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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天下英雄谁敌手 ...


  •   展昭别了钱明逸,独自一人坐在润州的一条陋巷之中吃些汤包裹腹。这是一个老人家的路边摊,只有三样东西卖:汤包、铺盖面、面汤。汤包只是普通货色,更加上展昭满耳都是钱明逸口中的西北乱局,根本食不知味,那老头随手丢过来一小碟醋,醋香扑鼻,甘香醇厚,令得困顿烦乱的展昭精神为之一振,那汤包蘸上一点香醋,滋味立时不同,油腻尽去,清香爽口,竟有了几分家里母亲弄的味道。

      他这才念起自上次回乡祭祖,一晃又是半年,这次过家门而不入,让老妈知道了,肯定唠叨死。
      “抢人啦!”深巷里传来一声妇人的惊呼,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扛着一个白衣女子,从巷底奔来。

      见此情境,展昭不禁莞尔,大白天的,这正是名副其实的“抢人”,他一挥手跟老板道:“再来一笼汤包。”

      那壮汉已经奔到巷口,听他这话,竟扛着人回转身来,走到展昭面前,怒道:“喂,南侠,你怎能见死不救?”

      展昭正吃汤包,被他这话呛得一大口汤水全喷在他脚上,那人“哇哇”跳脚,将肩上的女子朝展昭一丢,吼道:“你怎么这么邋遢?!”

      展昭无奈苦笑,不得不拎着那女子的后领口,像拎一条咸鱼,事实上那女子的长发垂下,完全遮住脸面,像极一具僵尸。

      这也能怪我?拜托你们想让我上当也用点心思,拿出点诚意好不好?这条咸鱼,应该能退货吧?

      他还没把这想法付诸实施,咸鱼的领口竟然飞出一条两指粗的青蛇,血红小口大张,龇着毒牙飞扑而来。

      展昭两指一伸,夹向青蛇七寸,那咸鱼突然翻身,袖中又飞出一条“青蛇”,可这青蛇却坚-挺如马刺,直直向展昭腹中贯来。

      此招攻其必救,既狠且辣,可展昭再次莞尔,小妹妹,你功夫不错,可惜还要再练十年。

      他左手去势不改,仍旧轻轻夹住青蛇,身子猛向后倒,似乎要一摔到地,拽着咸鱼的右手毫不放松,咸鱼果然随着他向后飞出。

      展昭在将要触地那刻突然右手一松,人已直立,咸鱼以为自己脱了他掌握,还来不及得意,领口又落到展昭手里。展昭这下再不客气,拖着这条巨型咸鱼回到桌旁,扔在地上,又一脚踏住她背脊,近两尺长的毒蛇往她颈上一挂,继续吃早饭。

      那壮汉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这时走到他们面前,摊开一只巨手,道:“姑娘,你答应了做完戏要给我五两银子的。”

      “呸!”咸鱼道,“我是说事成之后五两银子,你没看见现在被踩在脚底下的是我吗?”

      壮汉一跳三丈高,咆哮道:“你还说万无一失呢!这不是骗人吗!臭丫头,看我揍死你。”

      他举着钵大的拳头就要砸向那小姑娘,小姑娘哇哇大叫道:“打死我也没有钱啊!谁有钱你找谁啊!”

      壮汉颇识时务,果然化拳为掌,伸向展昭道:“这位南侠公子,这钱该你给。”

      展昭捏着一只热乎乎的汤包,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面前两位,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俩联合起来要杀我,我还应该付钱?”

      “话不能这么说,你把我鞋弄脏了,总要赔钱吧?我这鞋可不止五两,现在已经算是便宜你了。”壮汉道。

      展昭定定的看了他十秒,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我服了,他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往桌上一摆,又埋头吃汤包。

      那壮汉生怕展昭反悔,闪电般抓过银子,闪电般消失。

      于是,展护卫花了三两银子,请了两个人来杀自己,还要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这世道太乱了。

      脚下的咸鱼见展昭只对吃早饭以及拿她来垫脚有兴趣,只能问道:“喂,你是不是应该问我点问题?”

