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侠一枝梅/狗蛋的悲催血泪情史（离应）》红魅青冷

4、第四章

　　应大人一定很恨那个离歌笑吧？
　　这两天俺不停地在想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因为俺觉得有些事俺们都给忽略了，就是应大人为啥会这么恨离歌笑。直觉告诉俺，应该和他们的过去有关，于是俺挨个去问府内干得久的侍从们，想从他们口中得知些应大人和那个叫离歌笑的贼匪的往事。
　　可是，几乎问遍了全府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俺极度气馁。
　　这时，一个侍从半是调笑半是建议地让俺到锦衣卫去问。得！他敢情闲着无聊拿俺来开刷呢！要俺到锦衣卫去问，他咋不说让俺直接去问应大人呢？！
　　不客气地朝他翻了十几个白眼，自顾自地走开，丝毫不去理会他在俺背后的叫喊。
　　兄弟，大白天的，该干啥干啥去，若没事干，一旁凉快去。

　　今天的应大人非常奇怪。表面开开心心，笑容满面，可碰到些微不如意的事就会爆发，要在以前，那些事情就连应大人心情一般的时候都不会发生。譬如早上侍从为他打水的时候动作稍微慢了些；又譬如他想练刀而侍从却没能及时明白他的意思；再譬如他不满意今天的饭菜是因为做的不够美观……
　　种种迹象表明今天的应大人其实烦躁易怒的很。
　　这种情况之下倒霉的自然就是直接服侍应大人的侍从们了，这一整天，俺们提心吊胆地活在无边的恐惧中，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的脑袋就会搬家。
　　“狗蛋，你说应大人他到底怎么了？”和俺一起跟应大人运送黄金的蔡田凑到俺身边私语。
　　“俺不知，俺这两天还没走进过应大人身边十步呢。”这是真话，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俺就怕怕地不敢接近应大人，就连以前争着给他端茶倒水的活都不敢做，怕他看见俺在他面前晃悠会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一不顺心就将俺咔嚓掉……虽然俺早就立志要死也要死在应大人手里，但既然能苟活一时那就不会想早死半会，多看应大人一眼，多在他身边一刻也好啊。
　　俺知道，这纯粹是俺的自作多情，应大人想必是连瞥都不愿瞥俺一眼。
　　“诶诶！充啥愣呢？醒醒！”蔡田大力地摇晃着俺，晃得俺晕得都能将昨晚吃下去的饭菜给吐出来。
　　“你知道不？”蔡田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四下张望，小声道，“听说朝廷头号通缉犯离歌笑被抓了，明日午时三刻斩立决，抓他的人还是我们应大人。”
　　俺一听，心下喜滋滋的，高兴的不得了。这对俺的应大人来说可是大功一件，而且抓的人还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不过……既然是值得高兴的事，那蔡田说起的时候为啥要这么小心翼翼？
　　俺还没问，蔡田就为俺解惑了，“可惜啊，应大人不准我们在府内提这事。早上他经过，正好一个侍从在说，应大人突然爆发，凶神恶煞地将那侍从给踢得好惨，估计十天半月甭想下床。”
　　难怪呢，俺说俺咋会不知的，早上那会俺正好不在，被总管指使着出门帮应大人买上好的女儿红去了，当时俺还奇怪来着，俺的应大人几乎不碰酒，咋会忽然想喝了，还是他从来都不碰的女儿红？好吧，俺说的绝对了，应该说至少俺不曾在府内见到过女儿红的影子。
　　可惜，蔡田始终没有说应大人为啥不让俺们提这事。究竟是为啥呢？应大人不让提是因为他不想张扬是他抓到离歌笑？还是因为他不想听到离歌笑明日午时三刻斩立决？
　　不明白，俺真是太笨了，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就在俺思索的时候，锦衣卫的黄水大人来了，他是应大人手下的副千户。
　　应大人和他在偏厅交谈许久，内容俺当然无从得知。但黄水大人走的时候俺看见了他手上提着俺早上买回来的女儿红以及一卷卷轴，一时间俺对自己又爱又恨！俺爱自己有着超好的眼神，好到能在三丈之外看到卷轴的卷名；可俺恨自己怎么就大字不识几个，七八个字里面俺硬是只认得最后的“名单”二字。
　　名单？估计也就是一份关于啥的名单的卷轴吧。其实，到底是啥对俺这个小小的侍从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俺能否一直待在俺的应大人身边，直到老死。
　　俺这么想着一回头竟看到应大人背着手站在偏厅门口瞧着俺，俺的心猛地突突地跳个不停，有种秘密被窥伺的窘迫，俺的第一反应就想尽快逃离。不想就在俺抬起脚步的时候却发觉应大人其实不是在看俺，而是在看俺身后的那棵梅花树，听说这棵梅花树还是当年应大人入府时亲自从外面移植过来的，貌似是从一个坟头上移过来的。
　　应大人很钟爱这棵梅花树，胶水施肥从不假手于人，他每次看着这棵树的时候眼神总是特别的温柔，姣好的面容上浮现着淡淡的好看笑容，那样的应大人让人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好多次俺在一旁都看得出神，深深被吸引。
　　然而此刻的应大人的神情却和往常不一样，温柔的眼神消失地无影无踪，脸上浮现的也不再是好看的笑容而是皱着眉头的……俺形容不出来，那神情实在太过复杂，包含了激动、不甘、伤感、痛快、担忧、哀愁……
　　总之今天的应大人简直可用反常来形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应大人终于动了，他闭上了眼，长长地如释重负般的舒了口气。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俺看到了一如既往的应大人——那个目光如炬、神色冷冽的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