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逃亡与边境城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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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伯爵——富兰克林.德.哈德赛的城堡，用无数巨大的半人高的方体石块堆砌而成，由LANCENOT帝国皇家祭司亲自设计，兼顾了美观与铁壁般的防守。
城堡围墙在不同院落高度不同，而沙杰斯所在的偏院紧邻领地周边的城堡，墙的高度也达到最高的二十米。
不仅仅是墙高这么简单。因为是以防守作为目的，皇家祭司在整面城墙上都布下了密密麻麻的魔法禁制，足足耗费三个月有余，确保没有一个地方落下。
禁制这种东西，下起来简单破解却很麻烦。要想解开一个禁制，首先要对魔法理论有非常深刻的理解，然后对不同禁制进行不同分析，充分了解设禁者的理念，才能从根本破解。而哈德赛家这样的禁制，就算是整片西方大陆的四位主祭也要耗费至少半个月。
而沙杰斯，一个异世界的闯入者，从对魔法认知的零起步，则足足耗了了六年才有一定把握能在西南方的墙角上把禁制开出一个小洞。
想当初他几次逃脱失败也是因为这禁制——兼顾报警和追踪功能，让人在穿越其的一瞬间就被警备发现。
不再多想，沙杰斯拿出琼曾经偷带给他的一截黑石碳（绘制魔法阵专用物品的一种），走到偏院里的那个小角落——禁制早就被研究成功，可是要等到今天才能尝试开启。原因自然是害怕自己的逃跑计划在实施以前就被伯爵的魔法师队伍发现。
沙杰斯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时间刚好，而后将耳朵紧贴在墙壁上，墙外步伐整齐划一的巡逻队伍的声音隐约传过来，又渐渐消失。
整座城堡的占地面积很大，巡逻队伍围绕一圈约需要20分钟，而每晚有巡逻任务的队伍会有两支——这样的话，想要解开禁制打破墙壁冲出去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然而每个月都有几天是特别的。
“舞会”伯爵将在今日再次举行他为体现贵族势力所举办的无休止的舞会——并且今日将要到来的贵族是“恰好”途经此处的“音乐家”公爵——提拉.德.塞尔纳——哈德赛在朝堂上所依附的大贵族主。
平日舞会举办时，巡逻队伍的人数就会减少一部分。而在像今天这样的特别日子里（六年里塞尔纳公爵大约来过四次左右），巡逻队伍的人不仅会减少，队伍还会因为主屋那边的警备工作减少一支。
这样以来就变成一支10人的队伍进行搜寻，每二十分钟经过这面墙壁一次——这是绝佳的机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可能就要等到一年左右以后公爵再临了。
在这队士兵的脚步消失之后又等待了二十秒有余，沙杰斯开始解除禁制的工作——如果错了一步就会引来警报，必须要在快速中将禁制正确无误地解除。
解除禁制的过程可谓是枯燥无味并且紧张的——足足有九层——在写下最后一个代表魔法语句“抑制”的符号时，沙杰斯已然满头大汗。估摸着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还多，他迅速用剩下的黑石碳在禁制被破除的地方（现在那里开始发出了淡淡的白色光芒）写下了尽可能多的“增强”符号——如果巡逻队伍接近这里5分钟，自己就会被跑来的士兵抓住；而如果对方拐过大约7分钟路程开外的拐角，救会看到这里禁制破除的光芒。
这么来说，如果想要完全把握逃离，沙杰斯现在只剩下两分钟的爆破时间。
不过这大概已经够了。
毫不犹豫地向后退开两步，右手向前张开，手心前出现了一个约十倍手掌大小的魔法阵，泛着冰冷的水蓝色。
因为水系和光系都不是那么有攻击力的系别，所以要做到“一击必杀”的成功，必须把自己剩下的魔力全部注入进去——如果能成功破除哈德赛家一米厚的城墙也足够值得了。
“以伟大的水魔法始祖SANNA与光魔法始祖LANTH之名，冰光破碎。”
略微沙哑的声音常年淡然平静，而现在也终于因为即将到来的自由显得有点颤抖——沙杰斯用全部魔力放出了自己现在为止学会的最高深的光水双系法术。只见魔法阵前的空间一瞬间因魔力波动剧烈扭曲，而后水光大起将没有禁制的一米厚的墙壁迅速冰冻，下一秒之中产生了剧烈的光元素爆炸——比起火系魔法的声音小下许多，威力却不可小觑。
“轰”
眼前的墙壁被顺利炸碎。成功就在眼前。
“什么人！怎么回事！”
预料之中的，远方听到声音的巡逻部队开始向这边奔跑。
还有8分钟的路程，士兵跑来需要3分钟。
然而已经够了。