      这声音娇俏可爱,没有一丝咸鱼味。

      “比如?”展昭忙里偷闲答道。

      “比如,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扮成丁月华来害我?”

      “你是在扮丁月华?”展昭大惊,让热汤烫了嘴,再仔细从头到脚看那咸鱼,真是完全联想不到
      丁月华!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田敏言,我娘说女子要既敏于行,又敏于言,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展昭无语,我根本没问你这个好不好?

      “你是什么人?”

      “延安府桑城人,不过我很不喜欢那地方,跟兴庆府差远了。”

      延安府来的?还去过夏都兴庆?展昭心念一动,此女只怕也是冲着兵符而来。

      “你为什么偷袭我?”展昭问道。

      “嘿嘿,这个不能告诉你。”

      “那你还叫我问!”展昭一松脚要付钱走人。

      田敏言从地上爬起来,却站着不动。

      “你还不走?”展昭道。

      “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你想跟踪我对不对?”田敏言道。

      “你不走我走。”展昭的想法给人说破啦。

      田敏言竟然就跟在他后面,展昭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既然你想跟踪我,我也想跟踪你,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岂不方便?”

      这想法挺可爱的。

      对着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展昭除了笑,还能干什么呢?

      笑完,他大步前行,能跟得住我,你就跟吧!

      田敏言知他准备甩了自己,从袖中又摸出一件东西,大叫:“好热啊!好热啊!”

      展昭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大冬天的什么东西这么热,却见那小丫头拿着把折扇猛扇一气,上面几个大字——天下风流我一人!

      展昭笑不出来了,一手夺过折扇,没错,这是货真价实的白玉堂的招牌,上面丁月华画的乌龟还隐隐可见。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丢下我不管。”田敏言得意极了。

      “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只要你帮我去甘露寺抢到还魂丹,我就带你去见白玉堂。”

      展昭狐疑的观察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丁月华的?白玉堂怎么会在你手上?”

      田敏言双手合什道:“天机不可泄露。”

      “好,我答应你了。”展昭倒要看看她背后到底是何方神圣。

      田敏言拍掌雀跃,道:“太好了,我们走。”

      展昭眼看着她向着墙壁冲去,一头撞上南墙,疑惑道:“田姑娘,那是堵墙。”

      “我现在知道了。看来还是不能耍帅,该亮兵器的时候还是要亮。”田敏言袖中滑出一条“青蛇”,随手拉长竟是一根碧绿竹子制成的盲杖,她把头发往后一捋,露出脸来,一张鹅蛋脸极为甜美可爱,还有点婴儿肥,可是一双眼睛却是琥珀色的,又从琥珀中隐隐泛出蓝光,一转眼珠便发出锐利的光芒,像极了夜里的猫眼。

      展昭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你看不见?”

      “嗯,我是瞎子。”田敏言做个鬼脸,道“可是我是个很厉害的瞎子,除了不太认识路。”

      她把盲杖伸向展昭。

      展昭牵着她问道:“还魂丹可以治你的眼睛?”

      “不,我的眼睛是天生如此,无药可医。是白玉堂受了很重的伤,一直都昏迷不醒,只有还魂丹能救他,我们夺了丹药要尽快赶回桑城。”

      她的话不尽不实,展昭却不敢不信,只是问道:“你为何不直说?”

      “嘿嘿,我想称称你的斤两。”田敏言道,“果然,很重、很重、很重。”

      甘露寺乃是在北固山北峰之巅,展昭带着田敏言走到北固山脚,一片旷地上围了一圈人,闹哄哄一团,田敏言听见,一头拱了进去,正听得一声鼓响锣鸣,一个说书人言道:“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秦王嬴政,天下一统。二世而亡,楚汉争雄,刘邦吕雉,底定关中。王莽乱政,光武中兴。秀丽江山,再起烽烟。曹贼连横,吴蜀合纵,三分天下,其势已成。。。。。。”

      “好!说得好!”人群中暴起掌声,一个粗豪的男声连连叫好。

      所有人都惊奇的向发声处望去,说书的连开场白都没说完,端不知这又好在哪里?

