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猫鼠续集非耽美)》雪梨无香

11、10 结义

　　“阿敏，你醒了，终于醒了。”我睁开眼睛，看到卢夫人欣喜若狂的脸。在她后面是陷空岛五鼠挤在一起的身影。原来我还活着，那旷野和星空只是我的梦幻，该走的人还是走了，而我终究是孤零零的留了下来。我动了动嘴唇，发出的声音并不像我预想的那么虚弱，“我觉得很渴，很饿……”
　　“别急，来，早备下了清粥和鸡汤。”卢夫人把粥端到面前说，“先吃点粥，填填肚子，你整整昏了三天三夜，之前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可不是饿坏了。”

　　白玉堂扶我坐起，温热的白粥下肚，我觉得自己有种浑身轻盈的奇特感觉，而不是往日受伤或生病后沉重虚浮的体验。我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干爽，指甲粉红，好像根本就不曾吐过血。虽然不是大夫，但我还是对这三天之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疑问。等卢夫人和五鼠要离开之时，我留下了白玉堂，“白五爷，我真的是昏了三天？”
　　“是的。三天前你刚醒来就听到我和大嫂的谈话……”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西夏武士那一掌本来就已经打乱了你的经脉气息，突然受到刺激之下，又吐了很多血，全身气息都散乱了，我们五个就联手用内力帮你调息，我们五兄弟的内功系出同源，相辅相成，五倍叠加，打通了你任督二脉。”
　　“什么？”我吃惊的问，我知道习武之人要打通任督二脉，必得苦练多年内功基底，而我就在睡梦中轻易获得了别人奢求的武学体质？
　　“没错，你现在拥有差不多十年的功力，虽然谈不上是武林高手，不过也和一般行走江湖的少年差不多了。只是你光有内功，没有招式，打架还是不行。”白玉堂扶我坐起，我索性试着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不禁有再世为人的恍惚感。只听得白玉堂继续说道，“我得教给你一些行功运气的基本法门，才能让你气血归经，否则我们的内力不能和你全身经络融会贯通，那还是无法痊愈。”

　　“谢谢白五爷，谢谢你们五位大侠。”我内心充满挣扎和矛盾。展昭的噩耗让我心如死灰，可是陷空岛所有朋友如此尽心尽力的救治又让我不能不珍视他们的努力。我在白玉堂的搀扶下，慢慢往窗前走去，窗外已是繁星点点，远处的湖水黝深一片，宛如那梦境中的旷野。虚幻的倾诉和拥抱又一次泛起在我回忆中。我低下头，窗台上是那柄熟悉的巨阙剑，乌木剑鞘，鹅黄流苏，剑柄上一颗透亮的猫眼石，我轻轻抚摸那冰凉而温润的石头，沉浸于记忆里那一瞬而过的呼吸，心里一恸，刹那间满眶泪水。
　　“阿敏，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大家都很难过。可是，不要忘记猫儿对你说的话，那也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你要开心幸福的活下去。”
　　我将巨阙剑捧起，慢慢按在胸前，哭过了，昏迷过了，甚至血都吐过了，此身虽是已无留恋，却不愿意辜负那么多沉甸甸的希望。我转头看着白玉堂说，“白五爷，你放心，阿敏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我会好好的活下去，活得很开心，很幸福。”
　　“我就知道，阿敏一直都是很勇敢的姑娘！”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眼里泛起疼惜而赞赏的眸光。连日的奔波辛劳和内力消耗，他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但此时此刻的他露出几日来第一个真正发自心底的微笑。
　　“白五爷，阿敏有一个非分要求，要是你觉得为难就当我没说过，好吗？”我手握巨阙宝剑，凝望着他认真问道，他点了点头，“我想跟你学武。”
　　“你要习武？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虽说你有一点内功，但要做到归为己用，收放自如，还要练好招数，都非下苦功不可。再者武艺要自小练习，你已经长大成人再从头开始，比别人更难。”他温和的回答，但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对我来说更像一种鼓励。我伸手擦去自己颌角的泪痕，眼中已经不再有泪，“我知道，白五爷，我知道以自己的基础，只能从头开始，一步一步，走到哪算哪，不奢求练成多么高深的武艺。我只是想，他……他把巨阙留给了我，我却不愿意从此把它供奉起来束之高阁，我想天天用着它，看着它，陪着它，带着它，或者去开封府，或者去别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我替展昭做的吧……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他比……”我眼睛一酸，又有点湿润，便即转过头去用力眨了眨眼，不想再让自己落泪，“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这么一个展昭，无人能相比，无人能代替，我也不过是，不过是想做些什么，能告慰他在天之灵，也寄托我的思念之心。”

　　“好吧，阿敏，我答应你，会全心全意的教你，只是，你不要太苛求自己，身体最要紧。”白玉堂轻叹一声，将我从窗边拉开，带回桌前坐下。我却复又站起说，“白五爷，那我须得行拜师大礼，从此阿敏以师父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