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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一章 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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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入汉境后,道路越是平顺。记得曾经在书中看过,当年先秦始皇帝统一六国后便花大力修筑各郡道路以求能让各方消息顺利到达咸阳,当时只觉得这样大力劳民伤财很是暴虐,却没想到现在的大汉正是因为这些通畅的道路而使整个国家商贸繁荣,财力迅速增长,成为中原一方霸主,稳住了刘家的江山。否则,当初的几次兵变以及后来与匈奴的战争怕是不会平息得这么顺利吧。
坐在轻轻晃动的马车里,我和颖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大汉朝的现况。没想到,颖秋对于局势的分析丝毫不亚于泷哥他们,看来婉夫人对她的栽培可是花了心思的。
“这次入汉宫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实在是不敢想像。”叹了口气,我换了个姿势靠在另一边。
颖秋偶尔也会在我面前露出笑容,就像现在:“公主之虑,婢子自是明白。只是不知公主心中有何打算,这眼看离长安似乎越来越近了。”
打算么?说没有,我脑子里也依稀有了个念头。或许这件事还要靠二姐玉洁,只是不知道她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的。
“公主殿下?”见我没回答,颖秋再次叫了一声。
回过神来,我才苦笑了一声道:“现在的打算只求平安的到达长安吧,要知道这次送人入汉宫的可不只我那野心勃勃的父王。”
“公主的意思是……?”颖秋不明白。
“之前不是听说前繇君,如今的越繇王为了答谢汉皇也进贡了么。”如果真是这样,这汉宫可就好看了。
“是!婢子明白,请公主放心,婢子会保护公主安全。”颖秋郑重地朝我点点头,而我则轻描淡写的回了她一记笑容:“关键之时,颖秋请保住自己的性命吧。如果说是因为这样的意外而让公主丧身,相信汉皇不会对闽越有所怪罪,相反为了显示对闽越的安抚,还会重赏下来,这也算是为我国百姓谋取了些许的好处。”说到这里,我反而有些期待这种意外发生!
“公主?”
就在颖秋颦起眉头想再说些什么时,马车突然停住了,随即从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莫非真被我说中了?立即撑起身来,朝颖秋使了个眼色。她会意的掀起了一旁的窗帘朝外看去,随即脸色一变的回头朝我禀报:“公主,似乎是有人拦路。”
拦路?是山贼,抑或是有心人。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只听得外面已经传来了厮杀声接着是前方马车里那个婢子的惊叫声。
二姐的马车被袭了?不管怎么样,姐妹一场,我也不想她就这么客死异乡。思及至此,忙戴上面纱,正想钻出马车一探究竟,怎料突然有人掀开了我的马车帘子,探头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汉朝大行令王恢。
“公主殿下,恕末将唐突,让末将护送殿下撤离。”王恢口中说的是道歉的话,但眼神中的坚定却是不容得人反抗的。
“那我二姐呢?”话音刚落,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惊讶。
“末将已经派人护送贵国侯爷和二殿下撤离。”他一愣之间,赶紧回了一句。
“为什么要撤离?”我问,态度也是坚定得不容人反驳。
“两位殿下是我大汉陛下的贵客,千金之躯,自是不能处在险地。前面是一伙山贼拦路,若是惊吓了殿下可是末将的罪过。”他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耐烦。
“那其他人呢?”我再问。
“自有士兵保护,公主请放心。”显然对于我这个表面上的公主,他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
“如此,那玉汐静待将军大获全胜,平安启程。”一句话,我不走了。这一去说不定会被二姐发现什么,尤其是在场的还有建成侯朱绚,更不想去面对他。不管怎么说,一切都要等进了汉宫才能揭穿。
“你……”王恢的脸色一下子变青了,一双虎目死死的瞪过来。那瞬间,我有种错觉,或许自己会被他在盛怒之下掐死。
“将军,此时恐怕是要指挥军士对抗外敌才是上策吧!”我提醒他,却换来一记白眼。
随即,他加入了与贼人的战斗中。而我则悠哉游哉的等着,结局也许是王恢大获全胜;也许是失败后我被擒,而那时,腰带中的砒霜就能发挥它原有的作用了。闽越公主不甘受辱,服毒自裁以保名洁。多好听的词汇,多高尚的德行。
此时的颖秋则慢慢的移到马车门口,用身子将我护在后面,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前方正厮杀的两帮人马。
“颖秋,你看这两边谁会获胜?”我问。
