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2(2) ...
-
虽说苏家在司马朝莅属寒门，但后汉朝时，也是蜀川陇中名门。
陇中出名士，虽比不过江东仕霖人才辈出，但胜在出了一人。
当年，整个后汉末期最著名的名士就出于陇中，乃是作有隆中对的卧龙先生孔明。
陇中地灵人杰，可想而知。
而爹爹也算是一代奇士，二十七岁浪子回头，发奋读书，可谓是大器晚成。
与琅琊王氏门中所出的“安石”这样的少年灵童简直是天生一对，咳咳，天生敌对。
两人并称“苏王”，分别代表“勤能补拙，读书论品”和“天赋异禀，血统纯正”两种截然不同的哲学价值观，暗含了寒门庶族与权门贵族的明争暗斗，寒门寒士们坚信能靠读书出仕，而贵族子弟之中也不乏才识杰出之辈，两派恩怨纠葛，矛盾重重，身为两派代表的爹爹和王门安石也不自觉地被身后看不见的势力推向敌对的巅峰。
唉，爹爹与王门安石王粲之本是极可能成为这个朝代最惺惺相惜之人，却因为寒士与门阀之间的争斗而身不由己，不得不处处敌对。
卿本佳人，奈何奈何。
爹爹白衣卿士，流风回雪，安石红衣如火，惊才绝艳。两人腾于空中，脚下皆是绝壁深渊，冰岩千尺，悬崖万丈，冰刀雪剑，如戟如刃，一失足，就跌入万仞之下。风，吹起他们披垂的长发，冰，陨落于飘飞的雪红之间，两位佳人，一位内秀，一位风华，碎冰中的黑眸，压抑而饱含深情地对视，怎奈生死立场，不得不斗得你死我活，如此悲情是何等凄美，何等暧昧？
“诶，摔傻了？”
神马破鸭嗓子正打破了我YY爹爹和王门安石终极对决的最高.潮。
我勃然大怒：“你丫的没看到他们正纠缠得难解难分，欲仙.欲死么！”
半秒钟的冷场。
“咳……”
我看着王骥之同样冷掉的脸，干笑了一声。
“还真行，大白天就做梦了。”王骥之戏谑地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呵呵……”还是做你爹和我爹的梦。等等，他的手放在哪里啊？
“还以为苏修那个老匹夫只能生出苏文正这种儿子，没想到你的相貌倒还不错……”
调戏我我忍了，调戏哥哥绝对不可以。我也伸手捏住他好看的下巴，恶狠狠道：“既然我哥哥被你说得那么不堪，那你哥还那么拼命追求我哥干嘛！”
王骥之轻轻撤回手，包住我捏他下巴的手：“那是我哥的事，至少我选的人是你，而你的相貌也还算配得上我。”王骥之挑眉一笑，面若桃花。
呃，我发现我已经习以食色到一定程度了，此时竟然还有闲情品味他和王谦之容貌上的细微差别。他的相貌应算是极俊美的，但是比起王谦之那种极品奸臣，却又差了一些。比如，我会觉得他的嘴角不够弧度，有点僵；他的眼神虽然很邪肆，但不够阴险；他和王谦之一样，唇色极好，却不比王谦之的朱唇足以诱人失陷，而比起陆子羽唇上的梅花之色，又少了几分清雅；他的眉英气有风骨，却没有哥哥眉宇间的豪迈之气，更没有先前那位气场强大的皇族骚年的帝王霸气……我发现，我已经有点同情他了。司马朝美人太多，王骥之实力悬殊，难觅CP啊！
我坐起身，换个姿势勾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我非常理解你迫切想找个实力相当的CP，咳咳，对手，又找不到，只能找到一无是处的我的心情。”我鬼使神差地拿出腰间的桃花扇，放在他的手里，“拿着吧，希望你不要一直活在内心的阴暗里。”我无比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摇着头起身，转身潇洒地离开。
可就在我转过身，背对王骥之的一瞬间，我突然咬唇，小脸皱成寿桃团子，我刚才到底在想神马？怎么就这样把给哥哥的扇子流出去了呢？我扭动身子，把手臂捶向胸部，边陲边顿足，直想快速地离开那里。
我低头猛冲，没冲几步，头就撞到一个物体，那人闷哼一声，手上却是一带，我非但没往后跌，反而又往前冲了几分，然后和那个人一起摔下去。
这回，那人的衣襟彻底被我撞开来，我也如愿以偿地蹭到了美人□□。王谦之仰倒在地，眼神迷离魅惑地看向我，嘴角依旧是那个万年不变的完美弧度，还有那领口，一直开叉到腰部，露出平坦的胸部和半隐半现的腹部，诱人探究。
我睁大眼瞳，满脸发烫，一时不知道看哪里才好。
