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流浪之城（圣斗士）》风萦若

43、•第四章 何处光明(8)

　　璃璎满身伤痕，几乎血肉模糊，卧在璃岚的怀中。有这样重的伤痕却还仍有一丝气息，想来是那绿色光点的生命力的功效。
　　璃岚靠在镜旁喘息，见此机会，即对卡妙与千君道：“还不分开！”
　　卡妙与千君如梦初醒，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即相互飞开。经此变故，那人偶都卡在半路，一时还未有动弹。便趁此时，卡妙横臂扫开一列人偶，而千君则直取那小女孩——
　　在那边，千君格臂挡开面前一人偶，同时翻身后踢，将背后那醒悟过来反击的人偶踢开。与此同时，她的手上并没有闲着，她撕下一整条的碎布甩作弧形套住一个人偶的脖子，向自己方向拉过来，一闪身又避开，让它和另一个人偶撞在一起，发出砰的剧烈声响。她将那布条在两个人偶的脖子上缠上两圈，借着飞跃之力，径自将其提起，将它直接掷向小女孩。
　　这一大串动作都在一瞬间完成，而下一刻，卡妙便已飞身前来，将千君揽至怀中，一并后退。
　　两人翩飞衣袂，荡在空中，如同轻雪覆世，悠然柔美。
　　那两个被千君掷来的人偶已近在咫尺，而那小女孩却还在发愣中。
　　正在此时，她身边控制的许多人偶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纵然没有她的指令，也自发地蹒跚移过去，自主挡在她之前。
　　一阵剧烈的爆鸣声响彻整个地宫！
　　气浪翻滚，爆鸣声此起彼伏。周围镜子纷纷被那袭来的气浪炸碎。纷纷碎屑与碎镜片如刀锋、如急雨、像是雪亮的利剑，却是循着你的伤口向内钻，直至人遍体鳞伤。
　　卡妙与千君不能睁开眼，却能感觉到彼此的手，紧紧相握。
　　彼方璃岚抱着璃璎亦闪避开来。璃璎剧烈的咳嗽却让卡妙与千君明白他们现在平安无事。
　　在浓烈的黑烟中，卡妙不经意间扫过了黑烟里，却模糊发现其中人偶像是已经有了意识，但其行动却十分怪异，像是断了牵线一般，明明用某些关节可以很轻易做到的事，却用着极其扭曲的方式用着另外的肢节来完成。
　　这样的方式，却不经意地让卡妙想到在镜廊那两个人偶的停滞。直觉告诉他，这两者之间一定存在着某些关联。
　　但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他多想。
　　周边的镜子竟像是自己有了灵性一般，慢慢恢复原状。而伴随着镜子恢复的，还有那些人偶的动作。才刚刚得到的些许喘息时间又一次消失。许多的人偶此时像是改变了战略，不再群起而攻之，却是各自守着不过一丈的距离，对卡妙与千君虎视眈眈。
　　卡妙与千君以背相靠，而在他们三丈密密麻麻站满人偶，有些人偶碎裂成两半，此时却上半身与下半身也能各自为政，包围着他们。
　　那边璃岚撑着重伤携着璃璎飞至角落，璃璎重伤不醒，他也好不至哪里去，所以那些人偶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身上。趁此时，璃岚慢慢念起咒语，手上蓝色的光源顿然炸开，如同一枚蓝色月亮悬浮升起，将周围笼罩上一层幽蓝光芒！
　　不知为何，被那光芒影响之下，那些人偶的步履竟有着些微的错步！
　　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东西都串成了一线，卡妙蓦然间如梦初醒！
　　“光！”
　　千君冷静下来，看着周围的人偶：‘什么？”
　　卡妙道：“还记得我们在镜廊中，蓦然间停止攻击我们的人偶么？”
　　那些人偶开始一层一层涌上来，千君果断用三角扣力拆下最先前的一个人偶，转身将其掷向另一个人偶，将其逼退：“记得，突然停止攻击的那些？”
　　卡妙一转身，闪开一只人偶的刀锋：“那里的镜子被你光剑劈碎两块，记得么？”
　　“那又如何？那些人偶并没有牵线——”千君以手撑地，翻身依次踢开三个人偶，动作行云流水：“你的意思是……他们靠镜子——”
　　“是光！镜子用来反射光，这些人偶以光控制！”卡妙将千君身前的所有人偶清开：“趁现在！”
　　千君手中光凝结成团，之后一瓣一瓣地打开，如同玫瑰盛开。
　　她向卡妙微微一笑，手中玫瑰便向着周边镜子扔去：
　　“光系•光玫瑰！”
　　若说上一次的爆裂摇曳整个地宫，那这一次的炸开便是一道静默的冷兵器，它只会用寒意来摩挲着你的每一道神经。
　　所有的镜子皆化为尘芥，所有的粉末漂浮在空中，将视野遮挡至零。
　　如同漫天飞雪，世界一下子恢复到了最原始的安静。只是这安静之下，却含着无尽的杀机。
　　卡妙与千君在堪堪避开的那一时间，便见一个人却更快，借着爆炸的冲力已来到他们的面前！
　　那赫然便是那小女孩。镜子碎裂成粉末，无法在短时间内修复，她便只能以身袭来。此时她的神色冷冽，十指牵起数根牵线，便有几只人偶被扯着，携着杀意而来。
　　卡妙与千君的退势已至尽头，他抿唇，还没等千君反应过来，便一把先将千君推开了去，己身迎上那袭来第一波人偶。他以左手画圈，指尖所过之处皆凝成冰霜。在那之后，他平平推出右掌，那冰霜便瞬间凝成冰棱。
　　他低声道：“冰系•霜棱——”
　　在他之前的所有人偶都像是被无形的手操纵了一般，动作刹那缓慢了下来。但仅一瞬间，在他面前的这些人偶便被后面而来的小女孩所撕裂。那小女孩亮出手臂，木质的手臂上竟嵌有无数刀锋！
　　卡妙只来得及向下扫了千君一眼，只看到千君被他推后，踉跄几步，后终于能站稳之时，淡淡地笑了笑。
　　那个笑容，如春风将逝，冰雪即融，百转千回也就这一眼，千言万语也就这一眼。
　　千君失声道：“卡妙——”
　　那刀锋深深的嵌入卡妙的身体中——血花迸射出来如妖冶曼珠沙华。
　　卡妙的手抓住了小女孩。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带着些许的微笑：“不是说我是月心兰之阳面么，我倒是想起了以些什么，那么，不妨就带你见见曙光——”
　　那个小女孩惊恐地抬起头，却听见卡妙的声音响在下一句——
　　“末日系•末日曙光！”
　　天地开始渐渐暗沉。世间上的所有都褪去了色彩。
　　只觉在无尽黑暗中，卡妙身上的蔚蓝开始由慢至快地旋转，刚开始还分明可辨的圆点，渐渐变成蔚蓝的光圈，而在那光圈之上，新的蔚蓝小点又浮现，亦同原先一般由慢至快地沿各自的轨迹开始旋转，没过多时，他的手上竟像开了一朵蔚蓝色的花朵，中间以虚空为色，两旁以蔚蓝作边——
　　世间的一切颜色，都被退还成了最本源的黑——
　　世间的一切轮廓，都被退还成了最本源的点——
　　众人只觉眼前一暗，之后便再看不见任何东西，仿若一切光明都已被夺走——
　　只除了卡妙身上的蔚蓝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