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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公平不是银货两讫而是各取所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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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逢喜事精神爽,烟雨第二天又神气活现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惹得几位姑姑一阵笑。
上午烟雨乖乖的在后院呆着,托着腮帮对影儿说:“影儿,府内的天和府外的天终是一样了。”
影儿跟着烟雨时间久了,却是把自己以前自己的生活痕迹都磨平了。对于小姐偶尔蹦出来的话,影儿只能见怪不怪,不过有点影儿却真觉得怪了:
“小姐,我还以为你今天上午就会出门。以前夫人不让你出门的时候,你每天都会念叨。今天能出门了怎么还会来后院发呆呢?”
烟雨想逗逗影儿,忙一脸坏笑的对影儿说到:“哎呀,我家影儿这是在撺掇着本小姐出门呀?从实招来,看上哪家的小子了,这么想出门相会?”
影儿没想到小姐会这样说,惊慌失措说到:“小姐,您是从哪里听来的?你可要相信我呀?”
那一付苦大仇深百口莫辩的样子,哎,听说,好像有人听到这种话就要自杀的。
烟雨收起调笑,说到:“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说着玩的。”
再一看这丫头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是,烟雨又是一阵劝慰,这丫头才罢休。这朝的风气到也是极度开化的,想来影儿之前算是在一个严厉的家庭里长大。
不过,刚才那句话倒是问到烟雨心坎上去了,今天我为什么不出门?难道真的是太容易得到的机会就不让人珍惜了,看来人的孽根性才是骨子里面的东西,烟雨忽然带些淡漠的摇摇头。
倒是把影儿看得有点觉得莫名其妙,平时嘻嘻闹闹、玩乐撒娇的小姐,倒是这种府第娇贵惯了的小姐的正常表现之一,但是,这位小姐在人后的沧桑和偶尔的落寞又是从何而来?
刚吃完午饭,外面就有人拜访说是找木小姐,会是谁呢?
烟雨都堂内一看。却是冷清儿的丫头寒玉。
这冷小姐可真是有速度,昨天叫我去看她,今天就派人来请了,不过反正也是闲着,烟雨心念着,去跟娘亲说一声。
莫愁一脸“你可真闲不住”的表情,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
烟雨步入了沈府,她终于明白了李继同说的“李府和沈家的差别不是一点点”这话的含义了。
不看这设计,只园子的面积就足以让人觉得夸张了。
而园内不只有亭台楼阁更是有小桥流水,长廊成排依水而建,让烟雨的脑海中直冒出一个词“御花园”,虽说这只能算是个缩小版本。
寒玉带着烟雨和影儿从偏门进,直往冷清儿所在的后园走去。
而在园子里面,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他的眼光掠过一个身影,顿时眼光里面有了神采,这个身影竟与深埋十几年的记忆重合。
沈荣轩猛然起身,但哪里还有人。轻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只怕她见到了“沈”字都会绕道而行吧!
一晃眼,我们十八年没见了。
终于在经过了七弯八拐之后,到了冷清儿居住的地方,远远的冷清儿就在门边迎烟雨。
看到烟雨,冷清儿不好意思道:“麻烦妹妹跑这一趟了。”
烟雨摆了摆手说:“姐姐这是什么话,既然姐妹相称又何需这么客气?”
冷清儿忙把烟雨让进屋里,两人开始聊了起来,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几次,看到冷清儿欲言又止的表情,烟雨也明白,遂直白道:
“姐姐找我来应也不是谈天气、花草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冷清儿看到烟雨这样说,不禁轻笑起来,但又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对烟雨说还对自己说:“想不到我冷清儿有一天也会落到这种尴尬的境地。”
直到后来,烟雨想起来才发现,就算是友情也要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不论冷清儿在洛城的家世地位,但她的才气和性情,两人就算是成为好友也不会深交,也只有在这种时刻,一个人处在被世人所不解甚至是不踩的境地,而另一个人以一种坦荡甚至是支持的心思对待,这样的情谊才更易发展和延续。
话说回来,烟雨对冷清儿的处境也算了解,说不尴尬算是假的。
家里那边,父亲迫于压力要处罚她,除非她把孩子的爹供出来,而爱情方面,曾经相惜的人却不在身边。住在沈家虽是主人强烈要求,但也是不得已为之,就算是沈家人和冷清儿都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但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一天天长大,纸包不住火,冷家老爷最终也会追究到沈府来的。
烟雨忽然没头没脑的正色问到:“姐姐,你爱他吗?”