      叫好的是一个虬髯客般的汉子,一头乱发、一脸胡须,看不清真容,他见自己惹来一众好奇的目光,冷哼一声,拧头上山。

      这虬髯客在士人多俊秀的江南更显特出,展昭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尽显草原大漠的豪迈之气,展昭已经知道这评书好在哪里,好就好在“三分天下,其势已成”,此人只怕不是宋人,亦非辽人。

      他再看田敏言,还在一门心思的“看”热闹,连忙拎她出来,田敏言大呼道:“你着什么急,人家讲到刘备甘露寺相亲这回,马上要洞房花烛了。”

      众人一听“洞房花烛”,全都转过头来看他们怎么个“洞房花烛”,展昭窘得拎起咸鱼,直上北固山。

      北固山虽不甚高,却山壁陡峭,北面滚滚长江,扼吴楚之险要,历来为知兵者推崇,展昭一气攀上北峰,一眼望见长江洋洋洒洒磅礴而至,西北的山中细流终于纳百川而浩荡,快要奔流入海。

      山巅之上耸立一人高的巨碑,上书行云流水的六个大字——天下第一江山,落款乃是梁武帝自号——竟陵萧衍。

      面对这万年长河,百年史迹,展昭心胸为之一阔,天生豪气迸发,一掌拍在碑上,手掌所触之处颇为异样,展昭不由细看。

      这一看之下,暗暗心惊,自己刚刚拍下去的地方已有一个深深的掌印,从来形容掌力之强都说有开碑裂石之力,可这一掌,碑体丝毫无损,却在石碑上深深印上五根鲜明指印,说它刚猛,胜过开碑裂石,说它柔和,不亚于水滴石穿,此人武功,刚柔并济,已臻化境。

      “施主,施主,请留步。”

      吵闹声从碑后传来,展昭探头一看,隐在幽幽巨木之间的千年古刹门前,两个小沙弥正和方才那虬髯客对峙。

      虬髯客昂首阔步就要闯入寺中,两个沙弥拦在门前,虬髯客道:“敝人卫慕天,请住持赐见。”

      “贫僧已经禀过师父,师父说施主所请之事,本寺不能答应,还请尽速离开。”

      虬髯客卫慕天喝道:“敝人千里而来求取丹药,乃是为了救人,你们不听原委就拒人于千里之
      外,好不讲理的佛门中人,还说什么慈悲为怀。”

      他一声“呸”去,两手各举一名沙弥,轻巧得好似举着一对枕头,就要将两颗脑袋撞个滚地西瓜满地红。

      展昭一急之下,湛卢自腰间旋出,直取卫慕天后脑,湛卢剑鸣大作,卫慕天老远听到这示警声响,将两个沙弥朝门里一丢,赤手空拳抓向湛卢,谁知湛卢就在寸许之外突然回转,回到展昭手中,正是南侠绝技——雁回翔。

      卫慕天一回身,正和展昭昂然对视,不由端详这出剑之人,一双眼睛直如自己在青海见过的最沉静的冰湖,挺拔的身姿如神山巍峨灵秀,如此人物不知会引得多少人生生世世、转山转湖不休。

      “这位。。。卫兄。。。。”展昭道。

      田敏言拉他衣袖,低语:“人家是姓卫慕。”

      “卫慕兄,甘露寺的住持方丈既然不愿赠药,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田敏言又拉他衣袖,低语:“我们也是来抢药的。”

      “出家人见死不救固然不对,可也不能出手伤人啊!”展昭兜得好快。

      卫慕天鼻中一哼,目中精光暴射,万千钢钉般投向展昭,衅道:“我呸!大宋果然是人杰地灵,既有见死不救的出家人,又有逞口舌之利的伪君子,自以为天-朝上国,不过是夜郎自大。今日就让某家给你们开开眼!”

