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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执着不是坚持己见而是以刚克刚 ...

  •   沐逸飞和尹若风俩也忍不住笑,但又都不约而同的将烟雨护到了身后。
      这位沈公子不用人介绍,但谁人不知其为洛城巨商家的公子,而此人所受的关注又不仅仅是财富,这样的人被三妹如此一戏弄,还真不知什么反应。

      而烟雨这边也有点后怕,虽然对于自己,这位沈公子一贯的嬉笑,但烟雨不是没有看到他与李继同交谈中的气场与傲色,也不是没见他救冷清儿时的当机立断和敏捷身手,看到大哥、二哥不动声色的将自己护在身后,烟雨也积极配合。

      而沈惊鸿呢?听到烟雨的话,先是一惊,既而眉眼含笑的轻摇了一下头,最后居然是大笑起来。
      呃,这个沈惊鸿莫非被自己刺激到脑子坏了,按说他也没这么容易就气坏脑子呀,烟雨不解。

      沈惊鸿看到沐、尹二人将烟雨护在身后,心念道:这个丫头还有这么多人维护,莫不是怕我对她动手?又一想:不论从姿色、气度和性情来说,愿为其护花的又岂止这两人?

      收回心中的想法,眉目一转,沈惊鸿戏谑的对烟雨说到:“在下确也知道自己俊朗不凡,风度翩翩,木姑娘就这么想把自己和在下配成一对吗?”

      这厮,烟雨在心中恨恨地想,我是这个意思吗?而那边尹若风听到这句话已变了脸色,正待上前。
      沐逸飞用手示意拦住,平稳地说到:“我们兄妹三人在沈公子的船上多有叨扰,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不便多打扰,这就告辞了。”

      沈惊鸿也不多说,拱手相送。这时立于内室门边的冷清儿出口道:“烟雨妹妹,若是得闲还希望你跟姐姐谈谈‘一物降一物’之事。”说完还向烟雨眨了眨眼睛。
      如此灵巧的人烟雨当然喜欢,遂一口回应道:“那是当然,对了,请问姐姐住在何处?”
      一旁的沈惊鸿忙笑着代答:“沈某荣幸之至,冷小姐正是本府的贵客,还望木小姐多来走动走动。”

      那模样,烟雨真不想再看了。
      这一回合,那小子又赢了。

      烟雨一瞪眼:“不劳王公子邀请,反正又不是去见你。”说罢与沐、尹一起离开了沈船。
      时间也不早了,又烟雨刚落到江中,到底是女孩,刚走出沈家的船就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说到:“这个时候,要是有火锅吃多好呀!”

      尹若风一转身问到:“三妹,你刚说什么?”烟雨忙摆手,望江楼已经算上档次的位置,我看菜单中都无火锅更别谈其他的地方了。
      烟雨将身体缩了缩,道:“没什么,没什么。”
      沐逸飞看了一眼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又转向尹若风:“二弟,船上有披风没有?帮三妹找一件过来吧。”

      烟雨转身对沐逸飞灿然一笑:“大哥,谁当我们的大嫂真是福气。”
      尹若风忙吩咐下人去拿衣服,也附和烟雨道:“三妹说得极是,这大嫂之位还不知要惹多少人来争。”
      沐逸飞只是淡笑,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后又是不动声色的和煦之色。
      没有看到沐逸飞的落寞,却是看到他一脸包容的浅笑。

      这个样子的大哥,烟雨不禁觉得很温暖。从认识大哥到今日,他一直站在离烟雨最近的地方照顾她,虽他一贯是温文尔雅的作风但总在不经意间透着恶作剧的天分,他心细如发又体贴入微,怕是难于找到如此女子与大哥最终携手。

      这次是偷跑出来,又惹出那么多事,烟雨也想快点回家,忙向两位兄长道别:“大哥、二哥,三妹要先走一步了。我家就住在洛城东的木府,但家母生性喜静不便邀请二位哥哥过府,待日后我定出来与两位哥哥会面。”
      两位也不做挽留,只嘱她回去好好休养为要。三位遂在洛河边告别,尹家马车送烟雨和影儿回家。

      影儿还沉浸在下午的一连串事情中,一脸感叹之色道:“小姐,你不知道,你刚从冷小姐的房内出来之时,所有人都看呆了。我看三位公子怕都是对小姐上心了。”
      烟雨不在乎的说:“大哥二哥才不是如此浅薄之人,我这样貌又不是天下无双,还必让人上心不成。而那个王公子,他今天不对我存不满之心我就要烧高香了,不过想他应当也不是如此小气之人。”

