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 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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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啊。
我恐奸臣阴险，又恐奸臣皮相。
而我更恐的，是自己啊……
我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热血少年，这几日又闭门憋字，我真恐自己一时失控，连奸臣都会随意扑倒，苟且败火……
而奸臣，万万苟且不得！
可，他的手为神马还放在我腰上！
而我为神马已经软在他怀里，《宣示表》已经写完了啊喂！
苏平川你清醒点啊！奸臣是有阴谋的啊！
可是我的身子就是软在奸臣怀里直不起来，这简直是勾起我自己的性格冲突啊！
“小苏——”
我眼神迷醉，那声音……
是哥哥！
“哥哥——”
“哥哥！”
没有一刻比我现在那么激动，真的可以用内牛满面来形容。
我花了全身气力憋下去，又被奸臣撩拨到极致的燥热完全爆发，我顾不得手上还拿着青花瓷笔杆的毛笔，身前还有几案砚台，就向哥哥如狼似虎地扑去……
那么多天，身在美男窝，见不到美男。
那么多天，身在美男边，吃不到美男。
最重要的是，那么多天，那么多天……
我那么多天，都想着哥哥，可哥哥不在身边……
不能摸哥哥，不能咬哥哥，不能抱哥哥……
但，我想哥哥！
“哥哥！”
奸臣欺负我你知不知道，奸臣勾引我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
我扑到哥哥怀里，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泣音。
哥哥揽住我，脸色冰寒，冷冷地看向王谦之：“谦之兄，舍弟这是有什么错处吗？”
王谦之兀自翩然地勾唇笑道：“没想到小苏郎君那么怕习字啊？”
哥哥冷眼瞥向几案上的字稿，我偷偷瞄过去，不看还好，一看真是连我自己也吓一跳，我那一叠很高的字稿，远看就像是一叠鬼画符，而几案上，在王谦之端秀的尚书体边上的三个字已经看不出形迹，于是，鬼画符又多了一张。
“呃……”我边偷瞄哥哥，边低下头。
哥哥冷冷地看着那些字，嘴角几不可查地笑了一下，伸手抚上我的额头，无奈道：“让你来这里，还是太早了啊……”哥哥叹息，又看向王谦之，伸手握拳，放在嘴前清咳一声，道：“难为谦之兄督促舍弟习字了……”真是难为了，难为王谦之有忍功，那么多天忍得那么不动声色，竟还能把着写出那三个字的人的手在那三个字旁边写完整篇《宣示表》，原来在他折磨我的同时，我也在折磨他啊！
“不妨，骥之小时候也是我看管习字的。”奸臣就是奸臣，一出口就刺中哥哥的痛楚。
哥哥的脸色果然再度变冷：“谦之兄还是管好令弟，小苏我自会管教。”哎，看来哥哥和王骥之误会颇深啊，其实……王骥之也是受害者的，好不好。
“这一点苏兄不必担心，族中长辈近日正罚其闭门思过。”
“恩。”哥哥淡淡应了一声。
“啧啧，还以为小苏郎君受了多大的委屈，却原来是谦之郎君受的委屈更大啊！”
眼前突然闯进来一个小男孩，向我扬了扬糯糯的眉毛。他和我的年纪差不多，长得粉雕玉琢，很是可爱，他鬓前梳着两束漂亮的总角，两头用大红流苏扎了包包髻，穿着用光滑的紫色绸缎做成的童服，衣摆上嵌着“顾氏”族徽，原来是江东四大门阀之一的顾氏家族子弟。
“维之。”
顾氏少年对王谦之的讽刺很快被一个年长的声音制止。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哥哥边上竟还站着一位大美人，他穿着深紫偏墨色的曲裾缎服，衣摆也印有顾氏族徽。他的领口垂得很低，好看的平胸半隐半露，他的头发随意地用一支毛笔斜斜挽起，其余的黑发披在身后，两鬓的两缕青丝无意垂落，尽显南地氏族的随意。我不由赞叹，这位顾氏郎君这股子妖气倒是和奸臣有得一拼。很难想像，哥哥那么正直古板的人竟会和顾氏郎君那么风流随意的人同时出现。
“原来是‘画魁公子’顾惜之。”王谦之勾唇作揖。
“‘画魁’二字不敢当。”顾惜之作揖回礼，“倒是舍弟维之新入国子监，还请谦之郎君多多照拂了……”
我抬眼，冲顾维之狂眨眼，“你不是吧，马上就要进国子监了，你还敢得罪他？！”
顾维之脸色一僵，“少……少罗嗦。”
我只能摇头，“你完了。看到我刚才有多惨了吧？你一定比我还惨。”
顾维之孩子气地看向我，包包髻上的流苏一动，“哼，他真有那么厉害么？”
“有。”我叹气，伸手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王骥之那种骚年都不是王谦之的对手，顾维之这傻孩子是没指望了。
“小苏郎君——”
我手一僵，赶忙把搭在顾维之肩上的手收回来，让眼睛完成月牙形，看向奸臣。
“哼。”
我脊背一僵，感到顾维之鄙视的目光从背后射来。
