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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开棺 ...

  •   郑松问他,“为何?”

      公子孑说,“箱子里的人,不管是人是妖,被压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怨气冲天,箱盖一开,即便没有妖气,也放出一大堆的怨气,平白叨饶四邻,所以还是不要开的好。”

      方朔点头,郑松沉呤,小张离却说,“这怎么行,万一里面是个冤死的人,不为他申冤理枉,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公子孑笑得纯真无害,“人都死了,就算抓出了凶手又如何,只不过是多死了一个人。再说能把人这样扔在人来人往的护城河里,要不是实在没有其他选择,要么就是不怕人知道。仔细看这些东西,精致贵气,是京城常住的人大概也能猜到出处,怕是怕这个行凶的人,在场的谁都惹不起,不如只当不知,免得惹祸上身。”

      人群里有人议论纷纷,“这公子孑怎么是这样一个人,胆小怕事。”“哪有尸体都看到了,只当不知的道理?这还要不要天理了?以后还讲不讲公正了?”“就算是皇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当今天子圣明,只要能抓出凶手,谁都逃不过皇法,何必多虑?”“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就算扔回去,又怎么当成不知道?”“。。。”

      公子孑只是微微地笑,仔细地听,眸光微微闪烁,却不开口辩解。

      小张离却替他抱不平,“你们都胡说什么?公子是为你们着想,怕你们受惊,才说这些体恤的话,你们这般无知小民,好心当成狼狗肺,以后都不得好报。”

      他这么一说,原本小声议论的人都大声嚷嚷起来,“张离你才不得好报。”“路见不平,就是要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小张离被认围攻,一时气结,再要开口,公子孑却一摆手制止了他。他走到箱子边,曲起中指,在箱子四周敲打,仔细地听。方朔和郑松同时挥手,让人群安静。大家不知公子孑要做什么,都静下声来。敲了一阵,他伸手,对郑松说,“拿把刀来。”

      郑松不解,以为他要用刀打开箱子,就把方才划开篮子的刀给他。

      公子孑只是用刀尖在箱盖正面划了一个方框,指着方框说,“这个箱子的箱盖四周用有倒勾的木楔子楔住在箱体上,楔子到位,镶嵌在箱体的沟槽里,就再也拔不出来。这样的设计,用意就是一旦关上,就再也不要打开,所以不破坏外体,是打不开箱子的。破坏箱体可以从箱体上下手,也可以从箱盖正面下手。我方才听音,这方框下面,是空间,箱盖大概一个拇指的厚度,只要算准下刀的深度,就可以割开箱盖,不伤到里面的证物。既然要破案抓幕后黑手,就要走正常途径,以免日后留争议费口舌,所以要开箱,也要到刑部去开,当着官差的面开,有死人,当场验尸,免得日后有人借证物来路不明为由,逃避责任。”

      九月十一,天色阴暗,明明就是山雨欲来的天,雨却偏偏不肯下来,天子玦站在楼高处,望着东城门的方向,身后的书案上,摊放着一卷皇城异事录。短短入城三天,公子孑已经记录在案。这人明明深居简出,无事就呆在怡香苑不出门,却还是招人注意。先是初九黄昏谢府突发异彩,而后是东城桥头惊鸿一现。东城桥头的骚动从早到晚,大多数人是无事白忙,他只在桥头出现半盏茶的光景,却已经道破多处天机。刑部开棺,在桥头的人都去了,他并没有去,棺里面的情形,却一如他的推测。就这半盏茶的功夫,他在皇城几乎已经家喻户晓,真正的不简单。

      这本皇城异事录原先是民间发起的小册子,是无聊文人收集的逸闻趣事,给说书人在茶馆说给闲人听的,后来传入宫中,正好给宫里无聊的人解闷。这本册子,并非出于他的授意。

      而书案上,还有一本奏章,却是他手下的情报机构根据他的授意,专门收集来的。

      上面有一段话,“孑年尚十七八,已知借众人之口说自己的意思,借以引导周围民众之行动,心思之缜密,并非常人可比,此人必有不同寻常的经历。”

      今日尚早,尚无孑的消息,不知他今日会有何行动。

      玦看着天,心中有些犹豫。此人要用,一定要非常谨慎。

      “太子觐见。”宣唱官在宫门口一路传唱进来,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走上楼来。

      未等卿瑞开口,玦就问,“下月初九,是怀玉的成人日,你说父皇要给她什么样的成人礼才算好?”

