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未央》苏雨莫

31、回忆

　　“陆瑶怎么样了？”

　　当严思恒从病房中走出来，把脸上的口罩摘下来的时候，萧寒他们赶紧围过来问道。

　　“她，”严思恒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迟疑，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下去了，“她的生命体征一切都很正常，只是为什么会昏迷不醒我们也不知道了。”

　　“那她……”萧寒着急地向病房中看去，只见躺在病床上的陆瑶依旧紧闭双眼，柔和的灯光洒落下来，映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安详又宁静，微微翘起的睫毛轻轻覆盖在眼上，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弧形的阴晕。

　　“先让她在这观察几天吧，或许过几天她自己就醒过来了呢，”严思恒看着萧寒说道，他也知道萧寒的担心，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医生也是无能为力的。

　　“是啊，萧寒，再等几天看看吧，”落雪也走过来柔声劝慰道，萧寒低眼看了看落雪，轻轻点了点头。

　　“落雪，忙了一晚上了，你也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吧，”严思恒转头柔声对落雪说，落雪看着他轻轻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头看看身边的萧寒。

　　“你先回去休息会吧，我在这陪着陆瑶，”萧寒转头说了一句，然后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那我送你回去吧，”严思恒在旁边说，落雪看着他轻轻点了下头，两人转身想走。却不想，一回头就看到了从刚刚开始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小鱼儿。

　　“小鱼儿……”落雪轻轻喊了一声，转头不安地看了看严思恒。

　　“你们……是真的在一起吗？”小鱼儿轻声问道，这话是看着严思恒问的。落雪转头看了看严思恒，又低下头去买有说话。她心里很明白小鱼儿是喜欢严思恒的，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鱼儿了。

　　“恩，是……”严思恒轻声说。

　　小鱼儿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严思恒，眼中似乎有中晶莹的感觉，脸上闪过一丝深深的失落。她重重地低下头去，稍微顿了一会，然后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有些忐忑的两人。

　　“那，恭喜你们了，”小鱼儿说了一句，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虽然眼角还有余光闪烁，“那你们可要好好地在一起啊。”

　　说完后，小鱼儿转身先两人走出了医院，落雪跟严思恒忧心冲冲地对看了一眼，心里对小鱼儿很是担心。

　　*

　　“嘭！”

　　小鱼儿走进家里将家门重重地关上，背倚在门上暗暗神伤。落雪跟小严怎么会走在一起的呢？一边想着昨晚两人牵手的那一幕，两滴眼泪不争气地跑到了小鱼儿的脸颊上。

　　“小鱼儿，”奶奶慈祥的声音传了过来，小鱼儿赶紧用手背擦了一下将眼泪擦掉，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从卧室走出来的奶奶。

　　“奶奶，我回来了，昨晚跟朋友在一起玩呢，”小鱼儿笑着跟奶奶解释一晚未归的原因，心里虽然苦涩却也不想让奶奶跟着担心。

　　“嗯，你没事吧？”奶奶应该是已经听到了刚刚小鱼儿进门的声音，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呀，有点累了，我想去睡一会，”小鱼儿继续强颜欢笑地说。

　　“嗯，那就去休息吧，好好休息一下，”奶奶微笑着说。

　　“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奶奶慈祥的微笑，小鱼儿突然有种很像哭的冲动，但她还是很淡定地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小鱼儿的身后，奶奶一直关心地看着宝贝孙女的身影，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

　　而此时，病房中，萧寒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陆瑶沉睡的脸颊。

　　“嗨，你好，我叫陆瑶，现在F大读书，出来兼职做模特，”记得当时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那时的她还是齐耳的短发，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对灵动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顾盼神飞，是个让人能够一眼就记住她的女生。

　　从那以后，陆瑶就成了他的专属模特。就在他得到第一个奖项的时候，他将陆瑶约到了一家西餐厅里。

　　“那这个奖，我可是大功臣哦，”陆瑶笑嘻嘻地说，仔仔细细地看着萧寒得奖的照片，脸上满满的都是赞叹，“你拍的真的很好耶，不过我这模特也不错吧，有没有什么奖励给我呀？”

　　“有啊，”萧寒含笑看着她说。

　　“真有啊，什么呀？”陆瑶半撑在桌子上稀奇地问，眼睛转啊转地很是可爱。

　　“眼睛闭上，”萧寒神秘地说道。

　　“哦，”陆瑶乖乖地将双眼闭上，像小孩子一样伸出双手等着萧寒的奖励。

　　“好了，可以睁开了。”