王谦之看着我的样子，嘴上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我都要怀疑他嘴角的弧度到底有木有上限了，可不管那嘴角怎么上扬，弧度都完美到极限啊！
“小苏郎君，你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吗？”我看着那美好的弧度变化，下意识应声：“恩……嗯？”我突然跳起来，脸上越发发烫。我这才发现我刚才一直骑在奸臣身上，而奸臣身后还有一群衣着华贵的骚年，看样貌穿着，应都是王门子弟。因着贵族子弟的服饰上都是印有族徽的。
王谦之由两个骚年搀扶着站起，也没怪罪我，只是随意地掸了掸衣袍，姿态惬意，很难想象其背面的满身尘土。
我的心中刚刚升起一丝小愧疚，已有两个王门子弟怒道：“庶子无状，王门也是你能随意冲撞的么？”“七叔身上的直衣绸缎，价值千金，一介寒门陪得起么！”我这才发现，奸臣的衣料虽和哥哥一样是月白，但那质地确实不一样，真的好滑，覆在奸臣的肌肤上，摸上去，竟分不出是丝绸还是皮肤。
咳咳，这好像不是重点。我皱眉，市值的千金，相当于万斛粟，而爹爹位居八百石，一月的俸禄也才十六斛粟。我咋舌，王门不愧为司马朝除却皇族司马氏之后的第一世家，果然财力雄厚，竟然用那么多斛粟米置办丝绸，而一匹丝绸还做不成一件直服，加上配色，至少要四到十二匹不一样的丝绸！就当是四匹丝绸的话……
我正有些算不过来，一群比我大的骚年已围了上来。我微微着急，如果是豪门贵族教训一个寒族寒士的话，是讨不回公道的，不由地左右寻找哥哥。
“无妨。”如玉的声音响起，是王谦之。
王谦之的一句话就让众王门子弟停止靠近，王谦之翩翩走来，向我微微一笑，道：“迎宾的礼官已经到了，苏兄已先入了内殿，小苏就和我一道进去吧。”
不可能！哥哥一定会等我，奸臣在骗人。我黑黑的眼睛直直看向奸臣，王谦之只是伸出指节分明的玉手，脸上笑得越发诱惑。
袖子下的手狠狠捏紧裙摆，奸臣果然阴险，他的阴险之处，在于我明知道他在骗人，我还得和他走，否则，这群王门子弟可以群起而将我撕碎！
奸臣到底想干什么，而我又该怎么办？
我颤着伸手，随时准备撤回地交到王谦之手中……
“七哥……”
并不好听的声音似是在叫奸臣，奸臣微微看向我的身后，我一愣，也半转过身看过去，已被那个人勾住肩膀，我的动作正好靠到他的怀里，我见到那华服上的红蓝绣边，已知道他是谁了，看来桃花扇真没白给啊！
我低头靠在那个人怀里，心忖着，奸臣内斗，我是该顺其自然呢，还是该再火上添个油？
“七哥和诸位侄儿，这是……”王骥之问得别有深意。
“九叔来得正好，礼官已到，众兄弟与七叔正要入殿。”一个王门子弟道。
“哦，是这样。”王骥之道，“那七哥和几位侄儿先去，我随后就到。”
王谦之随意一捋胸前的青丝，又看向我笑道：“小苏郎君，走吧。”月白衣袖再度伸来。
“七哥的这一身直衣是否还要换一下。”王骥之说得随意，手下却轻轻挡开王谦之的衣袖。
“哼哼。九弟这一说，倒是我疏忽了。小苏郎君的直衣也脏了，就与我一道去换吧。”王谦之失笑着主动牵我，“待会儿可是要面圣的。”王谦之面上像对自家子弟一般亲和地对我，话里却用晋帝压我，更确切地说是压王骥之。
“七哥的对手该是苏文正才是，而苏平川，可是我选的对手。”王骥之笑意盎然，脸色却有些差了，我一叹，论起“笑里藏刀看不见”，王骥之毕竟还是差了一些，好在，他够强势，“既要换，还是我带小苏郎君去换吧。”
我低头心道，这两兄弟把我当死人啊！就算要换也该是我哥给我换好不好，他们知不知道“越俎代庖”怎么写啊？我暗地里恨得牙痒痒地，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这两位哪位都比我强势，我更没机会趁他们内斗时开溜，这旁边可还都是王门子弟呢。
“既然都要换，就一起去吧。”王谦之稍稍让了一步，却是以退为进，“九弟以为呢？”
王骥之没有理由回绝，只能点头答应。
其实，只有奸臣一个人，我会害怕，但是有王骥之在，我却莫名地松了口气。
可其实，王氏兄弟毕竟是亲兄弟，就算王门内部有我不知道的矛盾，对待敌人，也是狼狈为奸。此时的我还不知道，我只是更危险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