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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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两人同时转头，果然是郑雅雯，她斜倚在门边，双手抱胸，微笑着看向屋内两人。
栾芸这才仔细看她的样子，果然是大变样了。
原先的黑色长发烫成了大波浪，染成了艳丽的酒红色，窈窕的身躯包裹在白色T恤和黑色超短裙内。黑色超短裙遮不住白嫩的大腿，过于紧身的T恤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低胸设计让胸前风光若隐若现，很是诱惑。
这活脱脱一个都市时尚女郎，哪里还有半点原先简单朴素略显土气的样子！
栾芸吃惊不小，没想到短短时间，郑雅雯居然发生这么大的改变，而且这个改变，居然是来自……叶舒城？
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直言不讳道：“雅雯，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面对栾芸如此直接的追问，郑雅雯有些词穷，对着栾芸那双清澈的眼眸，顿时觉得自己矮了一截，又看看旁边默不作声的小夏，她眼波一转，抿唇轻笑：“哪里来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做什么还来问我？”
郑雅雯变相的承认，让栾芸愠怒不已：“这么说，你承认了？真的是叶舒城给你的？”
“是又怎么样？”郑雅雯满脸不在乎的表情。
“雅雯，你怎么能这么……”栾芸有点说不下去，这话说出来太伤人。
“这么什么？”郑雅雯轻轻一笑，接着替她说下去：“自甘堕落是吗？”
见栾芸蹙眉盯着自己不吭声，她继续说道：“我不觉得这是堕落，男未婚女未嫁的，在一起合理合法，有什么好指责的？不就是因为跟了有钱人吗？钱啊，多好的东西啊，有人给我，我为什么不要？那么轻易就能得到，我为什么不拿？”
看着眼前的女孩，栾芸突然觉得陌生，她摇摇头，“雅雯，你的想法偏差太多了，你不该是这样的，而且我早告诉过你，叶舒城那个人招惹不得的，你会吃亏的。”
郑雅雯走回自己的位置，将手中的FENDI啪一声甩在桌上，冷哼一声，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好吃亏的？我除了这副身体以外，什么都没有，他愿意要，就给他好了。”
随即又朝栾芸抛个媚眼，暧昧一笑，“还是说，芸芸你也想掺一角？”
“你说……”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栾芸一时气闷得哑口无言。
“你放什么屁！”一直旁观的小夏坐不住了，跳起来指着郑雅雯鼻子骂：“你自己不要脸，少扯上别人！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贱！”
“我贱？没错，我是贱！我为了钱巴男人！可是……”郑雅雯身子一转，对着栾芸扬扬下巴，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你以为她又清高到哪里去？还不是一样的表面上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
“雅雯，你说明白，我做了什么表里不一的事？”栾芸深吸口气，抑制住怒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郑雅雯话里带刺，“平日里一副清纯少女的模样，还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再怎么好脾气，被人这样辱骂，任谁都不可能再忍下去，栾芸也火了，高声说道：“郑雅雯，你倒是给我说说清楚，我怎么吃着碗里、怎么看着锅里了？”
郑雅雯也拔高了声音，语气尖酸刻薄，“已经有了一个赵彦伟，还跑去勾引叶舒城！不是吃锅望盆是什么？”
勾引叶舒城？！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栾芸彻底懵了，只觉得她的论调太滑稽！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心好意的劝说，最后竟然招来这样的污蔑羞辱！心里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她吸口气，将快要漫出眼眶的泪硬生生逼了回去，抓起桌上的手机冲了出去。
“舒城。”徐珊坐在沙发上，上身半趴在叶舒城的大腿上，手指轻轻地在他的腿上画着圈，她柔声开口：“城，爸爸说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是不是该把婚事办了？”
叶舒城仍由她在自己身上轻蹭厮磨，眼睛并没有手中的杂志，脸上表情平静无波，放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每一次提到结婚的事，他都是这样，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再说一次的时候，他终于淡然地应了声：“再说吧，我最近很忙。”
“可是……”
徐珊不甘地咬咬下唇，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叶舒城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皱眉，拿起手机，看看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霎时拢起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是谁？”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徐珊狐疑地开口问道。
他并不回答她，只是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到外面的阳台上。
徐珊不敢跟过去，坐在屋内满眼好奇地不停张望，奈何距离太远，她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
阳台上，清凉的夜风扫过他的眉眼，他慵懒地斜靠上金色雕花栏杆，一手按下接听键。
“芸芸？”他的声音微微上扬。
接到栾芸的电话，说不诧异是骗人的。
她的号码在他的手机里存了许多年，却是一次也没有响起过。
听到他的声音，电话那端的栾芸上来就是一声怒吼：“叶舒城，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叶舒城不明所以，诧异地问：“芸芸，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跟我装蒜！”栾芸怒极，“你不要以为有几个钱，就什么事情都能做！你当别人是什么？你当徐珊是什么？”
怎么又扯上徐珊了？叶舒城被骂莫名其妙，声音沉了下来：“芸芸，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事情生气？”
“什么事情？”栾芸不敢相信他还能这么冷静地问她什么事情，“好，你不愿意说我说！你倒是说说，你明明有了女朋友，又……又包养郑雅雯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字，让她难以启齿。
“谁？”叶舒城愣了一下，一时想不起来这个“郑雅雯”是哪号人物，随即恍然，“你是说你的那个朋友？”
“明知故问！”栾芸冷哼一笑，认定他是在敷衍自己。
“呵呵，包养她？”叶舒城反而笑了起来，“芸芸，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没有那个闲心。”
“我也没有那个闲心！开玩笑？你送她的那些衣服、包包、首饰，都是开玩笑吗？”
