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流浪之城（圣斗士）》风萦若

39、•第四章 何处光明(4)

　　她押对了，米罗对她的感情。

　　“你凭什么……凭什么……”米罗笑起来的时候略带了些狷狂，“柳意，你要利用我到什么时候，什么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
　　说到最后，声音慢慢低落：“我还有什么？”
　　柳意撑起身子，钗子滑落，青丝如水般散落，遮住半边面容。她叹息：“小米罗，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长大。”
　　米罗冷冷笑了笑：“你不过仗着我爱你。柳意，趁现在快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他抬起头：“长大么……也许等我什么时候忘记了你，我就已然长大。”
　　她侧过脸，笑容一如从前温柔：“是么？可是小米罗，爱与不爱，从来没有那么简单。一昧付出不一定是爱，给予伤害也并非源于不爱。”她的笑容很温柔，如同素水三千：“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米罗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柳意轻声痛呼一声，却听得米罗近乎低吼：“你还要说到什么时候？你滚不滚？你若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
　　柳意轻轻挨近他，柔软的唇已然贴紧了他的。
　　是十分温柔的吻，带着几许悲悯，却是慈悲的。她的目光从来都很广，如同俯视世间。但每一个人却都感觉那目光分明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世界仿若浸没在了水中。连意识都模糊，只有唇上的触感仍然在。
　　无数潮水涌上又退去，仅余的一方天空平和安宁。
　　米罗推开了柳意，偏开头去，抿起唇不发一言。
　　“不相信么？”柳意起身，带着笑意，指向前方的一块镜子：“那就看看吧。”
　　米罗皱了皱眉，站起来，走向那面镜子。镜中空无一人。
　　“这不就是入口处那连人影都印不出来的破镜子么？”他嗤笑：“你想做什么？”
　　“米罗。”柳意笑了，眉目间分明缱绻温柔：“你知道这面镜子是什么？”
　　柳意走上前，米罗震惊，只看到在那同时，镜中有一个自己也在一步一步靠近。
　　“镜名芳华，可以映出自己心中最爱的那个人，心中无爱之人映出自己，若心中所爱之人已死，则是空镜。”
　　米罗怔在当场，手中颤抖，抚摸上镜面：“怎么……”
　　“还没有看出来么？”柳意温柔地叹息：“我的躯壳早已死去了啊，米罗。”
　　米罗猛的转身，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他面色越发苍白。指间扣住的手腕上，分明没有脉搏。
　　“怎么……会这样……”
　　难怪如此……
　　难怪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维持着那一刻的容颜。
　　那一天，师父被刺而亡，兄弟死伤无数，幼小的他被沉入水中，已然感觉到了灵魂脱离身体，却有一股温热气息，将他生生拉回。
　　那样地温暖，怕便是……生命的气息。
　　感觉到了他的指尖颤抖。柳意微微一笑，轻轻抚着他手指，轻叹一声：“小米罗，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她用手轻轻拂过他的眼帘，叹息：“在人偶之城，时间是静止的。所以我才能以死去的躯壳在这里再见到你，再触碰你……”
　　她道：“米罗。出了这里，我们不再会记得这里的事情。也许下一次我们再相见，我已然不再是我。”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在第一眼认出你。”米罗用力扣住她的手腕，骨节勒地发白，眼神深不见底：“柳意，我们的帐，不死不休。”
　　柳意凝视他许久，唇边绽开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