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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谁家少年足风流 ...

  •   “茶陵,今早殿上听旷林提起昨日之事,可当真?”玄衣少年声音清亮,举手投足间竟比李赫映几人干练沉稳上不少。皮肤不似娇生惯养的几人那般白皙而是更显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刚毅,再加上一身圆领窄袖的鲜卑装束,更是衬得他英姿勃发。
      “当真如此呢,今日陛下是如何得知的?”说话间,李赫映已将玄衣少年引进了内院“可惜昨日摩霄你公事缠身未能得空,着实可惜了。”
      两人一路说笑行至李赫映的画院进了书房。一顿,却见李辉夜正在李赫映的书架前找什么。
      “才说到你呢,跑到我书房来做什么?真是愈发的没规矩了。”
      “小弟,你的那本《世说新语》哪里去了?我正看了一半呢。”李辉夜却没回头,继续在那翻找着。
      “你识字?”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李辉夜终于回头,看见了李赫映身边的斛律须达。
      “这丫头?识倒是识得几个,那书拿去也不过胡乱翻动几下罢了,哪里是在看书,分明是在糟蹋东西。”李赫映状似不屑,语气中透了股亲昵。
      那斛律须达听罢一笑:“想必昨日杏花楼那一声箫就是姑娘所奏把。”
      “呃。。。。是。。的”李辉夜狠狠瞪了眼李家小弟,表情万分尴尬。
      “哈哈。。。。。。摩霄,前日我从擎苍阁的掌柜那得了把宝剑,你可要看看?”李赫映心虚的望了眼李辉夜,拉着斛律须达就往门外走。
      李辉夜也想跟上,却被李赫映挡了回去:“武库之地杀气甚重,你还是别去了。”
      李辉夜气结,正要还嘴,又听斛律须达接了话:“茶陵所言甚是,女子还是呆在这般阳光明媚的地方最是适宜,武库不是惜香怜玉的地方,姑娘还是止步为妙。”
      。。。。。。(= =+)李辉夜握紧拳头,第一次发觉,古代的性别歧视果然很眼中呀。
      见李辉夜不再跟上,斛律须达笑笑,转过头看了眼李赫映:“茶陵喜欢李姑娘吧。”李赫映一愣,摇头否认,斛律须达见他如此,笑得越发深了。“若非如此,且不说其他,昨日你带你姑娘赴宴便是出于此意吧。”斛律须达在几人中年岁最长,平日时其他几人也最是听他话语,尤以李赫映和兰陵王为甚。见斛律须达如此说法,李赫映倒也坦然认下。斛律须达却是眉头一皱“同姓不婚,茶陵,你们不会有未来的。趁如今李姑娘尚未对你动心,收手吧。否则到最后,痛的就是你们两个人。你若是真的喜欢李姑娘,又怎会忍心看她为你伤怀?”今早听高长恭几人谈起昨日之事,斛律须达一察出了些苗头,方才特地走了这一趟。
      李赫映不觉握紧了拳头,始终未曾出声。其实李赫映有如何不知,只不过仗着家中父亲大姐宠爱,心中难免存了一丝侥幸罢了。
      见李赫映如此,斛律须达无奈叹了口气:“汝南县公大人和贵妃娘娘自认是极疼你的,可是礼不可废。且不论其他,你若是一意孤行下去,第一个阻止你的便会是汝南公。”
      李赫映缓缓转过头看向斛律须达,眼中的不甘与悲伤看得斛律须达心中一颤“最恨身在王侯家,摩霄你该是知我的。”
      “茶陵,你同李姑娘相识也不过数月,长痛不如短痛,过段日子便会好的。”见好友这般神情,斛律须达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了。
      “摩霄不曾爱上过何人,又怎么知道这各种滋味‘意到浓时怎舍得,情到深处无怨尤。孤影月明影寂寞,问君何处是归途。’那日辉夜同三嫂说的这话。当是并未在意,却不料一语成谶,今日念来,已是另一番滋味。”李赫映惨然一笑,在几人中便书李赫映最是放荡不羁不拘礼法,离经叛道的事也不是没有做过。今日这副神情看着叫人实在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都说这少年情事由来炙热,李赫映此番境地想来并不是众人乐见的。
