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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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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kov和sulu的确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和出去的时候不同,两个人手上捧着伏加特、圆面包圈以及一大堆食物。
“这是怎么回事?”在一群目瞪口呆的人们中,kirk终于记得出声发问。
Chekov正小心翼翼护住最顶上的面包以防它掉下来。Sulu笑着回答:“啊,俄罗斯节日。”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chekov?”Uhuru有些困惑地问。
“是的。”Chekov一边将那堆东西挪到桌子上,一边带着高兴的笑容响亮地回答:“但今天也是谢肉节的最后一天!”他嘟囔着:“我多愚蠢,竟然忘记这个节日了。妈妈总是说pasha,即使在太空中也不能忘记我们俄罗斯的节日。结果我真的忘了,我真不知道这几天我都在想些什么!”他有些懊恼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但是手臂不小心碰到了高高的面包山。几个面包正要滚下来,被站在旁边的sulu眼明手快地接住了。Chekov有些难为情地冲sulu笑了下,而黑发较为年长的男子则是一副习惯了的样子微笑着拍了拍chekov的肩膀。
“不,chekov,应该谢天谢地你这几天没有想到那个谢、叫什么来着?”kirk抓了抓头发,在得到“是谢肉节”的回答后露出一脸“什么乱七八糟”的神情:“呃,那个俄罗斯节日。要知道你可是我们的领航员。”kirk大力拍了拍chekov的肩膀:“小子,你的职位是很重要的。”
Chekov眼睛明亮,咧开嘴高兴地笑着。
“我可不想哪天一睁眼,发现我们走神的领航员把原本应该出现在赫布斯星系的企业号给停到了俄罗斯上空。”kirk又补充了一句。
“不、不会的。”Chekov露出严肃的神情:“我对我的工作一直认真……”
但是他的话被大家的哄笑声打断,chekov困窘地看了看四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kirk使劲揉了揉脑袋:“我在开玩笑呢,俄罗斯小男孩,我在开玩笑。你可真是个容易认真的家伙。嗯?这也是俄罗斯民族的特点?”
“不、不是的。”Chekov因为尴尬而结结巴巴地说:“妈妈以前也说过我容易紧张……”
Kirk又自顾自大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看了看四周,说:“所以,这个节日是用来干什么的?俄罗斯的情人节吗?”
Chekov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一边的spock微微挑了挑眉,然后慢条斯理地用他一贯难有起伏的语调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将是第一次察觉到原来Масленица这个词竟•会有情人的含义。”他止住了话,然后又补充了句:“fascinating。”
Sulu笑着接过话,说:“pavel在路上整整说了一路关于这个节日的事情,Масленица?对,很有趣的发音。我可以正好趁机卖弄一下。谢肉节在俄罗斯还有另一个名字,”他顿了顿:“送冬节。”sulu笑了:“这个名字是不是容易理解多了?”
大家“哈”地笑了起来。
“我们会在这一个星期里燃篝火,送走冬天,迎接春天。然后会烤很多面包。”chekov兴奋地比划着:“是那种圆环状的面包,我们会把它们一个个地串起来,然后挂在脖子上,走路也好,跳舞也好,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吃。”他的眼睛因为快活而显得特别明亮:“然后我们大吃大喝。到处都有伏加特,只要你走上去,拿起酒杯,他们就会给你倒上伏加特!”
“然后呢?”Nelson好奇地问。他只是觉得这样的狂欢按道理应该有个缓冲期,来让人们重新适应正常的生活。尤其是像chekov形容的那样,如果那段时间每个人都开怀痛饮,就像宿醉一样,那总得有个头疼的后续。
“哦,按照我们的传统,在谢肉节过去之后,我们就会有一个40天的斋期。在那段斋期里我们一点荤都不能吃,而且也不能娱乐。”chekov一脸认真地说。
“也就是说,这是节食之前的放纵?”kirk想到什么,问chekov:“那么需要跟船上的食堂说些什么吗,chekov?你们在斋期对食物有什么要求吗?”
