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裂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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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两人走出酒楼大门，栾芸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赵彦伟没有这么快到达，于是两人站在台阶旁的长椅上边聊边等。
郑雅雯看了看时间，对她说：“芸芸，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不你自己在这等吧，你们先回去，我晚点再回。”
栾芸想想，这里离学校也不算远，于是点点头：“嗯，那你自己小心点。”
两人挥手告别后，栾芸独自坐在门前的长椅上，一只手拖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目前飞快驶过的车辆。
想想又觉得值得，虽然等人很无聊，但是也好过在包厢里面对那么多不熟识的人，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假惺惺的客套话，尤其旁边还坐着叶舒城，更是叫她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跟她印象中的他很不一样，以往见到他，兴许是因为和她的父亲在一起，叶舒城总是很放松和自在，显得更真实一些。
今天算是看见了叶舒城的另一面，疏离客套、老练圆滑、分寸把握得很好，栾芸却觉得那其实就是一张完美的面具。
以前就听人家说过，能在酒桌上谈笑自如，低调内敛却让人忽视不了的人，才是真正的厉害角色，不多话，却总能变成所有人的焦点。
叶舒城就是这样的人，在他的交际圈里，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式各样的人中间，确实有他独特的个人魅力。
魅力？想什么呢！脑中闪过的词让栾芸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觉得他有魅力呢？那可是叶舒城呢！没事分析他做什么！
她甩甩头，想甩去脑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于是专心致志地盯着不远处站台的方向，心中殷切期望赵彦伟快点出现。
借口有事要先离开，叶舒城摆脱了那些纠缠，向下属简单交代后，抓起外套松松地搭在手臂上，快步离开包厢进入电梯。
司机小刘按下负一层按键，从电梯的镜子里偷偷打量着眼眶微红、神色也有些疲惫的叶舒城。
老板今天着实喝得不少，他不是贪杯的人，平时喝酒很克制，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有人帮他挡酒，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喝一点。所以哪怕应酬多雾牛毛，他喝醉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看得出来老板今天心情很好，起码一开始是很好的，可是从栾小姐走了以后，老板周围的气压明显低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特别反常，居然爽快地一杯接着一杯，几乎是来者不拒。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叶总，要不您先在大厅休息吧，我去把车开出来。”
叶舒城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即又改口道：“算了，我跟你一起下去吧，直接走。”
两人走到离车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意外地看到车前站了一个女孩子的身影。
见到走近的两人，郑雅雯像是发现久等的猎物似的，眼睛灼灼发光，急忙跑过来，灿笑着打招呼：“叶师兄。”
看着眼前的女孩，叶舒城皱了皱眉头，淡淡地点头回应，随即掠过她身旁。
小刘已经恭敬地打开车门，迎他上车了。
“叶师兄。”郑雅雯眼见叶舒城不搭理她，连忙唤住他：“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他回过头来，低声说道：“你不是和芸芸在一起吗？”
“她已经和男朋友先走了，我不想当电灯泡。”她急切地解释道。
他略一沉吟，毕竟这个女孩子是栾芸的同学，也算是自己带出来的，把人安全送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于是点头答应，“上车吧。” 郑雅雯兴高采烈地上了车，在车上，她故意挨近叶舒城身边，装出一副娇柔的声音问这问那。
他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开始还会礼貌性地回应两句，后来索性假装闭目养神，不再应声。
郑雅雯再不识趣，也不好再纠缠，只好自动闭了嘴，怏怏地转向窗外假意看风景。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车子停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斜前方刚好就是公交站台，恰好看见栾芸和赵彦伟从公交车上挤下来。
这一幕当然被车内的人看在眼里，叶舒城不自觉地沉下脸，冷眼看着前方的两人手拉着手，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地走进学校大门。
郑雅雯注意到他的脸色，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叶师兄，你是不是对芸芸……”
叶舒城面色平静，眼神却射出冰冷的光芒，沉声道：“已经到了，你请下车吧。”
“叶师兄，你……”
这个女孩的意图太过明显，叶舒城岂会看不出来？他快速截断她的话：“我记得我只有芸芸这么一个师妹，实在不记得什么时候也成了你的师兄了。”
