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GL）》鬼鬼梨洛

16、chapter 31--32

　　Chapter 31 工作

　　——我宠着你，就像上帝宠爱着他的子民一般。我放纵着你，是希望你能过得更好，而不是令我伤心。

　　回家到已经半夜了。客厅的灯还开着，月侧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一只枕头。靠近，偷偷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月睁开眼睛，睡眼惺忪，揉了揉说：“你回来了。”
　　“累了怎么不去床上睡？”

　　“等你。”月忽然伸手摸着我的嘴唇，“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我舔舔依旧微微作痛的嘴唇：“没事，以后都没事了。放心吧。”

　　“嗯。”月将头靠进我怀里。
　　“月，你会一辈子都呆在我身边，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对不对？无论将来怎样。”

　　“当然了。”
　　“我也是。”

　　月在我家住的第二个星期天早晨，她很认真地站在阳台上阳光最充足的地方对我说：“我要出去找一份工作。”

　　“月，我有足够的钱让我们两个好好的生活，你想去什么地方旅游要买什么，我都能满足你。何苦要出去受罪呢。”我喝着粥，一边看晨间新闻。

　　“因为我心里会不安。宁，我想来照顾你，用我自己的能力照顾你。而不是现在这样，无所事事，这样下去，我……”

　　我上前搂住她的肩：“好，好，我答应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嘴巴上是答应了，可心里却还是担心。月从没有出过社会。如今社会上找工作，靠的是文凭和经历，如果这两样没有，只有你有稳固坚实的后台，找份工作是再容易不过。但是像月这样和白开水一样清的人，只能处处碰壁。

　　事实果然如此。紧接着的一个星期里，月唉声叹气，发呆，皱眉的次数屡屡上升。最后，她终于卧倒在沙发上叹息：“我究竟能干什么啊……”

　　我去找了古南羽，一是他家里的门路比我多，二么，由他出面介绍工作，月也不会太尴尬。那小子三天后便给我了回应，速度算是极快的了。

　　“是家五星级宾馆，现在餐饮部正好有一个服务员的位置空缺。那里的工作，怎么说么，辛苦当然是有的，但也不算太差，和外头那些小餐馆比起来，还是轻松的多。小月，你有兴趣吗？”

　　古南羽和我们俩坐在咖啡厅里喝下午茶，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注视我脸上的表情，一幅生怕说错话的样子。

　　月听后，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些舒展：“当然，当然！不过，如果他们知道我有前科，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这个你放心，能把你介绍进去，你所担心的就不是问题。”

　　看着一下子愉悦起来的月，我心里也微微松口气，拍拍月的手背：“喜欢就去试试，但不要勉强，我会担心。”

　　“嗯，嗯。”月兴奋得像个孩子。

　　第一天下班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开车去接她，月一脸倦容，一靠在车座垫上便沉沉酣睡起来，像只疲倦可怜的小猫。

　　第二天同样时间下班，月和我肩并肩走在一起，头无力倒在我肩膀上，挽着我臂膀的双手在轻轻颤抖。“宁，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端个盘子都没力气。”

　　“不会，我的月是最棒的。”

　　第三天去接她，我坐在车里等待，远远看见月从宾馆里出来，神情悲伤情绪低落，正用袖子抹着眼角的泪水。我紧张跑过去，月却挤出一个笑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只说有点累了。

　　我是多么想抓紧她的手告诉她，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受到任何伤害。可是，每每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我了解，这是她的固执也是她的坚持。

　　一天天过去，就在我对她的担心与日俱增时，月有天回家兴奋的告诉我，她今天遇到他们经理了。那经理是古南羽的朋友，就是他帮忙介绍月进去的。前阵子经理出差在外，现在回来就会替古南羽好好照顾她，那些餐厅领班就不会成天找月麻烦了。

　　我点头微笑。真的，只要你好，一切就都好了。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你已经占据了我心底所有的位置。那颗被我认为会永远冷漠的心，如今会因你快乐而快乐，因你悲伤而悲伤。知道自己有些盲目宠爱你了，但没有选择，每次想到你为我受的那些苦，我就想倾尽所有补偿你，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幸福已经在我身边溜走过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

