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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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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所为实在令人发指!
我当然知道奸臣的目的是挑拨我与哥哥的兄弟感情,但我小苏苏平川是什么人?
会任由奸臣陷害忠良么?
我突然凑近奸臣,把眼神放空,搞得意乱情迷的样子:“好热……小苏,好热……”我自己扯衣服,动作绝对夸张,边扯边把奸臣的衣襟一道扯下来。魏晋重凤仪,倒要看看他怎么办。
奸臣微微一笑,似乎看出我的目的,只是把嘴角扬高,任由自己酥肩半露。呃,我很快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计谋,和奸臣比卖弄风骚,我自叹不如。那月白的衣衫被扯落,奸臣的肩线很滑很完美,锁骨突出,加上眼底动人的风情,那个叫销魂。
再反观我自己,衣服和头发一定已经风中凌乱了。
憋屈,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形容词,在与奸臣的对决中,小苏无疑是惨败。但是,这出闹剧既然开唱,我还是得坚持唱下去。
我咽了口唾沫,只能顺势一个驴打滚,从奸臣怀里滚到地上,再从地上滚到哥哥身边。
在打滚的过程中,我无比委屈地看向哥哥,还不忘我的台词:“哥哥,小苏解不开……”
在我卖力而委屈的表演之下,哥哥终于动容了,微微牵了下嘴角。
我也最后奋力一滚,滚进哥哥的怀里。
“呼~”
当我的鼻子撞到哥哥的腹部,我长长呼出口气。
我感到哥哥温润的手指碰触我的后脑,才敢把脸抬起来。哥哥纤长的手指轻易地解开我胸前橘黄色碎花华服的系带,华丽厚重的衣服落到地上,只留下里头粉白色丝绸单衣和白棉里衣。我弯腰,重新把华服的红绸腰带系在粉白色丝绸单衣的腰部。我正想乖乖坐起身。
哥哥道:“总角乱了。”
“哦。”我趴着答应,像小兔儿一样乖顺。
总角是未成年男孩子把两鬓的头发中分,在耳际扎起,各自束成圆环状,垂于耳下的发式,若是女孩子,是把两鬓的头发剪齐平,再用丝带扎住,称为分发。
相比之下,我总觉得还是男孩子的总角装束漂亮些,更何况是这个美男辈出的朝代。哥哥骨感的手解开我头上的总角,两垂孩童的青丝从耳后垂到胸前,哥哥用手指梳了梳发丝,归拢在另一手虎口,再弯绕上去,系住。左右两边皆是这样。
“好了。”哥哥淡淡一笑。
我点头,道:“那哥哥,我去溪边照下。”身为司马朝的男子,我也是很注重风仪的。
我前提裙摆,就往廊下跑。我这次上了心,特别注意脚下,没有再绊倒,很顺利地下了廊,穿上木屐。跑到红漆宫桥的地方,对着溪水照样子。我长得玉雪可爱,明眸皓齿,外加我的眉毛很英气,算是个极漂亮的男孩子。
我本是穿着一身孩童的华服装束,因是除去最外的直衣,现在身上的粉白色丝绸单衣和腰间的红带,配上总角上的红髻,衬得我唇红齿白,越发好看。
想到刚才和奸臣脱衣比美,虽然眼底的风情和撩人的身形比不上他,但我的可爱样子还是不差的。
我对着水里的自己甜甜地给了个微笑,很是满足,我发现我盯着自己的脸,都可以迷恋上半天啊!
而这时,水下倒映的红漆宫桥上突然出现了个少年的身影,他的样貌也是极好,穿着一身司马朝皇族才能穿的黄金华服,腰系金子铸造的腰带,水袖翩翩,腰配宝剑,那张目前还是娃娃脸的脸颊边,总角垂落,英姿俊朗。他的双目似寒星,眉宇似宝剑,“天潢贵胄”四字用在他身上,一字不差。
我呆了一刻,猛然抬脸,果然见到红漆宫桥上立了个他,而我所在的角度,正好被他俯视,他冷冷瞥了我一眼,霸气得足以将我秒杀。
不知是被吓的还是什么,我心如小鹿乱撞,赶紧低头。再抬头时,他没有再看我,只是眯着眼专注地看向廊上,我松了口气。此位仁兄,霸气外露,难为CP啊!
等等,他到底看哪里啊?我顺着目光看过去,竟是南北两大士族集团中间的位置,那个位置,是哥哥和奸臣所坐的位置! 不过,哥哥和奸臣也确实太销魂了,有木有?
