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世界的外壳》百合与茶书

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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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ekov的哭让大家吓了一跳，但人们马上反应过来，带着体谅而善意的微笑等着这个小男孩激动的情绪平息。在最初的情绪波动过去之后，chekov好像因为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而难为情起来。即使哭声渐渐止住，他依旧固执地低着头，将脸埋在手中。
　　一旁Sulu终于忍不住笑了，他拍了拍chekov的肩膀：“好了，pavel，你想让我们都饿着肚子吗？”
　　Chekov猛地抬起头，露出了懊恼与难为情的神情。“我多愚蠢！让大家饿着肚子！”他嚷着：“妈妈要是现在在这儿的话一定会责怪我。俄罗斯人从不怠慢朋友的！”他跳到蛋糕前，然后扭过头去看sulu：“我现在应该吹灭它吗？”
　　“先许愿！先许愿！”大家赶紧一边笑一边劝阻他正要吹气的动作。
　　Chekov也笑了起来，他认真地闭上眼睛，露出难得的安静的神情，因此整个人显得肃穆而虔诚起来。Nelson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他，灯光下的chekov低着头，只看到他淡褐色的睫毛，chekov的睫毛细密而卷翘，但睫毛的尾端被光芒所包含，像蒲公英的花序一样，边缘模糊地像要融化在空气中一样。
　　“奇怪的男孩子。”Nelson心里想：“俄罗斯人都是这样吗？”

　　房间渐渐热闹起来，大家将礼物递给chekov，然后随意地三三两两聚集着，拿着蛋糕一边吃一边开始聊天。
　　Nelson在一旁打量着众人，在那些礼物：古老的收藏意义大于游戏意义的任天堂游戏机、宇宙文明分布解说集，最新的“攻击克林贡”射击战略游戏，还有几本颇有怀旧风味的装订本纸张书籍，等等等等。在此之中，他的伏加特显得非常的普通，毫无特色，如同nelson所希望的那样。
　　这时chekov看见Nelson了。他露出有些意外的神情，在Nelson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自嘲的玩笑话之前，chekov已经跑到他的面前了。
　　“啊，Nelson上微！”他露出诚挚的快活的神情：“真高兴您在这里！”
　　很显然，Nelson没有对Chekov流露出单纯而喜悦的表情做好准备，他因为意外，所以自觉有些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Nelson摸了摸鼻子，然后嘿嘿笑了笑：“小家伙……”
　　“我今天满18岁了，请不要叫我小家伙。”Chekov认真地说，他的眼睛充满了自豪。
　　“好的，好的，chekov少尉……”Nelson忍不住笑了，他咳嗽了几声，端正自己的表情，说：“对了，对于上次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
　　“不，不。”Nelson的话被chekov着急地打断：“上次的事情我也有错。我太过严肃了，我应该明白您只是开玩笑，但当时我，唉，我把场面弄得很糟糕。而且您说的没错，我不应该擅自就指责您，还随便就断言您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那的确是太自大了，太自大了。当时我真、真是一个……”他困窘地低下头，抓着自己头发，半响从低着的毛茸茸的脑袋下传出闷闷的声音：“老古板，英语是这么说，对吗？”
　　周围的人都大笑起来。“不，当然不是。”Nelson温和地说：“英语这麽说没错，但不是用在这儿，мальчик。”他停顿了下，然后露出捉狭的笑容：“小家伙，俄语是这么说，对吗？”
　　Chekov抬起头，他看见Nelson作弄的笑脸，对此chekov的回应是撇了撇嘴，露出一个嫌弃的鬼脸：“您的发音还是这么烂，Nelson上微！”
　　Nelson开心地大笑起来，不知为何，他喜欢用自己曾经学过的几句蹩脚的俄语去逗chekov，似乎这种玩笑是不同于其他人的逗弄：这样的玩笑——不熟练的俄语，以及刻意要带出一种长辈对待后辈的亲昵——会显得他更像一个亲切、熟通人情世故，却值得信赖的人，至少能让习惯于刻薄的他，能以此来笨拙地接近自己想要表现出的亲切。
　　Nelson顺手将礼物塞给chekov：“生日快乐。”

