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other Siberia》百合与茶书

3、第三章

　　新来的流放者开始排队领取个人的能量存储器。当轮到sulu的时候，chekov凑上去低声说：“等我一下。”
　　Sulu点了点头，他拿起自己的电子标示牌和能源存储器，然后走到一边。
　　考虑到chekov是作为政府官员的身份，sulu刻意不站在chekov身边，但是他也留心着与chekov的距离不会太远。
　　没多久所有的人都登记完了，被流放的人数目本来就不是很多。Peterson把登记文件给chekov过目，sulu看见chekov装模作样地看了下，又递回给peterson，然后马上朝sulu跑过来。
　　“hikaru，我要去看一下我办公的场所，你等我一会儿，然后我们一起去住所。”
　　Sulu拍了拍chekov的肩膀，他本来笑着想说什么，但在看到站在一旁有些不耐烦等着的peterson后，之前chekov与那个人争吵的画面让sulu有些不安。
　　“你和peterson有什么不妥吗？”
　　“Peterson？”Chekov有些疑惑地问着，他马上明白过来，笑着说：“不，那不是争吵，我们只是在聊天，关于博塔曼上的能源是否适用于星际旅行，我和peterson有些不同意见。”
　　“不同意见？”Peterson哼了一声：“你比你看上去可要固执多了。”
　　“你不能否认，”Chekov转过头，看着peterson，认真地说：“飞船上的废弃物处理器不能有效分解残余物的问题。”
　　“那只是需要增加新的处理系统就可以解决的事情。”Peterson看到chekov的眼神，他摊开双手：“没错，这的确需要增加成本。但你必须想到飞船的服役期。我们可以在新飞船的建造上尝试采用新废弃物处理系统。这样当旧飞船服役期结束后，具备新废弃物处理系统的飞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入使用之中。”
　　“不是这样的。”Chekov耸了耸肩，说：“不仅仅是成本的问题。”
　　“哦，那么还有什么。”Peterson充满讥讽的问：“对于那些官僚们来说，一个成本问题就足够让所有项目中止了，你打算再加上什么筹码？”
　　“我不是官僚。”Chekov认真地纠正：“在来到博塔曼之前我是企业号的领航员。”他看到peterson对自己领航员身份不以为然的神情，微微露出了有些自尊受损的表情：“新能源不适合星际旅行，因为在进入曲速之前飞船需要进入加速过程。”
　　Sulu颇为兴致勃勃地看着peterson脸上呈现出尴尬与不甘心的神情。他有些气恼地挥了挥手，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而大声地说：“那又怎样。”
　　“您应该知道。”chekov流露出责备的语气：“您既然对它这么感兴趣。为了加速，粒子床核发动机会泵入更多的推进剂，同时增大压力来促使反应更迅速完成，但是过高的压力会导致新能源的反应过程发生改变，生成物不再仅仅是难以分解的问题，温度会超过冷却器能冷却的最大温度，您知道这意味着……”
　　“好了好了。”Peterson颓然地说，他露出恼火但是又心灰意冷的神情，好一会才看着chekov，露出疑惑的神情：“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事情的，我相信你们星际学院的课本上只提及博塔曼上的施工项目因为成本而被搁置，你是从哪儿知道反应过程产生的温度会超过冷却器的范围？”
　　“我自己算的。”chekov很自然地说：“我在星际学院读书的时候，对博塔曼的能源很感兴趣，我也觉得它不应该仅仅因为成本问题而被中止。”他热切地看着peterson，说：“所以我就计算并且模拟了下飞船在使用新能源情况下的飞行状况，然后发现这个问题。”他露出有些歉疚的神情：“本来我是想找到一个更加经济的方法来节省废弃物处理成本……”
　　Peterson看chekov的眼光有些不同。Sulu看得出来，最开始在peterson冷漠而不耐烦的眼中，chekov跟那些人没有差别，他不过是一个突然出现在博塔曼的莫名其妙的政府官员。但当peterson再次看向chekov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有了兴趣。
　　“没错，那是致命的。就算能解决废弃物处理系统问题，任何一个政府也不会让自己的飞行员处在这样危险的环境。”
　　Chekov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如果不考虑曲速飞行的话，”他犹豫地说，似乎在构思着如何不伤害到peterson的话语：“但是不能进入曲速飞行，星际旅行就没意义了，这是没法回避的事情，您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