叶舒城站直身子，收起了笑意，蹙眉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一回事？我什么时候送过她那些？”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敢做不敢承认！”栾芸仍在气头上，话也说得尖锐，“但是我想提醒你，叶舒城，你不要以为什么事情都能做！你爱怎么风流我管不着，我也知道你一向看我不顺眼，可是你不要来动我身边的人！”
叶舒城心中霎时窜起一股怒火，虽然觉得栾芸说的事情再荒唐不过，但是激起他怒意的，却是她那愤恨的语气和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尖锐话语。
她连听他解释都不肯，更加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只是固执地认定了他做过那些事，不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就判了他的刑。
叶舒城压抑下怒火，左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了拳，手背上青筋浮起，根根分明。
他的语气反而镇定下来，轻飘飘地反问道：“你觉得我需要找这样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
他冷笑一声，“我叶舒城，在D市，要什么样女人没有？你认为，我会对那压根没记住长相的女孩感兴趣？”
他话里的满含的嘲讽以为，噎得她说不出话来。
叶舒城唇角弯起，慢悠悠地继续说道：“还有，即使她跟的真我有关系，你以为会是因为你？”他嗤笑一声，“栾芸，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他的声音再平静不过，却隐含着怒气，栾芸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的心狂跳不已，知道他是真的震怒了。以前她再怎么跟他作对，他都只是一笑置之，并不与她计较，这次居然连名带姓地叫她。
她稍稍平静下来，心中疑惑再起，不禁自问，是不是是真的冤枉他了？
“我……”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她有点想道歉，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是说不出口。
叶舒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冷着声音，逼问道：“你告诉我，你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你的朋友，还是因为我？”
栾芸霎时怔住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抛出这样的问题。她心中一阵慌乱，手指一抖，冲动地掐断了电话。
捏着被挂断的手机，脑中不断闪过那张清秀带着愤怒的脸，叶舒城的心中一阵烦躁，抬起手狠狠一拳砸向墙壁。
“舒城！”被他的动作震惊，徐珊尖声惊呼，急忙跑过来抓住他的握紧的拳。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松开手，对手上的血迹视若无睹，甩开徐珊的手，沉着脸走回客厅，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要往门口走。
徐珊急忙唤住他：“舒城，你要去哪里？”
高大的背影顿住两秒，随即打开门走了出去，身后的门被嘭地一声甩上了。
徐珊颓然地看着紧闭的门，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个男人，明明就在自己身边，为何却总是让她觉得像是离了千里远？
“你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你的朋友，还是因为我？”
是因为你的朋友，还是因为我？
叶舒城掷地有声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中响起，反反复复，打在她的每一根脑神经上，字字铿锵有力。此时的她，已经无心思考了，她真的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生气了。
单单是因为郑雅雯的自甘堕落，作为朋友的她气愤难当？还是因为被她那样的污蔑诽谤而感到耻辱羞愤？
还是说……因为对象是叶舒城，才会让她这么的难以接受？
一切都混乱了。
当接到小夏的电话，急匆匆出来找人的赵彦伟赶来的时候，只看见栾芸一个人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发呆，她脸上的表情困惑迷茫。
他顿时松了口气，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慢慢走近她，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心疼地摸摸她的发，吻了吻她的发梢，柔声安慰道：“芸芸，别在意她说的话。”
感觉到自己被一具温暖的怀抱紧紧包围住，熟悉的气息钻进鼻腔里，她反手搂紧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胸中的郁结虽然没有完全消除，却也稍稍安定下来。
栾芸被赵彦伟送回寝室，舍友们都还没有睡，看到她回来，一直坐立不安的小夏才松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拉住她，关心地问道：“芸，你没事吧？”
感激地看了看小夏，她摇摇头，随即轻轻推开她，站到郑雅雯的面前。
她厉声质问道：“你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郑雅雯正对着镜子画眉毛，压根不看栾芸，嘴里轻笑道：“呵呵，你还真是单纯，说什么你都相信。”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不甚满意，拿起化妆棉沾了沾水，拭去画坏的痕迹，一派轻松的摸样，脸上丝毫没有一点谎言被拆穿该有的窘迫。
栾芸原本是打算兴师问罪来的，却没想到郑雅雯居然能承认得这么轻巧，顿时说不出话来，只瞪着眼睛愤怒地看她。
郑雅雯显然不打算放过打击她的机会，神秘一笑：“还有件事情你想不想知道？免费爆料给你，上次论坛里那张照片，是我发的，呵呵……”
栾芸简直不敢置信，一把夺过郑雅雯手里的镜子，甩在桌上，逼她面对自己，高声喝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呵呵，你说为什么？”郑雅雯没了镜子做掩饰，索性直视着她的脸，冷笑道：“说实话，我从第一天见到你，就不喜欢你，成天一副乖巧娴静的样子，你对谁都好，对谁都亲切，装什么圣母？其实你比谁都虚伪、比谁都自私！凭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你？这个世上总有人讨厌你，厌恶你，恨你，你又能如何？”
尖锐的话语狠狠砸在栾芸的心上，只觉得眼前这个面容已经扭曲的女孩子，她似乎已经不认识了。
深吸口气，垂在身侧一直紧握的双拳，慢慢松了开来，她沉下脸，平静地说道：“郑雅雯，我没那本事让每个人都来喜欢我！你讨厌我，那也是你的自由。我只恨自己看错了人，我对你说最后一句话，你好自为之。”
说完，栾芸转过身去，利落地整理起桌上的书本，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怒意，只是台灯白色的光芒照射下，那双清亮的黑眸中，依稀闪烁着水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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