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灰 Elapsed》公子离忧

9、巨人

　　后来两人为了Thor的胡子又费了一番周折。“就算我再怎么舌灿莲花，也不可能让他们相信这世界上真有长胡子的新娘。”

　　“这是我从成年开始就留着的胡子！”Thor愤愤不平地说。

　　“胡子刮掉了还可以再长出来。”Loki见Thor还要说什么，于是朝天翻了个白眼，“我有办法让它很快恢复原状。”

　　“那你有办法可以不用把胡子刮掉，只是将它变得看不见吗？”

　　“Thor，我不是百宝箱！”Loki抗议，“何况我都有几百年没有见过你的下巴了。”这里不是夸张。

　　Thor叹了一口气。“好吧。”

　　在Thor“一切从简”的坚持之下，他们以最快速度完成了接下来的步骤（“好吧，不化妆，”Loki说，“但假发是必须的。”），同时向Thor某些顽固的习惯作出妥协（“脱裤子是不可接受的，”Thor说，“我不习惯两条光溜溜的腿。”）。也许所有的糟糕事情中最好的部分在头纱与斗篷。长而宽大的头纱是按照Thor的身形定做的，顶上是一只常开不衰的白玫瑰花环（玫瑰！），底下缀连着足够将他全部遮住的白纱。而斗篷是为了遮挡一切目光，这样没有人会知道斗篷里的是谁，就算知道也看不见究竟是什么打扮。

　　他们策马顺着彩虹桥奔往Heimdall那里，以斗篷严严实实地遮住全身。虹桥守护者与全见者转身去启动彩虹桥的时候，Thor低声说：“我觉得Heimdall在笑。”

　　“黑脸门神从来不笑。”

　　“不，我真的觉得他在笑——他全都看到了？！”

　　“闭嘴行不行，Thor，别真的像个女人似地纠结这个纠结那个——如果不是你喝醉了以后，莽莽撞撞地将Mjolnir从彩虹桥上扔了下去，现在什么都不会发生。”

　　“好吧……不过，嘿，别用哥哥的语气教训我，我才是年纪大的那个！”

　　“……好吧，哥哥。也许你更想听‘姐姐’？”

　　这时Heimdall已经将虹桥开启，在旋光之中，Thor的抗议声也被淹没了。

　　岩石巨人之王Thrym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的“新娘”与“送嫁的侍女”，同时早已准备好盛大的宴会庆祝他们与Asgard的结亲。在两人脱掉斗篷之前，Loki对Thor说：“你一句话也不要说，我来就好。”

　　当Thor解开斗篷的时候，他听到筵席上众多岩石巨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可能任务。”他等着巨人们发作，同时做好战斗的准备，却听到Thrym以赞叹的语气说：“啊，一位多么可爱的少女啊！”

　　Thor险些跌掉了下巴，僵硬地任由Loki牵着他入了座。Thor听到Loki巧舌如簧地应对Thrym的种种问题，以他自己的声音——没有变高，没有变低，也没有用假声。

　　用餐间隙，Thor压低了声音问：“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Loki提起嘴角笑了笑，“迷惑术。他们眼中看到的的确是Freya和侍女，听到的也是。”

　　Thor呆滞了一下。“就算我们没有穿女装？”

　　Loki点头。“就算我们没有穿女装。”

　　“Loki！”Thor顿时明白了之前在着装时的一切纠结，只不过是诡计与恶作剧之神在捉弄他而已。他还想说些什么时，听到Thrym惊讶地问：“我不知道新娘的食量会这么大？”

　　哦，因为紧张、疑惑与愤愤不平，Thor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吃掉了餐桌上的一整头牛。没错，一整头。

　　“新娘在离开Asgard之前，想到要远离家乡与族人，觉得非常悲伤，整整七天没有吃东西。她现在饿坏了。”Loki扬声回答。Thor暗自呻吟了一声，看起来巨人们真的接受了这个解释。诡异。

　　“接下来我会套问出Mjolnir的所在，并说动他们接受即使不和亲也为盟友的合约。”Loki小声地对Thor说着，却发现Thor正皱着眉盯着一个方向。

　　“你的迷惑术究竟有效到什么程度？”

　　“他们看到他们想看到的，听到他们想听到的。怎么？”

　　“那里有一个巨人一直在用他难看的黄眼睛盯着你。”Thor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

　　Loki顺着Thor的目光迅速地扫了那个方向一眼。“一个懂魔法的岩石巨人，没有被咒语迷惑到。很奇怪他居然没有揭穿我们。”

　　“他没有揭穿我们，”Thor有些阴沉地说，“因为他用那种眼神看着的是你。”Thor发现Loki准备起身时惊讶地问：“你要做什么？”

　　“能找到一个不被我的咒语困住的人很难得。”Loki的眼睛里闪着有趣的光。“你暂时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要说，反正我已经解释过新娘哭哑了嗓子说不出话。三十分钟之内我会回来。”

　　Thor考虑了一会儿，“三十分钟之内你没有回来我就去找你。”

　　“算了吧，你还是好好扮演Freya的角色，少吃点。”Loki觉得Thor的胃一定坚强得不可思议，因为岩石巨人宴会上的食物实在是……相当不敢恭维。

　　Loki起身向Thrym暂时告退时，那个巨人果然偷偷跟上了他。Loki带着淡淡的冷笑施了一个落地生根咒，然后转过身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岩石巨人们拥有灰白的皮肤，那种能令人联想到石灰岩的颜色。Loki看着面前的这个巨人，他的脚与地面的岩石紧紧地连在了一起，体型修长强健，灼灼的黄色眼睛近乎金色，并不像Thor所说的“难看的黄眼睛”。Loki估计在岩石巨人中，眼前的这位应该是颇受欢迎的对象。

　　巨人捏着拳头站在原地。“我本可以躲过这个咒语，但我希望以此向你表明我毫无恶意。”Loki注意到他用的是古语，“我知道他不是女神Freya。你也不是。”

　　“对，”Loki漫不经心地点头，“所以？”

　　巨人笑了起来：“邪神，我便开诚布公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它在哪里。”

　　Loki这时才凝聚起注意力来，仔细地看了巨人一眼，发现巨人的目光果然有些令人厌恶——淫邪也就罢了，偏偏加上他最讨厌的那种自鸣得意。“不，谢谢，不用麻烦你。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