      “我虽不曾爱过何人,可你我二人自幼相识,见你这般我亦难受万分。只是李姑娘。。。。。。确实爱不得呐。”
      “摩霄,且陪我喝上一杯如何。”李赫映突然话锋一转,邀友人亭中对饮。
      “有何不可,今日咱们一醉方休!”斛律须达豪爽应下。两人便坐在院中小亭内,一只喝的日沉月升李赫映脸上才微微露了醉态,神智却还清醒,难免借酒装醉宣泄一番。当下便用筷子敲桌和着拍子唱了起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得知王子。”歌至一半,斛律须达吹箫相和,箫声凄凉,何如怨,其如诉,更如凄,还如慕。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李赫映便这么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待口干便又灌上一口酒,转而继续。斛律须达坐在一旁,默默吹着萧。此情此景,有友人如此陪伴左右,李赫映心中升起一丝暖意,渐渐收了声。两人相视一笑,举杯饮下一杯清酒。
      “哈哈哈,同摩霄喝酒果然痛快。带待今夜过后,我便又是那个风流倜傥,不知天高地厚的李茶陵了。”仰头又是一杯和着未流出的眼泪咽下肚去。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茶陵如此,我自当浮一大白。”斛律须达说着便也饮下一杯。喝到兴处,又唤来小婢将杯子换作小碗。
      “如此清风好月,茶陵可愿同我舞上一场。”说着,斛律已然起身拔剑,下了亭,在空地上舞了起来。身子飘逸,一柄白虹在他手中舞的流光溢彩,几似仙人。李赫映见状亦起身下亭,两人便这么借着清风明月,并肩而立,风中剑花翻飞,卷起两人的青丝,衣袂交缠,转身,旋即又分离。
      庭中有桂花的清芳四溢,下人早已退了干净。此时静寂的庭院里便只有两人的身影闪动。正值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一杯清酒,二三友人,四时欢愉。八月的天气早已渐渐褪了炎热,夜里更是透着微凉。两人却直舞得大汗淋漓,背靠背倚剑而立。
      “人生得友如此,夫复何求!”背后传来李赫映的声音,斛律须达一笑,知他已然释怀,继而又高歌起来:
      “奉君金厄之美酒,玳瑁玉匣只雕琴。
      七彩芙蓉之羽帐,九华蒲萄之锦衾。
      红颜零落岁将暮,寒光宛转时欲沈。
      愿君裁悲且减思,听我抵节行路吟。
      不见柏梁铜雀上,宁闻古时清吹音。”
      斛律须达声音本就清亮,唱的一首《拟行路难》高亢而豪迈,似意气风发。不必方才李赫映的《越人歌》那般婉转幽怨。李辉夜所住的绥园同李赫映的画院相隔颇近,也听得两人笑语歌声,只当二人喝的尽兴,发了酒疯,却不知那头有人为她举杯浇愁,黯然神伤。
      因为喝得太迟,早已过了宵禁时辰,斛律须达便在李赫映院中歇下,第二日一早,便去了早朝。待李辉夜醒来之际,两人俱不在府内,倒是让她略略失望,转身朝于氏的厢房走去。
      “呦,辉夜来的正好,快看这些。”前脚才踏进于氏的厢房,便看见那黄梨木的小桌上稍嫌凌乱的摆着层层叠叠几十幅女子的写真画卷“小叔年纪也不算小了,前日贵妃娘娘和王妃差人送来了这些写真。驾驶人品皆算得上一流,也难为娘娘王妃这般费心。大家早逝,我这做嫂子的自然要多担待些,只是这着实多了些,直看得人眼花缭乱。才想着让素绿去寻你呢,你便自己跑来了。”
      听于氏如此说来,李辉夜方才明白,原来是要为李赫映挑老婆呢。果然来着兴趣,便同于氏一起看着。