　　Chekov兴致勃勃地开始拆礼物，Nelson在旁顺便打量着周围。
　　原本是发出白色冷光的墙壁被调制成仿自然光，柔和的光线照在地上彩色的碎屑上，周围是人们的欢声笑语，还有蛋糕和薄荷覆盆子果酱的味道。Nelson抬起头，看见天花板上漂浮这几艘各式样星舰模型，它们的周围是同样悬浮着的太阳系模型。
　　那是Uhuru特意准备的。她想让房间更加有普通的生日派对的气氛，考虑到他们是企业号——星际舰队的成员，这些装饰非常的应景，所以Uhuru并不在乎太阳系模型的比例其实并不正确，她只是从太空商店随便买了这些玩具，然后拼凑成了太阳系。谁会在生日派对上去注意天花板附近的装饰呢。
　　但是Nelson注意到了。

　　按照真正的比例，地球应该更小，虽然那个微型太阳系模型中的地球已经够小了，但不管怎样微小，那个蓝色的星球是地球……他闭上眼睛，像是回到了遥远的地球，他曾经生活多年的家园。在那片草地上，阳光猛烈地如同人类愤怒的情绪。但当时他心情多么平静而温柔……他记得那个时刻，他站在阳光之中，真正的阳光，以及风——也许从休伦河面吹过，也许是来自北部的阔叶林——真正来自大自然的风从他的左手边带走覆盆子果酱的香味，将其与右边人们的欢声笑语融合起来。无论是熟悉还是不熟悉的人，他们似乎都非常愉快。那个时候的他年轻、温柔，充满了爱与对世界的谅解。他像一个诗人一样敏感，却又带着孩童般的热情。虽然喜怒无常，却真挚而单纯……是的，他曾经也像chekov一样，有过精美而细密的时光。
　　Nleson睁开眼睛，像是受不了这种仿太阳光似的，马上又眯起了眼睛，他盯着星际舰队模型，小声地说：“运转。”天花板上的微型星舰开始无声无息地滑动，在太阳系模型中巧妙地做着各种轨迹。这时chekov终于拆开了包裹。

　　“отлично!”身边的chekov发出一声俄语感叹，将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
　　“太棒了！”他一脸兴奋地对Nelson说：“太棒了！”他接着又发出一个俄语音节，然后嚷着：“这是我最爱喝的伏加特的牌子！Nelson上微，您真是太棒了！”
　　Chekov的喜悦让Nelson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看了看周围，有些不好意思又摸了摸鼻子，说：“嗨，你是说真的？呃，老实说，我只是顺手挑了瓶看起来比较好看的。你不会是出于礼节而这么说吧，chekov？”
　　“我当然是说真的。”Chekov一脸认真地说：“Nelson上微，我从7岁就开始喝这个牌子了，Корона！它是所有伏加特中我的最爱！”
　　“7岁？”Nelson咂舌道：“不可能，小家伙，你的肠胃会受不了的。别骗我了，这可不是香槟或者啤酒，这可是伏加特。”
　　Nelson的反应让chekov颇为自豪，“我当然没有骗你，俄罗斯人怎么可能不喝伏加特！”他停顿了下，然后声音稍微小了一点：“不过小时候我妈妈是把它掺进我的茶里让我喝，我真正喝纯伏加特是、是……十四岁。”他微微有些脸红地补充。
　　周围发出善意的笑声，Nelson却被另一件事情所吸引：“你妈妈在你7岁的时候就给你的茶掺进伏加特？老天，她不会担心这对你来说太刺激了吗？”
　　“不会的。”Chekov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在我们俄罗斯，这是御寒的方式，Nelson上微。”
　　对了，chekov来自俄罗斯，那个寒冷的冰雪王国。Nelson总是忘记这一点，那是和美国，或者密歇根，他生长的地方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国家，或者说，另一个世界。

　　这时Kir从旁边挤过来。他顺手拿过chekov手中的酒，“砰”地一声打开了，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脖喝下了。接着他扯了下嘴角，看不出是痛苦还是赞赏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扭过头，对chekov说：“嗨，这酒可真够猛，不过比我上次喝的带劲多了。”
　　Chekov咧开嘴，笑了起来，看得出他非常地骄傲：“那是当然的，kirk舰长，这是俄罗斯最好的伏加特。我们通常都会在……”他想起什么，突然止住了话。还没等身边的人询问，chekov像是对自己非常恼火似的“哎呀”了一声，然后一把拉住身边的sulu，急匆匆地说了句“抱歉，马上就回来”后，就这么拉着完全不明所以的sulu跑了出去，留下剩下的人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