沙杰斯毫不犹豫地从洞中敏捷地钻出去——尽管一个禁制和一个中高级魔法耗费了他所有魔力和不少体力，但早有预谋的他已经在下午的时候“超常发挥”地多吃了不少黑面包，现在的体力虽然不充沛，但是凭借敏捷的身形跑个几分钟还是没问题的。
不能回头。
沙杰斯在士兵转过拐角的一瞬间一头扎进了森林中。这样很好，差一秒没看到他身影的士兵调查那个被魔法破除的大洞也要至少再花上1分钟，1分钟能为自己的逃亡添加不少助力。
夜晚的森林中昏暗而安静，让人完全没有方向感。但是有利的是坐落在伯爵领地旁边的森林每月都有骑兵队“清理”，里面没有野兽魔兽或亡灵之类的危险。
自由就在前方了，沙杰斯只能向着一个方向没命地跑。不知道身后的追兵什么时候可能会到，不知道伯爵什么时候能在他奢靡的舞会上得知这个消息，派遣他的魔法队骑兵队对森林进行大片搜索——绝不能放松，这个晚上要没命地跑，跑不动了也要走，整整六年换来的自由，如果再次被抓回去后果就不可估量了——估计会落得终身在阁楼中监禁，连屋子都出不了的下场都不止吧。
“呼、呼”
大口喘着起，沙杰斯感到困意袭来。不过他当然不能停下——在攀上一个高点的土坡时他看到已经很遥远的森林边缘城堡那头各色的光辉已经闪耀起来——看来伯爵已经得到了消息，让他的魔法队进入这片区域并且开始地毯式搜索了。
而向来都是先行的骑兵队此时不知道行进到了什么地方。
不能停下。他对自己说。
现在绝对不能放弃。
本来在体力上一个魔法师就绝对及不上骑士，况且身上已经没有一丝魔力，现在再停下休息的话，六年的隐忍自然就全完了。
沙杰斯深吸一口气，从戒指中拿出一小块面包，就着自带的水咽下去，感觉嗓子没有那么火烧火燎地难受，恢复了一部分体力以后，又再次向一开始就随意决定的方向奔跑起来。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从那些风俗小说上来推断，这片森林的另一围应该有四个佣兵中转城镇——这样没头没脑地跑出这片森林后，运气好应该能碰上一个。
这之后用伯爵发放的钱（伯爵每月都会发下一笔比佣人一周工资都要少的钱，给他自己处理，大部分已经被他托琼去买书了）在不起眼的佣兵旅馆住上一晚，恢复体力，而后改变一下形象，混在佣兵群中穿越AUSTONG或ESON的国境（具体是哪个因自己出森林的位置而定）。
这就是他的计划，他的自由。支持他无限逃下去动力
因为没有确切地感受过，沙杰斯并不清楚这片森林究竟有多大。所以只能坚持并且无止境地逃下去，像碰运气一样祈祷自己走的方向和士兵们寻找的不一样。
就这样跑跑走走没有休息的两天后，身后的追兵一直没有动静，而沙杰斯终于看到了森林的尽头。
沙杰斯.罗瓦.依斐洁林感到自己确确实实被神保佑了，走了这几年来最大的好运。
先是因为侥幸从追兵的搜索中的逃脱，而后跑出森林的位置正正好好撞上了四个小镇之一的“边陲商镇”弗兰克斯。此镇由繁荣的边境贸易而发展，是ESON帝国与LANCENOT帝国唯一因为商贸而没有边境战争的关口。
此时已经在城镇外围一家普通的旅馆睡了整整一天的青年无不感慨地想。
这种运气简直就是开挂了。
然而现在放松还大大不是时候。自己睡了整整一天，而追兵不知道是否已经开始盘查这些小镇。只要有一刻没出这个国家，自己就还是这个国家国王的“御定软禁者”，就算逃跑了估计也会是这个国家的全国通缉犯——虽然背着这种莫名其妙的身份整整六年沙杰斯也没想出被囚禁的原因。
当下最必要的事情就是——改变形象。因为伯爵几乎已经有3年没有见过自己，估计除了琼对自己的外貌印象清晰以外，剩下的有过一两瞥的也只有每日送饭的士兵了。
并且六年攒下来的钱并不多，他必须好好规划用途，为自己今后在ESON找到工作以前的生活剩下至少一大半——当然，随身带着的食物倒还十分充足。
沙杰斯把在森林中逃跑时磨损的几乎已经不能穿的衣服丢掉，换上了另一件还算干净的同样款式的佣人装——现在穿成这样确实有点危险。
然后他打开二楼的窗子，从屋里跳了出来。
世代在此经营衣着却完全没什么名气的成衣店店主在感到有人光临时抬起头，闯入视野的青年马上就给了他这样的印象：纤瘦、营养不良、但是身材高挑。
再仔细打量时店主注意到了他可以称得上比较精致的面庞和银色的修剪整齐的短发。
总体来说并不是什么能留下深刻印象的长相。
“您想买点什么？”
虽然对方的一身的佣人装很是显眼，但是世代都为平民经营服装的老板并没做出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只是平常性的开口问道。
沙杰斯.依斐洁林刚刚从理发店休整发型并染发出来，现在正是换调这身容易被追兵顶上的衣服的时候。
“法师袍，最普通的那种。”
略微沙哑的磁性声音说不准比他本人要更有魅力点。
穿越边境，最方便的最不引人注意的做法就是装扮成冒险者或佣兵。以自己的天赋而言，装扮成光系的银发魔法师就是最高明的伪装——即使被怀疑也可以使出几个光系魔法，头发也被修理整齐，穿上一套魔法袍就再没有什么人能在不调查魔法波动的情况下认出他了。