“不不不,舰长。”Chekov摇了摇头,然后他突然绽开一个得意的笑容,像是实在忍耐不住而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我在开玩笑呢,舰长,您被骗啦。我们早就不斋戒了,我们依旧大吃大喝,烧那些草和纸条做的人偶,放烟火,但是我们早就不斋戒了。在我出生几百年之前就没斋戒这回事啦。”他有些自豪地回过头想去看sulu,似乎为自己的小把戏而骄傲地等待夸奖,但马上就被kirk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头。
chekov捂住脑袋,发出小小的“哦”的一声作为抗议,但是眼睛依旧高兴而得意地转来转去。
“小家伙。”kirk好笑地看着他,然后问:“也就是说,之后也是一切照旧?”
“一切照旧。”Chekov放下捂住脑袋的手,坚定地点了点头。
Kirk自言自语:“我喜欢这个节日。”他顺手拿了一个小圆面包咬了一口,想起什么,又扭过头问chekov:“chekov,这个节日有什么要注意的规则吗?比如说有的节日可以顺便吻个把人,你们俄罗斯节日有什么规则是我可以留神的吗?”
当时chekov正被sulu拉走,他一边走一边转过身,快活地喊着:“只有一条规则,舰长,在谢肉节上的人们要喝到醉倒,吃到撑到,唱到嘶哑,跳到倒地!”
“好家伙!”kirk喃喃自语:“我可真爱俄罗斯。”kirk猛地干了一口伏加特,然后兴奋地举起手,大喊了一声:“我爱俄罗斯!”
Nelson没多久就从房间那群狂欢的人们中脱身,他顺手抓一个面包,然后到走廊上慢慢吃着。墙壁上的显示屏在飞船不运行的时候会放一些美丽的太空景色,当他看到编号为QAD-5548的超新星时,chekov出来了。
“Nelson上微,您为什么不进去呢?”
“我有点头晕,小家伙。”nelson看了眼chekov手中的伏加特酒瓶,说:“这酒劲儿真大。”
“您喝了多少?”Chekov露出好奇的神色。
Nelson想了想,然后竖起了五根手指。
“五瓶?”
“那还不如杀了我。”nelson叫了一声:“是五杯!五瓶?那可是伏加特!你当那是橘子汽水吗?”
“哈。”Chekov走了过来,并学他那样也靠着墙壁。他挨着nelson,顺手又仰着脖子喝了一口:“在俄罗斯,五瓶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在俄罗斯。”nelson学着chekov的发音,并笑了起来:“你又开始得意了吗,小圣彼得堡?”他扭过头去看chekov,面前那个男孩脸蛋红扑扑的,原本蓬松的卷发乱七八糟,Nelson可以猜出那是chekov在和别人喝酒的时候被大家戏弄揉乱的。
chekov周围让nelson觉得热腾腾的,也许是这个男孩的活力,也是是酒精开始作用了,酒精让体内温度增高,然后热量从皮肤上散发出来。
“你喝了多少,小家伙?”Nelson问。
Chekov说:“你猜?”但是他一边嘻嘻笑着一边举起2根手指。
“两瓶?”Nelson有些迟疑着不敢确定。
Chekov从喉咙发出一声笑声:“您不会醉成这个样子了吧,Nelson上微。”他的口音更加俄罗斯化了。
“我没有,只是我有点不敢相信。”
“这不算什么。”Chekov一边笑一边顺着墙壁滑下,然后干脆坐在了地上:“去年我还在俄罗斯,那时我可是喝了整整三瓶!”
Nelson也挨着chekov坐下,他看到身边的男孩似乎为了缓过劲,突然不做声了,他闭上眼睛,靠在墙壁像是睡着了。
Nelson有点害怕这样的安静。这种明显知道对方存在却没有回应的安静让nelson有些神经质,好像有点害怕chekov就这样睡过去似的,Nelson突然出声:“跟我说一下谢肉节吧,chekov。说一下你们的节日。”
Chekov睁开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眨了几下眼睛才明白Nelson的意思。chekov有些吃惊地看着Nelson,他的眼睛又变成以前那种海洋表面一样的蓝色,浅褐色的睫毛顺着方向颜色渐渐变得浅淡,像是圣诞节或者是任何一个节日过去了,原本愉快的心情剩下那么一点惆怅的余音。
“我不知道您感兴趣,Nelson上微。”
Nelson没有回答这个疑问句。他顺手拿过chekov的酒瓶,试着再喝一口,但是强烈的味道刺激他的喉咙,每一个尚能理智工作的器官都在提醒他:如果他再喝下去,要么就是倒头醉倒,要么就是当初呕吐出来。
Chekov看到Nelson皱起眉并放下酒瓶,忍不住善意地笑了起来。
Chekov的确是有些醉了,Nelson看得出来,他平常不会这么笑个没完,而且还失去了平衡,一边笑一边身子朝右边倒去,他自己还没发觉。Nelson不得不抓住Chekov的胳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在你们那个节日,你就是这么喝酒吗?”Nelson确定等那股酒的劲头过去后才开口说话:“你们都拿着酒,大家拼命喝啊喝啊,见到每一个人都互相干杯,然后东倒西歪醉倒在雪地上?”
