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野神同人）》静云临空

15、第 15 章

　　小野茫然地放下电话，大脑仍在“嗡嗡”作响。

　　车祸？

　　神谷さん，出车祸了？

　　他一时无法反应，只觉得这天气，好像又变冷了。

　　突然，他在旁人诧异的眼光当中，疯了似的冲到马路上挺身拦下一辆出租车。

　　“先生？”莫名其妙的司机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好像有些不正常的男人。

　　突然就跑到车辆疾驰的马路上很危险诶！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后面的人沙哑的嗓音打断。

　　“中、中心医院。快一点！”小野大辅的声音颤抖，仿佛每吐出一个字就要耗费他全部的精力。而最后的“快一点！”，简直就像嘶吼出来的一般。

　　先前被他精心抱在怀里的礼盒被随手扔在座位旁边，精致的包装也像失去了色彩。

　　而原本还有些不满的司机在听到他报出的地址后，也似乎明白了情况，一踩油门，飞速地朝目的地驶去。

　　恍惚地看着车窗上反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色，小野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急促地跳动。

　　从来没有这么紧张不安过……哪怕第一次站在话筒前也是……

　　恐惧就像黑色的梦魇，张牙舞爪地包围了全身……

　　过度的忧虑让大脑的运作迟缓了下来，甚至什么都无法考虑。

　　因为只要他试图去想象，惊栗的感觉就会从骨子里冒出，像冰冷的两栖动物般在身上游走。

　　“怎么会……”他哑声地喃喃着，尽管车里开着暖气，仍是止不住地发冷。

　　他想起很久之前，神谷さん也是出了车祸，面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周围插满了维持生命的管道。

　　那是他第一次认识到，生命竟是如此脆弱。

　　曾经，这个温柔勤奋的前辈就差一点离他们而去。而后来，当他们无数次站在一起合作时，小野大辅都无比庆幸，神把神谷さん还了回来。

　　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又要把他带走吗？！

　　深深的愤怒和无力感像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无法呼吸。

　　他突然想起了大佛，想起了曾经一起去过的牛久。

　　神谷さん快乐而生机勃勃的笑脸又浮现在眼前。

　　小野大辅开始祈祷，佛祖也好上帝也好，

　　请保佑神谷浩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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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谷和站在医院门前，仰头看着漆黑一片的上方，没有星星的深邃夜空，仿佛对寒冷毫无知觉，对身旁来来往往的人视若无睹，一心一意地等着什么。

　　直到看到台阶下停下了一辆出租车，里面的人慌慌张张地跳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皱巴巴的盒子。

　　她眨眨眼，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快步向那个人走去。

　　“小野さん！”她叫住匆匆往医院门口奔的人影，不意外地看到他焦虑到极点的面孔——在12月的夜晚，额头甚至冒着汗珠。

　　小谷和的心轻轻刺了一下，失落或是嫉妒仍然悄悄窜上胸口，迅速漫涨开来，让她收回了原本想说的话，转而脱口：“我喜欢你！”

　　“我喜欢小野さん！”

　　纵使满心牵挂的都是神谷浩史的伤势，小野大辅也依然因为她的话而愣住了。
　　他不由得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一旁眼神坚定的女子。

　　小谷和没有退缩，直直地站在原地，抬起下巴迎上小野大辅的目光。她毫无疑问地看见了对方手里虽然现在乱糟糟的但仍可以看出之前被精心包装过的盒子，也知道这份礼物的最后主人仍然在医院里。

　　“虽然知道现在这么说完全不合时宜……”

　　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他进医院的……

　　“但我想，至少要让你明白。”

　　“小谷……さん？”小野忍不住出声，看着平日里一直温婉谦和的女子突然变得如此强势而直白，他刹那间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神谷さん还在医院里……

　　小谷和看着他一刻不停地瞟着医院，忽然间就像泄/了气一般。尽管她仍然挺直地立在他面前，他看的也不会是她。

　　来来往往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这对男女的对峙，然后事不关己地走开。

　　真傻，明明早就知道了……
　　真傻，还挑在这个时间地点告白……

　　但是，如果现在不说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今晚，这个时刻，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她都必须说出来。

　　这样，以后的遗憾也会少一点……吧？

　　因为，在刚才那一段漫长的等待中，她很耐心很仔细地回顾了两个人不算长的交往过程，却发现，自己永远都处在被动的位置。是的，她做了很多，但无论暗示或是明讲，她都希望那句最终的告白是出自小野之口，最后是小野大辅向她伸出手。
　　假如两个人之间有一百步，她纵然跨过了九十九步，却一直幻想他能跨出最后一步。