冷清儿灿然一笑,幽幽说到:“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爱情,真的是很美好的东西,让烟雨都不禁想见见清儿姐姐的心上人了。
冷清儿继而又说到:“这也是我冒着与家人决裂和放弃生命也要保住这个孩子的原因。”
难道冷清儿之前就知道,自己必然会被救下来,等不及烟雨多想,冷清儿重叹一声,开口说到:
“妹妹,昨日回府之后,我一直在想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或许我真的是被降住了。”
烟雨讲那个故事,本是想拆散沈惊鸿和冷清儿,但已知自己搞了一个乌龙,再说从冷清儿的话中,她的知音人应也是十分优秀,自己怎么能还未了解就让人放弃呢?
烟雨又问到:“那你怎么不设法跟孩子的爹联系?他知道你有身孕了吗?”
冷清儿轻摇了头:“其实沈公子也劝我跟他联系讲明,但我想让他自己回来而不是因为责任。只要他想做的事情,都是我要支持的事,我如何能用感情绊住他。”
这个冷清儿还真是固执,烟雨心念到,还是等待的想法在所有女人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根深蒂固到用一生去等待而不是主动去要一个说法,或者自己开始一个别样的人生?
就算是同一个时空,都有一部分人永远不能理解另外一部分人,更不用说作为一个外来客的自己。
烟雨回神轻道:“姐姐,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有时候,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冷清儿轻叹回到。
烟雨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
“那你知道孩子他爹几时会回来吗?若一直不回来,你这样空等也不是办法。”烟雨说得直白。
冷清儿倒没有介意,道:“若不出意外,两月之内他会回来。”“哦,”烟雨轻轻点了点头,“姐姐,你愿意赌一次吗?”
冷清儿似又有点迷茫,“我相信,但有时却是患得患失的,而我的骄傲却又不允许自己以处境博同情。”
人生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贫穷和爱,你想隐瞒却是欲盖弥彰。
烟雨计上心来:“那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烟雨低声对冷清儿说了这般那般,烟雨说完之后深叹一口气:“姐姐,这也需要看你自己的态度了。”
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眼前的这个女子也是怕我过于忧心了。冷清儿略一沉思,坚定答到:“不多想了,就这样。”
烟雨也默默地点了点头,冷清儿随即又笑道:“烟雨,我知道找你是找对了,这世上怕是除了你这样的女子,再没有人会愿意听我说这些话了。”
烟雨忙也一笑:“这是哪里的话?姐姐可是洛城第一才女,想结交姐姐的人可要排着队,倒是让我捡了个巧。”
冷清儿摇了摇头:“才女敢当,这洛城第一怕是要让了。”说完还瞅了瞅烟雨。
烟雨汗颜,这琵琶诗可不是自己作的,算了,当没听懂这句话。
烟雨与冷清儿又聊了一会,便要起身告辞了:“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得闲了再来看你,要在沈府有什么不便也知与我一声。”
冷清儿道:“沈公子与我腹中孩儿的爹为至交,他待我倒也是礼数周到,十分尽心,妹妹不用担心。”
这沈公子还不赖,他的形象稍有点改观。
寒玉带影儿先去备车,烟雨由一小厮引着出沈府。
……
快出门时,烟雨远远看到一个人影过来,冤家路窄,烟雨暗想道。忙示意领路人道:“从旁边拐出去。”
那家丁不知是何缘故,但也不好多问,给烟雨指了侧门的路走在后面。又拐了几个弯,烟雨暗想:还好还好,没有碰着。
正一转弯,就看到沈惊鸿直直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到底是他家呀。烟雨心中附到。
沈惊鸿一脸笑的对烟雨说到:“木小姐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呀。”
这样的园子也自称寒舍,真是可笑。
烟雨内心恼此人的心情又占了上风,有点讪讪的脱口道:“这样的寒舍要是没个人领,我怕是早迷路了。”
沈惊鸿其实早就看到烟雨了,正想上前简单打个招呼,没想到烟雨似也看到他,还要绕道走。围追他的女子不在话下,而避开他的则闻所未闻。
念及此,沈惊鸿又想作弄一下烟雨,深叹一口气道:“木小姐,好像对沈某有成见,见到我都是绕道走的。”
烟雨心中一惊,这么明显吗?不过他这句说的还真是实话。
但转念,算了,这可是沈家的地盘:“沈公子哪里的话,我是怕您贵人事忙。”
听到烟雨口气中的疏离和敷衍,沈惊鸿不以为然,只是奇怪的说:“你不是一直称我为王公子的吗?怎么今日改口了?”