“不,那不行的,那会冻死的。”Chekov终于止住了笑,他露出平静的表情,好像刚才那个笑个没完没了的人不是他一样:“那可是俄罗斯。就算冬天即将过去,也是非常非常的冷。脚踩在雪里会支咯支咯地响……”他停顿了下,轻轻吸出一口气,像是因为感受到了寒气一样,有些畏缩,又有一种仿佛受到惊吓的软弱与柔和:“冰层还是很厚,可以在上面滑冰。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看到下面的河水……”
“那你们会做什么?”Nelson有些没话找话地问:“你们会一起跳舞?一边喝着酒一边抛着脖子上挂着的圆面包?”
“哈。”Chekov笑了:“您真会想象。”他皱起眉,像是在与酒精的斗争中努力争夺一点回忆:“不,不仅仅是喝酒和面包,我们有木偶戏,还有马戏团表演……不过那是给小孩子看的。男人们会去河边,大家挤在一起就开始打架……没完没了地,不分对象地打……”
“打架?”Nelson吃惊地问。
“是啊。不分对象,对面是谁就揍谁,见到谁就揍谁。”Chekov笑了:“不管有没有仇恨,甚至大部分根本就不认识对方,只要站在面前就挥舞拳头揍过去!”他比划了下,在空气中做出一个挥拳的动作,但由于拿着酒瓶的缘故,酒在地上撒了一地。
他们互相对视着,然后chekov一边指着地面上的酒痕一边嘻笑起来。他笑得太厉害了,最后不得不放下酒瓶,然后用手捂住脸,但从手的缝隙中还是流露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Nelson皱起来眉,问:“警察不管这件事吗?”
“警察……”Chekov似乎变得迟钝起来,他抬起头,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个时候“警察”意味着什么。
“警察不管的。”Chekov说:“在那一天,打架是合法的,而且也是男人应该(他加重了语气)并且必须做的事情!”Chekov想了想,又补充说:“我记得警察也混在里面一起的,上次我看见了……”他咕哝出一个俄国人的名字:“他没穿制服,混在人群中打架,还抽空冲我高兴地挥了挥手……”
Nelson还没来得及发表什么感想,chekov又自顾自用俄语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接着露出有些难为情的表情耸了耸肩:“……但是我的年龄不够,所以每次妈妈都不准我去那里和他们一起打架。她总是说,pasha,pasha,我不是不希望你成为一个男子汉,但是现在你太小了,那些人发起酒疯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小孩,不,我想他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就算是他们老婆站在面前,估计他们那不长眼睛的拳头都会挥舞上去,不行,我可不想看到你捡着自己的牙齿回来。等你成年再说这件事情,否则想都别想。”
看得出chekov颇有些惆怅,Nelson笑了起来:“你从来都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对吗?”
