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本孤独(上) ...
-
我本孤独
——乾旭元年秋，西番趁轩辕进攻北狄之际挑起战火。轩辕王朝陷入腹背受敌的状态。轩辕弥日御驾亲征西番。
及笄那日，是在一家农舍内度过的。投宿的那户农家，得知弃儿孤身漂泊，心疼不已。农妇张婶膝下无女，独子远征，丈夫早年病死，亦是孤苦无依。故张婶收容了弃儿，认为干女儿，适值弃儿及笄，双喜临门，左邻右舍都来祝贺，凑了些鸡鸭蔬菜，闹了整整一夜。
弃儿习惯早起，没敢吵醒干娘，梳洗之后热了早饭，端了食盆出来喂鸡。
耳听得身后脚步声起，弃儿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没好气的说：“我不是说过了吗？就算你们四个再怎么美貌再怎么听话，我也不会接管‘鬼’的。也不想想我安之弃是什么人，岂能被一魑魅魍魉云集的□□组织给羁绊住？天下这么大，为什么你们哪都不去偏要跟着我呢？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君而侍’，像我这样文不及李源武不及靳斯的小角色，怎么配支使你们四位这样优秀的‘人才’呢？”
安之弃一个转身，顿时小脸一垮：完了，认错人了！
的确是四个人没错，也的确是武功高强俊美绝伦没错，可是他们这身装束究竟是从何而来？夷？蛮？番？狄？
其中一个牵马的身材魁梧的侍卫用流利的中原语言询问：“小妹妹，请问这里是洛阳府境内吗？”
弃儿的目光掠过这两人，蓦然想起《四方趣谈》上对越人即南诏的描述：“……性情温和，深受中原礼仪教化，谙习君臣父子之道，民风淳朴，安居乐业。男衣蓝白二色，多饰蔓草图案，女衣锦衣短裙，绣以金银丝线。女子头饰犹为华美，以纯银打造，环佩丁当……”
原来是南诏人！经商？不，他们不似普通人。
为首的弱冠青年见她不语，温文的问：“我们穿成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弃收回目光，淡淡的说：“这里正是洛阳府的辖区卫县，但这儿离洛阳还有两天的路程。”
“殿下，我们终于到洛阳了！李先生或许已经打点好一切等您光临了。”书生模样的中年人笑说，听口音却是正宗的中原人士。
弃漫不经心的喂着鸡，心中盘算着：殿下？那么或许是南诏送往轩辕的质子了。看他温文有礼，眉目清秀，倒像是洛阳人敬奉的洛神呢！
南诏的殿下感觉到弃的注目，冲她淡淡一笑：“妹妹，村里可有水井什么的？我们想梳洗一下。”
弃对这位美貌殿下很有好感，笑着引他们进来。
弃在打水的间隙，冥思这南诏殿下的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叫什么来着？
“宫……宫闲……月？不对……闲……”
“宫闲云。”
“啊，对了，就是宫闲云！闲云野鹤！”
一阵善意的笑声惊扰了井边的鸭群，弃这才知道说漏了嘴，只得埋头装作汲水，调皮的吐了下舌头。
宫闲云接过勺子，喝了口水，跟弃闲聊起来：“小妹妹你可真聪明，竟然给你猜到了我的名字。”
弃坐在井边，笑着说：“我以前有个朋友，是从南诏来的，她可崇拜南诏的小殿下了！”
宫闲云垂目而笑。在南诏，的确有不少仰慕他的少女。
看到他的脸，弃就忍不住想起远在扶风的治三少。他还好吗？
“小妹妹，我刚刚好象听你提到李先生的名字，你也认识他吗？”
弃微微一笑，高深莫测：“殿下似乎很信任李源？”
宫闲云不假思索：“李先生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又有恩于我们南诏，父王、母后都十分赏识李先生呢。此次闲云质于洛阳，也多亏李先生先行回京打点多方照料。”
他是先回洛阳领赏！弃冷笑一声：“殿下若想在洛阳活得自在，还是把希望放在上将军靳斯和兰陵君轩辕殇身上的好。”
殿下不解其中奥妙：“李先生有哪里不对吗？”
弃忽而又笑了：“殿下若到了洛阳，一定要好好游玩一番才不枉此行啊！或许，我们还会再见呢！”
宫闲云识趣的不再问些什么，告辞而去。
干娘亲自为弃挽起秀发，插上三支金钗。端详着镜中清秀的人儿，干娘欣慰的说：“有这么标致的丫头作女儿，干娘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气哦！”
弃虽不喜女装，无奈干娘爱极，只好由她。
“干娘，听说村口的夫子庙空余很久没有塾师，是不是？”
“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哪会有什么夫子肯来教书呢？哪个不是来了不到半年就走了……”
弃安抚的拉她坐下：“干娘，我早就想开一家书院，你能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宽敞的地方吗？”
干娘完全怔住了：“开……开书院？可、可是，你哪来的银子呢？”
弃微笑道：“这个您不用担心，我有个朋友愿意资助我的。”
“真的？”干娘又不放心的问，“那么父子在哪儿呢？”
“我呀！”弃指指自己的鼻子。
“你？你会什么？”干娘觉得自己好象收了个很了不得的女儿。
“诗、书、礼、易、乐、骑、射，我无所不精。”
干娘忽然想起什么，拉住她的衣袖：“你不是要去洛阳吗？”
弃嘿嘿一笑：“先开书院再说吧！啊，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有了，就叫‘天子书院’吧！”
爆竹声中，弃率领“鬼”的四名高级成员揭开了天子书院牌匾上的红绸，天子书院正式成立。
院长安之弃充分发挥“鬼王”的职权，招来魑魉、魍魉、魂、魅作兼职夫子。院址选在卫县近郊，围原为猎场，设列箭靶。原弃所在村的学生免学资。
教书一季，声名遐迩，附近大家纷纷送子来学。
又半月，卫县各大书院院士相携踢馆，狼狈而回。
天子书院声名鹊起，邻县童生也远来求学，故又筑学舍，收徒三百。
家业一大，弃又坐不住了。刚开始收拾东西，魅便来了。魅年方弱冠，聪慧姣美，向为弃所爱。另三人，则少嫌冷硬了些。
“你又是要去哪里？”魅对这个喜欢流浪的主子一开口就是质问。
弃冲他笑笑：“我要去洛阳。”
魅垂下头。虽然这个主子是他们四个好不容易才追到的，可也是所有“鬼王”中最独特最善待下属的一个，即使要他们四杀手教书他们也忍了，可，……
“你又不要我们了？”
弃见他说得黯然，心中不忍，柔声道：“别伤心嘛！现在天子书院步入正轨，‘鬼’的大多数成员由暗转明。你们有夫子的身份做掩护，随时可以来看我啊！定下心来教教书，总比打打杀杀好吧？你们还有那么严密的情报网，光是这一项，就可以使‘鬼’脱离杀手界生存下去了。”
魅压抑着声音：“可你又要去洛阳干什么？和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弃从他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以前从未看到过的东西，幽幽的叹了口气。踱到窗边，看着楼下树阴下幕天席地习琴的学生，空灵的声音似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事未了，人未了啊！”
秋日的天空格外高远，云浮其间，自在无比。
缭远的琴声飘啊飘啊，到悠远的天边，荡气回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我本孤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