亢天献给吴王,那怎得了?”
漪澜抽回双手,望着外面的细雨,忧道:“我也担心此事。现在看来,叶姰一定出事了,不然早该回来取剑。如今金国人也窥知亢天之事,我们再留在这里,会给秦公秦婆带来危险。”
“嗯,我还怕你不肯离开呢。”阿琰笑道,“这里虽好,也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即刻就走吧。”
漪澜想起一事,忧道:“冷前辈对你芥蒂颇深,这该如何是好?”
“肯定不关我的事了,我娘也没对我说起过她,若不是你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她就是我师伯。这芥蒂从何而来?”阿琰想了会儿,笑道,“说起来,岳千墨和师伯脾气挺对味的嘛,面冷心热,其实也挺好的人,总喜欢把事情藏在心底,害人猜测半天。”
漪澜斥道:“又胡说了,有几人似你这般骄横乖张,若都这样了,天下大乱。”
“好,你这是骂我没教养吧!”阿琰大眼圆睁,做出一副嗔怒的样子,“看我不教训你!”
漪澜见她张牙舞爪的扑过来,闪身就出了剑窟,“偷懒了吧,未必追得上我。”
阿琰紧追上去,笑道:“哎呀,没想到我的澜儿姑娘也这般高深莫测,还敢瞒着我?”眼看抓住一片衣角,急忙放手,故意叹道:“这轻功厉害嘛,等等我可好?”
“叫你偷懒,追上我再说。”漪澜发力跃上溪谷,笑吟吟的看着她。天音之声,悦耳动听,落在溪流,草地,花丛间,引得众生皆醉。
那一抹袅娜身姿,白衣飘飘,长发如瀑,在阳光照射下,光彩耀眼。幻如仙子。阿琰呆了呆,仰目望着她,不舍得闭眼。
漪澜嫣然一笑:“觉得奇怪呀,是秦婆教我逃命用得,三四流的轻功而已,你是故意让我的吧。”
“非也。澜姑娘身轻如燕,本是学轻功的好材料,我等俗子只有瞻仰的份儿,自愧不如,景仰景仰!”阿琰嘻嘻一笑,弹身而去,拥着漪澜就要亲吻。
“花言巧语,你别奉承我了,我知道自己斤两。”漪澜伸出指尖,轻点她的额头,“看你功力大增,这是怎么回事?”
阿琰心思一动,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娘叫我做书眉宫宫主,我答应了。”
“你娘怎么了?”漪澜看出她的担心。
“娘为了救我,把毕生功力传输给我,失去功力,还在百花谷养伤。”阿琰神情黯然,忽然间觉得娘亲为她做得太多了,自己丢下书眉宫一走了之,真的对不起她。何况当年那段恩怨也轮不到她来评价,自己对父母亲也刻薄了。
漪澜轻叹:“傅宫主和冷前辈之间一定有什么心结未解,当年我遇见冷前辈时,她们就很敌对,同门一场,本不该如此啊。”
阿琰也纳闷:“当年我娘跟我爹私奔,我外祖母派师伯她们前去阻拦,一定发生激烈的冲突。或者,就是因为这件事,她们师姐们才生了怨隙吧。”
漪澜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尽然。冷前辈并非针对你娘,她武功比你娘高出很多,当真阻截你爹娘,你爹娘未必逃得走。而且,我见到她们在树林里对阵,冷前辈也是谦让你娘,才被你娘刺伤。刚刚她骂得是‘淳于家没一个好东西’,分明是恨极了你爹淳于大侠啊。”
阿琰眨了眨眼,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茫然不解,“你的意思是,师伯恨得是我爹,不怨我娘?”
漪澜轻笑:“我感觉如此,你娘从没提起此事么?”
阿琰思考了一阵,忽的笑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师伯对我娘有那种心思,姐妹二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却被我爹拆散了,因爱生恨?”
漪澜愣了会儿,一记粉拳打在阿琰肩头,“瞎说。冷前辈可不是这等小心眼的人,再说了,你以为天下人都会产生这种有悖纲常的情分?”
