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世界的外壳》百合与茶书

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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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ekov无疑是可爱的，但他可爱在于另一个方面。
　　在Nelson登舰之前，企业号已经存在好各自的社交圈。这和种族歧视无关，kirk船长无疑是一个有着魅力的人，而spock大副也是以一种平等而智慧的态度去看待他们，但无可否认，在这星舰里，甚至在每个人尚未登舰以前，所有的圈子已经形成了。人类总是有与意气相投的人抱团的倾向。最开始只是为了获得更大可能的生存：意气相投的人意味着更多的默契，更容易配合的行动力，也就是更大的生存机会。你知道，因为如此而形成了部落，然后是国家。社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以至于在人类社会将公元历换成了星历，探索的边界朝宇宙无限的延伸，国家的概念依旧存在。这个最开始只是原始人类为了存活下去而临时组成的一个个小圈子的规则，在经历了人类的工具从石器换成了飞船后，依旧统治着人类社会。每当想到这一点就会让Nelson觉得，其实人类社会的进步有着局限，这种局限从一开始，人类为了生存而选择聚集成立“部落”就成型了。即使企业号能运行再远，但是一道透明的屏障终究会阻挡住人类的脚步，而这道屏障是在人类产生的最初就已存在。
　　对于人类自身的将来，Nelson显而易见，并且一直的悲观。

　　而这是chekov让Nelson觉得可爱的地方。从一登上企业号开始，chekov就以他的天才及年幼获得了kirk舰长，以及那些主角们的喜爱。但让人觉得奇异的——或者说chekov本身的魅力在于，他似乎不属于企业号里大大小小任何一个圈子，他像中微子一样在企业号中穿行，不带任何偏见，也没有将自己归属到某一个圈子中的自觉。他流露出热爱所有人乃至全人类的感情，而企业号所有的船员也同等甚至更热烈地喜爱着他，有时候Nelson在想，这可真像那些哲学家所梦想的“人类”的理想代表：热爱世界，没有偏见。
　　不过这也许只是因为他年龄太小，尚没有形成关于“部落”的概念。

　　数天后Nelson在餐厅见到chekov了，当时chekov手上正拿着餐盘，Nelson扫了一眼，土豆炖牛肉，典型的俄罗斯食物。
　　“嗨，小圣彼得堡。”Nelson走到chekov面前，拉开椅子然后坐下。
　　“Nelson上微。”Chekov高高兴兴的应答，完全忘记之前被捉弄的经历了。
　　“不错嘛。”Nelson看了眼chekov，笑着说：“不错嘛，经历刚才的事，你还能吃得下饭？”
　　“他们只是长的不太像人类而已。”chekov认真地说。
　　“那可不仅仅是不太像人类而已。”Nelson刻意装作一脸不可思议地做着手势：“我不会将□□官与呼吸器官位置接近的生物看成仅仅是‘不太像人类而已’。”
　　“在他们眼中，我们也许同样是非常奇怪而难看的生物呢。”Chekov勺起一勺牛肉，一边吃一边发音含糊说。
　　“不，不管怎样，你都是可爱的圣彼得堡小男孩。”Nelson神情似真似假，并在chekov抬眼看他的时候顺便从他的碗里挖了一勺土豆炖牛肉。他举起勺子示意了下，然后放入自己口中吞咽下去，接着露出夸张的笑容：“这是作为我恭维的报酬。”
　　“哈。”Chekov笑起来：“你又在开玩笑了，Nelson上微，难怪他们都说你是一个不正经的人。”
　　“是么，比kirk舰长还不正经吗？”Nelson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么在你眼中呢chekov？在你充满对人类热爱的眼中呢？”
　　很明显，chekov没有察觉出后面这句话的嘲讽含义，他想了想，说：“我不太清楚，不过有时候根据spock大副的表情，我想kirk舰长似乎有些让人，呃，按照Mccoy先生的话，应该是不正经过头了……”
　　“哈。”
　　“不过就职责而言，我有时觉得您过于漫不经心了，Nelson上微。不管怎样，在关键时候，kirk舰长还是一位可靠的舰长。”Chekov认真地说。