      “这是正二品四徴将军徐启元的长女,闺名钿英,善骑射,年方二八,与小叔乃是同岁。这是正三品光禄卿贺楼阡的三女,闺名晴雪,嫡出。素有贤名,长于女工。这是从一品开府仪同三司王景的次女,庶出,闺名嫣。尝作《荷》《梅》二赋,颇有才名,小小叔二岁。这是高阳王正三品大宗正卿的幺女,闺名室兰,庶出。身世自是所有人中最尊贵的,前月才被圣上封了济阴郡主,颇得高阳王宠爱,自幼冰雪聪明,便是我还待字闺中时亦是听说过的。”听着于氏如数家珍般将一幅幅写真中闺秀们的身世背景一一道来,李辉夜眼睛一定,拿起一张写真细细看了起来。画中女子娥眉轻扫,一身青衫。眉目中几点闲适,几点明朗,面容姣好,身段纤长。
      见李辉夜看得入神,于氏也将头凑了过来。笑道:“辉夜可真会挑,这可是开国中山郡公的嫡亲孙女,中山公与太中大夫爱若掌上明珠,闺名入画,如今正值豆蔻。不过她的兄长,你那日随小叔赴宴该是见过的。”
      听于氏如此说来,李辉夜细想片刻试探道:“可是那张嘉远?听你这么一说,两人眉眼间倒确有几分相似。”
      “这入画姑娘可了不得,半岁能言、四岁能诵《诗》《书》、五岁便是出口成章、七岁时所做《代人赠别》一诗更是名动京城。兼又工于书画,就是当朝太子太傅吴大人见了她的书法也直夸此女有卫氏遗风。听说呀,到她家府上提亲的人却全都被挡在了门外。中山公说若想娶了入画姑娘回家,首先便得入画姑娘自己喜欢,否则便是到了二十亦不逼她婚嫁。堂堂开国中山公府还是养得起区区一个女子的。”复又叹了口气“这入画姑娘什么都好,便是有一点,心气儿颇高。听说前几日赵郡王遣人上门提亲,也是一样被挡在了门外。其实那郡王世子倒也算是个风流人物。入画姑娘却叫身边的小丫鬟出来回了话说是素闻世子花名,府中姬妾成群,入画不愿同人共侍一夫亦无心争宠。有负郡王青睐,心中不胜惶恐便客客气气地将人请了出去。入画姑娘好倒是极好,只是不知求不求的来呢。”
      “呦,嫂嫂、辉夜聊什么呢,聊得这般起劲。倒是也说来与我听听啊。”李赫映由素绿带了进来“才从市上回来便听侍书说嫂嫂寻我,便匆忙赶来了。”果然同平时并无二样,只不过说话时只管望着前方,却不曾看向李辉夜。
      “小叔且来,这是娘娘、王妃替小叔挑的人选。小叔的年岁,也该是时候成亲了呢。这边几幅是我同辉夜细细比对挑出来的。从家世性情人品同小叔应最是般配的了。”
      “丫头,你也挑了?”李赫映将目光放在写真上,低声问。
      “这可不敢当,大部分都是夫人挑的呢。我不过挑了一张出来。喏,就是这张。”李辉夜将张入画的写真挑出,递到李赫映眼前。
      “她?”李赫映眉头一皱,却还是接过画细细端详。
      “莫非小叔认得?”
      “之前去志兮家做客时,曾有过一面之缘,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如此这般便是更好了,有了张公子这一层关系,说话便容易上许多了。那便定下了这张家小姐,可好?”于氏微笑着问道。
      李赫映终于抬头望了眼李辉夜:“但凭嫂子做主便好。”
      听得李赫映这般说法,于氏面上自是难掩的喜色:“既然小叔如此说了,我便去通禀了爹爹,备下彩礼择了吉日差人提亲去。”
      正说着,素绿极配合地提醒道:“郎此刻正在花厅同郭先生议事。”
      于氏点点头,袅袅而去。事情却是出乎意料地顺利。未足半月,天气晴朗地某日,于氏兴冲冲地领着几个丫鬟便来了李赫映的画院。
      “小叔果然厉害,那日说媒的人才递了名帖便被张府的小厮请进了门,待听说是为小叔提的亲,竟当场便应了下来。媒人回来时说呀,前月也是她替郡王世子提的亲,不料这次去呐,竟比上次还要被礼遇上几分。本想了一肚子的说辞也是一句没未曾用上呢。”
      李赫映淡淡一笑,未曾见得喜色。于氏见此亦收了笑容,轻轻叹了口气。“小叔道我如此急忙为小叔娶妻是为何。”李赫映手一抖,险些将杯中清酒洒出。“小叔对辉夜的情谊,嫂子自认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先不说辉夜此时对你无意,便是你二人情投意合,爹爹又可会应允?‘石火风灯,逝波残照。露华电影,不足为喻。’世事本就无常,又有什么人什么事是永远也无法放下的呢?”