店主略微思考了一下拿来了一套黑色长款魔法袍，连带里衣与裤子一套——大街上随处可见。沙杰斯接过以后在试衣的隔间将其换上，虽然布料低档穿着还没有那套佣人装舒服，但至少还很合身。
“多少钱？”
“52个铜币。”
虽然比预想中贵了一点，但青年还是没多说什么地把钱付清，将换下的奴隶装收进戒指然后离开了这里。
就是这样了。
形象伪装已经完成，而那种最劣质的染发估计坚持不了一个小雨天。还是那句话，早点离开早点放心，只要还在这片国土上，自己就没法得到真正的放松和自由。
在路边买了一壶水的沙杰斯以不快也不慢的速度向城市的最西方走去。
弗兰克斯的街道有着浓厚的LANCENOT的东方风格（注：此西方大陆上一种以厚砖，瓦砾为主建筑风格，咖啡，红，白三色为主色调，线条以弧形为多），也同时混杂着ESON类似于现代世界中中世纪欧洲哥特式风格，充分体现了商贸城镇文化交流的地域性。
并不大的小镇没有多久就走到了头，沙杰斯远远看到七八个半长不短的队伍，他像其他法师一样将帽子拉起来遮住上半脸，排到了随意一个队伍的后方。
这就是出关的道路了。
前面，过了这个关口就是有名的LANCENOT帝国与ESON帝国之间的“无战争商路”，这之后大约再走上1km才是真正的国界，不过在那里已经没有关口。通过以后再走1km就能到达ESON与弗兰克斯相对应的“边陲商镇”莱恩堡了。
沙杰斯感到自由的女神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伸手递来了橄榄枝。
即使今后的命运还完全未卜，甚至说不准自己可能找不到体面的工作当一个劈柴伙计，这些工作虽然确实为来自于现代世界的沙杰斯所排斥，但是相对的，一切工作都要比被囚禁着哪都不去没有自由要好。就算是乞讨也比关着要好。
更何况，会一点魔法的自己再不济也可以做一些小型的佣兵工作，毕竟有着治愈能力的光系和水系在团体里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这样计划着的青年不知不觉中已经排到了关口，在前面那个商队离去以后，士兵来到他的面前。
“把帽子拿下。”
他依言做了。
“叫什么名字？”
“约.塞尔顿。”
“你是哪里的人？”
“兰菲格（Lanfigue，LANCENOT东方小城，距此处较远）”
“啊，小伙子路上辛苦了吧？看样子你是光系的魔法师啊，祝你在ESON玩的愉快。”
中年的士兵心情很好的样子将一个木牌子递给他。沙杰斯摆出一个略微羞赧的笑脸接受了。
“穿过国境时带好，然后在ESON那边把牌子递给那边的士兵就行了。国家对于你们这些四处游历的冒险者和商队总是很宽松的。”
“谢谢。”
这样道过谢的青年步履平稳地就要跨过关口。
“等等！那边的！伯爵大人要求的检查有好好做了吗？发现什么没有？”
不远处一个士兵小跑着向这边的关口士兵问道。
七个关口的士兵纷纷表示没有见过。
“不是说是蓝色长发的瘦高男人——别说这样的男人了，就今天整整一个早上这里还没通过过一个水魔法师，哪里来的长发男人？”
士兵中有人打趣道。
“真的没有？？”
“都说了没有！就算是要说身材，这里恐怕也只有这位小哥符合公爵‘瘦高’的标准——可是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嘛！”
沙杰斯在心底愣了一下，表面却是礼貌地摘下帽子对着因身边大叔的话而看过来的士兵示意了一下。
而士兵却没有在意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们注意点，记着找着人的人伯爵都有重赏！”
说罢便离去了。
反而因为大叔的话而丧失怀疑了吗？沙杰斯淡定地戴上帽子，再次微微示意以后像普通路人一样轻松穿过了关口。
有重赏？青年嗤之以鼻。估计像哈德赛伯爵那么好面子的人，别说现在了，就是一年以后也不会上报国王自己的失踪——这种失误有多么丢人？整整两队的精英活活放走了一个瘦弱的、只有人品比较爆发的魔法师。抓到了以后呢？肯定是杀了知情者灭口，然后再把自己塞到哪个再不可能逃走的小角落吧。
这样想着的沙杰斯以不快不慢的步子行走着，终于看到了国界界标——那是巨大的魔法防护罩一样的蓝色光膜垂直着由地面放射向天空，足足有50米高。
站定在原地不由欣赏了一会儿，沙杰斯感到青石板道路两旁的森林清新的气息是那么明显——真是全身心的愉悦。
因为佩戴着刻有特殊魔纹的木牌，沙杰斯轻易就穿过了防护罩。在踏上ESON帝国土地的一瞬间他终于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回——终于逃出来了。
从那个六年的牢笼。
久违的自由和梦想似乎又重新充满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逃亡与边境城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