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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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隔天的晚上，郭秋云仍旧到兰锦茶室里上茶艺课。教室里灯光昏暗，再加上加班的辛苦，让郭秋云时常在燕玲讲课的时候昏睡过去，被美女用指节轻轻敲醒。后来，燕玲也不太管她，任由她睡到下课，轻声提醒她可以回家了。
只是，郭秋云再也没有在这里见到过贺兰锦，他的琴声更是无从寻觅，让郭秋云在迷迷糊糊的瞬间有些许想念。
终于，某一天郭秋云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拎着大包，似乎还硬长出另一只手能夹住大叠的文件，刚走进公司大门，就看见沈珊瑚从行政办公室里火急火燎的走出来，看见郭秋云的眼神分明就是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小郭，快去帮我订房间。”
“哪家？”
“樱花酒店，顶层的行政套房。”
“马上。”
放下手中的杂物，郭秋云拎着手袋又冲回到电梯里。
这个折磨了他们好久的家伙终于要现身了吗？
正胡思乱想着，电梯门叮得一声开了，贺兰锦意外的出现在郭秋云的视线里。
“早！兰锦。”
她大声的跟他打招呼，却只听见沙哑得几乎听不到的回答。擦肩的瞬间抬头看过去，才发现贺兰锦的脸色尤其苍白，无神的眼睛以及深深的黑眼圈似乎都在郭秋云面前没有任何掩饰的打算。
“你……”
话还没说完，电梯门缓缓关闭了。
说什么呢？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关心他？也许他也并不在意自己的关心吧？燕玲，那张白皙精致的面孔又好像浮现在眼前了。
匆忙去订了房间，郭秋云回到公司，贺兰锦自然是在自己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沈珊瑚进进出出，只问清楚了房间号，便像一阵旋风似的消失在贺兰锦的办公室。
一个小时之后，沈珊瑚从那里出来，告诉郭秋云准备出差。
“出差？”
“别这么诧异！行程方面你也是很清楚的，我们要陪客户到茶厂去参观。”
“我……我没去过，没经验呀。”
“没事儿，我相信你。”
“珊瑚姐，你们……”
“兰锦点名要带你去。”
沈珊瑚说完，便飘然而已。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报复，报复啊！
正想着，冯波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但还是笑得那么灿烂。
“你高兴什么？”
“出差有美人相伴，我能不高兴吗？”
“……过分！你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我可不是幸灾乐祸。我问你个问题，难道你要一直做行政吗？”
“怎么？我一直都……”
“我的部门也很需要你呀！”
“我可不是你需要的人才！”
郭秋云顺手往冯波胸口一推，却被冯波拉住了手腕。
“咳……”
回头，小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正神色怪异的看着郭秋云，再往后一瞟，贺兰锦仍旧像惨白的SD娃娃似地站在那里，眼睑垂下，似乎在刻意避开郭秋云的目光。
“走吧，冯总。该去机场接万总了。”
“好。”
尴尬的躲开三个男人，郭秋云回到自己的桌子后面，假装看着电脑屏幕，目光却始终在小朱和贺兰锦身上，她看着小朱大步流星的走出大门，想必是去按电梯了。贺兰锦慢慢的跟在后面，穿一身深蓝色的正装，黑色的皮鞋，似乎走的很吃力，每一步都要很努力才能平衡住身体。看着他的脚步起落，郭秋云终于感受到那种来历可疑的心痛，她抬起头，却只看见他的侧脸，神色平静，却与他的眼神中看出伤痛和艰难。
也许，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来看向自己吧。
郭秋云想着，却听见冯波从背后跑过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我要走啦。”
车钥匙在他的手指上划着圈，潇洒的跟郭秋云告别，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郭秋云的心不在焉，或者，他其实并不在意吧。
他，总是这么强势的帮助别人安排好一切，把他喜欢的女人也妥当的安排到自己的生活里。
这是他的方式。
一整个上午，沈珊瑚多少显得有些魂不守舍，无数次跑到郭秋云面前晃悠一圈，啥也不说又蹬蹬蹬的跑回自己的办公室。
“珊瑚姐，你没事儿吧？”
“你不知道，广东人，还是挺难缠的。”
“未必吧？不是咱们的老主顾了吗？”
“老主顾更不会跟你客气了。别忘了，明天就要陪他去茶山了，你可小心伺候着。”
“看你说的，好像他跟个老佛爷似的。”
郭秋云话音未落，就看见贺兰锦和小朱一起走了进来。
“真的老佛爷来了。”
凑在沈珊瑚耳边嘀咕了一句，郭秋云就看见贺兰锦脸色仍旧是冷冷的，看见门口的郭秋云和沈珊瑚，只是点点头。倒是小朱径直走到沈珊瑚面前，
“珊瑚姐，万总现在已经到酒店了，冯波现在在那边陪着他。半个小时之后，一起吃午饭给他接风。”
“好。包厢已经订好了。我先去通知其他人。”
沈珊瑚和小朱倒是很一致的忽略了郭秋云，一直到临走前，小朱突然冲过来对郭秋云说她也要出席。
“为什么又是我？挡酒的事儿我可不干了！”
“没事儿，今天有冯波他们在呢，都是干将。”