　　Peterson意外地笑了，他打量着chekov，好一会儿才问：“你多大？”
　　“快18了。”Chekov说。
　　“快18？”Peterson有些动容：“那就是17。老天，我以为你只是看上去比较小而已……”
　　“我马上就要成年了。”Chekov有些不服气地说：“还有四个月我就18了。”
　　“是吗？18岁也还是小孩子。”Peterson笑了起来，他的神情变得温和，原本没有多余感情的眼神出现了波动。在peterson的脸上甚至出现了某种可以归纳为人类的感情。他看着chekov，犹如某种慈爱的感情在冰河下复苏：“你成年的那一天可要在这个荒凉的星球上度过，这不会是一个好的回忆。”
　　“不会的。”Chekov认真地说：“有hikaru陪着我。”
　　Peterson像是这时才发现sulu，他抬起眼，打量着sulu，又看了看chekov，好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问：“你们以前就认识？”
　　“hikaru是企业号的舵手，我是领航员，我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工作。”Chekov自豪地回答，他过了会儿，有些好奇地问：“登记文件上应该有写明的hikaru的工作。”
　　Peterson恢复到面无表情：“在你说出对你让人印象深刻的见解之前，我对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生平完全不感兴趣。”他看了sulu一眼，重新打开登记文件，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说：“不得不说，sulu前舵手，在我人生这几十年里，已经很少能看到有人会犯下这么低等的错误，这真像个奇迹。在继续我们的谈话之前，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先喊一声圣母玛利亚或者基督耶稣在上。整整偏离了3角分？要犯下这个错误，简直堪比在一间挤满大象的屋子里准确地找到某一只藏在大象耳朵后面的飞虫。单凭这一点，我由衷地想称赞你的才能，sulu前舵手。”
　　Sulu微微有些脸红。Chekov露出不高兴的神情：“Hikaru一直是最好的舵手，他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犯下这个错误的。”
　　“也许是某个伟大的原因。”Peterson讥讽地说。但是他看着chekov的眼神却没有语气那样嘲弄：“然后呢，在你的前同事被流放至博塔曼后，你就调到了博塔曼做能源考察官——能源考察官，能想出这个名目的人真是天才，多么华而不实，没有任何实质意义，却好像又能做点什么工作的名词。”
　　“是kirk舰长想出来的。”Chekov依旧自豪地说，被sulu有些尴尬地扯了袖子后，chekov有些疑惑地看了眼sulu，但还是老实闭上了嘴。
　　“那么你会告诉我，你来到博塔曼也是像你的前同事，我们的sulu前舵手犯下的那个3角分错误一样，是出于某种奇迹而产生的巧合吗？”
　　Chekov犹豫了下，他看了眼sulu，然后摇了摇头，说：“不，我来到这儿是因为hikaru。我自己要求来到博塔曼的。”
　　Peterson似乎不能习惯这种直白的感情流露。他皱了皱眉，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而故意呈现出有些厌恶的神情，好一会儿他才刻意用不客气的语气问：“你们是情人？”

　　这句话让sulu和chekov两个人顿时红了脸。Chekov立刻结结巴巴冒出一大堆奇怪的语言，很明显那不是英语，但他本人还没发现。Sulu拼命摇着手：“不是的，我和pavel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Peterson的语气不知不觉变得温和起来，他看着sulu和chekov，露出有些惆怅又温和的表情：“那可真是坚贞的友情。”
　　“我爱hikaru。”Chekov终于想起了英文的语法，他依旧红着脸，但是神情快活地回答：“他也爱我。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Peterson意外地没有露出嘲笑的神情。他只是深深地打量着sulu和chekov，然后点了点头，说：“好吧，朋友就朋友吧。”他有些踌躇地看了看chekov，然后站起来，像下定了某个决心，说：“我需要向你们再介绍一下博塔曼的环境。”