奸臣的汉服经过我的乱扯,领口略开,当众露出颈下袒.露的平胸,带着魏晋朝独有的放.荡不羁,让他百媚丛生的惑世女态更添几分疏狂之姿。
再观哥哥,哥哥的眉头习惯性地微微皱起,月白色的汉服领口恰到好处地露出锁骨,正直之中又带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清明之气,让相貌略逊的哥哥在气场上直接震慑,甚至,这种气场比之王谦之的惑世绝色更大气磅礴。
我深深震慑,不止在于哥哥和奸臣的美.色,更在于他们眼底之间那股明里暗潮汹涌、暗中不共戴天的态势。
而他们也似感受到第三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同时转头看向红漆桥上,少年毫不回避,竟以一敌二,同时与两人对视,却丝毫不落下风,夏日泛着玫瑰色的日光照在少年一身金黄华服之上,流光闪熠,炫的我睁不开眼。我眯眼,再看向哥哥的方向,几道日光也在这时射入回廊,在哥哥和王谦之的月白直衣上打上大片耀眼的阳泽。
就在阳光最强时,三人的目光焦于一点,万籁突然静止了。我再度震慑,空气仿佛被三股强大的气场固定住,这到底什么情况?
空中云层突然开始涌动,红漆桥下的小溪忽明忽灭,连带三人身上的光点也开始闪动,他们三个谁也没动,我眯着眼,也不敢稍动,不知挨了多久,长空终于再度放晴。
“筝——” 千金公子箫子别似有意似无意地击了一记筑音,打破了原本绷紧气氛。我的眼前明黄一闪,少年定定地转身,离去,我能清晰看到他腰配的长柄宝剑。
王谦之不知何时从何处拿了一把飞禽羽扇,挡住胸前,翩然摇曳,那眼底的光芒如波潋滟,他的嘴角依旧勾起,可眼中早没了妖娆媚惑。我再看向哥哥,哥哥气息内敛,只是盘坐于地,偶有微风拂过他胸前的青丝,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虽然,我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见到三位美男子之中的两位都用道具衬托了他们独特的气质,哥哥身边似乎还缺少一样与之相配的道具。
我突然想到什么,提着裤裙,就往外跑。我的木屐跑过漆红的木质宫桥,“哒哒哒”地留下一串响声。我跑到宫殿外,一路经过外头候着的马车车架,总算找到我家的玉佩马车。
我跳上去,在马车里翻箱倒柜,终于在简朴的篾席垫子下,找到了我偷偷藏着的三角柱形的丝绸卷布,扯开卷布上华丽的红色流苏,里头是一把不同于这个朝代已成风尚的飞禽羽扇的扇子,扇子由竹子做成骨,外粘宣纸中的上品,雪白的四页麻纸。在这个纸帛比丝帛贵重的朝代,这是一件非常金贵的物件,也是一把非比寻常的扇子,要是爹爹知道我如此奢侈,竟不将四页麻纸用来读书习字,而制成这劳什么子,不止要斥我玩物丧志,定还斥我不知勤俭,尽受了司马朝贵族门阀的奢华习气,毕竟苏家也是寒门,比不上司马朝的门阀望族。
而我这把扇子更贵重,在于我在扇面上绘了一株桃花,偶有花瓣飘落,落英缤纷,暗合陶渊明桃花源记前武陵人所经之处,算是有典故的,尽显文人风流。
我手一摇,桃花纸扇一开一阖,淡淡微风扇过,我摇头摆尾,好不得意,这可是我背着爹爹偷偷上坊间淘来的稀罕物。
若是这把扇子捏在哥哥修长的指骨之间,我已经可以想见其惊艳的场面了。
又躲在马车上偷笑了半天,才将扇子插在腰间,跳下马车,跑回皇宫。
上次因是见着王氏一门,未来得及细细欣赏司马朝的京都皇宫,如今细看,不由地赞叹,魏晋重风物,这皇宫形质颇有古意,用色用物古朴大气,白玉色剔透的宫墙,石青色的华丽飞檐,钩心斗角,青岩色的瓦片楞次栉比,是京都中最高的建筑。
司马朝时期,百官上朝之地被称为禁城,后宫所在之处称为高台,高台建在禁城之后,高于禁城,且大于禁城。在禁城与高台之间,有一个白鹤栖息的巨大湖泊,湖泊蜿蜒流淌出数条小溪,贯穿禁城与高台之间,整个格局完整,富有魏晋独有的奢靡与禅意,两股对立的意境在同一个朝代并存,又是另一番迤逦大气。
也只有这样的朝代滋养了魏晋风骨,而魏晋名士也皆是姿容与才学具佳的风流人物,这是个美男辈出的朝代,也是个名士轶事最广为流传的朝代——司马朝。
就在我踩着木屐,一边欣赏皇宫,一边抒发感慨,为自己生在司马朝而感到万分欣慰的时候。我木屐不知怎么就是没踩好,直接摔向前方,我惊叫出声,意识到腰上珍贵无比的桃花扇,在趴下的瞬间拱起尾部,在地上完美地完成了ORZ这个高难度姿势动作。
我愤怒,抬头看向那个绊倒我之人——王骥之。
王门中人一定都与我有仇的,我先是被王谦之暗算,现在又被王骥之暗算。
事实上,爹爹与王门安石确实是与有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