“真的，不要我喝？”
“……可能需要你开车。”
“我就知道了！”
“走啦，走啦。不然要迟到了！”
被小朱推出大门，郭秋云险些连手机都没拿。
“哎，你别闹了。我去就得了呗！”
正嘻嘻哈哈的，郭秋云一扭头，看见贺兰锦静静的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和小朱，笑容立刻就僵硬在脸上。
“兰锦……？”
“走吧。我们不能迟到。”
扑克牌脸微微抽搐了一下，算是给了郭秋云一个招呼，他的话显然是说给小朱听的。
“是。”
小朱也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一眼郭秋云，做了一个快来的口型便赶紧去按电梯。拿起手袋，却在抬头的时候看见贺兰锦的背影，他站在电梯门口，静静的，好像一棵树。明明是让人感觉很舒服的一个背影，郭秋云却不想和他靠的太近。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果然看见小朱着急忙慌的朝自己挥手，电梯门开了。
第二次和贺兰锦坐在一辆车里，他一上车就缩在驾驶座后面的座位，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小朱娴熟的开车驶出地下车库，这次，郭秋云根本懒得问要去哪里吃。
如此沉闷的一路，郭秋云简直可以听见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一直到下车的那一刻，贺兰锦才转向郭秋云说道，
“今天你别喝酒，等会儿回来的时候，你开车。”
“你怎么知道我会开车？”
“……我，看过你的简历。”
尽管有几秒钟的迟疑，目光微闪，但是他的回答还是那么无懈可击。说完，贺兰锦的目光又转向正前方，似乎跟着他身后一步之遥的郭秋云是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金碧辉煌的大包厢，站成一排的服务员，还有传说中的万总……比她想象中的至少年轻二十岁，齐整干净的短发，神情内敛，戴一副斯文的眼镜。穿一件素色的亚麻衬衫，倒是很休闲的打扮，走在贺兰锦身边，多少有些不协调，可是看过去就会发现两个人的气质有些相似。
一桌人客套了半天之后，陆续落座，服务员挨个端上菜来，又给座上每个人都倒满了酒。
“我要开车，不喝。”
郭秋云低声告诉服务员，一会儿就换了鲜榨果汁摆在她面前。坐在那里多少有些无聊，周围的人都不算熟悉，有一两个是跟着万总一起来的助理，似乎和其他同事比较熟悉，说说笑笑的。反而让谁也不熟的郭秋云突然孤立了起来，超然物外。
贺兰锦一直和万总轻声说着话，神色清明，有些疏离，偶尔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冯波也坐在很远的地方，也和客人说着什么，倒是热情又大方的拍着对方的肩膀。
[你别老盯着人家万总看！]
手机抖了一下，郭秋云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冯波发过来的短信。两人目光交汇，郭秋云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吃醋啊？]
[哼！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两人你来我往的发了几条短信，眼看着菜也慢慢的上齐了。贺兰锦清清嗓子，端着酒杯站起来。
“各位同事……”
贺兰锦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听起来却总是给人一种澄澈的错觉。他后面说了什么，郭秋云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把目光移开贺兰锦的脸孔，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盘凉拌黑木耳发呆。
不同的人站起来发言，敬酒，大家一杯一杯的喝下去……吃菜，说笑，周围的人飞速营造起一派热闹又亲切的氛围，把所有人笼罩其中。郭秋云用一杯果汁挡过所有人的敬酒，看看周围的人，仿佛整个包厢里其实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偷眼去看贺兰锦，想必他已经喝了不少，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似乎要把他淹没一般。
一个需要被拯救的王子吗？
郭秋云自己朝自己笑起来，真是胡思乱想的没有边际。
最终的结果丝毫不让人意外，贺兰锦和冯波都喝多了，分别被人送回家。郭秋云开着贺兰锦的车，后座上的男人早已昏睡过去，到了他家楼下，看着市场部的同事把他背进电梯，从后视镜里看见他僵直的左腿撞在电梯门上，下一秒，她便仿佛听见他的轻浅的呻吟。郭秋云心里一阵发酸，收回目光，一脚油门，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珊瑚姐，车我开回来了。”
把车钥匙交回给沈珊瑚。
“你先回去收拾行李吧，明天早上8点在公司集合，出发去茶山。”
“恩。”
郭秋云有点心不在焉的往外走，却被沈珊瑚叫住，神秘兮兮的说道：
“很少有人刚来公司就让兰锦这么信赖的，我相信你很有前途。”
“哦，……我，很感谢！”
“明天千万记得带件厚点的外衣，山里还是挺冷的。”
山里？会是什么样子呢？……突然，让郭秋云有了一点点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