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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安之若素(下) ...


  •   七拐八弯的,弃儿正边感慨着颜家府邸之大边蹑足摸向无人看守的侧门。贼兮兮的掏出铁丝一根,开始奋力工作。老实说这是她第一次做“贼”,笨拙再所难免。
      弃儿小声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再接再厉,不提防背后飘来一道冷洌的声音:“笨死了!”
      弃儿愕然转身:她笨?!竟然有人说她笨?
      入眼是个和她差不多的小鬼,虽然长得人模人样,衣着也华丽绝伦,一双颜更是漆如子夜亮如星辰。那又如何?还不是小鬼一个?
      弃儿不屑的斜了他好几颜,反唇相讥:“你行,你来呀!”
      黑衣少年冷着张俊脸,走到弃儿原来站的提防,掏出钥匙,开门走了出去,完全不顾弃儿的高傲自尊:“所以说你笨嘛!”
      弃儿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被耍的滋味,同时,她也记起了这个少年唯一可能的身份——颜修。
      莫名的冲动促使弃儿悄悄的跟在了颜修的身后。

      幽静的小庭院,空气中浮动着水莲的清香。
      屋内,冷俊的少年坐在九华帐畔,守着玉容憔悴的美妇。
      屋顶,女扮男装的弃儿窥视着屋檐下的情形。
      这位夫人是谁?
      少年即颜修凝视着美妇的脸,说话的神情完全不似十六岁的少年:“魑雩,我希望他在一月之内死去。”
      “他”是何人?
      弃儿把视线转向屏风外的黑衣男子,只勉强看见他右手垂儿无力,不辨真面。魑雩说道:“少主威吓如此心急?计划笨在刺史卸任以后。现在动手,只怕刺使会全力追查下去。”
      听魑雩沙哑的声音,似乎在三十之上未及不惑,历尽沧桑,做事沉稳,亦很阴狠。
      “就算我等得了,娘也等不了了。她最近时常昏睡,连我来了都不知醒转。”颜修顿了一下,似是十分悲伤。
      弃儿差点“呀”的一声惊叫出来:颜修的娘、大夫人顾氏不是已经死了吗?
      颜修继续说:“你尽管去做,我自有办法应付刺史。只要他进了我的圈套,不愁没有办法治他。”
      弃儿这才对颜修的心计城府感到心寒。
      “好了,你先去布置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话至末尾,已史相当的疲倦。但想到颜修只有十六岁,又觉得他十分可怜。
      一待魑雩离开,颜修便双目如电,射向天窗:“还不下来?”
      弃儿真是对颜修这小鬼佩服得紧,轻轻的纵落檐下,对上迎出门来的颜修,微微一笑,耸耸肩:“你好。”
      颜修有些讶异的打量着弃儿:“没想到一介女流竟然谙武!”
      弃儿很想说“那是你孤陋寡闻见识浅薄”,但想到这是人家屋檐,又咽了回去。
      颜修看她的延伸像在看一件无生命的器皿,淡淡的说:“你知道得太多,还是在这里住几天吧。”
      魑雩在颜修眼神指示下带走了弃儿,然弃儿也很合作的没有反抗。
      毕竟颜修有他想要完成的事,与弃儿无关。她无权阻止。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魑雩面无表情的想:她不觉得口干吗?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魑雩竭力忍住捂耳的冲动: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把歌唱得这么难听?
      “啊……唔……不要……唔……”
      魑雩替她羞红了脸:她到底在干什么啊?做什么叫得这么暧昧?
      “救——”
      不好!
      魑雩反射性的破门而入,迎面一阵香风。他尚未来得及封闭穴位,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啪”的一声合上檀扇,弃儿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甩都不甩地上的某人。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弃儿很大声的对自己说:
      “啊!还是外边的空气比较好!”

      十天是一个什么概念?十天的时间可以发生多少事情?
      这是以前在风月场中打滚的颜治没有想过的。
      从弃儿失踪开始,先是父亲暴病身亡,后是寒湘被何总督软禁不得出府相见,紧接着是娘和二娘相继自缢随夫,二娘尸骨未寒,二哥又因与人械斗伤重不治,生死状立,索无从向。
      颜治本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更加伤害他的事了,但四弟颜修做到了。
      在父亲头七之日迎娶他心爱的女子,颜修他够绝!
      立在颜府门前,拦着即将入门的新娘,颜治凝视着台阶之下的四弟,为他逾越年龄的冷酷而心寒。他们本该相依为命的啊!即使,他们不是亲兄弟……
      颜治面前是颜修以及三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冷面寒眸俊美绝伦的黑衣男子,他的左手边是前来吊唁或祝贺的亲友,他的右手边是总督府前来祝贺的亲友。安安及韦渊在,何寒舟及一干武将子侄也在。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你不惜做到这种地步?”颜治憔悴的样子,早已不复自命风流的狂妄,命运给予他的打击太突然也太沉重。他仿佛在一夕之间长大,他想负“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魑雩面无表情的想:她不觉得口干吗?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魑雩竭力忍住捂耳的冲动: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把歌唱得这么难听?
      “啊……唔……不要……唔……”
      魑雩替她羞红了脸:她到底在干什么啊?做什么叫得这么暧昧?
      “救——”
      不好!
      魑雩反射性的破门而入,迎面一阵香风。他尚未来得及封闭穴位,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啪”的一声合上檀扇,弃儿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甩都不甩地上的某人。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弃儿很大声的对自己说:
      “啊!还是外边的空气比较好!”