拜托,这是重点吗?我只想快点回去。烟雨心想道,口中辩解:“王公子是一个特定称呼。”
“是代表你对我的特定称呼,别人都不能叫,你也不会这样叫别人吗?”沈惊鸿竟然对这个称呼很有兴趣。
这个问题……
烟雨有点无奈,要知道这个沈惊鸿的好奇心这么强,说什么烟雨也不会呈一时口舌之快这样喊他,只能含糊其词的说:“算是吧。”
没想到这厮马上说到:“那我以后叫你小雨点吧,也算我对你的特定称谓。”
“不行。”烟雨大声抗议道。
沈惊鸿一脸困扰:“为什么?”
这小子,果然不能惹。烟雨气结。记得在烟雨上辈子住的小区,好几家的斑点狗都叫做小雨点,这小子,要是在现代,烟雨绝对认定他是故意。而且烟雨生平最怕的就是狗,不想跟他多费唇舌。
烟雨语调不自主强硬起来:“不行就是不行,以后我会称呼你为沈公子,我们还是不要有什么特定称谓了。”
“哦,”沈惊鸿一脸考究,却又语出惊人:“可我现在更喜欢你叫我王公子。”
这,烟雨无语了,我要是把叫王公子的缘由跟你说明,我看你喜不喜欢,但此时此刻,烟雨决定保持沉默。
沈惊鸿却做出了邀请:“相请不如偶遇,木姑娘,我们还是坐下来聊聊吧。”
烟雨耐着性子说:“你我缘浅,也许站着说就够了。”
沈惊鸿丝毫不在意烟雨的反应:“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我今天在这园子里碰到了怎么能算是缘浅呢?”
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是你家,碰到你是要多难?
烟雨轻笑到:“俗话也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也许我们不是有缘而是有怨呢?”
“冤家宜解不宜结呀。”沈惊鸿自然地接过话茬。
这小子,什么话都让他堵回来了,真是烦躁。沉默是金,沉默是金,烟雨又不作声。
看来他是暂时不会让我走了,烟雨想到,遂坐到旁边的石凳上,沈惊鸿也在烟雨对面坐下。
“木姑娘,你好似不愿与我讲话。”沈惊鸿戏谑道。
看你也不是太迟钝嘛,烟雨念道。但脸上仍挂笑道:“怎么会?沈公子玉树临风,少年得志,怎么会有人不愿同你说话,只是烟雨愚钝,不会讲话。”
听到烟雨毫无诚意的夸奖,沈惊鸿的兴趣和玩性又进一步的激发出来,也笑道:“木姑娘真是说笑了,俗话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姑娘的一首琵琶诗由心生,定有许多感慨,怎么会无话可说呢?”
看来今天我们俩跟俗语拼上了。
烟雨挑眉一笑:“可俗语也说,交浅勿言深,沉默是金。”
这句话的挑战意味已经够明显了,其实越了解这个人烟雨越觉得沈惊鸿不是一个坏人,相反,他有足够骄傲的资本,自己的话也许太伤人。
烟雨忙道:“公子别介意,我是说我们才匆匆的碰过两次面而已。”
沈惊鸿心中也是了然,这木姑娘本是想打击自己,但又不忍心。她的心结到底是什么?