Chekov有些羞愧地低下头,看上去他对“乖孩子”几个字有些抵触,但又苦于找不到词语反驳,所以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
但他想起什么,突然又摇了摇头。
“不,有一次……但不是在那儿。唉……”他有些苦闷地交叉双手,似乎在竭力组织着词语的顺序:“唉,您知道吗?我们除了酒,还有木偶,还有马戏团……还有一位大叔给我们表演大黑熊喝酒,每一年的谢肉节他都会来,我从记事起就看到他了……他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女,似乎只有那头大黑熊陪伴着他……说来很奇怪,”他抬起头,有些困惑地看着Nelson:“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人和他的大黑熊。请让我跟您说那件事情吧,Nelson上微。”他恳求地看着Nelson,像是nelson突然有了话语的决定权,而他充满了谦逊地神情等待。
在看到nelson点了点头后,chekov继续说:“在给我们表演完大黑熊喝酒后……唉,那时候我是个小孩子,我在旁边看着他,他轻轻抚摸着大黑熊的头,跟它说着话,叫着‘我的朋友,我亲爱的朋友’,好像它能听懂一样。当时我好像着迷了,可能是因为当时我年龄不够大,我不能喝酒,也不能去打架,只能跟我妈妈和一群小姑娘们挤在一起看木偶戏,我可一点都不喜欢!……我当时被迷住啦,就站在一旁一直看那头黑熊,渐渐地我觉得那头黑熊似乎懂得我们的语言,它看着那个人,就好像一直是他忠实的朋友一样。当时我多么不懂事啊,我太好奇了,就伸手去摸那头黑熊。”
“它似乎很不高兴别人碰它。当时妈妈去给我买烤饼了,于是我就伸出手这么摸了摸它……”chekov在空气中做出一个抚摸的动作,他神态非常认真,盯着空气中的某处。酒精的作用让chekov像是回到了过去一般,以一个幼童好奇而友善的神态想去抚摸那一头回忆中的黑熊。
“唉,nelson上微,我没想到它很愤怒,它冲我吼叫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然后我……唉,我当时真的不懂事。我很生气,就顺手抓过旁边表演喷火的人的火把……”
“你伤害了它?”nelson冷静地问。
Chekov摇了摇头:“我只是太生气了,我想吓吓它。但那只黑熊的确被火把吓了一跳,它朝森林的方向跑去,不管那位大叔在身后追着喊叫着。他叫着‘Люлмила,我亲爱的朋友,你怎么离开我了?’您知道,他很爱那只黑熊,所以一直没有锁链锁住。我站在一边不知道做什么,那位大叔一边追赶着,一边喊叫着它的名字,一直到后来他停住了脚步,站在那儿,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大错。”
“那只熊伤人了吗?”
“不。”Chekov说:“它是一只很温顺的熊,从小被人类养大,没一会儿就被人群给抓住了。”
“那你为什么会愧疚呢?”
“您没有看见!”Chekov显得有些激动,他涨红着脸,说:“您没有看见当时那位大叔的样子!当他发现自己追不上黑熊的时候,他捂住脸,倒在雪地中放声的大哭,谁也拉不起他。后来人们带来了那头熊,可是他依旧悲伤地躺在地上,用手捂住脸绝望地哭着,谁也劝不住他……”
Nelson有些糊涂起来,他抓了抓头发,然后困惑地问:“Chekov,那只熊,叫什么来着?它不是回来了吗,那他还难过个什么劲儿啊?”
“不,那是不一样的。”Chekov转过头,一脸严肃地说:“您知道吗,我不应该惊吓那只熊,他那么爱那只熊,没有妻子、儿女,那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相依为伴大半辈子的伙伴、朋友、唯一信赖与热爱的,像家人那样……它不应该因为一点惊吓就离开他。他太失望了,Nelson上微,这不是它回来不回来的问题,它不应该离开他的,他只是太失望了……”
Nelson没做声,他盯着chekov,眼前的男孩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喃喃地动着嘴唇,小声地用俄语说着什么。
但Nelson完全不能理解这种事情,先别说将动物赋予人类的思维是多么荒谬的事情,仅仅因为动物的受惊就觉得失望的情绪也实在过于莫名其妙。他看了一会儿chekov,然后缓和气氛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后来呢?你妈妈有说你什么吗?”
