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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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阿鲁迪巴说他有雅典城一家中餐馆的餐券，如今四海升平雅典娜女神最高，我们五个丢下十二宫的空城集体跑掉了。
至于KIKI，他说他的天宫哥哥一个人留守城户宅很无聊，跑去听那个他听不懂的故事去了。
我有种孩子还没养大就被人拐跑的郁闷感，沙加说我这纯属是自己找麻烦。
等我们走到餐馆看到招牌的时候艾欧里亚很不给面子的笑到地上去了，我拉着米罗同他一起回忆当初用念力现场直播的反坦克□□PK佛陀的经典场景，留下金发飘飘的佛祖铁青着脸站在原地，还有好心但满头雾水的阿鲁迪巴在旁边看我们耍宝。
这个事情，真的纯属巧合，我怎么知道自己刚刚买下原本那家被无辜波及的冰激凌店改成餐馆后就会被朋友拉来吃饭。
好吧，我承认当初买下这个地方纯属居心不良。
早知道就应该继续卖冰激凌了。
阿鲁迪巴拿着菜单抱怨这是一家定价离谱的黑心店，我管侍者要了计算器跟他一点点算人员费用地租费用食材运输费用等等等等一系列成本，向他展示了中国人做生意都是薄利多销童叟无欺的光辉品质。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世界上会有三聚氰胺苏丹红瘦肉精等挑战人类想象极限的食品添加剂，只能说经济不发展精神不解放在某些程度上来说是有好处的。
“我的征程，是占领全人类的饮食业！”
在沙加用天魔降伏干掉我之前，我同阿鲁迪巴终于签订了牛肉食品的供应合同，想来下半年开几个火锅店占领希腊市场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海鲜汤上桌的时候米罗拿着筷子敲鼓一样在碗沿敲来敲去，一双蓝紫色的眼睛嘀哩咕噜转来转去，压低了嗓子伸头往桌子中间凑：“我说，你们两个是在交往吧。”
我睁大了眼睛瞧他，沙加在旁边专挑辣的东西吃，估计直接来碗辣椒他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你们两个真的是恋爱中吗？”米罗不死心，指指艾欧里亚又指指阿鲁迪巴，“你瞧瞧艾欧里亚，要是一日看不见天鹰座简直就是寝食难安，阿鲁迪巴天天用小宇宙保护着那朵小紫花的定情信物。你们两个到底谈的是哪门子恋爱，柏拉图吗？”
沙加放下筷子，挑起眼角看米罗：“哪里柏拉图了。”
蓝毛团子嘻嘻哈哈连比带画：“喏，十年一牵手，二十年一拥抱，三十年一接吻，四十年大概睡一张床呗。”
沙加满意地点头：“很好，我们已经经历完四十年的历程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对面三人统统石化，我抱着水果捞两眼直视天花板。
经历了四十年的历程，但是没有经历三十年的那个，这件事怎么搞得我好像很是没心没肺一样。
至于一张床上睡觉，算了，这种事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
不过米罗的这套歪理是哪里来的，牵手拥抱一张床睡觉这些事情，我和沙加在认识的头十天就全部搞定了。
虽然从小吵到大，但怎么说，都还算得上是竹马啊。
直到走回处女宫我都在思考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等我回过神来，沙加已经换好睡衣，头发还氤氲着微弱热水的气息。
原来我们就这样一言不发地从雅典城一路走回圣域了吗？
半夜里不知道是谁完全无视时间地拨打催命连环电话，我从被子底下推沙加去拔电话线，他把枕头从头底下拽出来捂到我们两个耳朵上，电话声还是在屋角响个不停，话筒几乎都要被震飞起来。
“说不定是你家的事。”我戳沙加，“你怎么这么懒啊。”
他一双青碧色的眼睛在被窝里还在发着微光，调子里怎么听都有股委屈的味道：“我差点就净身出户了哪来的家啊。”
我摸摸他金色的头发表示安慰，手脚并用爬下床去接电话，阿波罗无与伦比的调情腔调经过电波的加工威力倒是更强大了，我下意识捂住听筒回头去看沙加，发现他正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团成团，才压低了声音跟那位总不着调的舅父说话。
如果放任他那么欠扁地说话，大概沙加会抢先天魔降伏掉电话。
扣下电话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一个靠垫被丢到地上，沙加从杯子里露出半个脑袋看我：“你也不怕冷。”
我捡起靠垫坐到床上，他向里挪了下位子让我整个人缩上去：“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他睁着眼睛静静地看我，爱琴海的颜色淀的那么深。
我抿紧唇转过头不看他：“过两天，我就要离开圣域了。”
“还回来吗？”他问，仿佛早已料到这些。
我却几乎愣住了。
原来不知从何时期，之于圣域，我又可以对别人说，这里是能够回来的地方。
我摸索着去握沙加的手，就这样两个人安静地呆在一起，连呼吸都听得到。
天亮的时候，我们接吻。
亲吻是一件极神圣的事情。人的灵魂寓于气息之中，忄生令灵魂战栗癫狂，亲吻却令人的灵魂交融不分彼此。
吻是一种，剥掉人世的铠甲，将谎言驱逐的，危险而甜蜜的举动。
他将他的一切摊开在我面前，我所要做的，不过是忘记一些事，向前走的更远一些。
我想，我是爱他的。
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我们就这样唇贴合着唇坐在浮动的曦光中，良久分开后他看我的神情令我想起海子边转经的人群，爱情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无论你从何处出发，总归是要走到这个终点的。
我抵住他的额头，轻声问他，想什么呢？
他歪过头用脸颊贴合我的眼角，同样轻声回答我说，他在想卡妙之于米罗。
我们的声音震起阳光中微小的飞尘，寂寞的厅堂中有这座宫殿的精灵在默默守望，他的金发柔软却坚韧，在我的鼻子下飘来飘去，我痒得吃吃笑起来。
我与他说，想那些做什么呢，那不是我们该思考的问题。
“因为他已经不在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十分玄妙，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往来时光中看到了怎样漂移不定的未来与过往，只是和他坐在一起，对他微笑：“不，爱情或许会随着死亡而终止，却不会随着死亡而消散。”
“那不是我们该思考的问题，因为两厢情愿的爱情中，从来都留不出别人的位置。”
或许我不应该这样对沙加说，爱与死亡一般是无法被看透的问题，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太过透彻的人无法久留于世。
我想与他更长久一些，自然不希望他超脱的过了头。
爱情是众生不可跨越的壁垒，但它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沙加还是要去教皇厅看他总不见少的文件，我也要去见一见那位早该见面的女神。
阿斯特蕾亚站在台阶上，白色束金腰带的希腊式连衣裙令她看起来圣洁而苍白，像祭坛上等待神明的羔羊。
“今天的晚饭后甜点是朗姆酒口味的冰激凌蛋糕。”她说。
“我可不喜欢那股味道。”我将被风吹到眼前的头发捋到耳后，“烂葡萄味儿。”
她雕塑一样的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我可以给你开个小灶，香草口味，还有新鲜的草莓丁。”
我弯腰行礼：“荣幸之至。”
最近似乎总在与人约定晚饭？算了，这有什么不好。
简直好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