　　“你说过这是一个自食其力的星球。”Chekov不解地说。
　　“没错。自食其力，同时没有管理者，没有制度，没有上级，没有警察，没有法律。”Peterson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处于自然状态的社会。”Chekov想都不想地说。
　　Peterson赞许地看了他一眼。Chekov犹豫地看着peterson，小心翼翼地问：“但那是霍布斯的自然状态，还是洛克的？”
　　Peterson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霍布斯式的社会，混乱的自然状态，每个人都处在生命威胁中。洛克式的社会会更加温和，有着可能归向和谐的结局。你希望是未来的日子生活在一个洛克式的社会里，对吧？小家伙。但很遗憾，两者都有。”
　　“不可能。”Chekov怀疑地看着peterson：“按照理论，两者不应该共存。”
　　“所以我说过了，我需要给你们再介绍一下博塔曼的环境。”peterson拿过投影仪，在他们的面前又重新出现了博塔曼星球的三维形象。

　　这次不再是能源分布图。博塔曼灰白色的星球表面呈现出两块不同颜色的区域。
　　Peterson抬起头，冲chekov笑了下：“我无聊的时候加入的程序。”他指着红色那一块区域，说：“这是我们聚集的地方。”然后他指着另外一块蓝色的区域：“至于这一块，是他们居住的地方，我希望你们，sulu，包括你，有事没事都别去那里闲逛。”
　　“他们是谁？”sulu不自觉地将手放在chekov的肩上，担心地问。
　　Peterson露出深思的表情，似乎在斟酌着词句。在知道chekov的年龄，尤其在他对chekov印象有了改变之后，peterson的行为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长辈，他在危险的环境中四处张望，外表冷静，但内心充满忧虑，他担心每一个潜伏的看不见的危险会吓到身边的chekov。
　　“最开始当人们来到博塔曼时，他们很快发现这个星球上没有任何法律和约束。作为能源管理官员，我和我的前任只负责提供能源转换，但我们没有责任，也没有任何职权与能力去约束这儿的居民。”Peterson说：“所以最开始人数减少的很快，每天都有人死亡。”
　　“为什么？”Chekov有些不解地看着peterson：“我是说，每个人只要劳动就会有食物，又不是存在食物不足的情况，为什么……”
　　Peterson停住了话，讥讽地看着他。Sulu看到chekov的神情有些尴尬，轻声说：“我想大概跟能源存储器有关吧。你也注意到刚才他们看你的眼神了，pavel，你的能源份额是政府配给的，不占用他们的能源，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但是他们看上去好像也挺不乐意。”sulu尽量把那些人的恶意说的比较委婉。
　　Chekov“啊”了一声，peterson看着他的眼神又变得和缓：“能够知道霍布斯和洛克的自然状态社会，却想不到为什么别人会心怀恶意吗？你还真是个书呆子。”
　　“我不是……”Chekov有些不服气的分辩。Peterson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言辞尖刻，神情却相反，sulu觉得那近似于曲折表达的温和：“我猜你有很疼爱你的父母，长大后你身边的朋友对你也不错，尤其是这位sulu前舵手，他每次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你，好像要把你装在口袋里捂住保护好的神情，我就猜想到你们之前大概也是这样形影不离。你从小到大只要读好书就够了，除此之外你没在生活中担心过任何事情。青春的寂寞？啊，对了，我怎么能忘记这段每个成长少年的必经之路呢。不过对你来说，那也许是你人生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大的挫折。对吧？chekov前导航员。”
　　Chekov张开嘴说不出话，peterson转过头，输入几个参数，博塔曼的影像变成了能源传输器。
　　“sulu说的没错。每个人的能源存储器有个人的信息，但是里面存储的能源可以互相传输，要不你们怎么从我这儿领取能源呢。”
　　Chekov闷闷不乐地闭上嘴，一言不发，peterson对他这种孩子气的受伤害的表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看着能源传输器的立体影像：“每个人都不会预料到自己什么时候会生病，或者出某个意外。但是在博塔曼，只要有一次能源存储缺失，就会引起连锁反应：你没有力气从事第二天的劳动，或者第二天的劳动不足以维持继续生活下去的能源，接下来就是毫无意外地等死。所以对于每个居住在博塔曼的人来说，能源是越多越好，只有存储更多的能源才可以防备任何一种可能的意外。多余的能源从哪儿获得？杀人是最快捷的方式。”
　　“最开始人们生活在混乱之中。第一天看到的人，健壮，看上去像可以活个长命百岁的，第二天我就很可能见不到他了，同时某几个人的能源存储器突然多了一笔小小的额外能源。那段时间人人自危，每个人既打着别人能源存储器的主意，又担心自己的被人抢夺去。”
　　“最后人数越来越少，活着的人处在担惊受怕中，他们在不自觉中建立起次序了。那就是：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人与抢夺。这是活下来的人默认的规则，换句话说，至少在公开场合，人们是安全的。如果有人在众人眼中杀人，那么目睹的人有权杀死他，并且将他的能源份额平分。这样每个人在公开的场合都是安全的。”
　　“但是，这个规则并没有包括复仇的责任。换句话说，如果你被人暗中杀死了，没有人会为你复仇。所以依旧会有一些人在落单的时候失踪，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以尸体的形式。因此到了后来，人们为了自保，开始寻找搭档。”
　　“搭档？”sulu出声问。
　　“或者换个说法，朋友？如果这样会让你觉得亲切一些。”Peterson咧嘴笑了笑：“每个人会试图挑选一个人，然后他们通过……”他看了眼chekov，有些犹豫，最后含糊地接着说：“某种方式来确保对方的忠诚，两个人互相扶持，以此来减少被暗中杀害掉的可能。”Peterson说到这儿，耸了耸肩：“当然，这种方式并不是牢靠的。即使是搭档，也有可能由于更加迷人或者更加强壮的人出现，因为诱惑而发生背叛。某个人和新的人合作杀死自己的搭档来分享能源，这种事情也经常出现。不过这种人一般活不长，因为没有人会愿意和一个背叛自己搭档的人再组成搭档。而在这儿，只要某个人落单了，那么很可能第二天就会消失，能源存储器同时也不见了。”Peterson打量了下sulu和chekov，然后微笑起来，说：“不过你们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对吧？你们不用去费心选择搭档，而且你们应该也挺信任对方的。”
　　Sulu的神色有些可怕，盯着peterson，说：“我只想知道会不会有人打pavel的主意。”
　　“多不胜数。”Peterson淡淡地说：“你应该想到这个答案的。他们不敢打我的主意，因为我是负责，也是唯一一个能使用机器将原材料转换为能源的人，我要是死了，这个星球就会马上成为地狱。但是chekov？一个有着固定的能源配额，在这儿能起的作用却可有可无的政府官员？这简直是一个送上门的储备能源库。”他冷静地看着sulu，说：“我可以用我一天的能源份额跟你打赌，在这些人回去的路上，还有那些知道有新人来到的老居民心中，已经有不少人在盘算着怎么勾引或者干掉你的pavel了。”