　　听到萧寒的话，陆瑶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刚刚萧寒放在自己手心里的东西。那是两个憨态可掬小娃娃，正是陆瑶当时在拍摄地点看到的很喜欢但是有没来得及买的。

　　“好可爱啊，”陆瑶笑着看着那两个胖胖的小娃娃，没想到萧寒居然知道自己喜欢它们，还把它们买了下来。不过，手上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别的东西一样，陆瑶好奇地将其中那个男娃娃转了过来。只见那娃娃身后竟然刻了一行小小的字：我是萧寒，你喜欢我吗？喜欢就吻我吧。

　　陆瑶心里一震，抬起头来看着萧寒。只见萧寒正微微含笑注视着她，不由得脸颊一热低下头去。虽然心里对萧寒早有依恋，只是在这样的注视下，说什么也不能主动去吻他呀。

　　萧寒这边也在揪心地等待着，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来跟她告白，若是被拒绝了可就糗大了。等了半天不见陆瑶有任何行动，萧寒也有点着急了，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又看到陆瑶轻轻抬起了双手。

　　“么，”萧寒惊喜地看到胖胖的女娃娃亲在了男娃娃的脸颊上，而这一幕的操纵者却羞红了脸。

　　“原来，你是这样就成了我女朋友呀，”萧寒看着依旧陷在沉睡中的陆瑶轻轻说了一句，想起当时的心情，他的嘴角也有了一丝轻轻的微笑。

　　*

　　可是，当回忆再次袭来的时候，萧寒的脸色却被阴霾所覆盖。

　　“那我走了，”那时的她丝毫不见当日的娇憨，只是淡淡地看着萧寒。

　　“陆瑶，你……就一定要走吗？”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那是我的梦想，我一定要去实现，”她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声音也是不温不热的，“如果，你能等我这几年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几年？要几年呢？”萧寒觉得那时自己的心都快碎了，为什么陆瑶就一定要那么执着于自己所谓的梦想呢？

　　“如果你等不了，那我们就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陆瑶决绝地转过身去拎着行李慢慢地走进了候机室。她甚至，都没有回过头来再看一眼萧寒。

　　陆瑶啊陆瑶，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萧寒看着那张现在异常恬静的脸颊在心里默默地问道，当时走得那么坚决，可如今却可以为了我放弃国外的工作。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越想越觉得糊涂，萧寒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爆了。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他真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不够用了。

　　*

　　比起夜晚的萧瑟，白天的道观则多了几分肃穆之感，鱼玄机静静地站在道观门口，看着阳光暖暖地照在门前的大树上，在地上留下一个枝繁叶茂的影子。

　　“你有什么打算吗？”一个清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鱼玄机轻轻笑了，她已经猜到那是谁了。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呀？只能再去阴间等着重新投胎转世了呀，”她慢慢转过身来，对身后那个极美的女孩说道，“倒是你，好不容易找到了恋人，可要好好珍惜呀。”

　　“恩，”一听此话，落雪脸颊微红地点了点头，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美丽依旧的鱼玄机，“那你可要保重哦，祝你来世可以真的得到幸福。”

　　“嗯，谢谢，你也是哦，”鱼玄机笑着说，抬起头看看澄澈的天空，是啊，还有什么恨是化解不了的呢？

　　*

　　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萧寒转头一看，原来是落雪跟严思恒一起走了进来。

　　“萧寒，陆瑶怎么样了？”落雪走过来关心地问道，一转眼又看到萧寒满脸的疲惫，又关心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还是这样啊，我没事，你们怎么来了？”萧寒轻轻笑了笑淡淡地说。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呀，你都在这守了挺长时间了，”严思恒关切地说。

　　“不用了，我不累，”萧寒抬起头来看着严思恒身上的白大褂，“你不是也没休息又来工作了吗？”

　　“我是工作没办法呀，你这样行不行啊？”严思恒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没问题的，放心吧，”萧寒轻轻笑了笑，然后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转身问道：“那昨晚那个李湘仪，还有那个鱼玄机怎么样了？”

　　“放心吧，李湘仪在另一间病房躺着呢，没什么大碍，”落雪轻声说道，“至于鱼玄机，她已经重新投胎了。”

　　“嗯，那就好，”萧寒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又低下头看着依然昏睡的陆瑶，喃喃地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