      他说到“天-朝上国”之时,已经拽住一只门环,运力一扯,整扇门扯下。这甘露寺的木门久经战乱,毁损殆尽,几乎全是补铸的铜铁构件,这一扇门之重只怕在两千斤以上,卫慕天一顿脚连退三步,大门在他手中便如一面铁盾。

      展昭心下了然,那石碑上的手印必是此人所为,只是困惑,此人武功之高绝不在自己之下,可为何要做此蛮牛行径,难道人会像扇门一般立在那里等你吗?

      答案立现。

      那卫慕天惊天一啸,古木密林之中百鸟惶惶然逃逸,连翼如云蔽日,振翅之声破空,何止禽鸟变色?展昭何其镇定之人亦是脸色一白,只见卫慕天啸声中举重若轻,猿臂一挥,竟将那扇巨门当做暗器飞掷而出,旋若闪电惊雷,扑向寺中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之中香客如云,若被掷中,死伤难以计数,展昭胸中怒火腾然而起,脑中却更是一片澄明。他足尖微微一点,凌空而起,双腿轮转、踏波而行,如在大海上低低回翔、随时猎鱼的飞鸟,不取木门却足如利爪,逼向卫慕天面门,卫慕天略感惊异,出拳如风,攻向展昭足底涌泉。
      这一拳足有开山劈石之神力,展昭嘴角微一上扬,竟在空中毫无凭恃、陡然加速,卫慕天拳头慢了一拍,将至而未至,往前一送,仿佛是再将展昭掷了出去。

      展昭用此巧计借力,身子一旋,当真如西风漫卷,由东而西、铺天盖地,何用弹指一挥间?清风本无一物,却借得天地之势,迅疾浩荡、所向无敌。

      卫慕天本拟待展昭驰救大雄宝殿之时,再攻其必救,让他两下里顾此失彼,可展昭轻功之快,快得太出乎意料,自己还未动手,展昭已经如翩然白鹤卓立木门之上,随着木门飞快旋舞,舞势越来越缓,舞动的方向也由向前变为下降,偷袭的良机稍纵而逝。

      “砰!”

      展昭强行将木门压在大雄宝殿前的空地上,额上一滴冷汗滑落,从不炫技的南侠竟被激得只用轻功应对如此强敌,着实太托大,令他措手不及的是,卫慕天这一掷之力中暗藏后劲,将木门震得四分五裂,要叫他穷于应付,如果自己内力稍弱、如果自己没有借得一拳之力、如果自己没能控制住脚下的碎片。。。。。。这木门必将四射飞出,伤人无数。

      四下里香客哀嚎奔走,和尚们竞相呼救相告,在恐慌张皇的人群中,两个凛然对峙的人鹤立鸡群。如神针定海,如不周擎天,沧海横流也罢,天地将倾也罢,我自巍然不动,衣袂轻拂,檐铁叮咚,树影摇曳,似乎拂动万物的不是风,是两人之间无影无形的杀气。

      卫慕天道:“南侠展昭?”

      展昭不答,右手挽剑如花。

      “你定要阻我?”

      展昭道:“救一人,杀一人,君子不为。”

      “有理。”卫慕天竟大笑转身离去。

      展昭浅笑以对,笑得云淡风轻,右手却捉紧了湛卢,只因为他无数次面对过退却之后狂澜般的进攻。

      卫慕天边笑边行,状极豪迈道:“可惜你我天生为敌,还魂丹是在下的囊中之物,兵符卫慕更是志在必得。”

      此言一出,展昭色变,一声怒吼自胸中喷薄而出,响彻江山:“展昭讨教!”

      大步疾行的卫慕天左手一引,一颗炮弹似生了眼睛直射展昭,铁索脆声哗哗作响,口中呼道:“南侠小心,此乃金刚流星锤,无坚不摧,未逢敌手。”

      湛卢紫芒大作,脱鞘而出,展昭一手擎过,道:“金刚怒目,不如菩萨低眉,卫慕兄今日尝尝我这无锋之剑的味道。”

      卫慕天故作讶然道:“上古神兵,慈悲湛卢,难道不是已故的丁姑娘之物么?”