      李赫映摇摇头不曾接话,只是为自己斟了一杯清酒。
      这张李两家结了亲家之事,在京城也算得上是件大事。区区一个奉朝请竟胜了多少权贵抱得美人归,虽说是仪同三司大人的公子,到底还是教许多人不服气的。可不服气归不服气,还不是朝阳得点了精致玩物,写了礼单,腆着笑脸给人家送去。这小子也算了得,成个亲,就连今上也送了好些东西,听说绵延着排了一条街呢。
      要成亲了,李赫映虽没有什么自觉,却也不得不忙碌了起来。同好友聚会的日子也是一拖再拖。终于有一日,张嘉远上门拜访来了。
      “茶陵”李赫映低头把玩这犀角杯,被朋友一声轻唤,不解地抬起头。“你的事。。。。。。我们几个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可我妹妹自十二岁起就一直在等你,你。。。你既要娶她,若日后有负于她,我张嘉远,决不轻饶!”
      “令妹,茶陵自会爱如亲妹。只是,茶陵这一颗心早已不是自己的了,不知能否给得了令妹。”说时,眉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哀伤。
      “既不爱她,当初又何必去提亲呢。”张嘉远微微有些埋怨了。可一边是决定生死与共的好友,一边是挚爱的妹妹,着实叫人为难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奈何。”李赫映苦笑。
      “唉。。。。。。”张嘉远亦是一叹,这件事实在是谁也怪不得的。
      忙忙碌碌,闹闹腾腾。转眼便到了吉日。果然是个好天气,从中山公的宅邸到李家的路途本就算不得多远,这天沿路更是挤满了围观的民众,好不热闹。
      张府
      新嫁娘的闺房内,忙碌非常。丫鬟们往来穿梭,又有喜婆的呼唤声杂于其中。一身红衣的少女安静地坐在妆台前,面上带着一丝幸福的期待微笑。她的良人,终于还是娶了她。脑子不禁忆起初见那人时的场景。
      两年前,不过十二岁的光景,正是凡事懵懂的年纪。那人同哥哥对坐在家中的花厅里似说着什么。不同的是路过时匆匆的一瞥,却不料,从此眉间心上,为君一人尔。
      “入画。。。入画。。。。”哥哥的声音缓缓飘来。打断了少女的浮想。回过头却发现屋中早已不见了其他人影,而哥哥的眼中,分明不见将嫁妹妹的喜悦。少女不解,歪着脑袋看向自己的兄长。
      “入画。。。。。。若是有一天,茶陵负了你。。。请你,不要怪他。。。”少女听见哥哥说,话语中似有恳求,又有无奈。少女心中一颤,转而对看起来担忧不已的兄长展颜一笑。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夫君爱上我呀,哥哥。”
      张嘉远不在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今日装扮华丽,满脸幸福的妹妹。暗暗希望妹妹能永远是这般幸福的微笑着。
      “小姐,迎亲的人到了。”外头传来贴身丫鬟青杏地声音,隐约间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喜乐。
      少女执起纨扇,轻遮了面,任由推门而入的喜婆引着上了花轿。
      何如花烛夜,轻扇掩红妆。
      一一挨过了答拜、同牢、合卺之礼,李赫映生生受了好友亲朋的“打聓”之俗。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推开了新房的门。
      一步两步,眼看这里正端坐在婚床上的少女越来越近,李赫映止住了脚步。少女放下纨扇,静静望来。这便是自己等着的良人呵。即便是喝醉了,也依然这般俊朗飘逸,一身大红色喜袍的良人越走越近,一双纤长的手抚上自己打扮精致的面颊
      “夜儿。。。。。。”
      新婚之夜,自己的良人温柔地抚过自己的面,眼中看见的却是别人。
      “夫君可是醉了?”入画听见自己轻轻说,
      “夜儿,这般说话真叫我不习惯。。。不。。。不过。这声夫君,叫得可真好听。”李赫映说话已是含糊不清,不多时,便卧在柔软的榻上沉沉睡去。
      妾有容华君不省,花无恩爱尤相并。花却有情人薄幸,心耿耿,因花又染相思病!