      影儿不解地问:“小姐,你为什么总叫那个沈公子为王公子呀?”
      算了,今天的改造就到此为止吧,说多了怕影儿接受不了。

      烟雨自顾自的转移话题道:“影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影儿略一沉思,道:“还有一个时辰晚饭。”
      “哦,还好还好。”烟雨拍拍胸脯:娘应该还没有出祠堂。
      快行至家门,烟雨叫停了车,道谢之后向后院走去,大门是关的,周围静得有点不正常,颇有风雨前宁静的意味,烟雨本以为没人,但她轻推一下,门立刻开了,两位下人从门后出来,躬身说到:“小姐回来了。”

      烟雨被这冷不丁的问安吓了一跳,忙回道:“不用多礼,不用多礼。”然后正色向院内走出。

      烟雨平素与下人的关系要好,虽木府的下人也秉承了莫愁淡如水的优良传统。但那个年纪小一点的下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走到烟雨身边,低声道:“今天夫人提前一个时辰从祠堂出来了,现在又在祠堂等小姐了,小姐,你要有个准备。”
      旁边年长一点的下人皱了皱眉,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烟雨不禁心里也一颤,娘这次不会较真吧。还是惴惴的往祠堂走去。
      木家的祠堂是很怪的,这是烟雨的感觉,里面也供了几个牌位,但牌位上没有任何字,每次祭祀的时候都是娘亲让烟雨如何拜烟雨就如何拜,而平日里,娘亲也常在这祠堂念佛,越走近祠堂烟雨愈觉得今天的氛围分外的压抑。

      烟雨走进祠堂内,看到三位姑姑正一字排开站在一侧,而娘亲背对着自己望着祠堂之上一言不发。
      诡异!这是烟雨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词,烟雨正欲向三位姑姑打招呼,听到莫愁发出一声轻呼:“跪下。”

      除了祭祖,烟雨还没跪过,但今天莫愁动真格了,她的语气坚定中透着一种威严。烟雨只觉得一种强大的气场向自己压来,规规矩矩的跪下。正想听莫愁下一步,但她还是一言不发,而三位姑姑面露不忍面面相觑之后,也是缄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到底是做孩子的时间长于做大人,烟雨心里也窝了一肚子火。想烟雨从上辈子到下辈子,还未有人让她下跪处罚,不论在哪。自己都是捧在手心成长的,今天娘也太苛刻了吧。
      再说,今天一下午舟车劳顿,还落了水,提心吊胆的赶到家已是又饿又累又急,再加上跪了这么久憋了一肚子气,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只听旁边有人喊了一句:“烟雨……”烟雨就彻底的失去知觉了。

      恍恍惚惚中,烟雨觉得眼前有几个人影,缓缓地睁开眼睛,烟雨看到娘亲那张绝世的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焦急和痛惜。

      看到烟雨睁开眼睛,莫愁忙问到:“雨儿,感觉怎么样?可是哪里不舒服?”
      烟雨到底不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看到莫愁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十分难过,宽慰道:“女儿不碍事,让娘担心了。”后又压低声音,嗫喏道:“女儿贪玩惹娘不开心,我知错了。”
      莫愁轻摇摇头:“知错有什么用?能改才行。”

      烟雨虽觉得有点疲惫,但头脑却一点不糊涂,这话可不能接,遂避开娘亲投过来的眼神。
      莫愁有些失神,过往却不经意的回放在脑中。定定神,莫愁放开烟雨转身说到:“晓冬,你过来给烟雨看看。”
      晓冬应声走了过来,为烟雨把了脉道:“已经不碍事了,雨儿许是落水了,适才又受了责罚。”说到责罚时晓冬停顿了一下,向莫愁看去,看到莫愁没什么反应又才继续道:“可能寒乏交加才昏过去了,休息一下没什么要紧的。”
      烟雨低声道:“有劳晓冬姑姑。”

      晓冬点了点烟雨的额头,又往莫愁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说:“淘气。”

      刚才听到烟雨落水的消息,娘亲都没有多问,定是影儿跟娘亲说了,对了,影儿呢?
      烟雨向四周扫去,不见影儿,忙问到:“娘,影儿呢?”
      莫愁没好气的说:“你也怕我罚她呀?是呀,带着主子一起犯错也该罚。”
      烟雨一听急了:“娘,影儿不过是听我的话,都是孩子逼她帮我的,要罚就罚我。”
      莫愁幽幽的说到:“你也知道呀?你当为娘是个残暴的人吗?我让影儿去厨房给你煮点粥过来,怕你醒了会肚子饿。”

