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距离》金灯

16、番外--赵默然（1）

　　高一那一年，我遇到了她。
　　她长相清秀，个子有点高。犹记得她一双大大的眼睛闪亮闪亮，长长的睫毛好像我夏天扑的蝴蝶翅膀，一张一合，让我挪不开眼。
　　她叫林美林，一个有点绕口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想，难道她的父母都姓林吗？
　　那为什么不叫林林算了。
　　然后我偷偷的笑，为自己无聊的想法。
　　这是一个全新的班级，全新的面孔，都是不曾见过的。我却只对她留下了印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美林。”
　　当老师叫她名字的时候，没有人应声。
　　我看她，我顺着她望的方向看，她在看，张砚熙。
　　心里突然就是不爽。
　　“老师，她走神了！”
　　有点报复的心理我大声说了一句。
　　她迅速地低下了头，我却还是看见了她羞红的脸，又红又圆，好像秋天挂在树梢的苹果。
　　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里滋生。
　　旁边的女孩应该和她很熟。她们低头说了些什么，那个女孩就伸长了脖子望林美林刚才看的方向望。
　　林美林很快的拉下了她，说了句什么。
　　是在看那个张砚熙吗？
　　我扭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叫张砚熙的男生。
　　真好，安排座位的时候我坐在了她的后面。
　　我很开心，单纯的开心。
　　我搭上了她的肩膀，想和她说话。
　　她不理我，有一点小受挫。
　　再后来她吼了我一句，然后笑了。
　　她的笑容就好像三月的桃花，在枝头随着风微微的抖动，我被这种甜甜的气氛所包围，整个人有点飘飘然起来。
　　我喜欢和美林相处，我想和她讲话，我希望她看着我。每次她看着我的目光都让我觉得有一股涓涓的细流在身体里萦绕，一种浑身舒爽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感觉。
　　可是我发现她经常趴在桌子上面，看那个叫张砚熈的男生。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偷偷的看，似乎不想被任何人发现一般。偷看一眼，然后立刻转头，抿紧嘴巴悄悄的笑。那种笑容是那么的刺眼，刺得我心里十分的不痛快。
　　美林，为什么要把属于我的目光分给他呢？
　　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自己的这种情绪的原因，就像被抢走了最心爱的玩具一样，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竭尽所能的夺回来。
　　她和我说话，常常一副蛮横凶狠的样子，其实我知道她的本性并不是如此，但是我没有揭穿她。我接受她的态度，至少这也算是与众不同吧，她只有对我才这样而已。
　　我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话痞痞的，有点不正经的模样，其实我只是像掩饰心底的异样与慌张。
　　最开心的就是她问我问题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对她是有用的，甚至是必不可少的。或许别的同学也可以帮助她，我却只一厢情愿地相信自己的想法。
　　她又走神！又是因为张砚熈！！
　　我也有些气恼，说“不听算了！”
　　回过神来的她立马抓住了我的胳膊，着急的跟我道歉。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剑拔弩张地对我，反而是有些请求的，尤其是她细细小小的手轻轻的拉住了我的胳膊。完全是她无意识的行为，却让我的心彻底地软了下来。
　　直到她转过身，胳膊上面的余温似乎都还没有散去，柔柔地熨烫着我的心。
　　她的同桌似乎也遇到相同的题目不会做，美林让她找我解答，她有些犹豫。
　　美林，我只愿为你解题而已！我并不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除了对你，你知道吗？我有些难过，觉得自己的一腔热情被人遗忘，甚至被丢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凡的过着，有阴有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直到我搬家。
　　我搬到了十四小区，美林家的小区。这让我兴奋了一整晚。
　　放学的时候，我叫住了美林和她的好朋友，乐欣，想要跟她们一起回去。
　　但是美林似乎有些不愿意。我还是紧跟在她们的身后，即使她们走的很快。
　　她们约着去小花园写作业，我也正好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次难得的相处机会，张口就说“好”。
　　她们有点诧异旁边有人。
　　没注意到我呢！原来我是这么容易被人忽略的呢！！！！
　　“我一直都在啊，是你们没有注意到我。”有点小不满的，我开了口。
　　美林有些安慰地承认没有看到我。
　　柔声细语的让我欢喜，心里的乌云立刻驱散。
　　“今天比往常快多了呢。”美林把写完的作业放进书包。
　　她看了我一眼，欲张地嘴唇又闭上了。
　　她应该是想说因为我的原因作业写得很快，还是想谢谢我呢？
　　她虽然没有说出口，我却因为自己的猜想愉快起来。
　　乐欣提议玩沙包，其实我觉得很幼稚，但是和美林在一起，我一样玩得很开心。
　　“小心！”
　　美林踩到了一个石子，眼看就要摔倒，我急忙出声提醒，显然来不及
　　“啪”，她摔在了地上，摔得很重，因为我的心也跟着摇晃。
　　“我看看。”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一条一条的血丝在雪白的臂膀上特别明显，深深的刻在我的心尖上。
　　我们到比较近的乐欣家给美林伤口。
　　她怎么这么逞能！！！
　　我一把抓住准备自己挪到水管边地美林。服一下软就这么难吗？？
　　她又走神，在我帮她清洗伤口的时候。
　　莫名的，我就觉得她是在想着张砚熈。
　　她不让我看她腿上的伤。
　　如果是张砚熈，她是不是就不会拒绝？我的脑袋里突然闪出这么一句。
　　“害臊？”忍不住的，我有点讥讽的说了一句。
　　意料中的，她顶了回去。
　　只要想到美林在想着张砚熈，我就心烦意乱。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的挖苦她，她一直都默不作声。
　　最后毫无留恋的走进她家的楼梯道。
　　我只听见“砰”的关门声。
　　或许开始讨厌我了吧？
　　我只是不想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却想着另外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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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摸底考试张砚熈第一，美林第二，我第三。
　　美林知道张砚熈第一名，满脸的开心。
　　我不禁苦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美林，其实我一直都是第一名啊！
　　心里苦涩难当，我只是不想考在美林的前面，没想到却成全了张砚熈的第一。
　　“林美林，你和张砚熈坐在第一组，第三排。”
　　老师的话犹如一道雷电将我彻底击垮。
　　我怎么会……
　　我十二万分的后悔。
　　我变成了围绕她而转动的月亮，而她是围绕着太阳而转的地球。她的眼里只看见太阳，殊不知太阳的光辉博爱地给了所有的星球，而我，却仅仅围绕着她，只围绕着她，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看着美林笑颜如花地和张砚熈相处，我的眼睛就像扎了一根刺。我努力地不想去看，却怎么都挪不开眼。
　　她似乎，已经完全忘了我。

