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事》紫**果

4、第四章 凤翎之名

　　“你喜欢我？”简单的四个字，骇得我倒退一步。
　　“我……”煞白了脸，惶恐，慌乱得吐不出话来。
　　难道自己小心隐藏的心思被他察觉了？会被他厌恶吗？我是否就不能这么陪在他身边了？张了张嘴，口中的涩苦似乎是从心底涌出。
　　凤翎还是重生那日的美丽，而且比那日更加美丽绝伦，这份美丽纤尘不染，只需一瞥便是永恒一般，可我知道他已经不是那初生的凤，不过短短的一年，他高了不少，稚嫩单薄的身体虽并不比我高些，可是帝王气势几乎与日俱增。
　　此刻的凤翎微微笑着，可惜这份笑容其实并不纯粹，似乎揶揄着什么我并不明白的东西，复杂得我难以看透。
　　“你怕我？”我的躲闪似乎让他更有了调笑的兴致，微风拂过，他身后红堇艳丽似火，仿若千万红蝶的羽翅扇动，却完全逊色于他唇色的美丽，碧色的眸子仿若春水流淌，纯净得若九天的空灵，却偏偏诱惑得让人目眩。
　　“没……没有啊，”几个字说得连自己都心虚，心头乱成一团，只想逃离这份尴尬……我慌乱得不敢再看，一个温柔的力道却已经捏上我的下颌，将我的头的转了过来。

　　“你不敢说？”凤翎眸色一暗，艳红的唇突然挑起一抹嘲讽的幅度，“我还当鲲鹏是如何的勇猛担当，结果也不过如此！”
　　凤翎的嗓音清润而略微沙哑，话语却似他那额间金色的凤羽图腾，绝美张扬得让人自惭形秽。
　　“我……”此刻的我，大概最无法面对的便是凤翎的怀疑，看清他眼中的轻蔑，我便只觉得心头憋闷得难受。
　　鹏鸟历来便是不败的战者，我想告诉他，我可以为他舞动双翅捍卫凤的无上尊严，也可以为他在九天之巅上用云彩堆砌出梦之行宫，只要是他想要的。憋出一团火，我更想告诉他，我并不是胆小的鸟雀……精致完美的五官近在咫尺，恬淡的呼吸缠绕在鼻尖，我心如擂鼓，我深深的呼吸……说就说！豁出去了！哪怕此刻被他厌弃，也总比憋死强！
　　“对！我喜……”
　　“呵，可是你以为你现在有对本帝说出这两个字的资格吗？”
　　“……”话若严冬冰霜，几乎冲口而出的字句冰冷的话语硬生生堵在喉间，如同尽力燃烧的火种猛被冰雪所掩，再也不剩丝毫。
　　“陛下恕罪……”原本涨得通红的脸已是血色尽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我放肆了，九天之上的神鸟岂是我能奢望的，只是心头双眼都刺痛得难受。
　　“此刻午时未过，可本帝居然可以游山玩水无事可做，呵，奕辉，你知道本帝心头所想吗？”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满目的冰冷彻骨，只有属于帝王的无情凌厉。
　　“……陛下是我羽族的帝王，当亲坐凤銮。”话语中的无奈让我清醒了神志，想他所想，痛他所痛，我低下头去，“五位长老，是过分了些。”
　　“我羽族不仅有有风、云、雷、电、雨五位长老，还有文、成、武、德四位王爷镇守东南西北四方，虽权霸一方，不过都是朕的子民罢了，”冷冷的呵斥，宽大的袍袖甩过，化为凌厉的风旋将火红的红堇高高抛弃，又狠狠地砸落在地。“如今把持朝政，几乎将本帝软禁在凌云宫中，只是过分而已？”
　　“我失言了，请陛下恕罪，”将身子伏得更低，我并不想看见他如此的愤怒无奈，思量片刻勉强抬起头来，“等陛下成年之后，便无所阻碍了。”
　　“你这是算在安慰本帝？”嗤笑一声，凤翎空洞了目光叹息一般，“成年……那便要百年之久……许是更难了。”
　　“不过白驹过隙而已，我定会陪在陛下身边，”会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去，这剩下的话，我没有说出口。
　　“在我成年之时，倒是想要件礼物，烨辉可愿予我？”轻笑声若碎冰裂玉，凤翎嗓音突然柔和下来，雪色的布靴在我眼前停下，手中一暖，是柔和的力道，居然是他握了我的手，拉着我站了起来。
　　“好，”不用想便答应下来，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多么困难定会双手捧于他面前，我小心的回握了他手，柔软而细腻得不可思议，“陛下您想要什么？”
　　“这天下，地为底，为兽族繁衍，其上生水，为龙族统辖，而我羽族却是凌驾其上的神眷之族，必要这天下都知晓，”凤翎松开我，仿佛静静的看着我身后的绿树氤氲，“当年兽族暗算我族先帝，在我成年之日，想要如今兽王的头颅，烨辉可愿为我奉上？”
　　“兽王……”记得父王说过，当今的兽王为白虎之神，比先王更为残肆阴险，在他手下丧命的族人数以百计，若要我去灭了兽王……罢了！只要是他想要我做的，就是丢了性命又何妨。
　　“陛下……”握手成拳，我放于胸前成誓，“在您的成年礼之上，我定会为您准备好这份礼物。”
　　不管他是否真的想要兽王性命，不管他其实只是想用我为他开疆辟土，为他去夺了其他长老王爷的兵政之权，只要是他想要的，我便会双手奉上。

　　“只有那时，你便有资格说出刚才未出口的那两个字。”嗓音轻软诱惑，已在耳边。
　　“真的？……”呼吸一窒，无法可想他居然会给我如此的期待，狂喜的感觉刚席卷而至，碧色眼眸已在眼前，恍惚间只觉得唇上如羽翼一般拂过一丝软嫩的香甜，若花似雪，这是……大脑顿时已空白一片……
　　他……吻了我……我傻了般抚上唇……
　　“做给我看吧，奕辉，用你的鲲鹏之翼去建立功勋，我等着成年之日时，你送我的独一无二的礼物，”淡然的隔开彼此的距离，仿佛刚才的轻吻只是梦幻。
　　“从今日起，我许你唤我的名字，”轻眯的眼眸，宛若碧色水漾，那一刻，我竟然觉得此生能如此而过竟是满足。
　　“凤翎……凤翎……”大概我此刻的笑容傻得让人发笑，我却只想这么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这是九天之凤的荣耀，在洒落如雨的红堇花中，突然明白原来最唯美的景色都比不过心头满溢的幸福。