      听完莫愁的话,烟雨也是不好意思,娘亲对下人都是极好了,自己是惹她气急了吧才会这样,怎么自己会担心影儿受罚呢。
      念此烟雨轻笑了一下,莫愁转身看到烟雨这副表情,比适才的声音更加低沉的说到:“你懂得去体谅任何人,为什么不来体谅一下为娘的苦心呢?”
      这个问题,烟雨继续语结。

      恰巧影儿端了一碗粥过来,烟雨已经饿得不行,忙开始喝粥。害得影儿一直在跟前说:“小姐,慢点慢点。”
      而莫愁的最后一句话一直萦绕在烟雨的脑海,是时候弄明白了,烟雨决定。
      烟雨放下碗,虽她是如同看电影一般,走马灯似的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前十五年,但,总归是知道的,遂,定心对莫愁说:“娘,从小到大,您给我讲了很多故事,今天让我给您讲个故事,可好?”
      莫愁看着烟雨,轻轻点了头,坐在了桌边上。

      烟雨坐直了,开口道:“从前,有一个人到山林中去,巧那次没有带任何猎具。走着走着,他被一头老虎发现了,老虎开始死命的追他。”
      莫愁听了前半截,似不解,但还是听下去。

      烟雨接着说到:“这个人脚力不错,但怎奈体力渐渐不支,跑着跑着,这人被老虎逼到了悬崖边,一个没有站稳,坠了下去。”

      莫愁坐直身体,烟雨喝了一口影儿端过来的茶继续道:
      “但幸好,这人在情急之中一抓,抓住了棵枯藤,沿着枯藤可以爬上去,但是老虎还在悬崖上徘徊。那人看了看悬崖底,一头狮子正张着血盆大口立在下头。”
      讲到此,影儿不禁低呼出来。
      烟雨看莫愁眉头微皱起来,继续:“待那人再抬头的时候,看到一只老鼠正爬到了枯藤上,正一点一点的撕咬那根救命的枯藤。”

      讲到此,莫愁脸上的疑惑更深了,但看到烟雨却是一脸冷清淡漠的样子,轻道了一声:“雨儿。”
      烟雨轻摇了摇头,又淡笑道:“这人向旁边看去,看到手可及的地方有一种美味的果子。这个人腾出一只手摘了这颗果子,说了声:真甜。”
      说完之后,烟雨定定的看着莫愁。

      莫愁问到:“完了?”
      若说自己与烟雨这个孩子,自己从小看着她长大,几乎没有过分别。但是自己有时候真的看不懂这个她。在她离府回来之后,虽是没变,但莫愁心知,其实,是不同了。那位大师的话似乎在慢慢的应验。
      烟雨双手一摊:“完啦。”

      看到莫愁依然迷惑,烟雨拾起笑脸,拉着莫愁的手说到:
      “娘亲,也许一百个人对于这个故事中的人就有一百种评价,但我独爱此人的生活态度。如果,我们不能改变艰难的现状,努力的去发现美丽才是最应该做的。”
      莫愁的眼里的莫名情绪一闪而过。

      “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反对我出门,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为了我好。”
      莫愁抬起头,眼里浮现出一种叫落寞的宽慰。

      随即,烟雨话锋一转:“但是,娘亲,就算外面有风险,又如何呢?如果一个人连眼下的这点快乐都把握不住,那她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也许,这就是我上世不如意的原因,我从不认为,将就活着就比死去要好很多。
      莫愁望着烟雨,好像要重新认识自己的女儿一样。

      她的这个孩子从小由她带大,但自己却像从不曾完完全全的了解她一样,她总有这么多新奇的想法、奇特的语言,让人不得不去赞同她。
      但是……
      莫愁柔声问到:“娘知道拘了你的性子,但如果你的生活会让你的周围人受到伤害,你该如何?”

      烟雨语气坚定地答到;“娘,如果您的不如意因爹而起,你会怨他吗?”
      莫愁有片刻的失神,看看烟雨,竟是坚定回到:“从不。”
      烟雨认真的说到:“自是这个道理,也自会有人和我一同承担未来,而我的朋友,若是诚心相交,只会让彼此更加的心有依。”
      这孩子,小小年龄没出过几次门,但这些话又是如何而来?
      莫愁轻摇了一下头。

      烟雨将头埋在莫愁的怀里,带点撒娇:“娘,人总是因做过而后悔,但是不去尝试,不是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吗?”
      是呀,难道这样隐居的生活还有持续又一个二十年吗?也许这个孩子就是不一样的,我难道真的忍心要她像我一样一辈子遁世以避祸吗?
      莫愁宠溺的抱着烟雨,轻声道:“从明儿起,不要偷偷出去了。”

      烟雨眼珠转了转,这句话有两种意义,第一种,绝对不能出去;第二种,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按照语境,是第二种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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