　　Sulu紧闭着嘴，他脸色有些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一点精神。
　　他看着peterson，语气坚决地说：“我想跟星际舰队企业号kirk舰长通话。”
　　“好的。”Peterson并不感到意外地站起来：“需要三单位的能源份额，不过这次就算在我的头上，当作是给chekov的饯别礼物吧。”
　　peterson正要去链接通讯设备，chekov拉住了peterson。
　　“pavel，你没听到刚才peterson说什么吗？”sulu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我听到了。”Chekov神色很平静：“peterson说，每个人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搭档，不用担心对方会背叛自己，那个搭档要能够支持对方，保护对方，这样才有可能在博塔曼存活下去。”他停顿了下，一脸坚定地看着sulu：“我是你最信任的朋友，我希望能够保护你，hikaru，所以我不会离开博塔曼。”
　　Sulu怔怔地看着chekov，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我更在乎你的安全，pavel。”
　　“我知道。”Chekov顿了顿，笑了起来：“我也是。”他朝peterson做了个鬼脸：“不需要你的能源份额啦。”
　　Peterson没有将通讯设备放回，他脸上呈现出某种苦恼的神情。“小家伙，你太小了，不要低估了危险……”
　　“我没有低估。”Chekov说：“虽然我没成年，但我不是傻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眼睛明亮而固执：“我没有一时冲动，从我决定来到博塔曼后的所有行为，我都知道意味着什么。”他拍了拍sulu的手：“别担心我，我虽然不怎么打架，但我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他眨了眨眼：“而且我还跟你学过击剑。“
　　Sulu盯着chekov许久，他终于叹了口气，说：“击剑和打架是不同的。Pavel，你总是弄混。”
　　但是他不再坚持。
　　Peterson终于将通讯设备收回，他沉默地看着sulu和chekov，露出烦恼的神色，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你们决定了的话……”他在立体影像前坐下，然后换回了博塔曼的影像图：“那么记住这一个原则，我们无论是作息还是劳动都在这片区域，那片区域，如果没有非常紧急的必要，”他指了指蓝色的部分：“不要接近。居住在那片区域的人，比这儿更加危险。”