Chekov低着头闷声说:“后来妈妈罚我一个月不准玩游戏机。但这不是让我难过的事情。我以后再也没在谢肉节上看见他啦,还有那头黑熊,”chekov显得非常难过:“我不知道,不过不管他们在那儿,我都希望他们能原谅我。”
Nelson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犹豫着,然后有些僵硬地伸出手,像sulu那样轻轻拍了拍chekov的肩膀,这时chekov正好抬起头,露出诚挚的表情:“Nelson上微,上次的事情……”
“啊小家伙。”Nelson不知道chekov为什么会突然说到这件事,他有些措手不及地说:“那次我玩笑开的有些过火了……”
“不,nelson上微。”Chekov打断了Nelson。他认真又匆忙,像是害怕nelson会随时阻止他说下去一样:“是我的错,nelson上微,请原谅我,请原谅我。”
“你是不是喝醉了,小家伙?”nelson大惑不解地拍了拍chekov的脸,后者没有解释的打算,他只是带着恳切甚至有些祈求的神情看着nelson:“我没有喝醉,nelson上微,请说您原谅我吧。”
“但是你没做错,小家伙。”Nelson虽然经常开一些过分的玩笑,但他知道上次的纠纷主要责任在自己,对于自己恶意的挑衅他心知肚明,现在要将责任干脆地推到chekov身上,即使是对方的恳求……nelson自觉虽然不招人喜欢,但尚未下流至此地步。
“不,是我的错。”chekov的神情非常焦虑,像是向牧师忏悔却得不到宽恕的罪犯一样,他眼睛充满了泪水,露出了沮丧、懊恼,挫折还有难过的神情。在注意到chekov Nelson的神情后,Nelson开始察觉到这件事情也许有点奇怪的地方,但也正是由于chekov的神情,他又不知道这个时候询问是不是一件不合时宜的事情。
这时他看见sulu正站在门边,他还没说什么,sulu做了个手势。
“按他说的做。”他觉得sulu这样暗示着。
“好吧。”Nelson叹了口气,虽然不明所以,但他还是说:“好吧,chekov少尉,我原谅你。”
Chekov的脸一下子放出光彩,他笑了起来,因为笑容而弯起来的眼角使得原本含着的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流下来了。他露出nelson熟悉的孩子气而快活的神情,脸颊上还带着眼泪。Nelson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这可不像是成年人呀。”他玩笑地捏了捏chekov的脸,后者咧开嘴,跟着傻笑地站着。
但是chekov没有做声,他依旧看着Nelson,像是还等待着什么。
这次Nelson直接看向sulu,好在chekov有些醉了,没有发现这个小动作。
Sulu指了指自己的左脸和右脸,然后双手做一个紧贴着脸的滑行动作。
“亲吻吗?”Nelson做出疑问的唇语,看到sulu肯定地点了点头,Nelson在心中嘀咕着,但还是颇为疑惑地吻了chekov的脸颊。
“谢谢您,nelson上微!”Chekov原本愁苦的神情一扫而光,他跳起来,举起酒瓶,露出高兴的神情。这时他回过头,看见sulu。
“sulu!”Chekov高高兴兴地跑过去:“你找我吗?”
Sulu笑着指了指屋内,说:“那个苏格兰佬正要就威士忌和伏加特哪个更好来找你辩论呢。你要去维护伏加特的尊严吗?”
“我这就去!”chekov欢乐地叫起来,房间里马上传来一阵愉快的哄笑声。
Nelson依旧靠在墙壁上,微笑地看着房间里chekov正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朝scotty做着鬼脸。
Sulu走了过来,这是上次的不快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碰见。Nelson笑了笑,像是为了掩饰某种尴尬,刻意大声地说:“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Sulu也笑了起来,他顺着Nelson的视线看过去,落在那个正嘻嘻笑着的男孩身上:“今天是谢肉节的最后一天,是宽恕日。”
“宽恕日?”
“是啊,互相向对方请求宽恕。就像刚才pavel刚才做的那样。”sulu眨了眨眼。他甚少流露出这么顽皮的神情。
Nelson也释然了:“我就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奇怪呢。”他和sulu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Nelson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真想不到,你对俄罗斯节日很熟悉。”这句话其实没什么意义,他并不真正关心sulu是否熟悉俄罗斯节日,但是sulu已经开始表示了友谊,或者说和解的一步,那么他应当让这种好的开始继续下去,即使是没话找话。
Sulu耸了耸肩:“现学现卖。”他笑着说:“pavel一路上都在叽叽咕咕地跟我说谢肉节的事情,我觉得对他来说,谢肉节大概相当于我们的圣诞节了。他非常爱这个节日,pavel说在俄罗斯的时候,每到谢肉节的前几天他什么都干不了,每天只顾着跟在别人后面跑,看他们忙忙碌碌地准备着节日,以至于他妈妈甚至允许他在那段时间里可以不限时打游戏机,这样可以少来烦大人。”
“因为可以互相打架吗?”Nelson想到了chekov在说自己年龄太小不能参加打架之中那深深遗憾的神情,他随意揉了揉鼻子,说:“俄罗斯可真有趣,一边揍别人一边请求别人原谅。”
“哈。这似乎跟我们想的不太一样。”sulu笑了:“对他们俄罗斯人来说,这有点像某种宗教仪式……”
“宗教?”
