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桁珠帘闲不卷》暗影流香

3、第三章 垂首含羞半敛眉

　　卫衍笑道：“我也不过只比三妹妹大上两岁罢了，当年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
　　李母笑道：“是了，我却老糊涂了，怎么问你这个。”
　　思倩便对李母笑道：“老太太怎么会老糊涂，是我们不中用，记不得这些事罢了！”

　　说着又对卫衍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觉得还真似是有点印像，只是若让她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时卫衍也拿眼看着思倩，倒把她盯得面生双晕，忍不住低下头去，也不敢向卫衍多看。

　　李母见思倩的模样，知她见了生人怕羞，便拉了她的手笑道：“你且休怕，你和你卫家哥哥都是一家人，他这次来啊，便要多住些时日，你们正好都多亲近亲近。”
　　说着又招手让一旁的思静思晴过来，然后对卫衍道：“你看看她们三姐妹，可都是招人喜欢的，刚才三丫头没来，我就忍着没跟你们介绍，这会子你们都互相见见。”

　　思静和思晴分别的鲁、林两位姨娘所出，她二人性子与思倩不同，这时便上前分别与卫衍见了礼，思晴便道：“卫哥哥，你不记得我了，我可还记得你呢。你恰巧只比我大一个月呢，连时辰都是同一个时辰里的。”

　　卫衍笑道：“妹妹好记性呢，我却是失礼了，居然都忘了诸位了。”
　　思静在一旁掩嘴笑道：“那次你不过只来了两天功夫，哪里就会有印象了呢。”
　　卫衍道：“静姐姐这一说，我却好像又有些印象了，那次静姐姐还带我去吃过酒酿，害得我被娘亲说了几句。”

　　思静道：“你只是被说了几句，我却被好一顿责骂呢，连我的丫环都被打了一顿，哦？”
　　说着还回头去看自己的帖身丫环若玉，若玉红着脸：“小姐怎么还提这事，都好多年了。”
　　思静笑着说：“怎么你还怕把你赶出去不成。”

　　若玉低着头不说话——其实这李家家底殷实，对下人也不算刻薄，在这灾年连连的年景下，能在李家做个下人，衣食无忧的，已经算是很好了。
　　这时李母对思晴道：“你们三姐妹现在都来了，怎么你们的爹和思清思靓还不来？”

　　思晴道：“我不知，大姐经常去书房的，今日可有去么？”
　　思静道：“没有，我今儿在跟着鲁姨娘学画呢。”
　　李老爷的这位鲁姨娘是丹青妙手，思静最近正在向她学画，也算学得有模有样。

　　李母点了点头：“你鲁姨娘的画是极好的，你想学也是不妨的。”说着看了一眼卫衍，笑道，“此事倒也让你见笑了，本来女儿家的，学些书画什么的，本不是正理。”
　　卫衍陪笑道：“老太太过谦了，我看静姐姐是极有才能的，当得上一个兰心蕙质，便多学一两样东西，也是她的本事了，别人想学还学不了呢。”

　　李母正待说什么，外面李老爷李公山带着两个儿子也过来了，先是拜见了母亲，然后便将卫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衍哥儿来了，我却也正挂念着呢！你这几年不见，也长得大了。”
　　李母道：“你说这话作甚，自家人面前，也来这些场面话。”

　　李公山笑道：“母亲教训的是，儿本是粗拙之人，一时忘形。”说着对卫衍道，“你父母可好么？”
　　卫衍垂手拱了一礼：“家严身子略有小恙，正请了杭州城的名医来看治。”
　　李公山叹了口气：“你娘自从去了江北，便有些水土不服，想来这几年便重了。她身子柔弱，你们要好生看顾她。”

　　卫衍道：“舅舅说的是，我爹也想着便送我娘回这里住些日呢。待得转了春，天气暖些了，我娘的身子也略好，便护送她南来。”
　　李公山沉吟道：“这事确得要从长计议，你娘的身子，能否受得了这舟车劳顿……”
　　话音未落，李母便笑道：“怕什么，我派人去接，用那大号的安车去。”

　　李公山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老太太却在我头里说了。”说着又对卫衍道，“你来见见你思清哥哥，还有你思靓弟弟。”
　　卫衍早看到李公山身旁站着的两个少年，只见年长的李思清一脸的平和谦恭，倒是年幼的李思靓，脸上稍带着些许盛气。
　　卫衍也不多想，便上前向二人行了一礼，口中皆称之为兄，李公山道：“你到这里，便如同自己家中一般模样，不必过谦。”
　　然后让两个儿子再向卫衍行礼，却不许卫衍还礼，只道如此才像一家人。

　　李母这时问身边的周夫人，晚宴可曾备好了，周夫人道：“早得了信儿，知道衍哥儿这几日要到，所以这两三日里，天天都备着新鲜菜肴，就等着衍哥到呢。”
　　李母对卫衍道：“现在也已经快是酉时了，你中午可曾吃得多么？想来这一路上哪有在家里吃得好，便赶紧吃饭吧！”
　　卫衍笑道：“老太太好体谅人。”

　　李母听了，便吩咐摆宴，于是一家人摆开了八仙桌，李母和周夫人、李家父子，还有卫衍俱相邻着坐下，思倩等三姐妹坐了另一边，卫衍和思倩正坐在李母两边，李母心中欢喜，便亲手给孙女和外孙挟菜。
　　思靓见了，笑道：“奶奶好偏心，往日里却不见替我们挟菜的。”
　　李母道：“偏你这年纪小的惯会耍滑头，你看整桌里谁吃饭时在说话！”

　　李公山看了思靓一眼，思靓这才闭了嘴，随着大家一起吃饭。卫衍本想说两句话，但见众人皆只吃不言，便也就住了嘴，生怕被众人笑他。
　　待吃了饭洗了手，李母问卫衍道：“这次你娘来的信上说了，要你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横竖我的生辰还有两个月，你便索性住到明年开春后再走！”

　　周夫人笑道：“开春也不过近在眼前的事，我看还是到明年秋天再走吧，一来老太太能多见见外孙子，二来秋高气爽的，路上也好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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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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