立刻捉住她的粉拳,阿琰嬉笑道:“你这话偏颇啦,什么‘有悖纲常’呀,‘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就像我们两个,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开彼此,这样的感情有几人拥有?所以,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即便是我娘,还是师伯,也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大不了,我们也私奔!”用力一拉,紧紧抱着漪澜猛吸她的体香,“嗯,待我看过娘亲了,我也不做宫主,我们私奔吧。”
漪澜被她搂在怀里,嗔道:“说正经事,又扯到我们自己了,口无遮拦的,‘私奔’去哪儿?”
“去哪儿都一样,只要我们在一起。”阿琰有些困倦,笑着笑着,就揽着漪澜卧在一处草地上,“别动,让我抱着你睡,好久没睡得香,真的困。。。”
漪澜听得心里一疼,抬手抚摸她的发丝,心想,阿琰为她吃尽苦头,而她只会逃避,把所有的问题都交给阿琰,是她亏欠阿琰了。轻轻一吻,印在眼角。
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双亮晶晶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她,那眼神蓄满情丝万种,涟漪阵阵,能滴下水来。
“你,怎么不困了。”漪澜脸色通红。
阿琰深深一笑:“怎么,想趁我睡着了好轻薄我吧。”
漪澜被她压在身下,此刻满脸娇羞,轻斥:“又胡说,我怎会。。。”她想反驳,可‘轻薄’二字如何说得出口?
却见阿琰笑了笑,低头拉去腰间的一根布带,衣衫顿时松散,露出里面的一件青色中衣,隐约可见一件碧色护胸,又去解裤子。羞得漪澜不敢抬眼,“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我想让你做的事,可别推搪,伤我面子的。”阿琰的声音很轻,很轻,轻松的话却一点不叫人感觉轻松,反而让人紧张,心疼,激动。
“阿琰。。。别。。。”漪澜咬紧了嘴角,不敢看,却不舍得移开视线。尽管从她还是个青涩娇俏的女孩子开始,她对她就很熟悉,可今天面对这具挺拔修长的女体,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比鼓点还急迫。
一袭轻纱滑下,露出肌肤胜雪,俊秀美好的身子,黑发披散而下,绝世的风华。不容漪澜退缩,她捧着她的脸,双眸深蓝若海,“澜儿,你是我的,我更是你的。。。”低头吻在她的额头,她的眉眼,鼻尖,嘴角,一遍又一遍的用舌尖轻刷她的耳廓。漪澜轻呼出声,紧紧攀着她的背脊,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一股脉脉幽香卷荡而入鼻端,她更加紧张,不住的颤抖起来,轻轻抬起白皙而纤柔的指尖,爱惜的抚摸着阿琰的脸庞,千言万语都化在极致的温柔里。
“我真的好想你,想你的温柔,你的味道,你的一切。。。”阿琰轻轻一个翻身,将玉人一般的身躯包裹在怀里,余辉照射下,雪白而窈窕的身躯不住的颤抖着,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这具温润滑腻的娇躯,熏香四溢,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漪澜的味道,二人深深沉醉了进去,见她迟迟不敢动作,阿琰柔声笑道,“你不敢呀,还是我来好了,待会儿再给你。。。”
羞人的话叫人无奈,羞人的动作更叫人难以自持,无比炽烈的吻,如雨点般落在漪澜的身上,如雪的肌肤深深烙上一片片花瓣,每一寸每一毫都烙上了专属印章。。。。。。时间仿佛也融化了一般,万物也消逝不见,只剩下动人的爱情物语叫世间生灵面红耳赤,不敢多看。当所有感觉忽然都失去,随着一波一波热浪涌过全身,灵魂瞬间得到了无限的升华。
这一章最后一段纯属为了助兴,本来是想写剧情的,不过过节啦,不要那么多刀光血影的,还是温馨点好。
祝大家新春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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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相依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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