      展昭脸色再变。

      这两人俱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交手之时,任何一方的心绪波动都会是致命杀机,这卫慕天外表粗豪,却极善攻心,兵符二字实乃奇袭展昭,若真引得展昭细想他为何在千里之外、十数日之前便已知道今日自己会身携兵符,自然会去推想那幕后之人如何步步为营,将自己陷于罗网之中,再去深究那人究竟是谁,如此一来,展昭自然心绪纷乱,再无战意,必败无疑。

      可惜展昭全不上当,即刻还以颜色,豪言约战,竟占先机。

      一计不成,一计又生。

      卫慕天又故意言及丁月华之死,无异于直戳展昭死穴,临阵扰敌,乱人心志。

      展昭闻言果然满面悲色,剑锋挟怨愤而来。

      流星锤如一条满口獠牙的恶龙呼啸而至,直奔展昭檀中,欲将他一条条一片片撕碎,展昭侧身一让,手腕划出大大小小无数的圆环,以诡异的弧线缠上流星锤的玄铁长索,步步进逼,铁索随剑之前行寸寸碎裂,索与剑迸出灿烂火花,在展昭手上盛开,饶是展昭有内功护体,手背上仍是皮开肉绽,血滴成线。脑后,流星锤呼啸而去,又呼啸而来,惊破虚空,穿颅而过,只是呼吸之
      间。

      可展昭脚下没有半分迟疑,湛卢势如破竹,一往无前。

      卫慕天被展昭庞大的气机牵引,欲要撒手疾退,已是不能,手中流星索上一波波劲力冲击而来,愈来愈强,就快被海啸没顶,南侠脚上步法似缓实疾,湛卢圆润的剑尖锐气袭来,已要洞掌穿心。

      是流星锤先击中展昭?

      还是湛卢先刺穿卫慕天?

      或是,同归于尽?

      周遭观战之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呆立当场,田敏言竖起了耳朵,停顿了呼吸。。。。。。

      卫慕天手上的铁索突然碎断,化作万千流星雨击向展昭,在阳光下,星星点点,闪烁、灿烂。
      前后夹击之下,已陷绝境的展昭,还能如何?

      针锋相对,宁折不屈!

      他竟完全无视面前的暗器如星,仍是疾速向前,流星锤已到脑后,展昭微笑着将头微微一偏,轻易将千钧一发化作疏旷潇洒,流星锤紧贴着颈项飞向卫慕天,强烈的劲气刮得皮肤赤红发痛。

      湛卢画出的圆环越来越大,幻成一片朦朦紫幕,将展昭笼在光幕之后,似乎无形无质,又似乎无懈可击,所有碎片一触而逝,丝毫不能攻破这防线。

      好一招“波诡云谲”,一举化解危难。

      卫慕天来不及吃惊,流星锤已到眼前,他铁袖一扬一拂,流星锤没入怀中,他人却随着流星锤的去势飞跌而出,直出甘露寺大门之外。

      两人依然相对而立,展昭的笑还是云淡风轻,手背上滴滴淌血,卫慕天虎躯巨震,双目流露的是决不能置信的震惊,他曾设想过展昭亦是绝顶高手,却绝没料到,一招,只是一招,自己已经败了。

      卫慕天微一拱手道:“我输了。南侠九天轻云纵的轻功果然不凡。”借着那飞跌之势向后疾退而去。

      展昭挽起紫色剑花,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输给展某的轻功,是你根本不该提丁月华三个字。”

      湛卢锵鸣入鞘。

      卫慕天心下大骇,此人,究竟是有情,抑或无情?心战对他,竟然无效?

      他双臂一振,庞大的身躯如一片黄叶,飘落山下,只留下一句话回响山巅:

      “展昭,有敌如你,休怪卫慕天毒辣手段,陆续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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