　　今天早读是语文课，美林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突然站起来冲了出去。一整堂课我什么都没有看进去。下课铃一响，我就奔了出去，四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在水池边。我放慢脚步，稳住呼吸，走了过去。
　　看都是我，她有些傻愣。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们的第一次谈话，还算愉快的谈话。
　　我没有像以前一样痞痞的，惹她生气。突然兴趣缺缺没有了那份调侃道的心情，我想对她好，我也希望她知道我对她好。
　　这段时间我才想明白，以前自认为不错的相处方式是多么的愚蠢。
　　下午劳技课，老师带我们出去学习拍照片。
　　美林竟然被点中做老师的模特。
　　当老师说需要一个男生的时候，我立刻坐在了美林的旁边。
　　她有些不满，却没有做声。
　　真好！我忐忑的心稍微放缓了一些。
　　那张照片我一直珍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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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乐欣对我说起的时候，我还久久没有回神。
　　自然地，我拒绝听到她的话。
　　“赵默然，听见没有？美林喜欢张砚熈！！！”她不耐烦的扒了我一下肩膀。
　　“那又怎样？”心明明痛得要命，我却还是装出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那个张砚熈有什么好的。他不喜欢美林，他对美林也不怎么样，还和别的女生一起有说有笑呢。哼！还不如你对美林好呢？”乐欣一脸的打抱不平模样。
　　她？乐欣看出来……
　　我因为她的言语紧张不已。
　　“不行，我得去问问那个张砚熈。”
　　“别去！”我拉住冲动的乐欣，“美林不会愿意你这样做的。”
　　“我看不下去！如果长久下去，美林只会伤的更深！她现在看不明白，看不清楚，难道你也看不明白吗？你甘心？”
　　我不甘心。可是我……
　　“别去！”几乎祈求的，我恳请她。
　　无法想象美林知道后的反应。
　　“她会怨你的。”我看着乐欣，企图说服她。
　　“怨吗？”乐欣露出一个比哭难看的微笑，“我们十年的友谊啊！或许会怨吧，但是我不想她以后更伤心，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怎么能让她被人随便的对待！”
　　最终乐欣还是去了。我发现她不仅冲动，还和美林一样的倔强。
　　我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复杂心情陪着乐欣去的，无法描述。但是我见证了美林爱恋的消亡。她还没有开始却已经被无情地画上了句号的爱恋。
　　“可是我又不喜欢她。”即使我这样一个外人在场的时候，张砚熈也毫不留情的抛出了这么一句。
　　“不喜欢就要说清楚！！”乐欣大声地叫嚷。
　　“我没有这个义务。”张砚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从头至尾他都好像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如果美林在场，她是不是就能看清楚？
　　“你这个混蛋……”乐欣被彻底的激怒了。我明白她不能忍受自己最好的朋友的真心被这样随意的践踏，不带一点怜惜的。
　　张砚熈！真是个混蛋！！！
　　我用最后的理智克制住想要凑他的冲动，拉走了准备对他挥拳的乐欣。
　　“你干嘛拉我！！！”乐欣火大地冲我嘶吼。
　　“你冷静一点。你这样有用吗？”
　　“美林真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这种人。”乐欣猛的捶墙，似乎要把所有的愤怒锤进那面墙里。
　　“这件事不要对她说”我郑重地提醒乐欣。
　　“可是…..”
　　“她现在眼里只看得见张砚熈的好，你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说不定还会影响你们的关系。等合适的时机吧。”
　　“好吧。”
　　可是我千算万算，却惟独漏掉了她---程予洁。
　　我没有想到我们找张砚熈的时候，她就偷偷地跟在不远处，偷听到我们的谈话，并且告诉了美林。
　　而我却在第二天她找到美林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我并没有偷偷地跟随，但是却默默的站在不远处看。
　　美林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的，但是我真正看到的时候，却仍然心疼的厉害。我真想冲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忘记张砚熈，回头看看我。
　　我低下头，没有勇气继续看你眼中溢满的伤痛和泪水。那一颗颗的泪花砸在我的心上，让我痛得无法呼吸。
　　美林，你可知道，还有一个人会因为你的开心而开心，会因为你的痛苦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