      十天是一个什么概念?十天的时间可以发生多少事情?
      这是以前在风月场中打滚的颜治没有想过的。
      从弃儿失踪开始,先是父亲暴病身亡,后是寒湘被何总督软禁不得出府相见,紧接着是娘和二娘相继自缢随夫,二娘尸骨未寒,二哥又因与人械斗伤重不治,生死状立,索无从向。
      颜治本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更加伤害他的事了,但四弟颜修做到了。
      在父亲头七之日迎娶他心爱的女子,颜修他够绝!
      立在颜府门前,拦着即将入门的新娘,颜治凝视着台阶之下的四弟,为他逾越年龄的冷酷而心寒。他们本该相依为命的啊!即使,他们不是亲兄弟……
      颜治的面前是颜修和三个不知何处而来的冷面寒眸俊美绝伦的黑衣男子,他的左手边是前来吊唁或祝贺的亲友,他的右手边是总督府前来送亲的亲友。安安和韦渊在,何寒舟以及一干武将子侄也在。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你不惜做到这种地步?”颜治憔悴的样子,早已不复自命风流的狂妄,命运给他的打击太突然也太沉重。他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他想负起兄长的责任,好好照顾颜修,振兴家业,但颜修的行为实在伤透了他的心。
      颜修泛起邪肆的笑容,没有动怒:“颜府十日间丧事连连,我娶何小姐冲一冲喜,也有错吗?”
      他顿得一顿,笑容渐冷:“早在你们的娘亲联合污蔑我母亲将她逐出府去,害她如今诸病缠身命不久矣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报应!善恶到头终有报,杀人者人恒杀之!你没有听过吗?!!!”
      颜修渐说渐高,神色更是只有“凄厉”二字可以形容。
      颜治面色惨白。
      他想起了那个传说中的大娘。
      颜府大夫人顾氏,出身高贵,容貌端庄,远非其他两位夫人可及。于是两位怀恨在心的夫人就设下毒计,利用顾氏青梅竹马的故交来访之际,令颜九章认为顾氏红杏出墙,强逐顾氏出府。
      然而颜治不知的是,顾氏被逐后,娘家不愿承认,她有家归不得。两位夫人生怕她不死,还给她下了慢性毒药,令她受尽折磨。后幸得一江湖人士收容,过得数年平静幸福日子。只可惜新夫早逝,她也旧毒缠身,如今已是奄奄一息。那位江湖人士,就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杀手组织“鬼”的头领。
      而颜治,就是现任的“鬼王”。
      一切故事,皆有因有果,半分取巧不得。

      “啊!这里为什么这么多人?谁家娶媳妇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清俊少年摇着一把乌檀木扇,大摇大摆的踱到颜治跟前,拱了一下颜治,暧昧的笑,“治三少,是你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弃哥!”颜治十天来第一次露出微笑。弃儿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手。
      人群中,安安激动的握逐了韦渊的手,弃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噫?修少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会是担心新娘子丑绝人寰吧?”此言一出,何府所有亲友都沉下了脸。
      弃儿非常热心的要他解忧,俨然救世主一般:“我先替颜少爷相相看,也好给您一个思想准备,免得您吓晕过去。”
      韦渊已经很不给面子的在笑了:这个小丫头片子,鬼得紧呢!
      弃儿弯腰,以扇撩起新娘的头盖,竟真的仔细相看起来。何寒湘一愣,含羞躲开了。弃儿直起身子,眨巴了两下眼睛,回味无穷状,叹道:“哎呀,连我都快吓晕了。”
      何府亲友的脸色由青转白。
      “何小姐的容貌足以使鱼不忍顾而沉,雁一瞥而落,月不愿出而闭,花开一瞬而羞啊。如此绝色,难怪会兄弟相争了。”
      回春妙笔,终使何府姻亲展颜,也让颜治连日来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颜治不由感激弃儿的体贴,也庆幸她只是个女子,否则也许就要成为他天字第一号的情敌了。
      颜修冷笑一声:“安之弃,你究竟有何意图?”
      弃儿呼出一口长气,终于转入正题:“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颜修不屑的瞥了她一颜:“我凭什么要和你做交易?”
      弃儿假假的夸张叫嚷起来:“你怎么能如此怀疑我的魅力?连你娘和魑雩这种没良心的‘鬼’都被我迷晕了呢!”然后就盯着颜修坏坏的笑。
      “我可以放弃这次联姻。”
      颜修这小子的手握得可真紧!弃得寸进尺咄咄逼人:“我要你让出颜家的产业,为治三少和何小姐完婚。还有,你的‘鬼’。”
      颜修忍无可忍的吼她:“你不要太过分!”
      “弃哥……”颜治也觉得太苛刻了。
      弃儿却胸有成竹,淡淡的说:“再加一条,顾夫人三十年健康平静的生活,没有仇恨,也没有痛苦的生活。”
      天平的两端逐渐升升降降,至平衡。
      没有人以为颜修会答应,但事实上,颜修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做了决定:“颜治将拥有他的财产和幸福,但你必须接受‘鬼’。”
      弃儿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叫起来:“我才不要!你凭什么把这个麻烦丢给我?!”
      他一定是在报复,天下每个人都知道弃儿“不自由,毋宁死”。
      但没有人理会弃儿的呼喊,和气声中,大家一拥而上,为兄弟和解颜治新婚大宴了三天三夜。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弃儿在秋风原上唱着自在的歌,轻巧的包袱松松的挎在肩上。
      不辞而别,小小的摆了他们一道。安安的思念,韦渊的好奇,颜治的感激,以及颜修的归隐,都上他们自己的事了。
      有些人,注定不能成为主角。
      因为,目睹这一幕幕的游戏人生,早已疲倦不堪。
      很多时候,人生需要的是配角。
      因为,见证这一出出的悲欢离合,洞若观火。

      下一章,天子书院新开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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