“你没有看到pavel说起这个时候的表情。”sulu安静地说:“pavel说,那些刚刚还互相殴打的人们突然停下手,像是听到了上帝的责备,发现争斗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情一样趴在雪地或者冰面上大哭起来。他们扯着自己的头发,祈求着对方的原谅。‘请原谅我吧,请原谅我吧,瞧我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我们原本像兄弟一样,本来并没有什么理由而互相怀恨的啊。’人们互相哭泣着拥抱对方,吻着对方的脸颊,祈求原谅,并为之前仇恨的人祝福。每次看到这个场景,pavel说,他就想感谢上帝让大家存在并且那么友爱地生活。”
“虽然人与人之间的仇恨是不可避免的存在。”sulu模仿着chekov的口音:“但是老天会用爱来缓解。这是谢肉节最后一天,宽恕日所要教给我们的道理。”
因为sulu的神情,Nelson也收起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他认真想了想,试图在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画面,但最终还是苦笑着耸了耸肩:“啊,我从小就不是个虔诚的人。”
“我也是。不过我很喜欢听pavel说这些。”sulu也笑了。他拍了拍Nelson的肩膀:“嗨,上次的事我说的有些过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Nelson露出夸张的“又来了”的神情:“今天你们一个个赶在宽恕日来让我羞愧的吗?”
Sulu大笑了起来,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回房间。
Nelson靠在墙壁,微笑地看着房屋里chekov正仰着脖子开始喝另一瓶酒。果然是俄罗斯人,Nelson想。
但是刚才sulu所说的在他心中唤起了某种联想。Nelson闭上眼睛,似乎可以看到雪地以及冰面上躺着的人们。那些异国的人,无论强壮或者瘦弱,刚刚还像是有着世代的仇恨,脸上或者身上都是殴打的伤痕,像疯狂而像是要毁灭世界一般攻击着身边每一个人。突然每个人受到了感召,这些之前还像堕落的无神论者的人们为自己的行为而流下真心悔恨的眼泪,像在圣洁的光辉中沐浴过一般,每个人获得了新生与宽恕,在重新开始的喜悦中互相亲吻着之前被自己侮辱或者自己被侮辱的人们。
……像是听到了上帝的责备。
简直是神迹。
难怪chekov会这么着迷于谢肉节。Nelson想。他也走进了房间,然后将正在喝酒的chekov拉到一边。
“Nelson上微?”chekov脚步有些不稳,好几次差点摔倒了,幸好被nelson拉住了手臂才免于跌倒。这是明显喝醉的表现。
“chekov少尉……”要说出那句话还是让nelson比较难为情,但……见鬼,也许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俄罗斯节日,也许是sulu刚才说的那些话,让他有种意外而小小的渴望。他不相信,但却又微弱地怀疑着自己的不相信。在这个时候,他似乎想让自己去皈依某种宗教,让他觉得能受到洗礼,往日会因宽恕而被冲刷掉,当他从河水之中站出来的时候,一切诞生于此,之前终结于彼。
“请原谅我,chekov少尉。”
chekov猛地睁大眼睛,他完全惊呆了。然后chekov突然露出一个快乐的笑容。“我原谅您!我原谅您!”他快活地嚷着,还没等nelson说话,chekov突然抱住nelson的脖子,然后凑过去亲了nelson的脸颊。
“愿上帝祝福您!”chekov喊着。
Nelson觉得有些轻飘飘的,一定是之前酒精的作用。他走到角落,让自己靠在墙壁上,因为背后的墙壁让nelson有一种踏实的感觉。Nelson没有察觉到自己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就像童年时被大人们从过山车上解救下来时一样。他看着屋内喧闹的人群,以不可闻的声音低声说:“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