“依婢子看来,将军定会获胜。”她答得很平静。
“哦,为何?”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后,才又将目光放到了车外那一群人身上:“别的婢子不敢说,就两方人马之气势,汉军明显占优,而且在面对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却丝毫未乱显然训练有素。再看另一边,似乎只是一般的贼子。没有受过正规军的训练,只知一味莽撞动手,行动更没有章法。虽然人数众多,也定不是王将军对手。”
“如此说来,这只是一般的山贼打劫咯?”我笑道。
“那却未必。”这时,王恢似乎已经调令军士形成围剿之势,看来胜局已定。颖秋不耐烦再看,索性转过头来:“一般的山贼未必有这个胆敢挑衅出征的军队,虽然这次王将军只带了不足百人到此。”
是吧,应该是这样才对。他们背后到底受了谁的挑唆呢?是越繇王还是这次战争的焦点南越;抑或是还有什么别的人在这背后。
“拿下!”正在这时,王恢的声音再次划破长空。我抬眼看去,只见数十名贼子已经被军士包围。跪在地上,高举双手投降,其中一人看上去似乎是头目的人被带到了王恢面前。
“是什么人派你来,说!”王恢的脸上已经溅上了敌人的血迹,却一脸从容的对着面前的人问道。此时的他让我想到了瑾。当初在战场上,瑾也是如此沉着冷静,威风凛凛吧。
这时,远方传来马蹄声。不多时,便见一骑人马匆匆朝这边赶来。其中一人一马当先,见此情境立即跃下马来跪在王恢面前:“属下来迟一步,请将军恕罪。”
“不用,起来吧。先将这帮人送到大营,本将要亲自审问。”平静的将那人扶起,再着人先将俘虏捆绑带走后,王恢才又问道:“公主殿下与侯爷如今何在?”
“将军放心,公主殿下和侯爷已经由专人保护,目前正在大营休息。”那人说完退后一步,立在了旁边。
这时,王恢才转身来到车前朝我一揖:“公主受惊了,现在一切均安,还请公主稍息片刻,等到了营地就一切安全了。”
“将军辛苦了。”不再说什么,示意颖秋送上她手中的锦帕然后将车帘再次关上。
马车再次缓缓向前,透过车窗帘子看到,王恢一脸疑惑的拿着那张锦帕,而刚才跪在他面前的军士则突然指指自己的脸。这时,他才伸手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见一手血后才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扬声道:“启程,半个时辰内一定要赶到大营。”
放下窗帘,我不禁微微一笑。这一笑换来颖秋的不解:“公主怎么了。”
看她有些不解,我不答反问:“颖秋觉得王恢这次的指挥如何?”
她定在原处思索着,似乎在回忆刚才的情景。最后才缓缓答道:“刚才那一仗虽然不大,倒也能看出人的个性来。这个将军,看上去智勇双全,却……”
“却怎么?”我见她一脸认真,笑着追问了一句。
“顾忌太多,这应该是缺乏自信。”她见我问,立即答道。
“为什么这么讲?”
“刚才若一早就直接指挥军士,让手下来送我们离开。相信我方的损失将更少。而他却选择亲自出面将殿下送走,再行指挥战斗。战场上哪儿能有半点迟疑,他如此犹豫怕担责任,如果真上了战场怕不是件好事。”颖秋说完又冲我道:“公主你也未免关心过头了,刚才的事没吓着吧。”
“嗯。”我再次点头表示没事,然后慢慢的靠在了靠枕上。
当晚,我们住在了汉军营地。而且为了不再发生昨日的事,王恢决定增添了二百人作护送大军,随他一起回长安。我听到这消息时,也只是耸耸肩表示事不关己。
坐在营帐中,我看着升起的火炉,不自觉地从怀中拿出瑾当初送的那支笄在手中把玩,想像着如果瑾在这里会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自从上路后,这只笄和我随身的蝶形佩都被贴身收了起来,目的是不想被熟人看出,毕竟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两样东西对我的重要性。
不一会儿,颖秋从门外匆匆回来,看到我后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她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候,所以看她这样我也没来由的感觉到了紧张。
“婢子依公主的意思去前面打探了一下,听说抓回来的那个头目死了。”她悄悄来到我面前,低声道。
死了?怎么会死,又如何死的?
知道我想问,颖秋立即冲我道:“似乎是服毒自杀的。而其他人则招认说是听说我们有许多的金银财宝根本,所以才随那头目一起来这里抢劫。”
服毒自杀?这倒奇了。怕是杀人灭口吧。看来,这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不过犯人已死,再想查出什么来也难了。这帮人究竟是冲着谁来的?是大汉、闽越、皇帝、王恢,抑或是我……
“殿下?”
“罢了,要你去查是想弄清楚来龙去脉。现在事情已经如此,我想也不用再多事了。今天也累了一整天,先休息吧。”收笄入怀,我在颖秋的搀扶下回到榻上。有了今天的事,相信王恢会加强守卫。而长安城转眼即到,相信那帮人在打草惊蛇后,恐怕不会再有其它行动了吧。
而我,只愿再次进入梦中与瑾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