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侠一枝梅/狗蛋的悲催血泪情史（离应）》红魅青冷

3、第三章

　　老天爷果真灵验。
　　第二天晚上，应大人回来了，他谁都不理，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还吩咐谁都不准靠近。
　　可没过多久，就有侍从跑来传话，说应大人要一盆温水。
　　俺立刻准备好递到那侍从手里，他却不肯接，问他原因，他说他害怕不敢去见应大人。俺一想，也是，应大人回来那会，凶神恶煞的，活像要吃人似的。那样的应大人，谁都不敢靠近，生怕一个不当心，就成了出气筒。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不，狗蛋，你给应大人送去。”那侍从话一说完，乘俺不注意，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俺那个气愤啊，以后别让俺再见到你！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水盆，得！死就死吧，能死在俺的应大人手里，这辈子，值了！
　　怀着悲壮牺牲的心情，俺硬着头皮敲响了应大人的房门。
　　“……”奇怪，听不到应大人的回复。俺又加大力敲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复。俺急了，怕应大人出事。于是，想都没想就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
　　天！见到的却是应大人正在宽衣！
　　“咚。”俺顿时跪在地上冷汗直流。应大人他最讨厌别人不请自来，俺这个小小的侍从就偏偏犯了他的忌讳，这可咋办才好？
　　“把东西放下，出去。”应大人居然没发火，但他说话的口气已是冷到极致。
　　俺一哆嗦，连忙爬起来将水盆放到桌上。此时，应大人就站在俺的对面，只要俺一抬头就可以将应大人的身体给看个一清二楚……咋办？俺知道俺这想法不应该，可是这诱惑实在太大！几番挣扎，俺终于败在了欲念之下，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瞟了过去……
　　俺的娘啊，俺看到了什么？应大人的胸口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片的紫青淤血？！是谁干的？是那个该死的离歌笑吗？他那个杀千刀的怎么可以这样对俺的应大人？！
　　俺越想越是气愤，握紧双拳，磨得牙咯咯响。全然不知自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应大人的胸口直看，也全然没听到应大人对着俺下了两次逐客令。
　　“我叫你出去！听到没有？”在应大人第三次的高喝下，俺终于听得真切，回过神，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傻愣在原地。
　　片刻，俺一个激灵，对着应大人说道：“应大人，您这伤需要上点药，好去去淤血。”
　　“我叫你出去！”应大人没理会俺，将声音又提高了点，俺甚至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
　　不！就不出去！俺铁了心，软着口气劝应大人：“应大人，您真的得上点药，俺去拿，好不好？”
　　这下，应大人真火了，拔起刀就架在俺的脖子上，威胁道：“你到底出不出去？”
　　这是俺第一次正对着应大人的容颜，他姣好的面容上一派肃杀，神情冷冽，双目嗜血，眼神似刀般扎的俺的心生疼。不知道为啥，俺突然有种感觉，这并不是真正的应大人，真正的应大人是不会有这般宛若罗刹在世的表情的。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反正俺刚踏进来的时候就将命给豁出去了，闭了闭眼，一咬牙，死硬道：“除非应大人让俺去拿药，不然俺死也不出去！”
　　蓦地，应大人眼睛里风云变幻，神情越发扭曲，架在俺脖子上的刀紧了又紧。就在俺以为他真的要结果了俺的小命之时，应大人竟然收起刀一刀劈向了桌子！霎时，桌子变成了两半轰然倒地，水盆中的水也洒了一地。
　　门外立刻围上来几名锦衣卫，隔着门问道：“应大人，出什么事了？”
　　应大人吸了口气，将刀插回刀鞘，面无表情地道：“没事，下去。”
　　片刻功夫，锦衣卫都已退下，周围一片安静。
　　“你去。”应大人忽然道，“换盆温水，再给我拿点药。”
　　俺一听，立马喜笑颜开，答应着就要跑出去，应大人却又开口了：“记住，今天的事不准对外透露半点，否则小心你的小命不保。”话语里透着一股隐隐的杀气。
　　“大人请放心，小人绝不会乱说半句。”俺很恭敬地回答，就是将俺凌迟，俺也不会说的。
　　应大人对着俺点了点头，俺迅速跑了出去。

　　等俺将一切准备妥当回来的时候，应大人正着了一件亵衣半躺在塌上浅眠。听到俺的动静，应大人便醒了，俺缴了块帕子递给应大人伺候着他处理伤势。
　　等应大人上完药穿好衣服后，俺便低着头打算退出房间。
　　“慢着。”应大人叫住了俺，俺立刻止住步子，低着头等应大人吩咐。
　　“把东西放下，过来陪我聊聊。”俺顿时受宠若惊，放下东西，走回到应大人身边。他竟然还让俺坐在凳子上，起初俺不敢，但看到应大人难得的温和表情，俺心一动，不知不觉地就坐了下去。
　　“你叫狗蛋，是吧？”
　　“嗯，是！”没想到，应大人还记得俺的名字，俺心里喜滋滋的。
　　“我记得你说过，这名字是你娘给你改的，她希望你健康，够胆量，是吗？”
　　“嗯！”俺点点头，心里更是甜甜的。
　　“甄狗蛋，真够胆……这是个好名字。”应大人说着，眼睛微眯看向前方，俺恍惚有种感觉，他似乎在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这房间的墙都隔不住。
　　好长时间，应大人都没有说话，他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一会舒展一会又蹙起。俺不敢打扰，只能看着应大人静静地等待着。俺有个想法，要是能这样一辈子瞧着应大人该多好。
　　可惜，美梦不长久，应大人睁开了眼，问道：“乡下不好吗？怎么想起要到京城来？”
　　“这……这……”俺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声道，“俺想来京城为俺娘找媳妇。”
　　“找媳妇？”应大人一脸惊奇，对着俺笑着。应大人笑起来可真是好看！俺不由看呆了，对着应大人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找到了没？”应大人又问道，他的眼睛亮亮的，眉眼弯弯的，特勾人。俺的心怦怦地越跳越快，对着应大人点了点头，一想，不对，又连忙摇了摇头。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应大人接着问俺，俺不知道要咋回话，一情急，脱口就道：“有，可他看不上俺，俺也配不上他。”
　　“你告诉她了没？”应大人不笑了，一张脸上面无表情。
　　“俺没用……俺不敢说……”俺是真不敢说，俺怎么敢跟应大人您说，俺喜欢的是您呢？
　　“懦弱！无能！”不知道咋了，应大人突然爆发，扯着俺的衣领吼道，“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你要等到她成为别人的妻子之后再来后悔吗？想走，走不了，留下来看着他们恩爱！日日夜夜活在痛苦中！”
　　应大人的话传到俺的耳里，可俺因为害怕，一句也没记到心里，此时的应大人咬牙切齿，凶狠无比，就像是要将俺活吞了，俺的大脑一片空白，俺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俺只有不停地哆嗦着来表示俺的极度害怕。
　　好久，应大人才平静下来，一松手，俺便坐在了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盛怒的应大人对着俺喝道：“滚！你给我滚出去！滚！”
　　俺回过神，打滚一般地手脚并用着爬了出去，刚出门，便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瓷器破裂声，及应大人撕心裂肺的一句怒吼：“离歌笑！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