　　自从月上班后，我自告奋勇要担起家里做饭的责任，害得月和我两人每次只能干瞪着黑色的番茄炒蛋和石头般坚硬的糖醋小排骨叹气。后来只能每天从学校食堂里买饭来吃。

　　我们之间的话题也经常围绕着她的工作展开。

　　“有经理照顾你，那个母夜叉王领班还针对你吗？”

　　“她哪里还敢。我们经理是个很严厉很有领导才能的人。下面的人对他的话是绝对服从。我们那里好多小姑娘都仰慕他，说他人长得帅又有钱，要是嫁到他就衣食无忧了。”

　　“月是不是也动心了？”
　　“宁你好坏！明明知道答案还嘲笑我，我早就是你的了嘛！”

　　“我的？那我可要不客气地享用你咯！”
　　“不要碰，那里好痒啦……”

　　一日，放学回家却不见了钥匙，只能开车去宾馆找月。大厅里穿着同样大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整齐向我鞠躬，走上前一个穿着黑色套装浓妆艳抹的女人和我搭话。知道我是来找人的，表情立刻没有先前那么恭敬，心不在焉地指了指后面一扇小门，重新站回自己的岗位。

　　小门后面是职员休息室，窄小简陋的房间里放了三排柜子，西面的窗尘迹斑斑，照进傍晚金灿灿的晚霞。我穿过一排排的柜子，来到一块被金色夕阳洒满的一小方地，然后呆呆地站在原地。

　　斑驳的水泥地上是两条修长的人影。顺着影子向上寻去，是一个西装笔挺目似朗星的英俊男人，一个是一身大红色的女服务员。他侧对着我，一手环于女子的脑后，一手轻抬女子的下颚，脸上的表情被夕阳照得有些迷幻。

　　那女子微微睁着湿润眼睛。忽然，她扭头看见了我。

　　是月。我有些站不稳，踉跄地靠在身后的柜子上。

　　Chapter 32 隐患

　　——因为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极力说服自己要相信你。可你呢？请给我相信你的勇气，而不是让我一次又一次否定自己的判断。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情景是一幅多么美的画面。

　　高大的英俊男人，娇弱需要保护的女子，他们靠得这么近，橘黄色的阳光塞满两人之间细小的缝隙。一幅璀灿若金，却直逼我心房的美图。

　　觉得自己像个不适时宜，闯入王子与公主二人世界的无头苍蝇，恨不得立刻找个角落藏起来。可身子却根本动不了，明明心里好痛，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眼睛因为耀眼的光芒微微眯起来。

　　月看见我，吃惊地叫了一声，立刻从那个男人怀里退出，踩着高跟鞋不灵活地跑到我面前。她很紧张，紧张什么呢？怕我误会？她明亮的眼睛里有泪珠在打滚，想要抓我胳膊的双手举到一半便停留在空中。

　　“宁，你……怎么来了？”

　　我深深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月身后的那个男人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可还是很有礼貌地对我微笑。

　　我同样微笑回去：“找不到家里钥匙了，所以过来找你要。这位是？”

　　那位男子走上前来，向我伸出右手：“你好，我叫蔡逸庭，餐饮部的部门经理。你是小月的室友？”

　　小月？已经这么称呼了。月有些仓促地看着我，仿佛对我下面的回答感到十分紧张。

　　我大方地握住他的手：“是，我是她的室友。我叫楚宁，很高兴认识你，蔡经理。”

　　“不用这么客道，叫我逸庭就可以了。”他笑得璀璨夺目。

　　我莞尔一笑，扭头对月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只想来问你借一下钥匙。”

　　“哦，在我柜子里，我去拿。”月低着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蔡逸庭对我点点头：“我先去工作了，下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顺便把古南羽一起叫上。”

　　走出几步的月又停下来转过身看我。对于我对蔡逸庭的回答，月好像总是特别关心在乎。

　　“好，有机会的话。”