　　小谷和想，自己也许就输在这一点上。假如在之前就能收起那些矜持羞涩，自己干脆地迈完那最后一步，小野さん是不是就会属于自己呢？

　　也只是想想罢了。

　　时间不可逆转，她的唇角也苦涩地抿了起来。

　　“小谷さん喜欢我？”小野像确认一样重复问道，小谷点点头，看着对方明明恨不得立刻冲进去看人却依然留在这里苦思冥想着对自己告白的答复。

　　有些小开心。算是对你的惩罚吧！她这么想着。

　　“那个……小谷さん能喜欢我，我非常高兴！”

　　她瞪大了眼。

　　“其实我也很喜欢小谷さん，因为真的是个好女孩，很温柔也很包容……我也知道自己在某些地方经常犯傻，但小谷さん从来没有讨厌过我……”

　　那是因为爱你啊！她小声在心里回答，感觉夜风吹得眼眶生疼。

　　“可是，虽然我们当初的交往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我一开始也觉得像小谷さん这样的女孩很适合做妻子……抱歉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不应该结婚……对不起！”说着还鞠了个躬。

　　眼眶好疼，像是要落泪一般的疼。她无声地笑了：如她所料，那么诚恳却直接的拒绝呢！

　　小野大辅是一个不会说谎的男人，哪怕是安慰性质的谎言。

　　单纯、傻气、天真、直率、温柔、善良。

　　自己恐怕，是忘不掉他了。

　　她侧身让开，道：“神谷さん在医院里，我带你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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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异常安静，所有的病人和护士都井然有序，因此他们二人就显得有些突兀。

　　小谷和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尖细的高跟鞋在瓷砖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而小野大辅紧紧随着她的脚步，整一个惴惴不安的模样，不断地制造点声音来缓解压抑的气氛：

　　“那个，小谷さん……神谷さん的伤势怎么样？”
　　“要不要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

　　小谷和一句话也没回应，这让小野愈发紧张。他害怕得差点没法再往前迈步。

　　白色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

　　终于，小谷和停在一扇门前，小野大辅几乎是扑进门里，看到了那张让他提心吊胆的面孔：“神谷さん！”

　　神谷浩史坐在病床上惊讶地望着来人，刚想下床，却立刻被小野大叫着拦住：“神谷さん！不用下床！我都知道了……”说到后来甚至哽咽起来，他蹲在床边，像一只大型犬一样看着神谷。

　　神谷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不下床就是了，所以不要用这种好像我快死了的目光看我行吗？”

　　“可是……”小野抬起头，甚至还抽了抽鼻子，结果被神谷一巴掌拍在头上：“别这样！小谷さん还在后面看着！”

　　小野这才听话地站起来，上上下下地观察起来：
　　嗯，脸色还不错，看起来不是很严重……但会不会是在强撑？其实伤势很糟糕但为了不让人担心……不对我在想什么啊那不是在诅咒神谷さん嘛？好在意……要不要问一下？

　　想到就立刻去做。小野踌躇着启口：“那个……神谷さん，伤，怎么样？”

　　“还行，虽然有点痛，不过也没办法啦！”

　　啊啊啊神谷さん说痛啊！很痛吗？很难过吗？很难过的话就不用笑啊，哭出来也没关系！

　　“那个……神谷さん，你不用隐瞒也没关系……”

　　神谷讶异地挑高了眉，看着小野满含真诚的眼神，他不安地别过脸去：“我才没隐瞒什么……”

　　神谷さん的目光移开了！是真的吗？真的在隐瞒伤势！
　　小野双手交握在胸前，满脸心疼。
　　他刚想冲出去找医生或是护士来问清情况，却发现神谷又一次想从床上下来。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面对脸上带着不满和忧心把他再次拦在床上的小野，神谷总算皱起了眉，“只是擦破点皮而已，为什么都当成那么严重的问题？”

　　“拜托神谷さん就乖乖地呆在床上养伤……诶？”

　　刚刚神谷さん，说了什么？

　　某大型犬露出了他那标准的死蠢相，呆呆地看着神谷浩史：“擦伤？”

　　不是车祸吗？

　　“也可以这么说。”神谷推开小野，自顾自从床上下来，“但只是辆摩托车而已，因为被带倒所以擦破了点皮，但小谷さん说不小心处理的话破伤风会很麻烦，所以才来医院。”

　　小野僵硬地转过头去，看着自始至终站在门口，怀抱双臂看着他的小谷和，突然觉得自己的某些认知可能出了些问题……

　　“我没说完你就挂了。”面对小野大辅包含了疑惑与控诉的目光，小谷和低下头，平静道。

　　目光来来回/回地扫视了面前的两个人，神谷浩史大概也猜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想到小谷和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