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灰 Elapsed》公子离忧

8、新娘

　　当Thor发现他正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外时，他以为他不会再惊讶了。这回没有突然出现径直穿过他的人，没有已经消失的场景。这是他每天都会呆着的地方。好吧，几乎每天。

　　但当Thor看见来来往往的侍从不断地将女人的装束送进房中时，还是捂着脸呻吟了一下。这是他从来努力想要忘记的，也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忘记的事情。该死。

　　***

　　光线从拱形门顶洒进房间里，照亮了放在墙边银光闪闪的铠甲。一只木雕的狮子一爪按住一只头盔张口欲噬——那是Thor的第一个战利品。地上铺着长绒地毯，织着创世的图案，冰与火媾和出生命，母牛舔舐冰块，令Buri显露出来。高大的四柱床是以一棵橄榄树树干整个雕出的，被单凌乱，上面散放着女人穿的内外衣物。

　　Thor看着衣服被源源不断地送进房中，皱着眉，随手提起一件。“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每天的早宴Freya都会迟到了。女人需要把整个衣柜都穿在身上吗？”

　　“着装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发型、妆容、仪态。”Loki看着Thor震惊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好吧，去掉仪态这一步。”

　　Thor把衣服扔回床上。“我不知道为什么步骤不能简化成‘去Jotunheim——抢回Mjolnir——回Asgard’。”

　　“因为我们不能挑起战争。岩石巨人不像冰霜巨人，是Jotunheim中比较温和的族类，他们一直害怕Asgard与Jotunheim开战会危及他们，所以想要以和亲的方式与Asgard结盟。但如果直接去将Mjolnir抢回来，他们很有可能会联合冰霜巨人与Asgard开战。”看见侍从已经将所有衣服送进来，Loki关上了门。“脱衣服。”

　　Thor开始解身上的衣服，一边抱怨：“还有为什么要我来穿这些该死的衣服。”

　　Loki走到一边拿起床上的束腰。“因为只有你能拿动Mjolnir，Freya不可能嫁到那里去，而你不同意由我来扮成她。”

　　Thor脱光了上身，看见Loki手中以钢骨与丝绸制成的束腰，有些惊讶：“我不知道原来新娘需要在衣服里面穿贴身甲衣？”

　　“……这不是贴身甲衣，是束腰。把手臂抬起来。”Loki与Thor面对面站着，低着头，手臂环过Thor的腰，将束腰从Thor的背后直合到胸前。

　　Thor抬着手臂，有些好奇地低着头看Loki的动作。Loki并没有比Thor矮多少，但是要削瘦得多，双手环过Thor的腰时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怀里，黑色的头发擦过Thor的脸颊。顺着Thor的腰线贴合束腰时，Loki尖着手指，似乎是怕弄痒了Thor，一直避免触碰到他腰间的皮肤。

　　随即Loki稍微后退，开始扣胸前的那一排金属暗扣。Thor像是举手举累了，将肌肉僵硬的手臂微微放下来，搭在Loki的肩上，然后顺带搂住了Loki，这样也将Loki往他的胸口稍微拉近了些。Loki接连扣错了好几个扣子，有点不满地抱怨：“你这样压着我，我连扣子在哪里都看不见。”Thor只好乖乖地再次抬起手臂。

　　“这个束腰究竟是什么东西？”Thor看着Loki又绕到了他的身后，头也随着Loki的移动而转动。

　　“能把你塞进新娘服里的东西。现在，抓住床柱——可能会有点难受。”Loki将绑带在手腕上绕了几圈，开始用劲。

　　片刻过后，Thor明白了。他嘶嘶地吸气：“你知道吗，我现在，嘶——开始佩服那些女人了。”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穿这种东西。”Loki花了相当大的力气才能将那些绑带抽紧，简直像一场搏斗。但他并没有出汗——他很少出汗。

　　“那为什么我要穿？”Thor愤懑地问。

　　Loki翻了个白眼。“因为你要穿的是女式婚服，而不是盔甲。我已经尽力跟裁缝解释说，这是一个拥有奇怪身材的新娘，她不仅胸围大，腰围也很大。但那个裁缝固执地认为，新娘服的胸围和腰围应该是配套的，那样才算是一件婚服，这么大的胸围只能配这么大的腰围。这个回答能满你意吗？”

　　“那为什么不让裁缝做一件腰围和我一致的衣服？”

　　“因为裁缝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大的胸。”Loki将带子扎紧后舒了一口气。“好吧，现在让我们来试试你有没有可能穿上那套新娘服。”他转过身去准备去拿贴身内衣时，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Loki转头一看，不由得手背抵住额头，咬牙叹息了一声。“哦，不。我怎么偏偏忘了告诉你不能弯腰呢。”

　　是的，感谢他的哥哥，由钢骨支撑的束腰断裂了。

　　之后Thor坚决抵抗束腰这种东西。“除了令我呼吸困难和随时会被我折断以外，我没看出它有别的用处。”

　　Loki抱着手臂，很伤脑筋地皱起了眉。“好吧，放弃婚服。看来我得去找一件女人的衣服，能塞得下你的就好。然后告诉巨人们，在Asgard，新娘的婚服就是这样。”

　　“不是一件，是两件，弟弟。”Thor指出，“你不能直接变形成女人——你得和我一样装扮成女人才行。”

　　“是的，是的，我知道。但是相信我，找到我能穿的衣服比找到你能穿的衣服容易得多。而且我觉得，”Loki的目光再次上下扫过Thor，“你装扮成女人是不可能任务。”

　　感谢Buri，Loki真的找到了一件能把Thor塞进去的白色丝绸长裙，而将那些累赘多余的其他衣服都省去了。但Thor坚持要自己穿上。“如果我知道该怎么把它脱下来的话，我也知道应该怎么将它穿上。”

　　然后Thor知道自己把话说满了，女人的衣服比它看上去的样子复杂多了。当Thor还在纠缠究竟应该将那条蕾丝边-该死的-丝质-长裙从头上套进去才好，还是从脚下套上来才好时，Loki已经穿好了他那身侍女的绿色长裙，相当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在一边看着Thor。

　　“这绝对比我的盔甲难穿十倍以上。连盔甲都有人帮我穿，为什么我要自己穿这个？”Thor终于恼怒地说。

　　“因为你不想让别人看见你穿着女人衣服的样子，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与此同时，你说不需要我来帮你穿。”Loki说着风凉话。

　　后来Loki考虑到Thor顽固的雄性自尊心，决定口头指点他一下。“你的肩膀比你的臀部要宽，所以你得从脚下套上来。对，先站进去……不，你不能等裙子穿到胸口了才将手臂伸进袖子里，你会把它撕裂的。没错，在腰那里就把手套进袖子……”

　　终于穿上了裙子的Thor站在Loki面前：“非常奇怪，对吧？”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穿着湖绿色天鹅绒长裙的Loki。“我想你比我适合穿裙子得多，这绿色很衬你的眼睛。”

　　“虽然我并不觉得比起你来和裙子相处得更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也许出于礼貌我该说句‘谢谢’？”Loki看着Thor的样子不由得大笑了起来，“你想不想看看现在自己是什么打扮？”

　　Thor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他若有所思地盯着Loki，“我发现我似乎很久没有看见你这么笑了——”他一转头，突然看见了身旁出现的镜子——更准确点说来是镜子中的自己——然后近乎惊吓地用手挡住眼睛，呻吟了一声：“Loki，我恨你。”

作者有话说

　　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