　　蔡逸庭风度翩翩地离开。他真是那种仅看背影都能让女人痴迷的男人。

　　那人一走，月急忙冲到我身边，紧紧握住我的双手，眼眶里的泪花还没有完全消去。“宁，你要相信我，我和他之间真的没什么。”

　　“我说过你们有什么吗？”我摊开手掌，“钥匙呢？我赶着回家写论文。”

　　月慢吞吞从柜子里取出钥匙递给我，三番两次仔细注意我的神情，最后还是不放心地说：“刚才我眼睛忽然不舒服流眼泪，逸庭正好进来，他说帮我看看眼睛里是不是飞进小虫了。”

　　“逸庭？”这两个字从她口里喊出，让我浑身上下觉得不舒服。刚才看到的场景可以是误会，我完全不会计较。只是，月叫他叫的这么亲密，我，我有点嫉妒了。蔡逸庭是个完美的男人，至少外形和风度是完美的。脑海中隐隐感觉到危险二字。

　　月又开始紧张，眼睛睁得很大：“没，没，我指的是蔡经理。”

　　平心而论，如果月表现的自然一些，更加理直气壮一些，或者更加无所谓一些，我都会觉得好过些，会相信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可她现在，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我先走了。”拿了钥匙，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家原本真是要赶论文的，可现在一点看书的心思都没有。往床上一倒，塞上耳机开始发愣。床上，枕头上，被子里，都是月的味道。一股淡淡的奶香，象新生儿身上与生俱来那种。我将脑袋埋在枕头里。

　　不开心，很不开心。脑子乱乱的，横七竖八的东西都搅到一块儿了。还是睡觉好，可以忘记一切。

　　一觉醒来，我扫了眼前几天月挂在墙上的小钟，立马跳起来。一点五十分了！我外套都没有穿，拖鞋也没有换，抓了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往门外冲。开车开的快一些，十五分钟应该可以到宾馆了。

　　一路上连闯了两个红灯，到宾馆门口时，二点零五分。才迟到五分钟，月应该不会生气吧。从宾馆侧门出来另外刚下班的小女生，见没有月，我便随意问了其中一人。

　　“你说宋月吗？她刚才跟着蔡经理的车走了。”
　　“就是阿，我也看到了。蔡经理对她好温柔，还替她开车门！”
　　“嗯嗯，羡慕死我了。宋月真是有福气，说不定能麻雀变凤凰了！”

　　那些三三两两的女生簇拥着往马路边的公车站走去。

　　走了吗？因为我迟到了五分钟，就毫不犹豫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我不能再继续想下去，钻进车子飞速往家里开去，还是闯了两个红灯。

　　从楼下向上望去，家里的客厅一片漆黑。她还没有回家？明明走在我前面！将车停回车库，我双手抱膝坐在楼梯台阶上。不回来，我就等你回来！

　　已经入秋，晚风甚是凉。虽然不像冬季寒风那样抽着人皮肤疼，可这凉风却能丝丝毫毫钻进我骨子。吹得越久，便觉得心里越凉。脚边满是落叶，枯黄惨败，死气沉沉。没穿外套，我紧紧将自己蜷缩在一起。的确，我在固执，我在耍小孩子脾气，我在拿自己出气。只是，不能控制。

　　迷迷糊糊就要快睡着了，一阵刺眼的光芒扫过我眼睛。一辆黑色轿车转进来，停在离我不远处，我下意识将身子往里缩了缩，躲在树枝背后。

　　月果然从那辆车上下来，对着车窗里的人挥手告别。昏暗的路灯下，我看见她脸上淡淡的笑容。

　　我上楼，给自己泡了杯滚烫的苦丁茶，刚刚坐下，月进门了。见了我，有些踌躇地站在门口，沉默了好久才说：“你还没睡啊。”

　　我没有回答。端起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手微微颤抖。

　　月走近一步，不确定地问：“宁你的脸色好苍白，很冷吗？”

　　摸着茶杯光滑的边缘，我不带任何语气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客厅里。

　　“去了哪里？和那个男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