但口中仍是,略带沉思,略带认真的口气:“在下跟姑娘的感觉相同,也觉得我们见面次数太少。”
烟雨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但听到他这个口气,好像自己是怨妇嫌与自己相公见面次数太少一样。
要是古代的女子早就红了脸,但烟雨本没有那么害羞,再看看那张假装严肃的脸。
烟雨竟是一个没忍住,有些莫名的笑了起来。
沈惊鸿竟也被烟雨的笑声感染,适才烟雨也是在笑,但那笑根本未深入眼里,只是附和一下,而这个笑却让人觉得阳光也会明媚起来。
沈惊鸿轻声说到:“木姑娘可知,你的笑对人对己都是一种危险。”
烟雨又一阵无奈,忙收住笑。
沈惊鸿却反常的大笑起来:“我与姑娘前两次见面,一次你救我,一次我救你,真是……”
沈惊鸿还要说什么,烟雨忙说:“我们扯平了。”
谁知沈惊鸿一脸正色道:“怎么能扯平呢?明明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也欠我一个人情呀?除非……”说到这里,他已经是一脸坏笑的看着烟雨,一付看你如何应对的样子。
“咬文嚼字的功夫不错嘛?”烟雨一挑眉没好气的接过话。
“不敢当,不敢当。”沈惊鸿做了一拱手之姿得意的说。
烟雨心想,不论如何自己终是他救的,而且上次冷清儿之事说我救他,这事是个人听着都勉强。但他家财万贯,这人情我怎么还?
烟雨直截了当的说:“你要我怎么报?我可没你的银子多。”
沈惊鸿随即答:“谈银子伤感情,报恩说什么银子?”
烟雨也添上:“谈感情伤银子,还是谈银子吧。”
说到这个,两人不禁同时想到了上次关于“女人味”的话题,一下子全笑了起来。气氛这才真的缓和起来。
不过烟雨倒还真有想让沈惊鸿帮忙的地方,这人虽比较啰嗦,但却不拘小节,还凑合。随意折腾的不错搭档。
这次由烟雨主动问话了,“沈公子真的想报答我?”
沈惊鸿佯装认真答到:“还望木小姐成全。”
这口吻,总让烟雨有种气短的感觉。烟雨其实也并非真的要他帮什么,说不定到最后还是她帮他也不一定。
念此,烟雨正色道:“我希望你拨一处你名下的酒楼给我,当然这资产还是全算你了。我只是想当这酒楼的经营人,负责酒楼的规划和管理。若我有任何需要,你要无条件的支持。”这实际上就是,烟雨自荐到沈惊鸿家里的酒楼去执事了。
“若是酒楼盈利且达到之前平均水平的三倍之上,你我按利分成,如何?”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烟雨这种分配方式可真没有让沈惊鸿吃亏,要知道现代的经营理念在这地方可是无价之宝,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将这个价值还原的本事,所以当然要找个地方练练。
沈惊鸿真正的认真起来:“你想经营酒楼?”
烟雨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明明是她对他看不顺眼,他对她没多少认真,却是有点远方故交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沈惊鸿觉得就算是烟雨开口向他要一个酒楼他也是会答应的,但他好像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要是你经营不善,酒楼亏损或是倒闭了怎么办?”沈惊鸿问到。
不愧是经商出身呀?烟雨不禁叹道:“那你想怎么办?”
等的就是这句话,沈惊鸿眼里浮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容:“那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这事可大可小,烟雨可不傻,八成是个陷阱:“我现在可以答应你,但这是个什么事,我只有知道了才会决定帮不帮你。”
随后没好气的说:“这事没商量的余地,成不成交随便你。”
找沈惊鸿借酒楼,也是两人一时谈得兴起,要是他不答应,大不了找二哥。只是跟沈惊鸿这人没什么交情,事先说好了,就算是最后赔了我也不会觉得太过意不去才是,反正也算是他的一项投资。
沈惊鸿看着烟雨,她又在想什么,那一双眸子转来转去,又疑惑又纠结又是释然又是欣慰的,需要多少的玲珑心思才能拥有这样的眼睛,沈惊鸿不禁有片刻的失神。
烟雨看到沈惊鸿盯着她,提高声音说:“成不成交呀?”
沈惊鸿猛一起身,走到烟雨身边,拍拍烟雨的肩说:“成交。”
这厮,完全没把我当女人看呀,姑娘家的肩膀也是随便能拍的吗?
再一看,影儿已在门口候着了,不知候了多久。
遂一同出府,而沈惊鸿还望着那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