　　“如你所言。”Nelson没有兴趣争辩，他随意的举一下杯子，然后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我无意冒犯，Nelson上微。”Neslon这种明显不屑的神情让chekov有些尴尬，但他还是结结巴巴地将话说完：“但是我觉得您对工作应该更加尊重一些。有些时候我总觉得你似乎总是在嘲笑认真工作的人，我觉得这是……”Chekov想了半天，最后涨红着脸，有些犹豫地说：“这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热爱自己的工作，小领航员。”Nelson知道自己脸上肯定又浮现出了那种嘲笑的神色，因为他看到chekov微微皱起了眉。这种讥讽的表情不会讨人喜欢的，Nelson知道，但是他同时也觉得，如果连表情没有表达的权利，那么其他什么权利都是扯淡。
　　“我、我的确是很喜欢我的工作，而、而且引以为豪……”Chekov的俄国口音开始严重，这是他开始紧张的征兆。在Nelson明显表现出对自己工作的不满时，他似乎因自己在Nelson面前表现出对工作的热爱与自豪而有几分尴尬：“但是，Nelson上微，这不仅仅是热爱或者不热爱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不管怎样，我们都应当尊重我们所作的事情，要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儿呢，作为一个成熟而有担当的人……”
　　“我已经可悲到需要一个未成年的小男孩来给我讲述责任与成熟吗？”饮料里应该含有酒精，Nelson想，他明显感觉到一种被挑起的怒火，而这种怒火并不是来源于chekov的话语，他知道是酒精引起了情绪反应，而chekov的话只是提供了一种发泄出来的渠道：“Chekov少尉，我很感谢您的提醒，让我时刻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到这个充满了怪胎而无趣的傲慢的企业号上。但是你不需要炫耀你的责任心，小男孩，与其给我建议，你还不如担心你以后的婚姻吧。或许你的责任心能够让你将来的老婆对你心存怜悯和尊敬，虽然这种尊敬并不能阻止她和别人的私通。”
　　Chekov呈现出被激怒的表情。Nelson没有预想到在chekov那张永远快乐而活泼的娃娃脸上会出现如此阴郁而努力压制的神情，那双一向明亮的蓝色的大眼睛现在像是暴风雨前灰暗的海面：“婚姻是神圣的，Nelson上微，你不应该信口侮辱它。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么你要跟我决斗吗？”Nelson不能自抑地嘲弄着，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些伤人的话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力开始不断繁殖，并源源不断地涌出：“小男孩，关于决斗的知识还是我告诉你的，那一次只是我一次信口开河。我胡乱说的维护尊严的方法你也信了吗？为了维护你，啊，怎么说来着，圣彼得堡人的自尊和荣耀，你要跟我决斗？”Nelson笑了起来，他甚至笑出了眼泪。
　　“随您怎么笑话，我要跟您决斗。”Chekov认真地，一脸严肃地说：“您侮辱了我。”
　　“见鬼去吧。”Nelson一脸无聊地站起来，拿起自己的餐盘，然后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咕哝着：“你就抱着你那青春期的骑士梦幻见鬼去吧。”
　　“这不是青春期的骑士梦幻。”Chekov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成童音般的尖锐：“我跟您不同，我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这与我的年龄无关。”
　　Nelson嗤笑了一声，咧开嘴头也不回地说：“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再说责任感这件事情吧。”他想了想，停住脚，转过身，故意露出恍然的神情：“我想三十岁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遥远，或者我应该说，等你成年再说吧，chekov少尉。”
　　Chekov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Nelson看到chekov握紧了拳头。也许他玩的有些过火了？但是无所谓，如果chekov想打架的话就打吧，他对舰队的纪律向来无所谓，这一点是他和kirk舰长唯一的共同之处。