      卿瑞答道,“父皇心里怕是一早就有打算了吧?儿臣也为这事发愁。怀玉妹妹并非贪慕珍宝之人,皇宫里有的珍稀都送给她,也不见得能让她高兴。我有个想法,也许能让怀玉喜欢,就是不知父皇同不同意。”

      玦回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卿瑞,问他,“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我想带她出宫走走。”卿瑞迎着玦的目光,眼里有些期盼。

      玦稍稍震了一震,历来公主未出嫁前,从来不出皇宫半步,金枝玉叶之身,怎么能出外抛头露面?这个先例一破,日后宫里的女儿都难管。

      卿瑞见玦犹豫,就说,“其实先帝们在朝时,历代也有胆大的公主溜出宫门,若是开明的帝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与其下面瞒着上面,还不如取得正式许可,出入都事先禀报,这样反而不会出差错。”

      玦笑,“既然当时众人只当不知,没有追究落实,你又怎么知真有人溜出过宫?若今日父皇不答应,瑞儿是不是打算欺上?”

      卿瑞见玦的脸色松动,知他必会答应,就说,“父皇既开明又英明,自然不会给人犯错的机会。”

      玦哈哈地笑,“瑞儿不要光学嘴巧。让她出宫容易,选一个夫婿即可,何必由瑞儿来求。”

      卿瑞心窍玲珑,听玦的话,知他必有下文,一挑眉,问,“莫非父皇已经有了人选?怀玉妹妹嫁出去,虽说是喜事,还真有些不舍得。”

      玦说,“父皇是有人选,不过尚未决定。你说不嫁出去,倒娶回宫可好?”

      卿瑞说,“与我来说,当然是好,不过这事关怀玉妹妹的幸福,还是让她自己拿主意的好。这个人选,如果父皇不介意的,儿臣也要看看,替怀玉妹妹先过一过眼。”

      玦复又回头看着楼外,揶揄道,“瑞儿对这个妹妹特如此关心,不如代为嫁了。”

      卿瑞见玦不肯透露半点口风,便话题一转,“儿臣听说皇城最近来了一位奇人,有貌有品又有才,如此人物,儿臣极有兴趣一见,不知父皇可有意见?”

      玦微微一笑,卿瑞聪慧过人,凡事一猜即准,自己这个儿子,不见得比那个公子孑来的差,只是养在深宫,居然皇城里还有一多半人对这个太子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日后即位,民众怕是对他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作为一个帝皇,生来就不能和臣民过于亲近,这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玦背对着卿瑞,说,“瑞儿每月都要去那个什么书社,和你一班宫外的朋友聊天,美其名曰与民修好,你要见谁,朕何曾管过,今日问朕,不是多此一举?”

      卿瑞卖乖,“儿臣行为检点,故而父皇不将儿臣出宫之事放在心上,如要见不同寻常的人,先禀报过父皇,父皇没有异议,心里就安了。”

      玦若有所思地微笑,心想,这个人,我若不让你看,你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九月十二便是每月约定的出宫读书日。今年这一日,卿瑞心里特别期盼,父皇若有心要把怀玉嫁给没有任何背景的公子孑,这人看来不简单,就是他原本不想见,如今也得约来见一见。

      书社沭衣馆里,众生平等,无上下老幼尊卑之分,来人均穿清一色藏青布衣,腰系书生带,进入平生馆落座前,更是人人戴上一幅面具。面具只有三种,一种笑,一种哭,一种平和。带着面具,说话不用顾虑,可以畅所欲言,哭笑只是代表当日这人的心情之好坏,随时可以更换。平生馆是书社里评论天下的地方,从天皇老子到平民百姓,都可以到这里来说话,也可以被这里的人评论,这里说的话,都不带出馆外。

      平日太子来这里,是来体会民间疾苦,了解民众心声,日后治国,不会脱离实际。

      沐衣馆里除了众人一起评论天下的平生馆,还有专门和人单独面谈的亲善间。

      今日卿瑞来,先进平生馆。

      平生馆里识别人,只用号码,号码根据当日人来的先后而定,先到先拿,之后穿在书生带上。到了里头见了面,大家一抱拳,看看对方的腰带,对着面具叫声,“百二十一兄。”后者回答,“五百十三兄。”人人称兄。

      落座是团团围坐,没有上首下座之分。

      今日大家落座后,并没有开口大声议事,只是分座低声而谈,大家都在等。辰正,等的人,准时踏入平生馆的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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