      半夜醒来,李赫映转身望见身旁尤自熟睡着的人儿,原来昨天做了个梦呢。难怪人总说梦都是反的,一觉醒来,身边的人便不是她了。
      第二日,新娘子自是要早起梳妆去见公婆的。李赫映沉默地坐在外厅,静静等着新嫁娘梳妆完毕。
      门被人推开,张入画装扮一新,由陪嫁丫鬟青杏扶着步出了卧房。已换上夫人发髻的入画,眉眼间略带疲惫,却在看见李赫映后,重打起了精神。
      “夫君”入画轻声唤道。
      李赫映闻声望去,倾城倾国的佳人,执纨扇,画梅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却终不是自己心中等着的那人。李赫映冲妻子一笑,似云淡风轻,红晕片刻便飞上了美人的香腮。
      “走罢”李赫映起身,先出了门。入画静静跟随在后,终于在即将迈进正厅的前一刻,李赫映牵起了入画的手。
      “爹,大哥,大嫂。”李黑夜那个扶着新人朝上首郑重一摆。
      “快快起来罢。”国丈老爹心情颇好:“茶陵成了亲,行李果然沉稳不少。古人云,成家立业。既然已成了亲,也该是立业的时候了啊。”老爹乐呵呵地扶着白花花的山羊胡很是欣慰。
      说来这李府,人丁却并不算兴旺。正室早亡,国丈老爹便也未再立,侧室虽有几个,有所出的也不过二房罗氏极四房呼延氏。再加上旁支来的亲戚三五十号人。这县公府倒也热闹了不少。
      新娘子依“成妇”之礼献了香泽,枣栗。再又一一拜见了各位家长,便也算得礼成,由李赫映扶着回房歇息。才走到绥园便看见一脸欢脱,哼着小曲坐在石凳上抖脚的李辉夜。李辉夜却是微眯着眼,不曾看见他们。
      “看专心的你站在左边倾听你说像海风吹过的声音这样牵着手不断的踏印幸福蔓延到下个世纪那天空忽然划过浅色云你说这就是幸福的定义爱装进信封里记到你的心里只愿意陪你到天明”李辉夜塞着耳机哼的入神,李赫映听得心中一阵翻涌,牵着张入画的手不觉收紧。入画吃了疼“哎呦”一声,终于让李辉夜注意到了立在门口的两人。
      “唉,小弟,你和你媳妇怎么跑这来了?哦,瞧我这记性。”李辉夜一拍脑门,从袖中掏出一个红包塞到李赫映手中“呐,这是我给你们俩的红包,只有一百块钱,你别嫌少啊,来这的时候我钱包里统共也就五张毛爷爷。”
      李赫映没听懂李辉夜话的意思,狐疑地打开红包抽出一张薄薄的纸片。
      “哎呀,你放心啦,这肯定是真钱,我有那么缺德么?人家结婚包张□□当红包。”不知是否是动作太过激烈,塞在手机上的耳机竟在这时脱了出来。开得大声的酷狗叮咚变成了公放。。。。。。两个古人一惊,惊恐地看着李辉夜脖子上挂着的手机。陈小春正在卖力的嚎着“OH 她的妈妈不爱我达令达令我该怎么做”
      囧。。。什么时候随机到这首歌了。李辉夜还没反应过来,陈小春已然嚎到了“我的妈妈会怪我我的爸爸也怪我爷爷奶奶都怪我全世界的人都怪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并且循环着“做错了什么”
      三个人石化,比那一声惊箫还安静。只有手机依旧依旧循环这,确实变成了曾哥的《狮子座》。绵羊音才一出现,张入画再也抑制不足的浑身颤抖正要尖叫,却被李赫映捂住了嘴。
      “辉夜!!!!!!”
      李辉夜被他这一吼,终于回过神来,将酷狗退了出来。
      “你刚才可听到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李赫映语带威胁地目光不善地看向张入画。
      张入画眼中含泪,缓缓摇了摇头。
      “今日所见所闻,万不可对旁人提起,你可明白?”李赫映似也想起了什么,语调稍稍放柔了些,见张入画点头,才讲手撤了下来。
      “夜儿,你脖间那东西着实不安全。你非妖物,我自认晓得。可万一落到他人手中却是不知会如何说你。不若将此物放于我处,便是被人发现也决计不会扯上你的。”
      方才李辉夜被张入画的反映一下,如今自然是一万个愿意的。赶忙将手机交到了李赫映手中,又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张入画,见她已回复常色才放下心来。
      三人经了这事,在无心情闲话,寻了借口匆匆别过便回了各自房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谁家少年足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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