“小顾郎君——”
“嗯？”顾维之如遭电击，我背后的目光骤断。
“古人读书，必先清房室，净墙壁，洁几案，正笔砚，宁心静气。此间墨迹凌乱，你们初来国子监，便先扫除一下吧。”奸臣的语气没有一丝火气。
我回神，才见到我刚才见哥哥太过惊天动地，以至于笔墨乱撒，虽然挺有风致的，但满室狼藉。而且，连哥哥和我的身上都洒上了很多墨迹，而我手中此刻还拿着一支毛笔，我手一僵，那支毛笔就“阔啰拓”掉在了我的白袜子上，好了，这下，我身上除了脸，没有一处是不沾墨的了。
我看了哥哥一眼，哥哥没有帮我的意思。我又哀怨地看了顾维之一眼，“你看吧，叫你得罪他。”顾维之比我还要郁闷，明明根本不关他的事，也只得卷袖子干活。
哎，奸臣阴险，那么简单就把我和顾维之给收拾了。
跪在地上把弄翻的竹节笔筒放到几案上，青色的衣袖已经把地上散落的毛笔拾起大半，我抬首，见到哥哥安静地把沾了墨的和未沾墨的毛笔分类，干净的放进笔筒，沾墨的放进洗缸，哥哥竟在帮我一起收拾！
顾维之羡慕地看了我一眼，也眼巴巴地看向顾惜之。顾惜之却翩然挡住哥哥青色的衣袖，道：“文正兄，也该是小儿辈历练的时候了。”哥哥点头，站起，再不帮我了。
我瞪了一眼顾维之，他却给我一个鬼脸。我推着地上的抹布踮着脚尖冲到顾维之身边，我语气平静，“维之郎君，看来就只有我们两个收拾了。”顾维之看着满席墨迹，鬼脸一僵。
先是练字，后是扫除，我已经累得连路都走不动了，顾维之也好不到哪里去，边走边怨愤道：“哼，我才不要做这个王谦之的学生，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竟把苏郎君的国子监主簿夺了去。早知这样我就不来了！”顾维之忿忿不平，我真为他捏吧汗，还没走远好不好，奸臣可能还听得到的哎！他还嫌被奸臣整得不够啊，要是出了人命肿么办？不过，他好歹也是在为了哥哥抱不平，我是不是该想神马办法帮帮他？
等等，神马！原来哥哥本来才应该是国子监主簿的吗？！
“呜……”如果哥哥是国子监主簿的话……王谦之！我咬牙切齿。
“好了，小苏，谦之郎君的字位列北晋一品，还在我之上，他肯教你，你该虚心学习才是。”哥哥摸了摸我的总角，语重心长地劝说，我什么都听不进，只是直靠着哥哥的身子走路。哥哥穿着一身青色的直裾，发上梳髻，身后披发，两垂青丝垂到胸前，身板修长如东坡之竹，在这炎炎夏日中，让人一靠顿觉凉爽。因是知我累坏了，哥哥青色衣袖下的手臂揽住我，帮我分去大半重量。“呼～好舒服～”我终于又抱住哥哥了，我满足地用鼻子呼气。
等等，我好像忘了神马？“啊！我的鬼画符！还可以卖钱的！”突然，我大叫，一阵风一样地冲回奸臣房间。（喂，刚才是谁说还没走远，奸臣可能听得到哒？）
我一瞬推开木质移门，奸臣挑眉看着我，我嘿嘿笑了下：“我来拿鬼……贵郎君的墨宝回去好好临摹下……”
王谦之点头。我赶紧抱起我的那叠鬼画符，冲王谦之傻笑着，把他的那张当着他的面放在最上面，而后快速地脚底抹油。
“小苏郎君。”
我的脚一顿，僵硬地转头回看他，他露出一个完美的笑，道：“回去可要仔细临摹，我明日可还是要考你的……”我抱着鬼画符的手差点没拿住……
“文正兄还要去御史台？”
“嗯。”
“文正兄，你如今如此风仪，直接去御史台，只怕不妥。”顾惜之道。
哥哥低头，也注意到身上这件被我泼了墨的青衫有损风仪，正微微蹙眉。
顾惜之已伸手摸上发间的毛笔，一瞬拔．出，那原本随意挽起的满头青丝如瀑布般垂下，衬得他的姿容越发妖冶。他一手执笔放入唇间，用舌沾湿笔尖，另一手直接在压住哥哥，我睁大眼睛，顾惜之动作轻柔，哥哥也没有回避，与顾惜之正面相对，顾惜之靠近哥哥的胸怀，将那湿了墨的笔触在哥哥的腿间游移……
我闭眼，激动地捏紧拳头，哥哥和惜之郎君真的好……
“不够湿，文正兄，不如先进舍弟的房间？”
我的拳头捏得更紧了，进房间？
“如此，便烦扰惜之兄了。”
顾惜之揽住哥哥的双肩，侧过脸挡住哥哥的脸，哥哥微吟：“惜之兄……此墨……味如何？”
“……甚苦。”
（某小苏脑补中ing）
“小苏郎君，你要进来看吗？”
“不了不了，你们继续……”嘿嘿，甚好，甚好，我佯装着睁开眼，却见顾维之古怪地看着我，我嘿笑一声，趴在顾维之身后，张头伸进房间，把身子扭成歪脖子杨柳状。
哥哥已然立起，顾惜之裾跪着，纵一支大号毛笔从哥哥的青衫衣摆直遂哥哥的前胸，而后，顾惜之倒蹙笔尖，秃笔寸出片片竹叶。哥哥的青衫上原本被我泼了墨的地方，竟生出寒稍万尺，墨香扑鼻。顾惜之寸至此处，骨腕一勾，那秃笔融水，满笔淡墨又晕出竹林千亩，最后，顾惜之左袖一挥，用回他簪头的那支毫笔在竹子根部点几点余墨，画成。顾惜之不愧是画魁，一团团墨迹，竟被他晕染出修竹的风骨，完全衬托出哥哥的魏晋风仪。
“多亏有惜之兄。”
顾惜之娇羞抬眸，妖冶一笑。
两人四目相对，惺惺相惜……
咳咳，哥哥的CP有点太多了有木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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