　　然而chekov并不是那样的人，他容易紧张，从而可以引申出他看重而且服从舰队纪律，并且不愿自己犯错。这样的人在被愤怒所驱使的情况下破坏了舰队纪律，Nelson很乐意看到他在清醒之后悔悟的表情。

　　“Chekov，怎么了？”
　　Nelson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是sulu中尉。
　　Chekov没有说话，他涨红着脸，固执地盯着Nelson，并以同样固执的表情紧闭着嘴。
　　“Chekov少尉想跟我决斗。”Nelson放下食物盘，耸了耸肩。
　　“为什么？”sulu看了眼chekov，然后继续转过头对Nelson说话。
　　“为什么？”Nelson有些讥讽地笑了笑。Chekov并没有眼泪汪汪向sulu指控Nelson如何欺负他，这一点赢得了Nelson的一点小小敬意，chekov现在的沉默与固执倒有点让Nelson相信他的尊严和“责任感”了。
　　但是sulu那句话让Nelson刻薄的本性又跃跃欲试。虽然sulu脸上是一贯的表情，然而他在看了一眼chekov就转过头向Nelson问询，这种举动暗含着“我们的chekov是不会犯错的，肯定是你挑的事，你这个混蛋”。Sulu中尉很得体的将这层含义包裹在他平静的询问语气中，但是对Nelson来说，他最擅长的就是拆开礼貌的包裹，在里面找寻恶意。
　　“因为我是个混蛋。”Nelson咧嘴笑了：“我伤害了chekov少尉的荣誉和自尊心，因为我提醒了他这个年龄的幼稚，而这种幼稚是chekov一直不肯面对的事实。”
　　Chekov一下子捏紧了拳头，但是sulu在旁边似乎提醒了他舰队不允许打架的纪律。他忍耐地转过身，拿起餐盘，开始缓慢地收拾自己的食物与餐具。
　　Sulu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但是很快又恢复到之前的平静。他走上前几步，很客气地打量了下Nelson，然后开口：“Nelson上尉……”
　　“有何指教？”Nelson扬了扬眉。
　　“就官阶上说，您是我的上级，我似•乎应该听从您的命令。”sulu显出客气的神情说：“但如果不牵涉到执行任务方面，官阶的大小我个人认为没有太大的意义。”
　　“哦？”
　　Sulu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听着，我很意外你居•然知道自己是个混蛋，虽然我不指望你能知道的更多，比如说如何从一个混蛋变成一个稍微好那么一点的人。但是既然你侮辱了chekov少尉，我希望你能向他道歉。如果你因为他未成年而嘲笑他，那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Nelson上尉，我的建议应该具有充分的说服力。”
　　“我比你大，小子。”Nelson咧嘴笑了笑。
　　“加上我的剑，Nelson上尉，它们的分量可以抵得上你的年龄吗？”sulu盯着Nelson的眼睛：“我和chekov不同，他来自俄罗斯，看重纪律和规则，但是我来自夏威夷。纪律啊规则啊这些玩意，老实说，我他妈的完全不在乎。如果你再说一句侮辱chekov的话，我会用我的剑教训一下你，并奢望您能从此知道如何成为一位值得尊敬的上司。”
　　Nelson看了看sulu，这个黑发平常总是带着东方式谦和的中尉，此时露出了危险的神情。而且也正是在这个时候，Nelson觉得酒精下去了，他突然察觉到刚刚过去的是多么无聊的一段时间。他生命中不乏无聊的事情，但刚才那段时光完全没有意义，不仅无聊，连乐子也没有。Sulu像是正在告诉他：别作弄chekov，并且离他远一点，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你的玩笑对我们来说是冒犯，你还是留给那些和你一样每天算着能量转换但是却没有机会触摸一下外星文明的人吧。
　　Nelson看了眼sulu，然后转过头，朝拿着餐盘但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的chekov做了个手势：“对不起啊，小家伙。”然后自顾自离开了那两个人。
　　在转身的时候他看见chekov惊讶的表情，可以想象，他这么轻易就认错这件事情让chekov觉得不可思议，按照chekov这个坚持自尊和荣耀的小男孩的理念，轻易认错大概比不上决斗更令人尊重。而且他仅仅是被sulu稍微警告就放弃了自己的立场，这种退让简直有些可耻。
　　Nelson知道这个举动看起来一定很懦弱，但是他不在乎，他被突然的心灰意冷给击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