　　“那些人是？”sulu问。
　　“博塔曼之所以会产生约束，比如不能公开杀人，是为了大家能够自保而默认的规则。但是有些人不愿意服从这些规则，他们不在乎依靠表面的服从社会来获得的不稳定的安全，也不屑于寻找固定的搭档合作。在博塔曼的这片区域，”peterson指了指红色的部分：“你可以看到原本来自文明社会的人们是如何希望忘掉道德来适应社会。但是有些人，自然的社会状态激发了他们的恶，他们就像从来没有听说过道德一样地生活。他们身上如果有过善，那早就被他们挖出来吃掉了。”
　　“最后大部分人不愿意自己的周围有这样明目张胆藐视规则的人，于是公众放逐了那些人。他们与我们划分挖掘能源的界限，然后一般会在不同时间来我这儿转换能源。如果你对霍布斯的自然状态描述好奇的话，看看他们就够了。”peterson有些忧虑地看着chekov：“到时我会让你看到他们。然后你记住，他们中有的人会偶尔在晚上偷偷跑到这边来狩猎，你一定要记住他们的样子。万一遇到了他们，大声呼救，并且马上逃跑。”
　　“他们能有多糟糕？”Chekov有些不相信地问。
　　“我不会想去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Peterson平静地盯着chekov。

　　Sulu看到外面天色快要变暗了，他拉着chekov，然后礼貌地说：“我和pavel要去整理一下行李。我想我们先告辞了。”
　　Peterson叫住sulu：“如果你们不分配在一个房间，找同屋人换一下，说你们是搭档。一定要坚持对换居住，从今天晚上开始，你们就应该学会小心了。”
　　“我正打算如此。”sulu说。
　　Chekov却停下脚步，他疑惑地看着peterson，说：“您知道这地方的危险，为什么在大家的面前，您却没有说出？”
　　Peterson关闭了投影仪，他看着窗外，神情温柔，像是那广阔单调的景色多么让人留恋一样：“博塔曼其实是一个简单的社会，虽然危险，但是规则简单。这是经历多次动荡好不容易形成的规则。”他盯着chekov：“如果你把这些事情告诉刚来这儿的人，会产生什么情况？恐慌，猜疑，这些不安的波动会扩大，每个人都惊恐不安，手里握着凶器，却不知道该杀死谁，博塔曼会朝最开始的混乱状态转化，最终破坏掉好不容易建立的默契与规则。事情一旦变得复杂，再恢复简单就需要一个曲折的过程。”
　　“那些人怎么办？”Chekov问。
　　“那些新来的人，最开始人数会锐减，”perterson冷酷地说：“流言在新人之中传播，大家交头接耳，神色惊疑，想从别人那儿获得信息，但同时有所隐瞒。但是再过一段时间，人数会进入平稳期，然后每个人身边开始出现固定的搭档。社会完成了自身的调整，人们不知觉中达成了默契，规则完成。”
　　“就好像你在坑底去滚动一个小球，在经历左右摇荡后，小球最终还是会停留在坑底。现在的博塔曼，是在这样条件下出现的一个最稳定的社会结构。”Peterson看着chekov，有些警告意味地说：“你不能去破坏它。”
　　他看到chekov还想说什么。Peterson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说出这件事情：“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博塔曼吗？”
　　“您犯了什么错？”Chekov小心翼翼地问。
　　Peterson被逗笑了：“不，小家伙，我可不是sulu。”他看着窗外荒凉而没有生机的景色，神情充满崇拜：“最先发现博塔曼上有能源的人，其中有一个人是我的父亲。我爱这个星球，所以我必须维护这个星球在经历了自身的调整后，自发产生的社会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