叶舒城明显撇清关系的话，毫不掩饰的嘲讽意味，让郑雅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按捺下心中的羞恼，仍是笑嘻嘻地开口：“叶……呃，其实，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
“郑小姐！我的私事，不劳你费心。”叶舒城再一次截断她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请你下车。”
郑雅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他噎得再说不出话来，虽然心中极度恼恨，也只得不甘不愿地开门下车。
在她关上门的刹那，车子像箭一样冲了出去，快速驶离，飞扬的尘土罩住她阴郁的脸庞，久久不散。
大学生活不外乎就是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加上栾芸原本就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获取最新信息方面，总是比人家慢了好几步，她这样的性子，日子过得倒也平静安稳，不容易有什么大悲大喜。
这天晚上，图书馆临近闭馆，栾芸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寝室，一进门甩下书包，就累得趴在桌上不想动了。
对床的女生小夏凑了过来，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小夏，别摇了，我都要累死了，满脑子的英文单词，好不容易记住几个，你一摇，全乱了。”栾芸死赖着不肯起来，哼哼唧唧地对小夏说道。
小夏噗嗤一笑，神秘兮兮地看了眼寝室紧闭的门，随即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就没发觉郑雅雯最近怪怪的？”
栾芸抬起头奇怪地看她，“郑雅雯？她怎么了？哪里怪了？”
她最近忙英语考级的事，每天起床就出门，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通通泡在图书馆里，不到闭馆绝不离开，回到寝室都临近熄灯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别说郑雅雯了，就连赵彦伟，都已经好些天没见过面了。
她哪里还有半点精力关心其他七七八八的事情！
“我猜你也不想搭理她。”小夏自顾自分析道，“毕竟这种事你夹在中间，也不好。”
“我怎么不想搭理她了？我这不是忙嘛。”栾芸好笑地说，她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什么叫不想搭理她？好像她们结怨了似的，“还有，什么这种事？什么我夹在中间？你到底早讲什么？”
“芸，虽然这事你没掺和，也就跟你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但是郑雅雯现在那样子，我看不惯！”小夏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语气很是不屑。
栾芸越听越糊涂，“到底怎么了？你直说好不好？都把我绕晕乎了！”
不明白小夏为什么这样的语气，虽然平时跟郑雅雯不至于关系好到形影不离，但大家一个寝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还是一团和气的。平时小夏对郑雅雯也是客客气气的，没听说有过什么冲突啊！
小夏以为她故意打马虎眼，急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栾芸噗嗤一笑，“我是真不知道啊，我这阵子忙着呢，两耳不闻窗外事已经很久了。”
小夏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像是在分辨她的话是真是假，看栾芸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知情。
又谨慎地看一眼寝室门，小夏凑到栾芸耳边更加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就没发现，郑雅雯最近变了很多吗？”
“哪里变了？我没注意到呀！”
见栾芸摇头，小夏翻个白眼继续说：“她最近突然变得很阔气，跟中了五百万似的。出去买东西都选最贵的，吃的用的都比以前好百倍不止，我都见她拿回来好几个名牌包包了，我跟娟子仔细研究过，肯定是正品，假不了。”
栾芸吃惊地问：“她哪来的钱？”
郑雅雯的家境大家都清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比一般家庭还要差一些，平日里她吃的用的都不是很好。
她自尊心又很强，平时栾芸会不着痕迹地暗地里帮她一点，还要小心翼翼防止她发现，以免她难堪。
她怎么会突然有钱了呢？
小夏撇撇嘴：“你不知道？她那些东西都是你那个师兄送的，她亲口告诉我的。”
叶舒城？！栾芸怎么也想不出郑雅雯怎么会和叶舒城的名字牵扯在一起，难道那天的酒席之后，他们私底下还有联络？
她皱紧眉头问道：“他送她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小夏不屑地哼一声：“别告诉我你想不到。”
栾芸不是傻瓜，她当然想得到，只是……她下意识地不想往那方面去想。
她震惊得几乎要忘了合上嘴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亲口告诉你她跟叶舒城……”
小夏肯定地点点头，栾芸脑子里一片混乱，叶舒城、郑雅雯！郑雅雯、叶舒城！脑中不断闪过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怎么会这样！她的眉头攒得死紧，这怎么可能呢？
“成天得意得不得了，不就被有钱人包养么，得瑟什么呀！她以为自己多光彩呢，现在看我们都是用鼻孔看的！”小夏还在一边发牢骚，随即又不放心地交待：“芸，你既然之前一点都不知道这事，现在也假装不知道好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不行！”栾芸摇摇头，语气很坚决，“等郑雅雯回来，我一定得问问她！”
“问我什么呀？”一道轻快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裂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